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楚涼微微側頭看着皇上道:“楚信那蠢人也就只有父皇纔會將他當成寶立爲太子。兒臣母妃在後宮之中有權有勢,母妃的母家在朝中也着手足輕重的地位,爲何父皇就非要立楚信爲太子?兒臣到底哪一點比那個蠢人差了?”
最後一句話楚涼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着皇上吼出來的,他吐出來的雙眸看上去十分的嚇人,好似恨不得將皇上給一口吃掉一般。
爲了權勢變得喪心病狂,蕭莞看着直到此刻都不知道悔過的楚涼,不由得搖晃了一下腦袋。
真是可悲,就爲了皇位,如今葬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斷送了他母妃的性命,足以讓人反思了。
被楚涼的話深深的刺痛了內心,皇上痛苦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道:“你跟信兒還有穆兒一樣,都是朕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同樣的心疼你們,爲何你就是不能夠看開一點呢?”
“哈哈哈……”
放聲大笑着,楚涼感覺聽見了天底下最爲可笑的話語,不屑的看着皇上道:“看開?父皇告訴兒臣,兒臣應該如何看開?你從小就寵溺楚信,從來就沒有看見過兒臣的好,即便兒臣殺了楚信,你也只看見了楚穆的好,同樣無視了兒臣,你告訴兒臣,兒臣應該怎麼做纔對?”
看着楚涼已經完全迷失了自己的心智,皇上明白他再多說任何一句話都是沒有意義的。
痛心的看着楚涼,眸中有着濃濃的不捨和愧疚,可心中即便再有更多的悲痛,他也必須要讓楚涼承受犯下過錯後的懲罰。
楚涼似乎意識到了皇上心中的糾結和悲痛,輕輕的閉上雙眼淡淡的道:“既然篡位失敗了,父皇要殺要剮兒臣都悉聽尊便,只求父皇繞過母妃一條命。”
對於華妃,楚涼心中可是有着十分濃郁的感情,畢竟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們母子二人一同走過來的,要付出代價,死他一人就已經足夠了。
華妃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整個人都傻傻的跪在一旁,雙眼沒有任何的焦距,好像已經得了失心瘋一般。
而楚穆也只是恭敬的站定在旁邊,等候着皇上的決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他來出手了。
所有的計劃都是按照他想好的在進行着,他如今只需要等着父皇的旨意就可以了,太子之位遲早都是他楚穆的。
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樣,皇上整個人看上去瞬間蒼老了好幾歲,沒力的靠在龍椅上輕閉着眼睛緩慢的道:“晉王楚涼造反未成,從今日起割除黃帶子打入宗人府永世不得出來,華妃不守婦道,迷茫支持造反的晉王,即日起打入冷宮,誓死不得出。”
雖然沒有斬殺楚涼和華妃,可讓他們母子這樣的活着,還不如一刀殺了他們來得痛快。
楚穆眉頭輕輕的一挑,這跟他預料的可有些出入,他還以爲皇上會直接斬殺了楚涼,畢竟這篡位的罪名可是不可饒恕的。
看來失去了楚信後,父皇
的心也都變得軟弱了起來,已經沒有辦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一個兒子了。
不過這並沒有多大的關係,讓楚涼進入宗人府,已經代表着他今生都再也跟皇位無緣了,而只要有他楚穆在這樑國一天,他就休想再從宗人府出來。
沒有任何的反抗,沒有任何的謝恩,楚涼默默的接受了皇上的處罰,成王敗寇沒有任何好掙扎的。
至於華妃在被人帶下去的時候也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整個人都沒有了靈魂,如同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看着龍椅上疲倦的皇上,楚穆恭敬的雙手作揖道:“父皇也累了,兒臣就先行 告退了,外面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輕輕的點了點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皇上眸中有着濃濃的悲傷,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道:“誒……穆兒,如今樑國就只有你可以予以重任了,你可不能夠讓父皇失望,外面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去宗人府看看你三哥吧,讓他們別爲難他。”
單膝跪在地上,低垂了腦袋應聲道:“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暗無天日的宗人府裡,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楚穆一步一步的朝着楚涼所在的牢房走去,眸中是無盡的冰冷和嗜血。
母妃,你在天上看見了嗎?兒臣總算是爲你報仇了,這麼多年你在天上終於可以安息了。
母妃,你在天上好好的看着,兒臣絕對不會讓害死你的人就這樣輕易的在這牢房裡老死的,兒臣一定要讓他們爲當年的事情付出慘痛的代價。
躺在稻草上的楚涼一動不動,他的腳邊有着兩三隻老鼠在穿梭着,低頭看着雙眸裡滲透着絕望的他,緩慢的從腰間拔出了軟劍。
嘴角冷冷的上揚着道:“從今日起,你就好好的在這牢房裡享受吧,本王一定會十分關照你的。”
一聲落下,手中的軟劍在楚涼的身上不停的滑動着,每一劍都沒有傷及要害,只是讓那鮮血不停的流淌出來。
原本沒有絲毫反應的楚涼被全身的疼痛給刺激到了,緊咬着牙齒恐懼的看着楚穆道:“你想要做什麼?”
