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看見慕容夕,連忙迎了上來,笑着說道:“姑娘,我帶你到你的住處去吧!”
慕容夕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卻聽見後面有人喊道:“小二,給我們準備幾碟子好菜!”慕容夕聽見聲音回頭看去,卻是一位穿着華麗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着幾個較爲年輕的男人。
小二看見他們,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來,連連的招呼着。繼而轉頭對着慕容夕說道:“他們都是店裡的財神爺,可得罪不得,勞煩姑娘姑且先在這裡等等,我去招待一下他們!片刻便回來帶姑娘回房間。”
慕容夕能在這裡面有一處房間可以歇息,已是他們的包容,如今哪裡還能多提要求,於是便順着小二的話點了點頭。
下一刻,店小二看見慕容夕沒有怪罪,便連忙趕去招呼那幾個男人去了。
慕容夕一人站在原地,細細的打量着他們,雖說他們個個都穿着華麗的衣裳,裝扮的極似商人,但慕容夕在宮裡待了許久,卻也能瞧出他們身上的貴氣,心裡覺得他們的身份怕是不知商人你們簡單。
但是這周邊除了這家旅店,已是沒有別的了,若是現在慕容夕離開這裡,今晚怕是隻能睡在馬車裡。想到這,慕容夕強壓下心裡的不安,裝作無事的模樣。
沒過一會兒,小二便將他們的飯菜送了上去,隨即便領着慕容夕上了二樓。
小二解釋着說道:“這樓下一層都被他們的商隊住滿了,更何況他們都是些男人,你一個姑娘家自然不便與他們在一起,所以便安排姑娘住在這樓上了。”
慕容夕嘴角牽出一抹笑意,隨和的說道:“無妨,你們能允許我住在這裡面,已經是對我極大的照顧,我又怎麼能多提要求呢!”
“姑娘不必客氣,若是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就好!”
慕容夕也是客氣的笑着,卻在回房的時候,注意到旁邊的一間客房裡也點着燭光,便疑惑的問道:“這旁邊的房裡也有人住嗎?”
小二看了一眼房間,回答道:“是啊!這房的公子喜好僻靜,便安排這樓上的一間房給他單獨居住,沒想到,如今竟會將好在姑娘隔壁!”
“原來如此!”慕容夕喃喃自語了一句,心裡卻是明瞭。這個商隊看起來就知道絕不是普通的商販那麼簡單,而他們的隊伍如此龐大,幾十個人要擠在樓下,這房間的主人卻單獨住在二樓,想必身份更是不簡單。
雖說慕容夕能想到這些,但她卻沒有打算理會這些事。她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趕緊回到金國,去見軒轅琛,除了這些,慕容夕便在沒有了其它的任何打算,更沒有打算現在來多管閒事。
想到這,慕容夕便收回了思緒,跟在小二的身後,進了房間。
入夜,慕容夕躺在牀上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而她似乎也一直處在一種慌亂的情緒當中,都不曾好好想過處在這段時間內的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窗外有風掠過,吹的枝頭樹葉沙沙,似乎還有薄雪落地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倒是襯的這夜色越發靜謐起來,只有偶爾夜禽飛過時拍打翅膀的聲音。
慕容夕微微閉上眼,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就浮現起那日夏子鈺離開時的背影來。
那日,她看着夏子鈺不發一言的離開,本以爲,夏子鈺是已經下定決心不會放她離開的了,她以爲,她還要繼續留在魏國皇宮裡,做無謂的掙扎。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夏子鈺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放她離開了,甚至分別時,連一句話都不曾跟他說過。
想到這兒,慕容夕卻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在這如水般靜謐的夜裡,倒是顯得有幾分突兀。
她自然是不知道夏子鈺是怎麼想的了,她也不知道,夏子鈺下令放他離開時,究竟是懷着這樣一種情緒,但是她知道,夏子鈺本性不壞,至少,他還沒有到那種非要傷害她的地步。
哪怕夏子鈺是因爲她,纔會登上那個他孤獨的皇位。
想及此,慕容夕卻是擡手捂住了臉,說不出心底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慕容夕知道,那裡面有着對夏子鈺的感激,也有着對夏子鈺的愧疚。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夕才從這種似乎帶着些糾結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軒轅琛。
軒轅琛應該還不知道夏子鈺已經放她離開了吧,估計,軒轅琛在看到她託鍾程程帶去的消息應該急壞了吧,這樣想來,她也應該加快行程,爭取早日回到金國了,也免得軒轅琛白白擔心。
想到軒轅琛,慕容夕的心底便忍不住泛起一抹暖意來,無論什麼時候,軒轅琛永遠是她心底裡的一道光,只要想起,便會覺得溫暖明亮。
