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另一個人說道:“你若捨得,儘管去告訴。”我猛然一驚,這個竟然是馮威遠的聲音,他不是離開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跟雨婷婷在一起?
雨婷婷呵呵笑道:“我有何捨不得的,該捨不得的不是我,白家人待我恩重如山,雙縉綾若出了事,也實非我所願。”
馮威遠有些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你去引開班霽,我去抓那小妮子,切記不可走漏了風聲,否則我們會有麻煩的。”
“你放心便是。”
聽到這裡,原本不理解的事情現在也已經理出了頭緒,爲什麼夢星月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雨婷婷突然提議要出來遊玩,原來抓我對付班霽這就是目地。我捂着嘴,生怕自己會叫出來。正當我悄悄向後退的時候,腳下卻踩到了幹樹枝,發出了聲響,馮威遠已經向我所處的位置走了過來。
——————————————————————————————————————————————————————————————————————————————————————————————————————
我被帶到了一間石室中,已是三天,我叫過也喊過,可都無人應聲,任由黑暗無情的包圍,我後悔自己的衝動,後悔自己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我想到了班霽,想到了王孑塵,想到水珠,想到了夢星月,也想到了馮威遠和雨婷婷,想了一切一切的人,想了一切一切的事。
第一天,我在黑暗中度過,第二日還是在一片黑暗中堅持,沒有聲音,也沒有光亮。心中怕到了極點,表面卻沒有展示出來我的脆弱,我不會認輸,更相信,班霽會來救我,我一定可以等到他來。
只覺得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經分不清多長時間,渾身無力,沒有了信心,也沒有了勇氣,黑暗,圍繞我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而我唯一的思想竟然只是班霽,他對我是那樣的好,當我心中已經有了他的存在之後,他竟會將婚書丟給我,那麼就算是我出去,也是沒有意義的了吧!
我的心中好痛,所以纔會跑出來,王孑塵呢?雀園中梨花樹下那個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男子,早已在歲月的長河中變得不成樣子。我吃驚着他的轉變,更加感到可怕,最多的卻是難過,這一切的變化,終是我始料未及的。
更加令我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從小聽到大的故事,那個下落不明的小公主,我竟是最後的主角。從那一夜吃下那個能令我想起一切的藥丸之後,許就註定了這一切。
“雪兒。”聽見一種很溫暖很溫柔的聲音,幾天之中的第一絲光亮,是在這聲音之後,密室中有燭火點燃,門被關起。
我看着他熟悉的臉,不知不覺淚流滿面,班霽,他————真的來了。
他走近,將我的淚水擦去,然後將我擁在了懷中,疼惜的道:“對不起,是我纔會讓你吃這麼多的苦,對不起。”
我搖頭,“是我太任性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纔對,班哥哥,我好怕,我好怕。”躲在他的懷中不斷的抽
泣着。
他撫着我的秀髮,無奈的嘆息着。
我靠在他的懷中,開始述說着我的故事,“爹孃告訴過我,她們會永遠愛護我,哥哥姐姐們疼愛我,她們都是雪兒的親人,是雪兒信任的人,在很小的時候,雪兒就聽到了那個有關小公主的悽慘故事,雪兒很慶幸,自己不是那個小公主,因爲我有疼愛我的爸爸媽媽,可是————,事情總有變化,這變化好可怕,班霽,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班霽緊緊的擁着我,“我明白,我明白。”
“當我逼迫哥哥讓他還回我失去記憶的時候,我真的沒有想過,原來我的身世是這樣的曲折離奇,是這樣的令人無法接受,我不是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眼前這個一次次爲我救我的人究竟想要救得人是我,還是雙家的七姑娘雙紫怡,因爲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
“你就是你,我要救得我要保護得從來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啊!”
我笑了,然後擡起頭望向他,“我知道了,我現在知道了,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一個人,縱使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你曾告訴過我一句話,縱然知道那是一個錯,但我卻寧願錯下去,現在不想清醒,日後也不要清醒,從我知道什麼是愛開始,我就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那個人,他對我很好,爲我牽腸掛肚,爲我編織美麗,爲我墮落山崖,幾次救我出追夢林,從那開始,我便愛上了他。失憶的時候,腦海中若隱若現的影子,當他千辛萬苦的出現在我面前,當他叫喊我的名字之時,我看見了腦海中的那個影子,那個我最掛念的影子。”
班霽沉默片刻,開口道:“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他又多愛你,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們在一起,會揹負太多的罵名,太多、太多!”
