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不能想象,殺死包青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從傷口上分析,這個人應該有一定的醫學常識,下刀的位置,並不是特別緻命的。
這也讓死者,在臨死之前,受了很多的苦。
“柯漠,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啊?”
小王一回頭,貝柯漠的表情真的是嚇到了他,陰沉而又嚴肅。
雖然說這個死者的情況比較慘,說明那個兇手的瘋狂程度很高。可是按照貝柯漠,之前面對案子的表現來看,她也不應該會覺得緊張纔對。
小王看着那個,沾滿鮮血的髮卡,完全猜不透貝柯漠的心思。
“髮卡檢驗過了嗎?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屍體我還沒有弄完,怎麼可能有精力去弄髮卡?你們幾個也沒人幫忙。對了我在死者的胃裡,發現了這個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用處。”
那是一個,非常精巧的金屬片,金屬片上刻着一個閻字。
貝柯漠微微頷首,走出去將髮卡交給了唐宇堂和孫策,對那個金屬片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雖然知道,閻王犯案,是從來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貝柯漠還是希望,能夠有新的發現。哪怕是一點,她也覺得會很有用處。之前和閻王的接觸中,貝柯漠屢敗屢戰,這一次,閻王又回來了,從髮卡上看,是衝着她回來的,那麼這種挑戰,貝柯漠沒有理由不接下。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貝柯漠都在警局裡。
這一次,她有了之前的案子作參考,就不用只是對一個屍體苦思冥想了。
周雯坐在貝柯漠的身邊,看着她一遍遍的翻看之前的案子,覺得一點忙都幫不上。詢問過死者身邊,所有的人,可是案子的進展,一點都沒有。
陸小雨還完全沒明白,到底這個案子是什麼情況,所以更是什麼都做不到。
三年之前,閻王殺死六個人,之後行蹤不明,也沒有再出現任何的死者。
第一個死者,名叫吳雪彤,是一名廣告推銷員。
清潔工人早上清掃街道,發現十字路口,有意人躺在那裡,就好奇的過去查看。
結果發現竟然是一個死人,於是馬上報了警。年近六十的清潔工大爺,差一點嚇出病來。反覆的說着什麼,造孽啊,鬼神啊之類的話。
貝柯漠那個時候,不過十七歲,還在上高中。
通過唐宇堂請假出來,看到了案發現場的情況。
吳雪彤呈大字,被擺在地上,頭顱下面都是鮮血,舌頭不翼而飛。
犯罪現場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發現。而那些超速攝像頭,在那段時間裡,竟然沒有任何的記錄。街道上的任何攝像頭,在那段時間,都停止了工作。
一直到屍體被發現,才又開始重新工作。
所以,貝柯漠肯定,這個兇手是早有預謀的,而且這個兇手的能力非同一般。
屍體上,屍體周圍,找不到任何的指紋。
有掙扎的痕跡,卻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指控兇手的證據。貝柯漠見過乾淨的現場,但是沒見過,乾淨到好像圖畫一樣的現場。
除了屍體和血跡,竟然什麼都沒留下。
貝柯漠掃視了一下,附近的所有地方,甚至是爬上了超速監控去看個究竟。
