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榭堯答應不日就將銀錢送來,整個飯局不歡而散,顧榭堯和慕容夕上了馬車,顧榭堯立即問道:“靈均姑娘不是說不會玩掩錢嗎?怎麼居然玩的這麼好,次次都能贏。”
慕容夕搖頭:“我的確不會玩,也是聽你們說才知道規則。”
“那姑娘是如何知曉該壓哪一門的?難道是姑娘有聽音之術,知道這筒子裡裝着多少錢?”
慕容夕瞟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慕容夕解釋道:“其實是付老闆自己告訴我的。”
顧榭堯驚愕:“難道你真的買通了付老闆?”
“這所有的材料都是付老闆親自準備的,包括銅錢也是,所以付老闆是知道錢數的,也就是我們沒開場,他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顧榭堯還是糊里糊塗,但是本着不恥下問的心,他還是問道:“那姑娘又是怎麼知道答案的。”
“你就沒發現,付老闆表示贊同的時候,眉毛會抑制不住的往上揚嗎?你當時在舉棋不定,左右迷離之時,我就看了付老闆的表情,第一局的時候,我看見黃老闆本想下第二門,付老闆就揚起了眉,可是當黃老闆下第三門的時候,付老闆卻沒有了表情。我帶着帷帽,他們看不到我的眼神,也不知道我在觀望付老闆,我們贏的也是理所當然。”
顧榭堯自愧不如道:“看來我今日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便是拉了姑娘來,不然,我還真不知如何應付這場面。只是,如今我們這麼一弄,不就違背了我們不得罪任何人的初衷了嗎?”
“付老闆那邊是穩住了,畢竟你今日爲他賺了那麼多錢,他以後在瑢郡也會給你三分顏面,至於黃守達和蘇木然,這兩個人就像我開始猜測的那樣,看似的不和,但他們又是爲了同樣一件事而和,只不過,他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管這件事是什麼,但我敢肯定,與那礦石山有關。”
顧榭堯點點頭:“他們二人雖是在競爭,但是也會排擠着第三人,他們之中肯定有秘密。”
“所以你要儘快差人將你的錢送去,然後儘早與我去礦石山一探究竟。”
慕容夕乘着顧榭堯的馬車回了瑢王府,不知因何事急匆匆出門的管家看到慕容夕之後,像望見了救星一般道:“醫師,你終於回來了。”
慕容夕拿下帷帽,看着管家,管家知道她不會說話,也不多言,拉着她往裡走道:“快些,快些,王爺和夫人不知怎的,都在發高熱。”
慕容夕進了夏子鈺的屋內,見吳儀正焦急的守在房內,爲夏子鈺和鍾程程正躺在一起,臉色潮紅,看起來是在發高熱。
吳儀見到慕容夕前來,急忙說道:“剛剛王爺和夫人正在用膳,沒想到兩人都說頭疼,接着就高熱不斷,現在都已經暈過去了。”
慕容夕點點頭,放下帷帽,走進夏子鈺身邊給他把脈,慕容夕探到夏子鈺的脈象輕按不得,重按才現,邪鬱於裡,肺腑虛弱之象,慕容夕迅速解開夏子鈺的衣服,他的頸部之前得過大脖子病,她以爲一直是腫塊未消,才一直腫着,現在她上去按壓,發現淋巴結受腫,探下他的腋下,雖然表面無突起,但是按壓之後,也發現了裡面的腫塊。
慕容夕探了鍾程程的脈象,發現與夏子鈺的一般無二,剛想解開鍾程程的衣服,卻想到管家和吳儀在後面,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對着他們道:“你們轉過去。”
吳儀聽言轉身,管家卻驚道:“醫師居然能夠開口說話。”
吳儀將管家身子轉過來,對着他道:“這件事情你別管。”
管家反應過來,閉上了嘴。
慕容夕探了鍾程程的頸部和腋下,很明顯她的情況比夏子鈺要很多,腫塊並不明顯,她攏上鍾程程的衣服繫好,對着吳儀問道:“王爺可是最近被什麼咬過?”
吳儀想了想道:“有,去礦山那日,王爺看見一隻黑鼠,想要抓它,卻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慕容夕怒道:“你們家王爺心真大,看到黑鼠居然還想去抓,抓來玩嗎。”
吳儀不明所以,問道:“靈均姑娘,王爺到底怎麼了?”
