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傷,振寒哥就是因爲”我還是擔心着,畢竟當年親眼見到白振寒,所以我——!
班霽道:“你放心吧!他是羕枍的靈魂,所以才受不得這樣的魔法,可是我不同,這點傷過些日子就會復原的,真的不用擔心。”
我卻還是懷疑着他所言的真假。
“那麼傷你的人是誰?現在可以告訴給我聽了嗎?”
“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因爲我根本就沒有看道究竟是誰傷了我,他在我爲鶯兒與經欣蕊轉換靈魂之時在背後偷襲的我,因此我並沒有看清他的臉。”班霽這樣說道。
我低下頭,“那會是誰呢!”
“雪兒,你也休息一下吧!等一等,我們還要一起進皇宮才行。”
我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很快就睡着了,想來是太疲憊的原故,我也在他的身邊躺下並用手緊緊地擁住他的腰,與他一起進入夢鄉,這一天,真的很累,是在我們來到烏拉國裡發生最多事情的一天。
我是被一陣爭吵聲弄醒的,在我醒來的時候,看到早已經醒了的班霽正站在窗子前默默無語,剛想出聲卻看到他朝我擠了擠眼睛,並將手輕輕放在脣邊,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小心的下牀輕腳來到了他的身邊,與他一起看向窗外。
陽光正好,幾個下人在小心的收拾着院中四處的花草,站在院子裡的主人是經格大人,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皇城之中回來了,一個小丫頭跪在他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拽着經格的衣角,“求老爺開恩,求老爺不要殺我,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既然是錯了,就接受你該接受的懲罰吧!”他目中無情,也不去看地上的她。
其他的下人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誰也沒有向這裡看上一眼,彷彿這樣的事情很是平常一般。
“老爺,奴婢新來的不懂事,不知道那是說不得的話,求老爺饒過奴婢這一次,再不會有下一次了。”
“有些事情可以錯,有些事情不能錯,你犯了大忌,就該死。”說完,便丟在地上了一把刀,“別逼我動手。”他說的決絕。
我微微皺眉,第一次看到這樣心狠的他,彷彿從前看到的人與今日裡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一樣。
班霽握了我的手,然後在小丫頭還沒來得及拾起地上那把刀之時走了出去,看到我們兩個人,經格顯然很是吃驚,“尊貴的客人,你們不是昨夜留在皇宮中了麼?”
班霽道:“若不是我們有事回到這裡,也不會看到經格大人如此狠心視生命如草芥的
一面啊!”他說的淡淡,語氣中卻充滿了譏諷之意。
經格似乎被他說的有些動容,然而卻沒有狡辯。
“經格大人,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會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使你大開殺戒,爲了你的後代,你也不該如此纔是。”我好心提醒道。
“兩位請跟我來。”經格說着,然後又吩咐了下人,“先把她帶下去好生看管。”
接着,便有兩個人走來將地上的小丫頭拉了下去,直到她離開之後,我竟然還隱約聽見她大呼救命的聲音,心被她叫的沒來由的亂
了起來。
進了經格大人的屋子,他剛剛關上房門,便噗通一聲結結實實的跪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吃驚之餘忙想着扶他起來,卻看班霽並不言語,只是看着他。
經格低首道:“請不要將此事泄露出去,請務必不要告訴王上,她的錯我願一力承擔,請放過她,求你們。”
班霽冷冷的看着他,“爲了一個她,你害了多少的人,經格,你這是爲虎作倀,是大錯。”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我已經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班霽揪過了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用力拽了起來,讓他的身體抵在牆壁上,“知不知道,那個小丫頭的命是小事,你這樣做的後果是害了整個烏拉國你懂麼?”
經格怔了一怔,“不會的,我只是幫她報仇而已。”
“哼!”班霽冷哼,“你還沒有看到的歷史你當然不知道,但是這不代表你鑄成的錯沒有發生,而且你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因爲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自己。”
經格又是一怔。
班霽道:“不相信麼?把她扶上了王后的位置,難道她不會覺得你已經成了知道她秘密的唯一阻礙了嗎?”
我用心聽着,頭卻已經微微脹痛起來。
經格道:“她。”
班霽接口道:“沒錯,他就是你一直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經欣蕊,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姓沐沒錯吧!”
經格眉頭一皺,“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一切,否則,又怎麼會只憑着你想要一個小丫頭的命而講出這麼多來,經格,你還不從實說來麼!”