在超速監控的旁邊,竟然看到了一條極細而且模糊的勒痕。
兇手是利用繩索,將屍體放在了在這裡。所以屍體周圍,沒有任何的腳印,任何人活動過的痕跡。先不說這樣的設計需要很精確的計算,在沒有滑輪的情況下,力氣也是問題。
人死之後,會比活着的時候,沉重很多。
這一點,中醫的解釋,就是氣絕後,人氣消失,所以身體非常沉重。
重病亦或者是死了的人,因爲氣虛氣弱,或者氣全無,所以身體會比健康人沉重。
吳雪彤正常情況下,只有一百零幾斤,可是死了之後的重量也是非常可觀的。藉由繩索放下,又能夠讓屍體,這麼平整的躺下,實在是非常難做到。
可是這個人,就這樣做到了,而且好像一點都不吃力。
控制了所有的攝像頭,在那一剎那失去作用。
然後將吳雪彤的屍體,擺放在了道路的中央位置,不偏不倚擺放得剛好。
貝柯漠也好,唐宇堂也好,從沒見過,這麼特別的作案方式。不像是藝術,更像是一種對自己的考驗,絲毫不差,才能算是滿分。
吳雪彤的屍體,被送回去屍檢,貝柯漠也不得不回去上課。
屍檢結果出來之後,唐宇堂在第一時間,通知了貝柯漠。
在死者吳雪彤的胃裡,發現了一個金屬片,金屬片上面刻着一個閻字。
於是唐宇堂和同事,排查了所有,吳雪彤身邊的親戚朋友,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名字裡帶着閻字的人。閻這個姓氏並不是特別常見,名字裡有這個字的,就更少了。
吳雪彤認識的人們,在案發的那段時間,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而且經過多次覈實,完全沒有問題。
吳雪彤身邊的人,如果都排除了,貝柯漠也不明白,吳雪彤爲什麼會死。
因爲調查吳雪彤的死,所有警局的人都顯得異常忙碌。吳雪彤死後半個月,第二個死者就出現了,貝柯漠也越來越感興趣。
第二個死者叫做古力宏,是婚介所的工作人員,那一年三十歲。
死者被發現的時候,雙手十指,被一點點的剪斷,擺放在身邊。
早上開張的包子店老闆,是發現屍體的目擊者。
向着旁邊商戶的老闆,瞭解過情況之後,確定昨天晚上他們關門之前,死者還沒出現。今天早上,包子店老闆,做好準備,將門打開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對面,坐着一個人。
當時老闆嚇了一跳,就向前推了一下,那個一動不動的人。
那人就這樣順勢倒在地上,老闆這才接着光看到,是已經死了的人。
老闆連忙報警,貝柯漠第一節課,成功的請假來到了案發現場。
包子店前面,每天人來人往的,就算是能夠找到腳印,也無濟於事。而這個位置,雖然處於鬧市區,卻沒有任何的攝像頭,屍體上面,更是什麼線索都沒有。
有了之前,吳雪彤的情況,貝柯漠倒是不驚訝了。
能夠將吳雪彤那樣的犯罪現場,處理得如畫一般乾淨。
古力宏的案發現場,怎麼可能留下什麼?
古力宏的社會關係,相對於吳雪彤來說比較複雜。當然也因爲,他從事這個行業很長時間了。所以排查起來,難度非常大。
古力宏的肚子裡,發現的第二枚金屬片,也是一樣刻着閻字。
可是排查社會關係的時候,古力宏和吳雪彤,是完全不認識的。
他們所認識的人,也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被同一個人殺死,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古力宏和吳雪彤之間,不僅沒有關係,甚至共同點都找不到。性別,出生日期,所經歷的事情,以及生前喜好,甚至是死亡方式都是不同的。
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竟然被人盯上了?
