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的大漢,晃着手裡的朴刀,呸了一口,威脅道:“老東西,老子管你是什麼人,反正你想要這條小命的話,就老老實實聽話,將手中的錢財孝敬出來,否則別怪我沒跟你說清楚,到時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朱元一直坐在車上沒動,手裡摟着兩個受驚了的小孩,這時見劫匪不願輕易放過自己等人,又看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顯然吃不飽的樣子。
於是就從乾坤鐲中取出了幾兩碎銀子,拋給了那絡腮鬍子,“這位壯士,這位老漢確實沒什麼銀錢,貧道這裡倒是有幾兩化緣來的銀子,壯士就先收下吧,也算是我們的買路錢了。”
那大漢手眼倒快,朱元的銀子才拋出,他沒有持刀的左手立刻一撈,就將這幾兩銀子拿在了手中。
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這些銀子,絡腮鬍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朱元,嘿嘿笑道:“還是你老實一點,可是這點錢就想打發我們兄弟,那也太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裡了吧!這幾兩銀子是在打發要飯的嗎?”
他居然嫌棄朱元給的銀子少,要知道這三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了,這些劫匪居然還不滿足,簡直是貪心不足。
朱元見他尤不滿足,也沒有發怒,只是面無表情道:“這位壯士何出此言,貧道與這位老漢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這幾兩銀子,已經是一年的生計了,哪裡是看不起諸位,實在是沒有更多銀錢了!”
絡腮鬍子揣起手中銀子,朴刀指着眼前的老牛道:“誰說沒有錢了,這頭老牛也是銀錢啊,只要把它宰了,足夠兄弟們好好吃上幾頓了!”
那老者一聽劫匪想要殺他的牛,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就老牛擋在身後,怒氣衝衝道:“你們要殺我可以,反正我已經老了,死了也就死了,這牛可是一家人的希望,沒有了牛,開‘春’的地還怎麼耕?一家人還怎麼活?”
這頭老牛雖然已經老了,但它依舊是農人們不可或缺的工具,幫助他們在農忙時耕田耕地,有時一個村子,也就一兩頭牛,可見它們的珍貴。
如果現在讓這些人,將這頭牛給宰殺了,那不光老者自己家,就連村裡其他人家,也會因爲沒有牛來耕地,而錯過農忙時節,而一旦錯過農忙,那就意味着半年的收成沒了。
絡腮鬍子一把推開身前的老者,手中朴刀就要砍死老牛。
這老者都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哪裡禁得住他這一推?所以一下就摔向了地面。
坐在牛車上,被朱元摟在身旁的兩個小孩,這時看見爺爺被推倒,也一個個哇哇大哭了起來。
朱元眼中厲芒一閃,手掌暗中輕輕一揮,一股柔和的勁力裹住了下摔的老者,沒讓他在摔倒的過程中受傷。然後手指又輕輕一挑,旁邊一片冬季殘餘下來的枯葉,電‘射’而出,劃過絡腮鬍子持刀的手背。
嘶!絡腮鬍子的手猛地往回一縮,看着手背上一道狹長的傷口,正往外滲着鮮血,立刻罵罵咧咧道:“這‘春’天都到了,哪裡來的這片破葉子,把我的手都劃開了!”
他顯然沒有想到,這是有人故意在阻止他,還以爲這一片枯葉是在飄落的過程中,意外地劃破了他的手背。
‘舔’了‘舔’手背上的鮮血,絡腮鬍子不耐煩地看着車上兩個嚎啕大哭的小孩,叫罵道:“嚎什麼喪?那老東西還沒死呢,在嚎就把你們全部咔嚓了!”
他這一聲喝罵聲音很大,兩眼又惡狠狠地瞪着兩個小孩,所以被他這麼一兇,兩小孩還真不敢再哭了,只是一陣陣‘抽’噎着。
朱元這時跳下牛車,將老者扶上車,然後對着那絡腮鬍子冷冷道:“既然你們是求財,得了剛纔的銀子,就應該放人一馬,畢竟大家都不容易,何必還要殺人老牛,斷了別人的活路!”
絡腮鬍子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道士,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當下一擺手中朴刀,眼睛橫着看了過去,“怎麼?你對爺爺的做法有意見?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打算放你們離開,別說你們就給了這幾兩破銀子,就算真的把牛留下,你們也跑不了,老大可想着多抓幾個人呢!”
朱元不動聲‘色’道:“這又是爲的什麼?你們出來打劫的,爲的也只是有一口飯吃而已,既然能得了好處,爲什麼還不願放了我們這幾個老弱病殘?”
也好,打劫的綠林也好,他們也都是有規矩的,並不是見到人就殺,一般的情況下,還是能不殺就不殺。現如今這個絡腮鬍子的話,倒是讓他有些不解。
這絡腮鬍子霸道慣了,那有心思跟朱元解釋這些,當下狠勁就上來了,直接一刀就對着朱元的脖子砍去,想將這個唧唧歪歪的道士給解決了。
見到砍殺過來的朴刀,朱元神情鎮定,任由着朴刀砍向自己脖子,連閃都沒閃。
身旁的衆多劫匪們,都很納悶,難道這個小道士是嚇傻了,否則看到自己被人砍殺,哪有不驚恐失態,狼狽躲避的?
就連身後牛車上的唐姓老叟,也一臉驚恐,不忍看朱元喪命刀下。
叮!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又讓他們驚掉了下巴,絡腮鬍子的斷首一刀,居然沒能將朱元的腦袋砍下來,反而是叮的一聲後,被彈出了老遠。
絡腮鬍子拿刀的右手被震動發麻,口中驚呼道:“橫聯功夫!你會武功?這是金鐘罩還是鐵布衫,亦或是十三太保?”
朱元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領口,擡頭對着絡腮鬍子笑道:“你猜?”
這樣明顯戲‘弄’的行爲,頓時讓絡腮鬍子大怒,一擺手中的朴刀,喝罵道:“橫聯功夫又有什麼了不起,我就不信你沒有罩‘門’!”
說完,他將手中的朴刀舞成了一團白光,把朱元的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了他的刀光中。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這絡腮鬍子也是練過武功的,而且一手刀法還頗爲不凡,修爲應該是氣動境界了,否則無法驅動這麼快速的刀光。
叮叮叮……
一連串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刀光中火星四濺,絡腮鬍子運刀的單手,被震得虎口都裂開了,也沒能奈何看似普普通通的朱元。
朱元屈指輕彈,這口朴刀就成了三截,罩體的刀光,也立刻消散。“這怎麼可能?”絡腮鬍子滿臉震驚,看着斷裂的朴刀,聲音乾澀。其他的劫匪,也一個個面‘露’驚懼之‘色’,接連往後退了好多步,想要離朱元遠一點,好似他是什麼怪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