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那個赫然出現在舞臺之上的南瓜怪人嫌疑很大。”凌凡一針見血地說道。
蕭雨點點頭:“可是我們把整個舞臺都翻過來了,卻沒有找到那個扮演南瓜怪的人,他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真是可怕啊。”
凌凡皺着眉頭道:“不是消失了,我想他不是跑了便是隱藏於那羣話劇社的學生之中,而且憑着第六感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說到這裡的時候,凌凡停頓了下,他想起了徐少軍:“徐少軍還在隔離病房嗎?”
洪峰點頭道:“是的,他還在那裡,並且我派了兩名警員看護着病房,不放任何人接愛那裡,可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來看望他的。”
“哦?那是誰啊?”凌凡問道。
洪峰從口袋中摸出一個筆記本,翻開數頁:“他叫樑君,是徐少軍的舍友,他說徐少軍失蹤兩天了,兩天都沒有回宿舍,所以他來看看徐少軍。”
“洪師兄,你有那個樑君的手機號碼嗎?”凌凡敏銳的觸覺緊緊地捕捉到這條線索。
“哦,有的,你要這個做什麼?”說着洪峰便翻找到那條電話號碼,然後發送到凌凡的手機之上。
凌凡沒有回答洪峰,而是徑直撥通樑君的手機,在一陣歡快的音樂之後,手裡的另一端便響起一個青年的男子略微沙啞的聲音:‘喂,你好,我是樑君。’
凌凡道:“我叫凌凡,是香港警察,我想約你出來談些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樑君似是沒想到警察會找向自己,不過他的語氣卻甚是平靜,道:“好的,我們就約在紫荊園的‘思賢亭’吧。”
思賢亭位於紫荊園東方一隅,是一座中國的古式小紅瓦亭,亭子由四根紅柱支撐着,中心擺着一張石制的八仙桌,上面雕刻着圍棋縱橫交錯紋路,小石凳也是精緻地擺放在八仙桌的周圍,顯得古氣淳然。
思賢亭取名思賢,顧名思義,是要衆學子不要忘本,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記中國那些偉大的哲人,總之一句話,這裡是只屬於中國文化的地方。思賢亭的四周佈滿綠油油的青草,高大的樹木交錯地種植在一起,清脆的鳥鳴聲此起彼伏,甚是一個下棋讀書的好地方。
也正如此,凌凡沒費多長時間便找到了思賢亭,就連那個黃頭髮綠眼睛的外國留學生也知道思賢亭的大名,並熱情地指給凌凡思賢亭的具體位置。
‘樹木蔥鬱,鳥語花香。’
這便是凌凡看到思賢亭的首先想到的八個字,相比於紫荊園籠罩的那層恐怖的陰雲,思賢亭倒是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走近思賢亭,一個年青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那裡,雖然只是看到一個背影,可是就是這人背影卻給了他獨特的難以言表的感覺,或許這個青年男子便是那個樑君吧,如果他真的是的話,那他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你好,你是樑君嗎?”凌同走上前笑道。
青年男子緩緩地擡起頭,望向凌凡,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望,可是就是這一望卻讓凌凡心驚不已,這雙眼睛太過於深邃,而且隱隱間還透露着一絲高傲之色,彷彿所有人都無法進入他的眼睛一般。
樑君看向凌凡,神色一頓,問道:“你就是那個凌凡警察?!”
凌凡笑着點點頭:“是的,就是我跟你打電話約你來的。”
樑君笑道:“你約我出來是想了解下關於少軍的事情吧。”
所以說和聰明人打交道會讓你省很多心,凌凡點頭笑道:“是啊,我想知道徐少軍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到底遇到過什麼樣的事情?”
樑君有些爲難地望着凌凡:“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只知道兩天前徐少軍和一個好朋友去餐廳裡喝酒,喝到很晚,我還特意跟他留了宿舍的門,並打電話讓他快點回來,他說很快便回來,可是我直到第二天醒來都沒有見到他回來,然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直到我聽同學說徐少軍被送進了校醫務室,所以我纔去看看他的。”
“那他的朋友是誰,現在又在哪裡?”凌凡感覺事情越來越蹊蹺。
果然如同凌凡所料,樑君說徐少軍的那個朋友叫陳叢,可是他跟徐少軍一樣,都莫明其妙地失蹤了,直到現在他的同學們都還在找尋他,他們也打過手機,可是他的手機卻顯示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雖然凌凡早已料到事情會進展到如此,可是他還是保留着一絲希望,可是一句不在服務區把凌凡的希望給破滅了,不在服務區,凌凡嘴裡一直唸叨着這句話,他突然問道:“樑君,你知道不知道紫荊園有什麼地方是手機達不到的地方?”