於是貝柯漠覺得,這應該是隨機殺人。
可是一般隨機殺人,都是附和特定情況的,找不到任何特別的情況,纔是貝柯漠最苦惱的。然而貝柯漠並沒有因此,放棄或者灰心。
她已經很久都沒見過,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案件了。
所謂的技術含量,不是指的,那個兇手的手段,多麼的高明。
而是作案的動機,作案的方式,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
連續兩個人,以這樣的方式死亡,警局也是開始重視起來了。請來了犯罪心理學的專家,痕跡鑑定學的專家,還有素有神探之稱的老局長,來幫忙解決問題。幾個專家,對案子進行分析,依舊是一頭霧水。老局長說,他活了這麼多年,接觸了這麼多案子,第一次遇到對手。貝柯漠沒有參與,案子的討論,甚至沒有和他們,一起分析。
只是看着那兩個,從死者胃裡取出來的金屬片,不明所以的發呆。
古力宏死後一個月,出現了第三個死者。第三個死者的死相,更是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被吊在了遊樂場的鐵絲網上面,全身上下鮮血淋漓。
發現死者的目擊者,是遊樂場的保安。
因爲遊樂場會開到很晚,所以保安的工作,也是比較繁瑣的。
遊樂場關門之後,保安還要進行巡視,確定了安全,纔可以休息。
例行檢查之後,保安就打算,回去休息了。遠遠的,藉助比較微弱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鐵絲網旁邊。這是非常危險的,保安就想要警告一下。
結果遠距離喊了好幾聲,對面都沒有反應。
無奈之下,保安只好走過去,打算和那個人面對面的說一下。
靠近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個,被掛在鐵絲網上的死人。
保安嚇得後退了幾步,連忙報警。
唐宇堂給貝柯漠打電話的時候,貝柯漠立刻驚醒。衣服都沒穿好,就急急忙忙的來到了現場。如果被那些專家看過,那麼再看現場就沒什麼意義了。
所以貝柯漠必須要趕到所有人之前,看到案發現場才行。
保安此時,還處於驚嚇之中。
這可比遊樂場的鬼屋,有挑戰性多了。凌晨,在自己工作的地方,發現一個死人,被掛在了鐵絲網上,怎麼看都像是真實的恐怖片,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唐宇堂的臉色,因爲死去的這三個人,顯得更加嚴肅了一些。
聽着保安口中,不斷的嘀咕着活地獄,活見鬼之類的話,就越覺得煩躁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喊了,去那邊跟着警員錄口供就好!”
貝柯漠拉了一下唐宇堂:“他只是嚇壞了而已,換一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不害怕。宇堂,你冷靜一點,我們會找到真相的。”
此時的貝柯漠,還沒有到着急的程度,死的人越多,對她就越是有利。
一個人的死亡現場,找不到任何的線索,多幾個人聯繫起來,就會有發現。
之前的所有案子,都是存在着這樣的規律。
所以貝柯漠一點都不着急,已經三個人了,怎麼樣也會發現一些什麼。不過,貝柯漠靠近屍體的時候,也着實嚇了一跳。這麼慘的屍體,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聯想到之前,案子出現的情況,貝柯漠覺得,這次的兇手好像沒什麼特別的目的。
似乎他只是想要,讓人們知道,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而已。
第三個死者,名叫徐元,是一個律師,平時的敵人也好,朋友也好,都爲數不少。畢竟律師這個行業,是一個沒有黑白的行業。
徐元是在死前,被掛在了鐵絲網上,失血過多致死。
和之前的兩個死者一樣,也有捆綁過的痕跡,說明了兇手,是有預謀的。
他抓住死者之後,並不是馬上就將死者殺害,而是將他們折磨致死。
對於貝柯漠來說,這件案子,似乎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兇手的心思,乾乾淨淨,就連專家都找不到證據的犯罪現場,真的是近乎完美的犯罪。
爲此,整個專家團隊,進行了多次討論,也沒有得出結果。
犯罪心理學專家覺得,這個人的行爲,是一種嚴重的*行爲。
一定是在社會生活中,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對待。
這樣的人,往往有很不尋常的經驗,所以他看不得那些過得好的人。就生活條件來說,死去的三個人,都算是過得比較好的。
可是老局長覺得不然,因爲這些人,也不過是過的比較好而已。
距離那些大富大貴的人,還相差好大一截。
如果這個兇手,真的是對社會,存在那麼大的意見,完全可以選擇更加激烈的,復仇方式。而是不是用,一兩個人的死亡,來警告這個社會。
痕跡學專家,無法給出太多的意見,因爲得到的證據實在是不多。
不過從兇手,將犯罪現場打掃乾淨的這一點來看,兇手一定是進行了縝密的計劃。
從兇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跡來看,兇手會的東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