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丹茜看着這一幕,立馬就想起了那些話摺子裡所講得那些故事,什麼英俊青年偶救一妙齡女子回府,日久生情,拋棄原配,一想到這,丹茜就怕軒轅玉受委屈,當即呵斥道:“大膽奴才,看見公主也不下跪。”
小柳兒受了驚,顫抖着跪下,卻不知道說什麼,丹茜嘲諷一笑:“哪裡來的婢子,一點規矩都不懂。”
小柳兒咬着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慕容夕皺了皺眉:“丹茜,她是駙馬府的人,少在這裡用宮裡的規矩,玉嬛,你帶她下去安頓。”
“是。”玉嬛領着小柳兒退下,軒轅玉鼓了鼓嘴巴,表示自己不怎麼高興,雖然丹茜有時候嘴巴很壞,人又兇,但是不管怎樣都是爲她好,現在慕容夕爲了一個她素不相識的人責罵從小養着她的婢女,她就是覺得心裡不痛快。
軒轅玉撅着嘴道:“你自己先去睡一覺吧,晚上皇兄要設晚宴,爲你慶功。”
說完,就轉身離去,不搭理慕容夕了。
棲霞宮內,慕容秋緊緊握着手中的得來的消息,眼裡佈滿火光。
一個茶碗落地,碎瓷四濺,素清和欣穎紛紛跪地:“娘娘息怒啊。”
“息怒,你讓本宮怎麼息怒,你沒看到皇帝現在是怎樣的器重慕容夕嗎?加官,進爵,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發現她的女兒身,讓她當這麗妃。”慕容秋一揮水袖,擺在架子上的瓷器都未能倖免於難。
素清往前跪着走了幾步,拉住正處於狂暴的慕容秋:“娘娘,或許我們可以早點戳穿她的身份,在那些大臣的面前,這樣,皇上就不得不用欺君之罪來處死她。”
慕容秋擡起素清的下巴:“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她是誰,她是慕容夕,和我是本族,她要犯了欺君之罪,我和父親能不受牽連嗎?”
素清被甩開在一邊,急忙低頭認錯,欣穎在旁道:“娘娘,既然我們不能明着讓皇上以欺君之罪處死她,不若我們就自己動手,聽說今日宮宴之上,也會有外使來到,若是她衝撞了外使,皇上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本宮不是要她受罰,本宮是要她死。”慕容秋將死字咬得緊緊的,像那就是慕容夕的骨血,她非得咬碎了吞到肚子裡不可。
欣穎勸道:“娘娘,路都是一步步走的,沒有人能一步登天。”
慕容秋聽到這話,神志開始清醒,她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扶正了頭上的步搖,走到欣穎身邊,拍了拍她的臉:“好好做,做好了,本宮重重有賞。”
“是。”
保和殿內珍饈令開始擺放沉香木桌,羽毛墊座,瓷碗銀筷,將珍稀花果擺放於桌上,作爲未開菜之前的小吃,良釀令將天下進來的美酒從酒窯裡搬出,待夜光杯呈於桌上之時,再將酒壺擺上,旁邊配以美婢,各個姿態婀娜,容貌姣好,叫人心曠神怡。
慕容夕攜着軒轅玉進來,看着排場頗大,不解問道:“如若爲我慶功,不會有這麼長的宴席吧。”
軒轅玉捂嘴一笑:“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而是大越的使者覲見,皇帝哥哥召見他們,順便讓我把你帶來。”
慕容夕偷偷掐了她一笑:“那你跟我說皇上爲我慶功。”
“這不是嗎?只不過你不是主角而已嘛,誒皇帝哥哥等會說你要什麼賞賜的時候,你給我說你要星月帳,我上次去麗妃宮裡看見她就有,我也要。”
慕容夕聽後直笑軒轅玉沒出息。
站在入口處的軒轅非和沈立容見着此景頗爲滿意,沈立容拍了拍皇帝的手:“皇上你看,這小兩口多好啊,看來哀家沒有選錯人。”
“母后獨具慧眼,選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這像浸了蜜棗的話,惹得沈立容一笑:“你就知道哄哀家開心。”
“走吧母后。”軒轅非和沈立容入殿,入席之人皆起,跪地參拜。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平身吧。”軒轅非入座於高位,往下看了一眼,問着旁邊的的太監道:“攝政王怎麼還沒來?”
