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應該去哪裡呢,凌凡本想去星澄醫院看下鄭秀蘭的,可是當他路過階梯教室看到裡面有熒光燈的光線從裡透露出來的時候,便打消了去星澄醫院的念頭,於是一貓身便又來到這所同樣被詛咒的階梯教室。與白天來的情況有些不同,此時階梯教室到處都是淡淡的泛紫色的熒光燈光,教室裡還有零零落落的十數個女生在埋頭學習着,爲了不打擾她們的學習,凌凡坐在前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雖然他同樣經歷不少看似是鬼魂復仇的案件,可是到頭都是人的噁心在作怪,可是這件案子看上去迷霧重重,而且牽連的時間甚至跨越到了二十年前,那個連他都沒有出生的時代,如果多年代的跨越讓他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是近來的調查太強於煩累,凌凡只覺大腦裡昏昏沉沉,似是填滿沾了鉛的棉花一般,兩隻眼皮也時不時打架一番,估計是凌凡眼皮兩口子親暱,於是跟他鬧罷工吧,終於他還是抵不過眼皮兩口子,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睡夢之中他覺得自己好像夢到了天瑜,夢到天瑜正扯着自己的耳朵叫他起牀,夢到天瑜那將擔心自己而撲到自己懷裡哭泣的樣子……總之,他夢到了很多天瑜,而且每一張面孔都是那是那麼清晰。
一股冰涼的感覺突然在他的脖子上出現,怎麼回事,爲什麼脖子上會這麼涼呢?!
凌凡睜了睜還有些惺忪的眼睛,伸出朝着自己的脖子摸去,只覺落手是一條溼溼的彷彿是一根繩索般的東西,凌凡眯着眼睛將線索拿到自己的面前細看:紅色!如血一般的鮮紅色!上面還滴落着一滴一滴的鮮血!
一個激靈激得凌凡慌忙將手中的繩索丟掉!
可是剛剛丟掉的血色繩索又緩緩地升了起來,一隻滿是鮮紅的手緊緊的握着它,將它舉了起來。
驚恐,無法言語的恐懼在凌凡的心頭竄起,他想後退,可是卻發現自己是坐在階梯教室的椅子上,根本就無法移動,只得眼睜睜地看見那隻手將沾滿鮮血的紅索提了上來。
一堆亂蓬蓬的黑色頭髮搖搖晃晃地從桌子後面冒了出來,然後便是一張蒼白得如抹了一層白灰一般的臉,兩顆如死魚一般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凌凡,兩片嘴脣再無一絲鮮紅色而是如墨一般的黑色,只見她不停地抖動着嘴脣似是要跟凌凡說什麼,可是卻根本就不出話來!
凌凡此時就差點連心都被嚇出來啦,哪裡還敢細聽這個東西說什麼,他一個翻身便躍過椅子跳到過道之上,現在他就想逃出這個階梯教室,可是當他準備要跑的時候,他的身體再一次打一個激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
咯吱咯吱的聲音從階梯教室的上方傳來,只見兩具女屍懸掛在階梯教室的風扇之上,隨着風扇的晃動,女屍也是不停地旋轉着,長長的黑髮懸在胸前,紅色的線索牢牢地套在她們的脖子之上,只見那兩具屍體不停一晃動着雙手,朝着凌凡抓來,可是由於她們的身體懸在半空,雙手只是拼命想抓住凌凡,卻也只是晃動着她們已經乾枯的身體而已。
咣噹的一聲重響,階梯教室的大門被人突然關上,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從門後一閃過後。
白衣女鬼?!
