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娘娘,此玉佩可是爲雙?”
舒玉心驚奇的擡頭:“你怎麼知道?”
“那就是了,那這玉佩您可是給了當年的小王爺?”
舒玉心點點頭:“是,當年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便將另一半放在了我兒子的懷裡。”
現在除了年齡有些不對,青嵐所有的情況都能和中山王的兒子對上,不過,慕容夕轉念一想,自己只是猜測青嵐是七八歲的模樣,卻沒有問過青嵐的年齡,若他真的是虛歲十一,說不定就真的是舒玉心的兒子。
“朗夫人,我斗膽問一句,請朗夫人莫怪。”
“請說。”女人的直覺告訴舒玉心,或許她的兒子要回來了。
“朗夫人的肩上可是有一塊月牙胎記。”
舒玉心聽着本能的皺眉,卻又鬆開下來,對着慕容夕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夕笑道:“我府上有一小童,他好巧不巧,有着和王妃一樣的玉佩。也知道王妃身上的胎記。”
“你這話可是真的?”舒玉心像整個人煥發重生了一樣,頓時站了起來,喜極而泣道:“快,快,帶我去找他,帶我去找他。”
慕容夕勸慰道:“還有些情況需要覈實,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就是王妃的兒子,不如讓我回去先問一問,給他一個心理準備,再帶他來找王妃。”
舒玉心聽了這話,稍稍冷靜下來,道:“好,你儘快回去,帶他來見我。”
“是。”
慕容夕領了命快馬加鞭趕回駙馬府內,好在青嵐今日聽話,並沒有跑到外面去玩,而是乖乖呆在房間裡看慕容夕給他留下的書。
慕容夕一推開房門便看見青嵐咬着筆頭,好像正對書上的問題困惑着,不知如何解答。
“女人,你回來了,你給我看的書好難,我不想看了。”捧着那本《莊子》,青嵐搖頭晃腦,想要耍賴着不看書。
慕容夕走進他道:“你不想也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今年幾歲了?”
“虛歲十一啊,你怎麼問我這個?”
慕容夕聽到這句,想着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隨後拉起他的手道:“你不是整日嚷着要找你娘嗎?我給你找到了。”
青嵐裝着小大人的臉,頓時變得不知所措:“你說什麼?”
“我找到了的娘,還……”本來想說他是中山王的兒子,可是想着中山王現在正躺在他的停屍臺上,就現在這樣的情況對着青嵐說實爲不妥。
於是她道:“你現在想和我去見你的孃親嗎?”
青嵐本想說想,可是傲嬌病又發作了,質問道:“那她怎麼不來找我,還要我去找她?”
慕容夕揉了揉他的頭:“你娘現在正處於一個很艱難的狀態,所以我想讓你找她,安慰她,可以嗎?”
青嵐想了想,點點頭,從板凳上跳下來,跑到慕容夕的身邊眨眼道:“女人,快帶我去找娘。”
慕容夕將青嵐送入中山王府,青嵐一看府中漫天的灰白,心裡有着不好預感,對着慕容夕問道:“女人,他們爲什麼要掛白幡啊?歡迎我不應該掛紅色的嗎?”
慕容夕知道無論如何,中山王的死都不能讓她來說,這樣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殘忍。
“你先進去吧,看看你的母親。”
慕容夕將青嵐送入正殿,她自己沒有進去,他們母子分離了這麼多年,定是有說不完的話,她一個外人,沒有必要站在那裡待着。不過現在知道了青嵐的父親是中山王,那她更應該早日查出兇手,纔會讓中山王府裡的人得到慰藉。
她看了中山王府的牌匾一眼,上了馬車,回到皇宮驗屍。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是中山王妃爲難了你。”沈彥之看着慕容夕久久才歸,不免憂心的問道。
慕容夕一邊忙着穿上防護服,一邊對着沈彥之道:“等會再和你說,王妃已經答應了我,可以開顱,我現在就要驗證一下。”
說着就來到中山王的面前,掀開白布,將中山王的頭髮分開,露出頭皮,慕容夕對着沈彥之道:“把刀片給我。”
沈彥之依言遞上,慕容夕將中山王頭皮上的頭髮削斷一些,然後用長刀從頭皮開始將頭上的麪皮開始剝落。
沈彥之有些不適,將臉轉向一邊。
慕容夕還不自知這一幕的血腥,只是對着沈彥之道:“給我一個厚的白布。”