“我說,我說。”他似乎虛到了極點。
班霽的手鬆開,他的身體緩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經格陷入了深深的記憶當中,“事情要從十七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欣蕊的父親沐挲(sha)維還是主上手下的一名帶刀侍衛,深得主上的賞識,我與他從小相交,感情很好,那一次,我與挲維迎接遠歸的主上遇到了一場很大的刺殺行動,主上身受重傷被一個姑娘所救,那姑娘生的美麗,又有一副拿手的好醫術,主上似乎是在那一次已經愛上了那位姑娘,可是他是烏拉國的國王,他有着不能娶鄉下無名女子的規矩,所以他並沒有向那女子透漏自己的心事,在我與挲維找到主上並接他回宮之時,那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上,卻叫那名姑娘愛上了我的好兄弟挲維,挲維並不知道主上的心事,因此便與姑娘承諾了海誓山盟,並很快地有了一個女兒,他們的女兒出生後沒多久,挲維就在一次刺殺行動中喪生了,挲維的武藝在烏拉國中是數一數二的,我一直覺得他死得蹊蹺,直到明察暗訪漸漸發現,原來他的死根本就是主上有意而爲之,我與挲維一心一意的對待主上,換來的卻是死不瞑目,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多年後的自己,我無法忘記挲維死的有多麼慘烈,永遠無法忘記我們的主上對待我們的殘忍,欣蕊是挲維在這個世上留下的唯一骨血,所以我就算拼死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這是我對挲維的承諾,我絕對不會忘記。”
“既是國王設計
殺害了他,那麼你就更加不能將他的女兒送到國王的身邊去了,你應該知道,一旦她的身份被揭穿,她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危險。”班霽說道。
經格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但是這件事沒有人知道,除了我和她,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班霽道:“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像剛剛那個小丫頭一樣被你殺掉了是麼!剛剛若不是我,你的罪孽便又深了一分。”
經格道:“你知道的這麼清楚,自然也該知道主上爲什麼突然地至死了挲維,欣蕊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當年欣蕊只有那麼高,若不是我,她只怕早已成了主上刀下的鬼,她又怎麼能不恨,若不是王后的突然離世,欣蕊也絕對不會進入皇城一步,可是王后死的不明不白啊!”
班霽不語。
“王后是?”到了此時,我也能猜得出來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只是還不能確定而已。
經格嘆了口氣,“當年挲維突然離世,欣蕊又突然地失蹤,欣蕊的母親碧莎只想一死了知,卻被主上及時的制止住了,他將她接到了王宮之中好生照顧,並四下派人假意幫着她尋找女兒,後來日子久了,主上向她表白了心意,並有意將她留在身邊,卻被碧莎拒絕了,主上並沒有太過惱怒,只說是給她時間,日復一日的,碧莎在主上的幫助下始終沒有找回女兒,最後灰心之餘,再加上主上默默無悔的付出,她也就選擇了留下,爲了娶她,主上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好長一番鬥爭才順利的擁她坐上了王后的位置上,之後,便有了鶯兒公主。四年前,她滿臉淚水的找到了我,原來宮中的她竟然意外的發現了挲維死因真相,她說她沒有辦法再留在他的身邊,再次見她,卻已經是在她的葬禮上。”
“那麼欣蕊姑娘與鶯兒公主便是同母異父的姐妹了?”我問道。
經格點了點頭。
天啊!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往事,我竟然不知道鶯兒的後母是因爲這個才傷害鶯兒的,但鶯兒是無辜的啊!而且,她還是她的妹妹,她怎麼忍心令她死無葬身之地呢!
“欣蕊姑娘既然知道鶯兒是她的妹妹,怎麼還如此傷害她呢?”
經格皺了皺眉,“不會的,欣蕊怎麼可能傷害自己的妹妹呢!那是不可能的。”
我怔了怔,對了,此時的經格並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不會知道欣蕊之後會做些什麼,而且,剛剛班霽也說過,經格大人不會活多久。
班霽嘆道:“她不但會傷害自己的妹妹,還會傷害你這個將她親手養大的父親,更加會爲了她的仇恨,賠上整個烏拉國的人民,經格,發生的事情會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很多。”
經格似乎特別在意班霽說的話,也特別相信他的話,他凝重的表情已經證實了他對他的信任不是假的,“那我該怎麼做?”
班霽道:“現在纔來問我不是已經來不及了麼!早在你將她送去王宮的一剎那,錯已鑄成。”
班霽微微嘆氣,然後迴轉身形,“放了剛剛那個丫頭,別再濫殺無辜了。”接着,便拉着我的手離開了經格的房間,只留下默默無語的他獨自一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