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儻眼見他把敖霧的事稟上,不僅青龍尊者面上抽抽,就是自家的白虎尊者,也是一副見鬼的表情,不由心下打鼓,那個跟在玄武尊者身邊的女修,臉上的寒意,都能滴出冰來。
朱雀摸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望向胡五妹,“敖霧的性情,我可是知道很清楚,沒有理由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說說吧,那個山毗朝她幹了什麼?趁我們幾個都在這,好好理一理,免得鑽山豹一族,被人一鍋端了,我們還不知道爲什麼,到時有了誤會,可就不好了。”
跟夜曇一起過來的水月宗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夜曇的膽子,奇大無比,爲人護短得及不講理,又從來不怕事小,只恨沒有大事給她做,因爲她到處得罪人,水月宗跟在她屁股後面,可是收了不少地盤,在靈界人稱纏死鬼,早幾百年前,凡是她要去的地方,所有宗門,都乖得不像話,約束弟子嚴得不得了,甚至有的,爲避免麻煩,提前一步清理門戶,免得被她發現漏子,找理由,行打劫之事。
胡五妹見到夜曇也盯過來的眼神,揉揉額,她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她和藍雲着了山毗的道,中了淫羊香嗎?藍雲反正就那樣了,她還要面子呢,萬一被人知道,她堂堂迷天狐,被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山毗給陰了,臉往哪擱,會被人笑一輩子的,連帶着損了迷天狐的一世英名。
“……這件事,尊者將來見到敖霧道友的時候,親自問她的吧,有些事,我實不好說。我只能說,她拿鑽山豹一族的財物,只是她自己給自己找的補償。”
“這麼說,你覺得她做得對?”夜曇臉上冷笑,藍雲的運氣是兩個極端。向來是得的機緣多,那她自己就倒黴透頂,衰得沒理可講,“幾位道友。我夜曇今天把話扔在這,她要是在這裡出事了,哼哼,其後果什麼樣,你們心裡有個底吧。”
一個人族,還只是個化神修士,敢在妖族的聖庭,對他們的四靈尊者,行要挾之事,風儻正要喝罵。卻見四位尊者都是一臉深沉,總算在胡五妹的暗示下,把話狠狠的壓在口中。
“我相信敖霧道友做事自有分寸,這件事,就此打住。風儻,吩咐下去,聖庭的大門打開,撤下所有對敖霧道友的通緝,小仙界聖庭,從根子上,已經爛掉了。”白虎不滿地看了風儻一眼。風翼虎一族,實在是丟了他的人,你說你都坐到二大王的位子了,怎麼就不能好好做事,實在沒時間做不了,就卸甲唄。佔着茅坑不拉屎的傢伙。
風儻此時能說什麼,忙忙點頭,偷偷看了一眼胡五妹,發現她一臉淡定,好像一切盡在意料之中一般。不由更是羞愧,早知道,那個敖霧來頭這麼大,當初就應該聽胡五妹的話,好好請她住在風家,讓她與風絡培養感情多好。
“這件事,在沒得到她的完全安全之前,我保留意見,你們幾個,得負責到底。”夜曇可一點也沒受安撫,四方界的吞地獸,要不是她一力困住,最後憑他們四個,還不知弄到猴年馬月呢,還得天天擔心,小命不保,只憑這一點,四靈神獸,就欠了藍雲天大的人情。
朱雀嘴角一歪,“夜道友這話不對吧,敖霧道友什麼本事啊,區區一個化形沒幾百年的小妖,如何是她對手,你這樣,不是在置疑我們,明晃晃的是在置疑她啊。”
“她什麼人,你不清楚?我不是置疑她的戰力,而是她向來沒什麼腦子,別到最後,被人給陰了。”夜曇的未盡之言,大家都明白,她能在事後,拿鑽山豹家族傳承下來的衆多寶物,被人陰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要不然胡五妹沒什麼不好說的。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再問下去,只餘夜曇在那裡,暗自差點咬碎了銀牙,要不是這裡是妖族的聖庭,她要給九羅留點面子,現在就一個水月宗的求救信號出去,讓水靈兒還有木童過來,大家一齊先滅了鑽山豹一家。
現在的水月宗,早就不缺財物,甚至大家一致希望,藍雲在外面,別弄那些個東西,寶物再好,也沒她的命重要,當年,她們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逼離開,無能爲力,現在,水月宗光渡劫修士,就進階了九人,早非當年任人魚肉的時候,可是大家發現,她們能爲她護一片星空的時候,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在外面過着四處躲藏的日子,這事,只要一想想,不管是誰,都覺太憋屈。