夫易抹了抹頭上的汗:“許是有事耽擱了,奴才這就派人去催催。”
“嗯。”
太監正想讓人去看情況,軒轅琛就攜着張瑤進來了,慕容夕神情一暗,心裡堵得慌。
“參見皇上,皇太后。”
“起來吧,攝政王,你今日可是遲到了。”
“是臣的不是,請皇上降罪。”
軒轅非大笑起來:“好,朕就罰你自飲三杯謝罪。”
“謝皇上。”軒轅琛起身,張瑤還沒反應過來,待到軒轅琛都已經快入席了,她才起身坐向他的旁邊。
在大臣席上的張自成看到這一幕,不免覺得寶貝女兒受了委屈,想着等會兒下來,一定要找自己的女婿好好談一談。
“今天九哥好像不怎麼高興啊。”軒轅玉吃着吃着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慕容夕下意識的看向軒轅琛那邊,卻發現,軒轅琛一直在盯着她,從未移開雙眼。
她心慌的回過眼神,對着自己自我暗示道:慕容夕啊慕容夕,你不能再看他了,他身邊已有嬌妻,若是再和發生點什麼,你就真的成了插足者了。
“把那個,大越的使者請進來。”要不是沈立容在旁提醒,軒轅非還真就忘了有大越使者這一回事,在他看來,大越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國家,根本無足爲具。
“宣,大越使者覲見。”
外面的奴才聽見夫易的聲音,急忙打開殿門,大越的來使已經等候多時,甚至,已經是不耐煩了,不需要別人說,他們都知道這金朝皇帝對他們的輕視,他們也知道,這皇帝之所以能夠輕視他們,無非也是因爲有一個驍勇善戰的軒轅琛。
“大越宇文良參見皇上。”
此次前來的是大越的三皇子,身後跟隨的是一些大臣,武士還有一個,公主。
“宇文芙笙拜見皇上。”一個娉婷身影走近軒轅非,宇文芙笙帶着輕薄的面紗,猶抱琵琶半遮面,聲音甜如蜜糖,絲絲黏膩,姿態輕柔宛若扶風楊柳。
這樣一個美人,儘管沒有取下面紗,可大家都已知曉她的絕色,看着軒轅非饒有趣味的眼神,慕容秋的心頓時就慌了,一種更大的危機感鋪面而來。
“都說大越出靈秀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沈立容看着軒轅非就只知盯着宇文芙笙看,只好自先出言讚賞,拉回軒轅非那不清的神智。
“皇太后過獎了。”宇文良笑笑,命人將一個巨大的蓋着黑布的籠子擡上來。
“這是何物?”
殿中之人都紛紛好奇的看着籠子裡的東西,宇文良拱手道:“這是我大越得來的奇物,特來獻給陛下。”
聽着是奇物,就讓軒轅非更好奇了,但他也深信,憑着大越這種小地方,不會出什麼神奇的東西,或許就是越人見識的太少,看什麼都是新奇的。
“但需要陛下熄滅這屋子裡所有的燈。”
“陛下,萬萬不可,這黑夜之中什麼也看不見,對恐對龍體有害。”夫易竭力勸道。
“無妨,無妨,應着皇子的要求,滅宮燈。”
“這,是。”夫易傳話給底下的宮人,宮人得命之後,紛紛吹滅蠟燭,這條本來滿是燈火的長殿,一下子陷入漆黑之中,宇文良笑着掀開黑布,一瞬間,室內被紅色的光芒所覆,極爲耀眼。
“這是何物?居然能夠如此耀眼。”
一個嬪妃驚歎,沒看到軒轅非向她皺了眉頭。
“珊瑚。”慕容夕看着眼前的體型較爲碩大的珊瑚倒是挺驚訝的,能夠在黑夜之中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只有深海的珊瑚能夠做到,但是,現在的人根本沒有潛水的工具,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珊瑚。
“誒,你認識啊!”軒轅玉在旁邊撞了她一下,慕容夕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猶豫是因爲她不知道該不該說認識,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金朝有何飽學之士識得此物。”
軒轅非朝夫易揮手:“掌燈。”
“是。”
屋內的燈競相亮起來,蓋過了珊瑚的光芒,這才讓軒轅非滿意一些,他看着那些翰林學士,那些曾經的高中狀元,對他們溫潤的笑道:“你們有誰知,這是何物啊?”
“這……”大臣們紛紛低頭,假裝看不見皇帝的視線,軒轅非又轉向妃嬪,那些妃子們喝酒的喝酒,咳嗽的咳嗽,就是沒有一個希望獲得皇帝關注的。
而宇文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也是軒轅非輕視他們大越的代價。
“看來,這金朝是沒有人知曉了。”宇文良假模假樣的嘆着氣,但心裡想着,這口氣終於給出了,可軒轅非咽不下這口氣啊,這要是被他國知道,自己的金朝居然沒有一個能人,豈不是喪失了國威。
看着軒轅非都快暴走了,軒轅玉立即舉起慕容夕的手道:“皇帝哥哥,駙馬知道。”
“玉兒。”沈立容不贊同的望着軒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