說是說了,可沒人迴應,慕容夕一看沈彥之正迴避着這一幕,沒有聽見,只好自己一手扶住中山王的頭部,一邊拿了旁邊的厚布巾包住中山王的麪皮,將他翻轉過去。
她將準備好的錘子在中山王的頭蓋骨上打了十個小洞,將中山王的頭骨打開,慕容夕一看到裡面的景象,對着沈彥之道:“你快過來看,我果然沒有猜錯,中山王的腦子被人拿走了,這纔是他真正的死因。”
沈彥之略微轉過了頭,看着血腥的一片,又轉了回去,道:“既然查出了死因,那下一步,就應該找兇手了。不過……”
沈彥之轉過身來望着慕容夕:“那兇手是如何在沒有留下痕跡的情況下,取走王爺的大腦的。”
慕容夕一笑:“他留下了,我們也早已經發現了,就是他的鼻樑骨。之前我們不知道兇手爲什麼要打斷他的鼻樑骨,但我現在知道了,因爲這鼻樑骨不是打斷的,而是在兇手用鐵鉤插入中山王的鼻子之時,不小心弄斷的。這個鉤子深入中山王的鼻子裡面攪拌,讓腦化作水從鼻子流出來。成了神不知,鬼不覺。”
沈彥之聽到慕容夕的長篇大論,愣了愣,隨後苦笑道:“我有時候真的懷疑,我們是不是學的同樣的醫術,你怎麼就知道這麼多。”
慕容夕偷偷道,她這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算不得什麼聰明。
慕容夕將中山王的屍體恢復原樣,對着外面的宮人道:“來人,把李府卿給我找來。”
“是。”宮人讓人將大理寺的李府卿請來,李府卿對上次的事還心有餘悸,生怕慕容夕又找他麻煩。
“李府卿,好久不見啊。”慕容夕在掖庭的正堂接見李府卿,李府卿現在看着慕容夕的笑容就渾身發顫,只能抖抖索索道:“不知大人今日讓我來所謂何事啊?”
“李府卿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讓李府卿回想一下,這大理寺的案件之中可有奇怪的案子?”
“何種奇怪?”
“屍體表面沒有傷痕,就鼻樑骨處有斷裂。”這種手法殺人如果不是經過長期的練習,不可能做到這種完美的地步,所以慕容夕懷疑此人是慣犯,有可能是大理寺一直在抓捕的人。
“這,到得讓我好好想想。”李府卿此人雖然懦弱愚笨,但還算盡心盡責,將每個卷宗都會進行整理記錄,所以多少也有些印象。
李府卿在屋內走來走去,時而望天,時而望地,時而搖頭,時而拍手,慕容夕等了他半柱香的時間,他才定聲道:“我想起了,半年之前有過幾莊懸案,都是死者無表面傷,可鼻樑之處卻斷裂開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可有留下什麼抓到兇手的線索。”
李府卿點頭:“下官曾經懷疑過一個人,但,京城府尹大人卻力保他,下官見也抓不到證據,就只能不了了之。”
“你告訴我,是何人?”
“覃午正,是個仵作,聽說幫府尹破了不少案,府尹很是器重他。”
慕容夕和沈彥之對視了一眼,又看向李府卿:“那真是巧了,你知不知道這次與我們屍檢的人,剛好就是你口中的覃午正。”
在掖庭用完晚膳,與李府卿詳談之後。軒轅非竟然召見於她,慕容夕不知所謂何事,沈彥之只是提醒道:“關於案情,不要向皇上多說。”
還沒等到慕容夕問爲什麼,就被屋外的太監給催走了。
軒轅非看着殿下的慕容夕道:“愛卿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回皇上,微臣無能,現在進展頗淺。”
“頗淺?那到底是到哪個地步了,給朕詳細說說。”
慕容夕聽着此話覺得奇怪,之前小皇子的案件,軒轅非一個字也沒問,怎麼就對中山王的案子這麼感興趣,還一定要知道細節。
想起沈彥之的話,慕容夕答道:“現在已經查出了中山王的死因,還在追查兇手的下落。”
“哦,那你又查到了幾分兇手的下落?”
“這,臣無能,現在一無所獲。”慕容夕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但是軒轅非好像還挺高興,道:“無事,皇叔的案子,朕知道,複雜的緊,你不要慌,太后與你定的期限,朕可以給你延長。”
“謝皇上體諒微臣,微臣一定早日抓到兇手,以謝皇恩。”
軒轅非擺擺手:“不急,朕倒是希望你能將這個案子交給別人,替朕處理另一件事。”
“不知皇上想要交給微臣何事?”
“前幾天不是真州受了水災,朕想派你前去監督賑災。”
慕容夕聽後一驚,連忙擡起頭:“可是皇上,微臣已經答應了太后娘娘和中山王妃一定會抓到兇手給他們一個交代,真州賑災還請皇上另覓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