我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伸手去摟住了他的脖頸,只要他愛我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已經離不開他了,我要跟他在一起,當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當他爲我吃下那顆春藥後,當他在我最絕望的時候給了我信心,我就決定一輩子跟着他,不管發生什麼事,因爲。”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感覺到雙手的滑落。
“雪兒,雪兒。”
我清晰的聽到他關切焦急的叫喚,只是卻無力回答,我好累。
石門開啓的聲音和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還有那邪惡的笑聲,是馮威遠。“可以讓威風凜凜的藍花會三舵主如此狼狽,真是生平一大樂事。”
“你有什麼目地,有什麼陰謀都衝我一個人來。”
漸漸地我什麼都聽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柔軟觸碰到了我的脣,水流緩緩流到口中,我甦醒過來,看到的是班霽一張焦急不知所措的臉,輕聲叫了他一句“大哥。”
見我醒來,他欣慰的笑了,我也笑了,他柔聲道:“再喝一點水。”
我點頭,依言喝下了碗中的水。
馮威遠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慢慢的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拽離班霽的身邊,將我拖在了一旁。
班霽剛站起來,卻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他怎麼了?是受傷了嗎?爲什麼看起來他是那麼的虛弱?他恨聲道:“卑鄙小人,你別碰她。”
馮威遠笑了笑,道:“三舵主,你不是很威風麼?拿出你的本事來救她啊!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三舵主,現在你的本事呢?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算什麼男人。”
班霽卻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原來,你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爲了搞垮我,那麼你已經達到目地了,我現在已經是你的階下囚。”
馮威遠惡狠狠的道:“不,這樣做還是無趣,真正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只在她的身上,這纔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他的雙手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掙脫開來,而他只是笑着,好像故意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一樣,他像一個魔鬼一樣令我無處可去,看到班霽痛不欲生的樣子,他笑得更加得意。
“遊戲結束了。”他的聲音響起。然後我被他牢牢的擒在了手裡無法動彈。
“馮威遠,星月在看着你呢!星月在看着你呢!”我大聲喊道。他做的這一切夢星月一定是不知道的吧!我相信,縱然夢星月想要我死,卻也不會用這種方式,更加不會叫他的丈夫這樣做。
他一驚,四處看去,手臂的力道也鬆了些許,我趁機狠狠的咬向他抓着我的手的手臂,他一吃痛,忙鬆開了手,待到反應過來,我已跑到了班霽的身邊,“班霽,你怎麼樣了?”
班霽搖了搖頭。
我道:“你究竟怎麼樣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班霽撫着我的肩,向我露出一絲微笑,“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是你。”
馮威遠卻已向着這邊走來。
“你別過來,馮威遠,如果你再敢向前走一步,我就會立刻咬舌自盡,而你就會永遠失去得到玉仙的機會,普天之下,除我之外絕無第二個人知道玉仙的存在。”我決定爲了班霽,編一個謊話,希望可以騙過馮威遠。
不料馮威遠卻道:“別想用玉仙威脅我,我不吃這一套。”
我道:“難道你的主人也不想要玉仙嗎?幽靈教的教主爲了玉仙已斷了一條手臂,他如果知道是你逼死了我,天涯海角,我猜想你都是逃不掉的。”憑着他和雨婷婷的對話,我胡亂的猜想着,雨婷婷口中的王大教主或許就是幽靈教的教主,若真是這樣,那麼那個堂主會是王孑塵也不足爲奇,還有在斷崖之上班霽就說過,王孑塵是幽靈教的人。而且在這之前,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馮威遠身上的令牌,象徵着幽靈的令牌。
“你在胡說什麼?”他雖這樣說,但臉色已經變了。
我輕笑道:“你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麼!你身上的令牌卻早已將你的身份暴露了。”
馮威遠的臉色大變。
我繼續道:“你逼死了我,不但王明達不會放過你,王孑塵也必定不會放過你。”
“不必了,你的話並不會改變我的心意。”
我的嘴邊泛起一絲冷笑,緊皺雙眉,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