收回軟劍,楚穆一邊朝着牢房外走去,一邊冷笑着道:“本王要做什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一定讓你刻骨銘心!”
站定在牢房外,獄卒將大鎖給鎖上,楚穆從一旁的火爐裡舀出了一勺熔漿,一邊朝着鎖芯緩慢的倒着,一邊輕聲的道:“反正父皇都已經說了,今生你都不用走出這宗人府,所以這把鎖對你來說毫無意義。”
鎖芯被楚穆完全的給鑄死了,獄卒也在同一時間將楚涼所在的牢房間隙用木板給封死了。
楚涼驚恐的看着這一幕,他扭動着身子掙扎着,想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反抗,可奈何他四肢已廢,動彈不了分毫。
留下了最後的一道間隙,獄卒上前將手中早就準備好的一大包老鼠扔了進去,隨即立刻把最後一道間隙也給封上了。
“楚穆,你如此惡毒也不怕遭報應嗎?”從木板後
隱隱約約的傳來楚涼尖叫的聲音。
原來他將楚涼身上劃開口子,就是爲了把老鼠給扔進去,這牢房裡任何食物都沒有,老鼠聞見血腥味自然是會去啃咬他。
楚涼四肢都被廢了,無法動彈。只能夠是任由着老鼠啃食他的肉,舔舐他的血。
他這是要讓楚涼死無全屍,這可是比凌遲處死更加兇殘百倍!
不要着急楚涼,會有人去地獄陪伴你的。當年欠下我們母子的人,今日本王統統都不會放過,你慢慢的享受本王送給你的禮物,可千萬不要走得太快,不然在黃泉路上就看不見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一身陰冷的楚穆從牢房中走了出來,即便頭頂上有着烈日,也沒能夠將他的戾氣給曬走。
當蕭莞看見他的時候,整顆心都猛然的跳動了一分,這個樣子的楚穆太讓人心疼了,好似全世界都將他給拋棄了一般。
平順着的眉頭緊蹙了起來,緩步走到楚穆的跟前,微揚着腦袋疼惜的看着他道:“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曾經的過往早已成了回憶,活在當下纔是最美好的。”
蕭莞心中知道楚穆爲了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放開心扉,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華妃母子倒臺,他隱忍了這麼多年的怨恨也總算是可以發泄出來了。
可是仇恨太過於濃郁會迷失了自己的理智,嚴重的還會將心智都給迷失了。這並不是蕭莞想看見的,因此她纔會不等後宮之中的事情處理完,就急急忙忙的趕來這牢房。
她的擔憂楚穆何嘗不明白呢,只是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他沒有理由就這樣放過楚涼和華妃。
當年他母妃的慘死還歷歷在目,他發過誓不會今生一定會讓華妃母子付出代價,如今楚涼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可是華妃還平安的在冷宮之中,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她。
擡手輕輕的撫摸着蕭莞鬢角的髮絲,眸中有着一絲的柔情道:“放心,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多年以來的恩怨也是時候解決了,你陪同本王一起去好嗎?”
雖然理智時時刻刻都在告誡着楚穆,不應該如此的寵溺着蕭莞,更加不應該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愫,但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好像眼前的女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走進了他的心底。
擡手握緊了楚穆的手掌,認真的看着他眸中的寵溺道:“就不能夠算了嗎?楚涼已經得到應該有的懲罰了,這比懲罰華妃更加讓她難受,不是嗎?”
她是真的不忍心,並不是不忍心去懲罰華妃,而是不忍心看着楚穆承受這麼多的仇恨,不忍心看着他揹負太多。
眸中的寵溺逐漸的變成了冰冷,臉色陰沉得可怕,楚穆定睛的看着蕭莞道:“當年她又何嘗放過本王的母妃?倘若不是本王拼死跑去找到了父皇,恐怕本王也都早就死了。”
明知道楚穆不可能放過華妃,可她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希望可以嘗試一下讓他解開自己的心扉,奈何最終的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