“雪兒,你醒過來,別離開我,雪兒,雪兒。”
是誰?是誰在叫我?一片茫然,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雪兒,是誰在叫我雪兒!
冰冷的海水,刺骨的涼,我無法呼吸,生命是那麼的脆弱,我的知覺已無,漸漸地忘記了一切。
耀眼的光芒照耀開來,好刺眼,已經習慣了黑暗的我怎能忍受的了,“雪兒。”又是誰在叫雪兒,雪兒?這就是我的名字嗎?我的腦海竟然是一片空白的,爲什麼我沒有一絲記憶?我是誰?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片黑暗中走來走去,好累!走了好久好久,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好怕,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猛然驚醒,我緩緩的坐起身來,驚奇之餘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張牀上,環顧四周,簡單的擺設,屋子收拾的乾淨整潔,可卻不是我熟悉的地方,這是哪裡?“啊。”頭好痛,這才發現額頭被紗布包了起來,我是受傷了嗎?
有腳步聲漸近,推開門,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她看到牀上的我,怔了一怔,隨後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她醒了,夫人,夫人。”邊叫邊往外跑去。
一位白衣美婦人匆匆而來,“雪兒,你醒了,老天保佑。”她喜極而泣,高興的將我摟在了懷裡。
我一片茫然,她也叫我雪兒,她是誰?是我的親人嗎?“你是我的孃親嗎?”
此話一出,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體抖了一下,她鬆開我,心疼的看着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姨娘啊!在你十歲的那一年,是你哥哥帶着你來到我這裡呆了三年纔回去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努力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婦人再次擁我入懷,“傻孩子,你向我道什麼歉呢!都是我不好,害的你吃那麼多的苦,姨娘對不起你啊!”
剛剛的女孩子道:“夫人,雪兒纔剛剛醒過來,還不能太勞累,而且,她能醒過來是一件好事,是高興的事纔對啊!”
婦人擦去面上的淚,連連道:“是是是。”轉身對女孩道:“婷婷,你去準備些吃的,雪兒昏迷了這麼久,該好好補補纔是。”
女孩甜笑着應了聲,緊接着就退下去了。
從女孩的口中得知,這裡是蓬萊島,她叫雨婷婷,而那個自稱是我姨娘的女子是這裡的島主夫人,名叫赫連櫻,這裡的島主就是曾在江湖中很有名氣的白玉書生,名爲白玉功,二人生有兩子,長子爲白振寒,次子名白振峰,白玉島主還有一個義妹名爲白玉仙。
雨婷婷日日陪在我的身邊,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帶我四處閒逛,走遍了蓬萊島各處好玩的地方,只怕我悶。
姨娘也時常來看我,還有仙兒姑姑和振峰,轉眼間,我來到蓬萊島已是三月有餘,日復一日,大家雖然都對我很好,可是我的心中卻總像有着什麼牽絆一樣,令我無法放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與我的曾經有關,只是我又實在想不起來。
好大的一片林子,不知覺間,已走到了林子的邊緣,這裡是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好奇的向裡走去,雨婷婷攔住了我,“不要進去。”
我不解地看向她。
“那裡有千年寒池,不願讓別人瞧見。”她似笑非笑,我卻更加奇怪,這時雨婷婷又道:“如果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既然沒關係,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遠遠便聽到了白玉仙和白振峰的聲音。
白玉仙一身潔白的連衣長裙,面上蒙着白色的面紗。“看你還敢不敢欺負人。”她一面去扶白振峰,一面說着動聽優美的語言。
白振峰苦笑道:“你能不能放過我啊!我的仙兒姑姑。”他在求饒。
白玉仙露出那可愛俏皮的模樣。“你欺負人嘛!我看不慣。”
白振峰施了一個大禮,“姑姑,你可是我的好姑姑。”
白玉仙呵呵一笑,“那好侄兒,去,把那邊山崖上的花給我摘下來。”南面是一座很高的山峰,山峰十幾丈高的地方有一朵很大很大的粉色花朵,美麗極了。
只聽白振峰道:“姑姑你的武功比我高百倍,自己爲何不去摘?”
白玉仙揪起了他的耳朵,“我就讓你給我摘,你去不去?”