樑君先是一愣,然後便是滿目的喜色,看來他明白了凌凡的意思,忙道:“有的,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手機信號的。”
“那是哪兒?”凌凡的臉色也充滿着驚喜之色。
然而卻見樑君的臉色一沉,道:“是紫荊園醫學系的屍體標本房。”
紫荊園是一座綜合性的學府,各個科系都有着救學經驗豐富的良師,甚至還有一些活躍在國際學術論壇上的知名學者時常會在紫荊園任教,因爲相比其他那些專業的醫學院校,紫荊園的醫學系同樣不遜色,甚至從這裡畢業出去的醫學生更是連國際都承認其合格性,與此相比,國內的一些醫學校的處境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因爲有些醫學院的學生在國外是不被承認的,也就只能在國內混,所以紫荊園的醫學門檻也是相當的高的。
但是與所有醫學院的屍體標本房一樣,紫荊園醫學系的屍體標本房也處在校園裡一個偏僻陰暗的角落之中,周圍佈滿了高大的樹林,使得原本陰暗的角落變得更加的陰暗,好似黃昏一般,即便不知道這裡便是屍體標本室,也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冰冷的感覺,激得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凌凡的面前便是屍體標本室,沒有窗戶,只是一幢佔地面積約半個操場大的水泥房,上面爬滿了綠色的叫不出名的植物,水泥房的上空被衆多厚重的綠色枝葉所覆蓋,偶爾一陣風吹過,枝葉之間的縫隙露出一線,明亮的光線透射下來,風聲停止,光線好似被剪斷一般又再一次消失,讓人感覺好似落入萬丈深淵一般。
“陳叢真的可能在這裡嗎?”樑君捂着鼻子皺着眉,說實話這裡的氣味真的不好聞,空氣中融合着說不清是動物還是植物腐敗的味道。
凌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這裡,他望着樑君說道:“你們之前來這裡找過陳叢嗎?”
樑君指着水泥房上面的牌子,苦笑一聲,道:“我們是找活人又不是找死屍,怎麼會來這裡找呢……”可是他的知還沒說完,臉色便是一變,他再一次望向那個水泥房,突然驚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陳叢他……”
無比凝重的神色浮現在凌凡的臉上,他最不希望的便是這種情況,但是如果說紫荊園真的有手機信號達不到的地方的話那也就只有這裡了。
“可是我們沒有鑰匙,怎麼打開門啊?”凌凡望着屍體標本室上那個鏽跡斑斑的大鎖。
樑君道:“如果說現在什麼最貴的話,我敢說數屍體最貴,一具能賣出天價呢,如此珍貴的資源校方當然不會輕易地將鑰匙交給別人,所以我想就算我們去找醫學系的主任要鑰匙,他都不一定會給我們。”
“那怎麼辦啊,不這樣的話,我們怎麼才能打開門啊?”凌凡聳了聳肩道。
“別人也許不可能,但對我來說這不過是小茶一盤。”樑君嘿嘿一笑,然後他從衣服上摘下一個胸針,將細細的尖端捋直,然後走到那把大鏽鎖前鼓搗起來,邊弄邊道:“我的爺爺曾經是一個開鎖的,不管什麼鎖,爺爺都能打得開,可是到後來這一行到我爸就失傳了,爸爸始終認爲開鎖不是什麼好職業,說什麼也不願意繼承爺爺的手藝,我也是因爲好玩纔跟爺爺玩的,可是沒想到爺爺竟然高興的流了淚,爲了不讓爺爺傷心我才咬着牙堅持跟爺爺學了下來,當初好玩的心態很快便過去,然後便是對鎖的結構分析,可憐了我的童年啊。”
樑君雖然說着辛苦可是他的臉上卻呈現出一抹興奮之色,看來能夠讓爺爺死麪瞑目,他也是相當的高興啊,正說話間,只見咔咔的兩聲,大鏽鎖便被打開了,然後樑君便輕輕地推開大鐵門。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聲音,反正是門軸生鏽的原因,一陣難以忍受的刺耳的開門聲響起,隨着門縫的推開,一股冒着白霧的寒氣從裡面噴涌出來,凌凡和樑君兩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門縫之後是可怕的黑暗,彷彿是黑洞一般,一股異常的感覺隨着那團霧氣涌向凌凡,那股感覺跟在舞臺之上被人盯着的感覺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細小的門縫之後有一雙可怕的眼睛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