凌凡的腦海中冒出這麼一個詞彙,他朝着方纔自己扔掉紅繩索的地方望去,只見那裡再沒有什麼鬼影,難道他方纔看到的東西便是那個白衣鬼嗎?!雖然害怕,可是追查事情真相的他還是不願錯過這樣好的機會,死就死啦!凌凡抱着這樣的決心使力拉開階梯教室的大門,只見此時的階梯教室外已經是黑暗一片,連一點星光月輝都看不到,只有遠處的幾堆綠幽幽的磷火也就是平時所說的磷火在跳躍起着。
咯咯咯咯……詭異的笑聲響起,凌凡的身體不禁被陰冷詭異的笑聲給嚇得戰慄下,他尋笑聲望去,只見一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逝,朝着前方跑去,凌凡不禁疑惑,明明是暗無光線的黑暗,他怎麼就能如此清晰地見到那道白影呢,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他還是追了上去。
白影走走停停,似是怕凌凡找不到自己一般,凌凡也是緊趕慢趕才追得上,鬼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是不是變成鬼都有這種超能力啊,他連自己都想到現在他竟然還有心思跟自己開玩笑,擡頭間白衣鬼影突然消失,消失在黑暗之中。
凌凡停了下來,尋找着那道白衣鬼,可是此時四周黑洞洞一片什麼都沒有,連個鬼影都看不到,正當凌凡要調頭回去的時候,一個標誌牌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個標誌牌突然間閃爍了下,這可把凌凡嚇的不清,心裡暗念南無阿彌陀佛之後纔敢看那個突然閃爍的標誌牌,只見上面寫着‘聲樂室’三個紅色的字體。
此時凌凡才想起雖然自己提起聲樂室不下數十次,可是他還只是來到過這裡一次,於是他朝着聲樂室的門摸去,卻發覺聲樂室的門根本就沒有上鎖,只是輕輕地推,那室門便哐噹一聲摔落在地面之上,頓時塵煙四濺,凌凡忙將頭扭向外面不住地喘着氣。
待煙塵消散之後,凌凡才敢再次走進這個被詛咒的聲樂室,聲樂室內一片黑暗不可視物,於是他將手摸向門旁,按常理來說電燈的開關應該是在這個地方吧,果然還真讓他摸到一個向外突出的球狀開關,於是他按了下去,只聽嗒的一聲,黑暗的聲樂室頓時被明亮的光線所佔領。
然後眼前出現的場景讓凌凡大驚失色,因爲此時的聲樂室哪裡還有半點聲樂室的樣子,地面之上一層厚厚的灰燼,到處都是焦黑一片,燒焦的桌椅,燒燬成一半的鋼琴,黑白分明的琴鍵此時也已經焦黃一片,雪白的牆面也已經被煙霧薰染得黑乎乎一片,還有一張白牆上留着數個血紅色的手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聲樂室難道發生了火災嗎?!凌凡暗忖着在聲樂室裡來回踱着步,然而他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同,雖然這個聲樂室的佈置跟自己上一次來的聲樂室一樣,可是卻沒有後門,也不是說這個聲樂室是間單獨的房間,也只有一道前門,這更讓凌凡百思不得其解,後門呢,難道是校方將後門給拆了嗎?!
突然一轉眼,凌凡便瞅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生趴在那堵白牆之上,將自己的纖細的手掌印在那一記血紅色的血手印之上,長長的頭髮鋪在女生的腦後,凌凡輕輕喚了聲,可是女生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將自己的手不斷地比劃在牆上,口中直喃喃道:“我要報仇!我要將我的手印印在牆上,永遠地印上去!突然女生拿出一把美工刀,嚓的一聲便將自己的左手齊腕給斬斷,然後便是無比淒厲的笑聲,只見她右手拿着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左手,一個掌印一個掌印地印在雪白的牆上。
凌凡被女生的突然舉動給駭得呆住,待他仔細朝着那個女生望去的時候卻見那個女生已經消失,牆面之上卻多了幾道血手印,鮮紅的血滴落下來,異常駭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凡駭得後退了一步,正待他要回身離開聲樂室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然後便見一個身穿白衣,繫着蝴蝶結的少女背對着他坐在鋼琴前,愉快地彈着優美的樂曲,優美的鋼琴聲令凌凡都感覺到一陣陶醉。
突然,紅色的火焰霎時便燃燒起來,將白衣少女和那架鋼琴一起燃燒起來,而白衣似乎不覺一般仍然在彈奏着樂曲,悠揚的樂曲依然從鋼琴中傳出。
凌凡大驚失色,他想尋找着水將火焰撲滅,可是尋找半天都沒有找到水源,於是他狂衝上前拉起女生的手便將她拉離鋼琴,可是卻發現落手之處有些異常,待他停下朝着手下望去的時候,卻見自己的手上只有一截女生的手臂,而且是一隻焦黑的手臂,上面的白骨清晰可見,凌凡一聲尖叫便將手臂給甩掉,剛要朝着門外跑去,卻見室門此時正完好無整地關閉着,任憑他如何拉扯門都一動不動。
嚓啦嚓啦的聲音在凌凡的背後響起,他暗嚥着口水,強打着鎮定回頭望去,只見坐在鋼琴上的少女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體也好似要脫架一般,她緩緩地朝着凌凡轉過頭來,這一望,凌凡差點暈厥過去,這哪裡是什麼美女臉啊,根本就是一個被燒得焦黑的骷髏頭,黑色的長髮地骷髏頭上飄動着。
骷髏少女慢慢地坐琴椅上站了起來,此時凌凡才發現原來她的身體已經盡是被燒得焦黑,根本就沒有一線皮肉,她朝着地上的殘臂走去,彎身撿起殘臂,然後掂着殘臂搖搖晃晃地朝着凌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