“疼疼,你鬆開手,我去就是了。”白振峰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只見他撿起兩塊指甲大的石子,向着芬芳一拋,粉色花朵便輕落下來,他縱身一起,已接住了那朵綺麗花朵,只見白振峰隻手舉花,送入白玉仙的手中,道:“振峰心儀姑姑許久,今日獻花一支,以表心意。”
“好啊!越來越放肆了,看我不打歪你的嘴。”
我身邊的雨婷婷大聲說道:“小小孩兒,不學好,是該教訓。”
白玉仙轉頭看向了我與雨婷婷,不理會身邊的白振峰,已向這邊走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竟沒有發覺。”
雨婷婷道:“早就來啦!看你們姑侄兩人鬧得不可開交,怕擾了你們的興致,故而沒有打擾。”
白玉仙拍打她,“好啊!連你也取笑我。”
雨婷婷抿嘴一笑。
白玉仙是振峰爺爺撿回來的養女,所以振峰叫她姑姑,實際上她今年也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並沒有比我們大多少,不但如此,還是一副小女兒的心態,甚至比我們更愛瘋鬧。
“滾出去。”一個冷冷的聲音在我們的身後響起。
“哥,我們只是來隨便看看,用不着這麼兇吧!何況,還有外人在。”白振峰故意看向了我。
“滾。”還是那樣的冷冷,不帶一絲感情。
白振峰調皮的伸了伸舌頭,拉着白玉仙,示意我們離開。
我卻在見到他之後的一瞬,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的難過起來,這張臉,似乎相識已久,似乎與他有着生生世世的糾纏一樣,讓人心痛的無法呼吸。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又好像消逝了某中珍貴的東西,讓人再也抓不住,卻又想去窺視。
“羕枍(yang——四聲)(yi——四聲)————。”不知道
爲什麼,我脫口說出了這兩個字。
顯然,我看到他的眼睛裡透露着一絲懷疑的味道,然而卻在看我一眼過後,就轉頭看向了別處。
“剛剛你叫他什麼?”白玉仙皺眉道:“羕枍?”
我閉起眼睛,這個名字總是令我難過的很,會不會是與我的記憶有關呢!或者是從前的我是認識他的。
雨婷婷道:“他不叫羕枍,他是白振寒,振峰的哥哥。也就是他將你救回來的,說起來,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不過,我想他並不需要你的道謝,因爲他原本就是個怪人,更加是個千年寒池,從來都沒有人見他笑過一次,所以你也不要介意。好了,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們也該識趣的離開纔是。”
原來這就是雨婷婷口中的千年寒池,我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談話到此結束,我們一行四人也離開了森林——
蓬萊島是一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好地方,背面一片汪洋,南面有山峰矗立,東面一片花海,西面則是一片森林。
我站在八角亭閣中,望着北面那一望無際的大海,連想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雨婷婷道:“從你來到這裡,我就很少見你笑,你若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別總埋在心裡。”
我道:“我只是覺得有些放不下的人,我想記起以前的一切,這樣的惶惶終日,也不是個法子啊!”
白玉仙湊趣道:“放不下的人?會不會是你的如意郎君啊?”
我搖了搖頭,自來到蓬萊島,我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知道。’
白玉仙道:“起莊在哪裡?不然我們幫縉綾回家好了。”
白振峰立刻道:“不行,爹孃說等他們回來親自送姐姐回去。”
白玉仙道:“可是她不快樂啊!她有着放不下的心事,放不下的人。”她的眼睛亮了。“對了,我們可以試着幫她恢復記憶啊!”
我皺眉道:“恢復記憶?”記憶二字,又讓我似乎想起了什麼,似乎總是重複着同樣的事情,恢復記憶,失去記憶,再次恢復,再次失去。
白玉仙道:“對啊!就是一種隨眠之術。”雨婷婷忙道:“姨娘說過,縉綾在海水中漂流了太久,頭部又受到重創,要慢慢復原才行,急不得。何況,對於失憶的人來說,催眠術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班哥哥是誰?”白玉仙問道。
“班哥哥?”我茫然的搖頭,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
白玉仙道:“從振寒把你救回來起,幾乎每夜你都會說這三個字。”
“這班哥哥一定是個男的。”白振峰說出了一句最令人噴飯的話。
雨婷婷抿嘴道:“廢話,那哥哥不是男的還能是女的不成。”
白振峰道:“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這個人一定比縉綾姐姐大,很有可能叫什麼班,或是班什麼的,對了,有姓班的嗎?”
白玉仙敲他的腦袋,“笨蛋,在百家姓第三十行寫着,全郗班仰,秋仲伊宮,第三個姓不就是班嘛。”
雨婷婷笑道:“仙兒果真是博學多才,連這個都知道的這麼詳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