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園的男生宿舍位於校園的最北端,而女生宿舍則位於校園的最南端,因此紫荊園的學生總是被笑稱爲:東陽西月,南女北男?
不過說歸說,男生宿舍環境還是挺乾淨的,至少在凌凡看來是這樣的,自己的那個草窩跟這裡的男生宿舍比起來的知簡直跟雞窩一樣。?
洪峰跟在雲俊興的後面,凌凡跟在洪峰的後面,三人走到二樓的盡頭,終於雲俊興在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他從口袋中『摸』出鑰匙,剛要『插』進鎖孔,卻猶豫了起來,臉上更是顯出有些爲難的笑容。?
洪峰皺了皺眉,衝着房門點了點頭,道:“你在等什麼,快開門。”?
雲俊興卻伸手『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結巴道:“那個……裡面可能會有些『亂』……有點味……”?
“哪來這麼多廢話!給我!”洪峰見雲俊興猶豫不決的樣子,一把將他手中的鑰匙給奪了過來,精準地挺進鎖孔之中,然後便聽咔嚓的一聲,房門被打開,洪峰徑直走了進去,可是進去不到一秒,洪峰便紅着臉衝了出來,然後扶在牆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雲俊興將門打開,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個警官,我早說過了,房間裡有味,你不聽……這可不能怪我啊……”?
果然一股濃濃的散發着臭鹹魚的味道從房門後冒了出來,雖然對於這種汗腳丫子味凌凡也早已習慣,可是方纔他剛一嗅到自雲俊興房門後散發的氣味之後他也差點乾嘔出來,現在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原來還有比自己更加汗腳丫子的人啊。?
雖然房間內的窗戶、門窗,但凡打能開通風換氣的地方都統統打開,可是依然有些怪怪的殘餘味道在房間內肆虐着,洪峰更是從進進屋之後就一直拿着一張紙面巾放在口鼻之上,眉頭也是緊緊地皺着,酷愛乾淨的他哪裡能受得這種堪稱‘毒氣’的東西,不過爲了辦案,他也只好以身犯險了。?
凌凡倒是無所謂,只是方纔那一陣太過猛烈突然,一時接受不了,不過耐力超強的他現在已經適應了房間裡的氣息,他開始觀察着這件宿舍的不同之處,這是一間二人宿舍,兩張牀一東一西擺放着,其中一張牀上被鋪凌『亂』,臭襪子到處都是,還有散落的課本什麼的,不用猜,這張堪稱極品的牀就是雲俊興的臥牀。?
而另一張卻是乾淨無比,整潔的被鋪疊放在末端,牀頭擺放着一張像框,上面是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男生正衝着鏡頭作着v字手形,開心地笑着,凌凡識得這個人,他便是彭飛,便是那個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悲劇男生。照片上彭飛的後背是一片寬闊的草坪,草坪之後便是一座白『色』的豪華別墅,看樣子似乎並不是紫荊園裡的背景,他想起來好像有人說過彭飛的家很富有,看來這張照片便是在他家拍『射』的吧。?
雲俊興在自己的牀前一陣忙活,終於將牀上收拾出一個還算像樣的地方,他指着那塊移出的地方望着凌凡和洪峰尷尬地笑道:“兩位,地方是有些『亂』,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洪峰仍然緊緊地捂着口鼻,他皺眉瞅着那塊移出的牀位,皺皺巴巴的,一動沒動,看來他還是嫌那裡不乾淨,於是便徑直靠在桌子上,凌凡倒是沒有那麼多講究,不坐白不坐,他向雲俊興倒了聲謝便坐了上去。?
該站地都站了,該坐了都坐了,洪峰盯着雲俊興悶聲道:“別耽誤時間了,現在你該說下關於彭飛的事情了吧。”?
雲俊興則隨意地坐在被鋪之上,盯着彭飛的牀鋪,道:“彭飛是我的舍友,我們從剛進校園的那一天起便已經相識,不過方式卻有些令人不爽。那時我是一個剛從縣城考上紫荊園的學生,當我看到紫荊園的第一眼後,我心都震撼住了,你是無法想像我是多麼的期待上紫荊園,我是我們那個小縣城惟一的一個考進紫荊園的,當時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我衝着紫荊園的大門狂喊‘我來啦!’。?
就在我自顧自地狂喊的時候,卻見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響起,而我由於精神太過集中,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擋住了校園的路。當我注意到自己擋住了車門的時候,卻見一個男生緩緩地搖下車窗,緊緊地盯着我,然後罵了聲土包子。我一聽有人罵自己土包子心裡一時激憤,憤而上前狠狠地踢了車門一腳,可能是因爲我是從鄉村出來的,腳上力道大了點,一個大坑出現在雪白的車身之上。?