慕容夕將手挪開,只是掙開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屋頂,心底裡卻絲毫不覺得黑暗。
可這時候的慕容夕根本不知道,就在這悄無聲息的黑暗中,一場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偏僻到只有一家旅社的地方,有朝一日,卻突然被一個人全包下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場危險。
或許正是因爲那隊商人出手闊綽,所以,纔會吸引附近的馬賊的注意,而就在這個看似靜謐平和的夜裡,那羣馬賊也打起了慕容夕隔壁的商人的主意。
慕容夕躺在牀上,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見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
慕容夕猛地驚醒,卻是半點瞌睡也沒有了,慕容夕看向窗外,卻見窗外不知何時,卻是亮起了火把,看樣子是有不少人。
慕容夕心裡一慌,掀開被子就下了牀,剛將衣服穿好,爲慕容夕趕馬車的車伕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外面……外面突然闖進來好多手持兵刃的馬賊!”
慕容夕看着車伕慌慌張張的模樣,再看看門外明顯已經亮起來的旅社,倒是難得的鎮靜,只是開口道,“你先去後面,將咱們的馬車趕出來,然後去路邊等我,記得,要趕是遠一些,最好是在草叢附近,知道嗎?!”
那車伕點了點頭,轉過身正打算走,卻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身問道,“那姑娘你呢?你現在不和我一起出去嗎?”
慕容夕頓了頓,只是道,“我還有事要辦,你先去趕馬車,我稍候就來。”
那車伕遲疑着點了點頭,轉身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慕容夕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便向隔壁房間走去,今天她能夠住在這個旅社全是因爲隔壁商人,如今遭遇馬賊襲擊,她也應該提醒提醒隔壁商人早些逃命,以報答之前他們的收留之恩。
可沒想到,慕容夕剛來到隔壁,便看到胳膊房間的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具屍體,而之前那個商人此刻正單膝跪地,低着頭,擡手捂着胸口,看模樣似乎十分痛苦。
慕容夕愣了愣,趕緊走了進去,急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說着,便蹲在了那個商人的面前,皺眉看了眼男人手捂住的地方,還好,不是心臟。
慕容夕這樣想着,就打算將肩上的包袱取下,找些傷藥出來,可沒想到,慕容夕剛擡起手,手腕就已經被面前的男人攥住慕容夕愣了愣,轉頭看向他。
只見面前的商人被面巾遮住了臉,模樣倒是看不真切,只是鬢角已被汗水打溼了,眉毛也是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慕容夕只是以爲他在爲自己的傷勢擔心,便安撫的說道:“你的傷勢雖重,但是好在沒有傷及要害,我將好略懂醫術,定然會醫治好你,你儘管放心便好!”
商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漸漸的鬆下了手裡的力氣,慕容夕這纔開始爲他療起傷來。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夕終是鬆下一口氣來,看着商人叮囑道:“傷口我已經爲你簡單包紮好了,暫時是不會有什麼事。只是你的傷口不淺,還是需好好注意,不要讓傷勢惡化了!”
商人依舊一聲不吭,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慕容夕。慕容夕沒有察覺到他的眼神,只是低頭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商人卻是猛地一把抓住了慕容夕的手。
慕容夕震驚的回頭,不可思議的望着商人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商人沒有回話,卻是慢慢的掀開了臉上的面巾。慕容夕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後,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是軒轅琛,居然是軒轅琛,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慕容夕片刻沒有猶豫,立刻奔到了軒轅琛的身邊,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你是來尋我的嗎?”軒轅琛伸手輕拍了拍慕容夕的背,柔聲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慕容夕鬆開軒轅琛,看着他的眼睛,緩緩的說道:“嗯,很好,我和孩子都很好!”
軒轅琛在聽見孩子時卻是愣了一瞬,待他反應過來後,卻是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