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之中,那閃爍着星輝光華的飛劍宛如流星般墜落之下,直貫穿了潘迪斯的身軀。不沾染一絲血跡。但見這把古劍打着迴旋飛回了陸揚的掌心之中,分散爲了玄青色的光點,沁入了陸揚右掌內的荒脈之中。
“我和你拼了!”
格瑞斯見潘迪斯慘死於陸揚之手,不免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拔槍便朝着半空中打去。可是陸揚袍袖一揮,一道宛如明月般的光盾瞬間抵擋在了他的面前,將半空中亂飛的子彈盡數抵擋在了圓月之盾的光輝裡。緊接着,陸揚的身軀隨風而下,直接一拳轟在了格瑞斯的胸口,直接將他打得倒撞而出,摔在了船艙之中,登時便昏了過去。
一番驚心動魄的激鬥,陸揚總算是完成了任務。可他還不能休息,操漿划動小船,帶着那被他打暈的格瑞斯向着岸邊駛去。這狡詐而貪婪的胡人此時被他所擒住,他要儘快的將這胡人押解到官府之中,將他收容下獄,等候正義的裁決。
此時東方天際之上,天光初明。破曉的晨光逐漸遍灑大地,也令得疲憊一晚的陸揚不禁感嘆,此時圖謀不軌的胡人終將伏法,這片美麗的東陵古城,亦是恢復了從前的安寧與和平。爲了守護這河中的珍異寶塔,陸揚覺得,他無論面臨何等危險,都是值得的。
……
公堂之上,陸揚與李山河正立在那東陵父母官之側,而那面如死灰的胡商格瑞斯被枷在堂下。東陵百姓,俱是前來府衙外引頸觀望。三街六巷之中擠滿了百姓,俱是對那胡商指指點點,痛斥那胡人的貪婪以及罪惡。許多激憤的百姓們拿起石子,狠狠的砸向了那堂中的胡商,以示對這胡人的憤恨。
胡商格瑞斯對自己的罪責供認不諱。又押出了那兩名江洋大盜,一併都招供了。那東陵令一拍驚堂木,直接斷了格瑞斯死刑。與那兩個江洋大盜一併明日市曹問斬。取枷釘了,衆多士兵前後簇擁着,將格瑞斯押解下獄。衆多百姓紛紛拍掌叫好,感激陸揚與李山河兩人爲東陵古城除去了數位巨賊。
那東陵令審了案子,重賞了陸揚與李山河兩人,隨即乘轎而去。百姓們亦是逐漸散了。而陸揚轉過身來,正欲對李山河告別離去之際,卻被李山河扯住了衣袖道:“陸揚兄弟,晴水河寶塔一案,多虧得你的助力。我李山河尚且未曾對兄弟言過謝意,今朝與君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請君切莫貪行,今夜我於家中擺酒,算是與君餞別。明日一早,山河定親自送君出城。”
“好,那便都依得山河兄。”陸揚與李山河相處數日,亦是捨不得與這個滿腔熱血的率直漢子相別。遂應下了他的挽留。此時天氣晴好,李山河帶着陸揚在這商貿通達的古城之中游覽了一番,爲他多多介紹了古城中獨特的民生風貌。
東陵城中,亦多名勝古蹟留存,如炎帝宮等,李山河逐一帶着陸揚觀光許久。待到中午,又領陸揚吃了此地獨特的苗王酸湯魚,晴水河中的鮮美的大魚入鍋烹飪,湯鮮味美,鍋中漂浮着白白的魚肉以及各種菜蔬,端的是大快朵頤。兩人直快活遊玩到天晚之時,又在酒肆之中買了一隻雞,十斤雪花牛肉,李山河的家中自有釀下的好酒,兩人當即在院落之中坐了,吃肉飲酒,抒懷心中快意之事。
陸揚與李山河飲酒正酣,卻不知此時在那位於陵城地下的深牢重獄之中,由一名士兵掌着燈燭,引着那東陵令隨着甬道直通向下。深入了大牢內部。這東陵的大牢身處地下,牢頂且陰暗漏水,入得其中,不免令人感覺潮溼難耐。衆多夜裡當牢的士兵見了縣令親自來訪,不由得俱是一改之前的懈怠,分列兩旁,對着那縣官躬身行禮。
東陵令揮了揮手,示意那些當牢的士兵都退出牢外。只留下了那個爲他掌燈的士卒留在他的身邊伺候。他向獄卒要了鑰匙帶在身邊,在牢中巡視了一圈,當尋到了那胡商格瑞斯監押下的牢房之時,他命令士卒打開牢門,他蹲下身來,親自進了牢中。卻見了那格瑞斯頹廢的靠在牆角,在按照西國的禮儀,爲先前死去的潘迪斯祈福。
“格瑞斯先生,今日公堂之上,多有得罪。”那東陵令一臉無奈的對格瑞斯誠懇的致歉。當他白日裡在公堂上的時候,表現得清正廉明,大公無私。可是如今夜深時分下得重獄之內,卻換了一副臉皮。侍立在那格瑞斯的身旁,話語中滿含着諂媚的意味。他揮了揮手,示意那一旁靜候的士兵上前來爲格瑞斯開了枷鎖,令他重新獲得了自由。
