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的打結方式,都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每一種捆綁的方式,都能夠讓人們,既覺得痛苦,又沒有辦法掙脫。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跡,顯示出這個死者,太多的性格特點。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人的性格複雜多變。
痕跡學專家和犯罪心理學專家,討論後覺得,這個人或許是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那兩個,留在死者胃裡的金屬片,就更是值得人們思考了。
人們對於自己的觀點,都不是那麼的認同,對於別人的觀點更是不同意,所以討論陷入了死地。最後幾個人一致決定,等到屍檢結果出來,再定論。
看着他們爭論紛紛,貝柯漠完全沒有要參與的意思。
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希望自己的想法,因爲別人的推論而受到影響。
因爲和法醫的關係好,屍體解剖之後,得到的金屬片,先到了貝柯漠的手上。
一連三枚,刻着閻字的金屬片,貝柯漠取名爲閻王催命符。再查案期間,貝柯漠偶然看到了一個恐怖片,裡面提及到十八層地獄,給了貝柯漠一點提醒。
貝柯漠這才知道了,這三個案子,三個死者到底有什麼聯繫。
無非就是,附和地獄的特點而已。
第一個死者,吳雪彤,身爲廣告推銷員,油嘴滑舌是正常的。
現在我們看來,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別人責備的地方,無非是爲了活着而已。可是根據地獄的規則,這樣的人死後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當然,在民風淳樸的古代,那種人確實是遭人唾棄。
而現在,油嘴滑舌,有的時候也是一項本領,能夠讓人活下去的特殊本領。
所以,兇手選擇了,用拔舌地獄來懲罰這個人。
並且將屍體,放在了非常顯眼的位置上,就怕別人會看不到。
這是一種,結合了炫耀和警告的心理。兇手藉此警告所有人,油嘴滑舌是什麼樣的下場。不僅罪行要被公諸於世,更要死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第二個死者古力宏,是婚介所的職員。
根據記載,不負責任的牽線,勸說那些不應該嫁人的女人再嫁,也需要下地獄。
第二層剪刀地獄,就是爲這些人準備的。
古力宏爲了更高的報酬,讓那些有錢人家的太太,重新再嫁。
當然有些人家是不同意的,古力宏就想盡辦法,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根據古力宏同事的說法,很多人因爲不滿意婚姻,經常會找上門來。
面對那些人,古力宏的態度,就是避而不見。
就算是那樣,在競爭激烈的婚介行業中,古力宏也算是站穩了腳步。
第三層地獄是鐵樹地獄,專門懲罰那些,顛倒是非的人。
律師這個行業,還真的離不開,顛倒是非這個詞。只要是能夠被稱作是證據的東西,在他嘴裡,都會變得非常有用處。黑的白的,在他嘴裡,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徐元也是比較有名的律師,接手的案子並不少。
平時幫的人各種各樣,好的壞的都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管是以一個,正常人的目光怎麼看,都不覺得這三個人有罪。
可是這三個人,還是被兇手盯上了。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兇手一定是隨機選擇受害者。只要滿足這些罪責,沒有別的規則可言。
貝柯漠面對這樣的一個兇手,也覺得很是爲難。
完全不知道,兇手的身份,性別,性格特點,只知道他在懲罰人們。
徐元的案子後的一週,出現了第四個死者。第四個死者朱雅,是被自己的同學發現,死在了操場中央。朱雅是正在上大學的大學生,平時人緣很不錯,家裡條件也好。朱雅死後,唐宇堂調查才發現,原來朱雅過有一次肇事逃逸的經歷。但是因爲母親的關係,那次的事情,並沒有對朱雅,造成太大的影響。
朱雅被發現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破碎的鏡子碎片。
臉上尤爲明顯,這是第四層孽鏡地獄的表達。
如果你逃避自己的過錯,死後就會打入孽鏡地獄,****受苦。
朱雅的母親,交往範圍比較廣泛,自己珍惜的女兒,就這樣死去了,當然不能接受。所以警局的壓力就更大了,專家組夜以繼日的,分析犯罪現場的一切。
他們甚至,沒有想到,貝柯漠思考的地獄的可能。
一般人也不會想到,這是一種,藉口的正義處罰。
貝柯漠如果不是,偶然之間,發現了地獄和幾個那死者,出現的共同點。
可能她也不知道,兇手的想法,竟然會是那樣的。
朱雅思後不久,貝柯漠接到了一封信,正是那個人寫的。那個人完全沒想到,有人能夠猜到他的心思,所以給貝柯漠寫了一封信。
專家組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纔想起來,詢問一直出現在案發現場,卻不屬於警局的貝柯漠。
所有的專家,圍在一起,詢問貝柯漠,關於案子的看法。
貝柯漠站在最前面:“首先,死者出現在各種公衆場合,絕對不會是偶然。這個人選擇這些地方,一點都不怕被發現。說明對自己的選擇,很有自信。”
“他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人,什麼地方沒人。”
“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時間,用來作案。知道這被選擇的人的,行蹤如何。”
“最重要的是,在兇手的心中,這些死者都是有罪的。”
說到這裡,犯罪心理的專家忍不住插嘴:“我就說是*行爲,這個人一定經歷過什麼。不然的話,怎麼會做出如此過激的行爲。”
貝柯漠搖了搖頭:“不一定是經歷了什麼,很有可能只是一時興起。”
犯罪心理學專家搖頭否定:“人的心理變化,一定是因爲外界的刺激。”
貝柯漠毫不留情的看着她,否定她的說法。
“不一定,有可能只是一時興起,我之前處理過的幾個案子,都是這樣。所謂的犯罪,不一定有動機,才能夠構成,所謂的衝動,纔是人性最基本的東西。”