然後車裡的男生便衝出汽車向我撲來,他比我高一頭,身材也比我結實,可是我的力氣卻佔上風,就這樣我們兩人扭在一起互毆起來,也不知道打了多長時間,反正是打得都沒有了力氣才罷手,然後我們互哼一聲,我拎起自己的包裹便朝着紫荊園走去,心裡直罵晦氣。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控制着我們吧,我們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衝到了房間裡,也是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方纔跟我互毆的男生竟然和我是舍友,他就是彭風,第一次我就是這樣認識的,雖然說不打不相識,可是他跟我的印象卻不是什麼好印象。?
後來我也知道了他的家世顯赫,家財萬貫,他也仗着自己家裡有錢,幾乎每天都翹老師的課,然後跑出去和另外一幫富家子弟鬼混起來,如果這還可能原諒的話,那其他的事情說什麼都不能原諒,他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泡美,我們外語系的女生幾乎都被他玩了個遍,甚至還有個女生被他搞大個肚子,可是他卻狼心狗肺地說那個孩子不是他的,指不定是那個女生和那個野男人搞出來的,那個女生哪裡能受得了這個刺激,於是她一氣之後便跳進了湖裡,只是後來被救了,纔沒有死成而已。”?
雲俊興自顧自地說着彭飛的事情,說到女生爲他跳水『自殺』的時候,凌凡發現他的拳手都死死地揪着,雲俊興擡着望向凌凡和洪峰,冷冷地笑道:“現在好了,這個敗類死了,得到了神的處罰,被釘死在血『色』十字架上,所以我想沒有人會爲他感覺悲傷,一個都沒有。”?
洪峰盯着雲俊興,道:”看來你對他的死也沒有感覺到一點悲傷啊,他可是你的舍友啊!”?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雲俊興緊緊攥着的拳頭立時鬆開,他抓起旁邊的枕頭丟在彭飛的牀上,那整潔的被鋪立時被推得東倒西歪,雲俊興狠狠地說道:“什麼狗屁舍友,他連舍友的女朋友都搶還配當什麼舍友,他死我會悲痛?!你錯了,我一點也不會感到悲痛,就算他不被神殺死,總有一天我也會親手將他殺死。”?
聽到這個話,洪峰眯起了眼睛,凌凡心中暗道不好,這個雲俊興當真是什麼都敢說啊,這麼一來,他的嫌疑便加重了,看洪峰的樣子似乎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如果洪峰不明輕重就將雲俊興給扣下的話,那整個事件都變得很麻煩了。?
果然正如凌凡所料,洪峰盯着雲俊興語氣凌厲地問道:“雲俊興,現在我想請你說下彭飛被殺當晚的場景,記得不能有一絲遺『露』。”?
雲俊興看了凌凡一眼,然後又再一次地將彭風出事的那天晚上講述了出來,凌凡只好也再次聽了一遍,而洪身則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雲俊興,待雲俊興將事情講述完之後,洪峰立刻問道:“那晚的午夜十二點到一點之間你都在做什麼?!”?
雲俊興愣了下,張開嘴抖動了兩下道:“我……我那時在宿舍裡睡覺。”?
“宿舍睡覺?”洪峰冷冷地哼了聲,“你是一個人在睡覺嗎?”?
雲俊興點點頭,不知所以,凌凡則在一旁暗道不好,這個洪峰是真的開始懷疑雲俊興了。?
“這麼說的話,你當時只是一個人待在宿舍,並沒有人證明你是在宿舍睡覺嘍。”洪峰冷冷地說道。?
話到此雲俊興才曉得自己已經遭到洪峰的懷疑,立時變得有些驚慌起來,揮手爲自己辯解道:“警官先生,我沒有殺人,雖然我也曾恨得想要殺他,可是我並沒有動手啊!”?
顯然洪峰似乎並不這樣想,他緩緩地從背後『摸』出銀『色』的手銬,看到那耀眼的寒光雲俊興更加覺得自己的背後發寒,他看向凌凡,凌凡也覺得洪峰似乎有些草率,忙擋在雲俊興的面前,笑道:“洪大哥,不要衝動啊,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他當時不在宿舍不是嗎,就算你把他捉回去,二十四小時沒有證據的話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也就在這個時候,雲俊興似乎想起什麼一樣,他將頭從凌凡的背後探出來,道:“警官,我想起來了,我有證人的,我有證人能證明當時我就在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