枷鎖應聲落地,格瑞斯站起身來,隨意的在低矮的牢獄中活動了一下身體。眼神之中,不僅流露出了深深的怨恨。對那東陵令說道:“東陵令大人,你明知道是老弟我在這裡辦事,卻爲何要讓那些捕快之流,來干擾我的行動?你知不知道,我那三個兄弟,都死在了你手下的鷹犬手中。”
“對不起,格瑞斯先生。本官的手下在百姓的心中頗有威望,是你們的圖謀暴露在先。先前您與本官通風之時,本官卻並未派人去阻撓你們的行動。”東陵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賠笑說道。
原來,這個東陵令表面上是一派正人君子,暗地裡卻早已與這胡商私下勾結,那胡商來到東陵古城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拜訪了這位東陵令。他將大筆的白銀闊氣的擺在了東陵令的面前,那東陵令見了這許多銀錢從而心生貪慾,自然對這胡商所做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在東陵古城內攪得風生水起。
“如今,本官特地來向格瑞斯先生賠罪,如今枷鎖已除去,您可速速的易容換面,離開此地。本官明日在公堂之上自有應對。”東陵令做了個請的姿勢,對着格瑞斯恭敬的說道。欲請他速速逃離這裡,以消得明日的殺頭之罪。
“回去,你讓我如何回去?”格瑞斯憤怒的反問道:“我自遙遠的西國渡海而來,卻並未得到一件神仙的寶物,回到西國,定會被那些商人所嘲諷我的無能。若不得到那寶物,我還不如跳海直接去求死來的痛快!”
“這……晴水河中的寶塔,乃是此地鎮鎖妖魔的法寶。若是遺失了這件寶物,恐怕百姓們會心生不滿啊!”那東陵令自然知道格瑞斯來到東陵所圖之物,那寶塔他亦是有所耳聞。想要將其取來收藏,他日遷官往別處之時,也好帶在身邊,爲一傳家的寶物。只是因爲那個鎖魔的傳說以及百姓們的阻攔,從而一直猶豫不決。而如今,這胡商卻也盯上了這件寶物。當真是令這東陵的父母官進退兩難。
“你放心,你若是幫我得到那件寶塔,我定會再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讓你一輩子都衣食無憂。”格瑞斯眼珠一轉,顯然是看出了這東陵令內心中的猶豫與掙扎,不由得再度使出了自己的老一套招數。他在中土混了許多時間,亦是知道中土的官員,那最大的弱點。任何一個高官大員,都抵禦不住金元寶的誘惑,鋌而走險,藐視律法。
一番思索之後,那東陵令咬着牙,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把河中的寶塔交給你,但是格瑞斯先生承諾給我的事情,務必要辦好,這樣本官的心中方纔能夠踏實下來!”
“一定,一定。我只要見到寶塔,那麼銀子的事情,我們彼此都好商量。哈哈!”格瑞斯笑了笑,坐了下來,放鬆了身體。那東陵令忙令下屬前去買酒,又喚來了那個一直都跟隨着他的士兵,將自己的密令親口傳遞,讓他火速趕往衙門調集士兵,讓他找幾個通水性的士兵,秘密的前往晴水河底,將那河底的寶塔帶回來。
那士兵領命去了,只留下了東陵令一人在昏暗的牢中,與格瑞斯對坐飲酒。等候下屬士兵們歸來的消息。
可東陵令卻不知那個士兵平日裡最爲敬重李山河,他親眼目睹了東陵令與那胡商格瑞斯的秘會,情知此事難爲。卻沒有按照老爺的吩咐前去府衙之中調集士兵。而是一溜煙的跑到了李山河的家中。向他報告自己所見所聞的這件事情。
卻見李山河在院中與陸揚正對坐飲酒,對月賦詩,抒發心懷。卻見一名士兵滿面焦急,也不顧體面,翻越了籬笆便闖了進來。李山河卻認得那個闖入的士兵,見了他倉惶的跑了過來,情知是有要緊之事發生。當即暫且離席,問那個士兵說道:“小五?你乘夜來此,所爲何事?若不忙的話,我這裡有好酒在桌上,且一同坐下,共飲幾鍾如何?”
“捕快且休得飲酒了。我夜間當值,適才陪着老爺前往牢中,聽見了那老爺與那白日裡公開審判的胡人密謀。那胡人許了老爺一筆錢財,老爺讓我去調集士兵,前去晴水河中,打撈那件鎮河的玲瓏寶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