小仙界傳出渡劫天象,有白日星現的時候,一直在這邊的水月宗弟子,就把消息,通過特殊渠道,從西幽戰場通知回了靈界的宗門,所以,知道夜曇要同九羅往這邊來的時候,水靈兒與木童就帶了一隊弟子,在她的乾坤屋中偷渡而來。
她們可不像她,在妖族聖庭,凡事不出頭,一進到小仙界,兩人就發了無數飛劍傳書,與當年一齊在西幽戰場,一齊抗蒙的人,取得聯繫,一一拜訪幾大宗門,明裡暗裡查找藍雲所有在這裡的消息。
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因爲青寶的功法,掩了身形,直接到聖庭來買,對於此事,奉演他們一時之間,還真不好拿她,畢竟人家用得是敖霧的名頭,是以妖修的身份光明正大弄的,在坐的各位,與她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自然不願,她被十二執法者給拿住,一個不好,整個妖族也許都會朝她下達通緝令,這樣的事,於公,奉演幾人不願妖族大有資質的人,死在她手中,於私,她的選擇,擊中了他們心底最爲柔軟的一部分,所以,哪怕是白虎尊者,也只是稱她爲敖霧,不喚本名。
藍雲平平靜靜在闊海園呆了十四天,實在等不下去,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才發現,聖庭本來熙攘不絕的人羣,現在稀稀落落,沒幾個人。
在山繁家轉了一圈,拿了不少妖族的各種妖丹,現在她扮得是一隻八級玄龜,看着有些呆呆傻傻,不那麼精明。
進到聖庭最大的飯館雲臺閣,藍雲問向小二,“這位小友,我怎麼幾天沒出來,這裡的人呢,都到哪去了?”
平時這裡,哪怕不是飯點,也沒幾個空席,低階妖修,大都是那種,左手來錢,右手花去的傢伙,雲臺閣她跟風絡來了兩次,可是明白的很。
好空易看到一個顧客,鹿三過來接待的時候,當然是熱情非常,“嘿嘿,前輩在家窩了小半個月了吧,怪不得不知道,刮妖臺知道吧,就是聖庭官衙前面的不遠的高臺,以前大家一向以爲是擺設,現在才知道,原來刮妖臺,真得是能刮大能妖修。”說到這裡,他眼中還閃出一絲的驚懼,“大家都到刮妖臺前,看熱鬧去了。”
藍雲一怔,若有所思,她在聖庭殺敖盤,搶鑽山豹一族的所有收藏,“是抓到那敖霧了嗎?”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胡五妹用了什麼手段,她是迷天狐,或者可以用什麼東西,迷幻所有妖修。
可自己與她,說信任有,哪怕生死場上,也能彼此互託後背,可她實在不相信,胡五妹,會不顧妖族大義,這麼幫她。
“哪兒呀,”鹿三給她端來雲臺閣的幾道招牌菜,“敖霧殺山毗,那是他罪有應得,那傢伙,仗着鑽山豹一族,仗着他爹山繁,都不知幹了多少壞事,所以聖庭在前門發了通告,敖霧無罪,聖庭可以來去自如。”
藍雲徹底迷糊了,搞不清楚是不是妖修這邊對她行得計策,“不……不是說,三長老敖盤也死在她手中嗎?還有那天,鑽山豹山繁說,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敖霧千刀萬刮嗎?”
鹿三修爲不高,現在有個化形的妖修朝他虛心問問題,當然知無不言,“前輩有所不知,那通告上可是說了,敖盤哪怕不是死在敖霧手中,聖庭也不會放過他,他夥同山繁,下套引誘,那些有龍族血脈的龍族,那天,敖霧之所以殺敖盤,也是因爲,敖盤要生生煉了她的龍族精血,前兩天,我去刮妖臺的時候,還聽到,有人說敖盤有福,早死,還能早投胎。”
“……這麼說,是大大王出來管事了嗎?”整個聖庭,能左右三大王,只能是二大王風儻和大大王鷹長空。
“哼,你指望鷹長空管事?他現在自身難保,早與山繁,和幾個長老一起,壓在刮妖臺前,所有過去看熱鬧的人,都可以免費嘶咬他的一口肉。”想到那天膽小,沒敢嘗上鷹長空的肉,就後悔不迭。
“是二大王與三大王,一齊連手了嗎?”
“嘿,什麼狗屁三大王,明裡暗裡,都不知收了我們多少孝敬,吃完原告,吃被告,山繁與六位長老,也被壓在刮妖臺前。”
“小友是在騙我吧,”藍雲懶得聽他胡扯,“若如你所說,現在聖庭只怕早就亂套了吧,誰能把他們這些大佬,壓到刮妖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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