慕容夕起身,滿臉嚴峻的對着吳儀道:“瑢王患上了鼠疫。”
“什麼!”吳儀覺得腦子一陣眩暈,他知道鼠疫的可怕程度,也知道鼠疫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看到吳儀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慕容夕皺眉道:“你也不要直接就往最壞的結果想,這並不是沒有方法可以治。”
“還請姑娘救下王爺。”吳儀抱劍下跪,慕容夕道:“這時候了,還跪什麼,你把鍾程程抱到隔壁房間去,她感染的沒有瑢王嚴重,不宜離瑢王太近。”
“好。”吳儀起身,抱起鍾程程去隔壁房間,慕容夕對着管家道:“所有接觸過王爺和夫人的人,都來我這把脈,然後全府上下,都必須艾葉薰身,再服藥防治。還有,將這幾天王爺和夫人碰過穿過的所有東西都拿去燒了。”
“是,我這就去辦。”管家聽着這病也很是惶恐,匆匆跑了出去。
吳儀將鍾程程放到隔壁房間,讓下人照顧,又回到了夏子鈺這裡,慕容夕道:“這個病的病源始於礦山附近,現在王爺昏迷,只有你去找知府,派軍隊把守,封鎖整座山和旁邊的村莊,不能讓任何人流入其他地方,瑢郡也要嚴加防範,最好減少外人來此的數量。”
“沒問題。”吳儀想走出門去,卻又回身道:“靈均姑娘,你能治好王爺嗎?”
慕容夕看向他:“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於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慕容夕對着他搖了搖頭:“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盡力而爲。”
吳儀低下頭:“知道了,那請姑娘,一定要拼盡全力。”
由於瑢王府的奴才和婢女實在太多,慕容夕一個人也診治不完,便讓管家去外面招幾個大夫來,但沒想到大夫聽到是鼠疫這種傳染性高,且難以治癒的病,居然轉身想走,慕容夕叫住管家道:“給他們說,想走可以,但是若是有人出去散播消息,就是與瑢王爲敵,瑢王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是爲何?”
“此病一出,必惹得人心惶惶,此事若真要說,也是應該官府統一來說。”
“還是姑娘想的周到。”管家走出去,和那大夫耳語了一番,幾次三番,這才招來一人肯爲府中奴才丫鬟診病。
慕容夕回房翻閱古書典籍,想查找古人是否有辦法能夠治癒這病,但古書過多,她怕夏子鈺死了她都沒能找出藥來,只能先給他一些退燒,防治的草藥給他喝。
夏子鈺服下藥後,醒是醒了,但身體發虛,腳軟無力,還是不能起牀。
吳儀給他講了他爲什麼會被傳染之後,夏子鈺立即囑咐吳儀去封鎖礦山,吳儀安慰道:“王爺不必擔心,屬下已經全部辦妥了,現在整個礦山都被封鎖,不會讓一個人出去。”
夏子鈺虛弱的笑笑:“你最近倒是變聰明瞭,能這麼快想到。”
“這是靈均姑娘想到的,屬下只是按照她的話去做。”
“果然是均均,本王就知道,當初定是沒有選錯人的。來,扶本王起來。”
吳儀皺着眉道:“王爺,你這個樣子,還想去哪?”
“去看看均均,這幾日她肯定在爲本王的病頭疼。”
“要不我讓靈均姑娘過來吧。”吳儀說着就想出去。
夏子鈺讓他站住,執拗的要起身,吳儀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好給他拿了披風,扶着他出去。
夏子鈺走到慕容夕的房間,見着她的房門大開,地上都堆滿了各種醫書,而慕容夕坐在地上,靠着房內的木柱休息。
吳儀見此解釋道:“靈均姑娘翻看這些醫書已經有好幾天沒閤眼了,王爺我們還是先出去吧,讓靈均姑娘睡會兒。”
“正是春寒料峭時,她坐在地上睡着會着涼的。”夏子鈺說着就解開身上的披風,想要披在慕容夕的肩上,卻被閉着眼的慕容夕一把抓住了手腕。
慕容夕睜開眼,看着夏子鈺道:“王爺就別害我了,王爺得的是鼠疫,身上的任何東西都能傳染。”
夏子鈺這才缺心眼的想起自己是鼠疫,若給慕容夕披上自己的衣服,指不定就會傳染了。
夏子鈺收回手,慕容夕起身對着夏子鈺道:“王爺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只是想來看看你。”
慕容夕看着地上的一大堆醫術就有點犯愁,對着夏子鈺道:“王爺也看見了,我已經忙到連吃飯睡覺都恨不得同時進行,王爺還是回牀上好生躺着吧。”
夏子鈺皺眉道:“怎麼也不叫幾個人來幫你,這麼多書,你一個人哪裡看得完。”
“能救治疫病的,基本上都去了礦山給那些病人診病去了,城內的大夫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慕容夕翻着醫術答道。
慕容夕發現夏子鈺站在那裡不動,對着他道:“王爺早些回去吧,我也要歇息了,明日還要去礦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