老局長意外的看着貝柯漠,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見解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最關鍵的是,她把犯罪定義爲,人性的一種本質。
罪是人與生俱來的,這是很多人都不承認的一點,卻被一個孩子看透了。
老局長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個孩子。
貝柯漠的分析,看似很沒有道理,可是如果安在了這個案件上,卻是唯一說得通的。大家都在之前,很多案子留下的固有框架中,無法走出去。
她卻能夠,不尋常道,走一條和別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兇手選擇將所有死者,暴露在人們的眼前,是希望能夠做到警告作用。”
“他用最基本的條件,來約束那些死者,其實也只是因爲偶然。”
“死者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死者和兇手之間,更是沒有什麼仇怨。死亡方式,只符合地獄懲戒,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在用地獄的刑法,來懲罰人類。”
拿着那封,兇手寫給她的信件,貝柯漠掃視衆人。
“這說明,他在現場,每一次他都看到了,我的分析,知道我的分析結果。”
老局長知道,在這樣的高素質犯罪之中,能夠被兇手認同,這個偵破人員那真是很了不起了。看過了之前,貝柯漠參與偵破的案件,更是對這個人驚訝不已。
在貝柯漠分析了,對於兇手的看法之後,專家組陷入更加激烈的討論。
老局長拉着貝柯漠不鬆手,不斷的囑咐,一定要讓自己的本事有用武之地。
還說什麼後繼有人之類的話,讓貝柯漠覺得非常尷尬。
本來就不擅長,和別人交流的貝柯漠,被老局長的熱情嚇得非常無語。
面對屍體和案發現場,也沒有這樣驚悚的時候。果然在貝柯漠的世界裡,只有人是最難對付,最恐怖的存在。因爲人的心思,總是很難被猜到。
接到信件之後沒幾天,第五個死者王藝出現了。
家人幾天前報案,說王藝失蹤了,當時因爲命案的關係,就讓幾個景緣進行尋找。
結果一直都沒找到,這天中午,有一個飯店老闆,報案說在他們的店裡,發現了屍體的碎塊。好多客人當場就吐了,整個飯店混亂成一團。
警方趕到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離開了。
不過還有不少的人,面對着這樣,難得一見的場景,非常好奇。
飯店中心的位置上,是一個一人高的大蒸籠。
這個大蒸籠,平時放入的,都是一些小婉的蒸菜。只有午飯的時候,可以提供。
所以一直到中午,有人點餐的時候,老闆纔將蒸籠打開。結果一打開,裡面不是準備好的小碗菜,而是一些不明的碎塊。
老闆有些好奇,就翻看了一下,翻到人頭的時候,徹底嚇到了。
雖然人頭並不是完整的,但是頭髮還在,眼睛還在,牙齒還在。
全都聚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是比看到一整個人頭,來的還要驚悚。
客人們看到這幅場景,吃飯的人們,不少當場吐了出來。沒有吐出來的,也都匆忙的走了。只留下了一些,非常好奇,膽子又比較大的。
現在人們已經可以,將貝柯漠之前的猜測,加在這次的案子上。死者的身份,因爲已經變成碎塊,不得而知。需要回去之後,法醫進行拼接,才能夠確定。不過死者的身上,帶着很明顯的裝飾品,被一個之前,找失蹤人口的警員認出來。於是聯繫了一下王藝的家屬,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王藝無疑。
王藝是居委會的工作人員,平時操心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
當然了,這個年紀的女人,也很會挑撥是非,說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留言這種東西,傳着傳着就會被歪曲,所以王藝也做了不少,讓人不高興的事情。
第五層蒸籠地獄,專門處置那些,挑撥是非的人。就連居委會工作的王藝,都被這個人盯上了,他還真是無孔不入。最恐怖的是,他似乎知道,城市裡每個人的過往。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每一個人。
每一個人,做出任何,不應該的舉動,都要被他用地獄的刑法來懲罰。
第五個死者出現了,貝柯漠的情緒到達頂點,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抓到那個人。
抱着這樣的想法,貝柯漠請了三天的假,沒日沒夜的泡在警察局裡。犯罪現場留下的東西,少得可憐,讓人根本無法聯繫到一切。
兇手在每個死者的胃裡,都留下了閻王催命符。
於是人們給這個,還沒有找到的兇手,起了一個別樣的名字,就叫閻王。
五個死者,五層地獄,五種其實並不嚴重的罪過,五張閻王催命符。
除了閻王催命符,五個死者沒有任何的共同點。現場也沒有任何線索,兇手隨機選擇,排查的難度,上升了太多。犯案之後,兇手並沒有馬上離開。
可是犯罪現場的照片,卻沒有一個,能夠找到相同的圍觀者。
貝柯漠看了好幾天,案子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知道了閻王的目的,閻王所遵循的原則,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可以肯定的是,閻王一定不是普通人。他會各種各樣的基本知識,捆綁方式,殺人方式,甚至殺人地點的選擇,貝柯漠以爲,已經無人能及了。
選擇的地方,都是人們聚集的地方,起到警告作用。
殺人的方式能夠看出來,閻王有着豐富的醫學常識。
而這種醫學常識,只是將致命的地方,和不致命的地方分開而已。
根據這一點,貝柯漠覺得,閻王應該是經常接觸,那些威脅的工作。比如野外生存,探險考古之類的。當然最有可能的,就是特種兵亦或者是警察。
具有那種,能夠干擾所有的監控,做到將屍體平穩放下,這一系列的事情。
要麼是犯罪愛好者,有豐富知識的野外生存,考古專業人員。
要麼就是經常和犯罪,和體力活動打交道的軍人,或者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