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楚穆握緊手中鎏金請帖,嘴角雖然帶着笑意,眸中卻是翻江倒海的火焰,全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不說,還隱隱約約的有着嗜血的味道,驚得趙柯和趙良二人都不敢靠近他身邊五尺的距離。
趙良額頭上流淌着冷汗,後背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是被侵溼了,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斜眼的看了一下一旁的趙柯,想要讓他去勸說楚穆,可趙柯悻悻然看了他一眼,最後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一副不敢出頭的模樣。
趙良無奈,只能夠暗中咒罵了一聲趙柯,隨即顫顫巍巍的擡眸看着楚穆道:“王爺,這華妃娘娘的邀請是去還是不去啊?”
華妃娘娘心中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任何人都是能夠看出來的,奈何自家王爺母妃早逝沒有人能夠在宮中幫他吹枕頭風。
可是楚涼想要用這樣的不堪的手段也就算了,居然還將請柬送到了楚穆的手上來,加之華妃娘娘就是當年還是楚穆母妃的真兇,這不是考驗着楚穆的忍耐心嗎?
楚穆聽聞趙良的話語,隨意的將請柬仍在了書桌上,嘴角的笑容讓人看不透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舒展了一下雙臂靠在象牙大椅上,威嚴的氣勢傾瀉而出的道:“去,既然他們如此的有誠意本王爲何不去呢?要是不去衆人還以爲本王會怕了他們母子呢,你去安排一下明日進宮的事情吧。”
趙良見楚穆總算是給出了一個答案來,心中頓時就放心了下來,額頭上的冷汗也通知流淌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蹙着眉頭道:“那請問王爺,華妃娘娘要宴請女眷,王爺是帶王妃娘娘前去,還是帶側妃娘娘前去呢?”
按理來說這宮中的宴會自然是帶正室王妃娘娘聶華容的,可是以聶華容的性格出現在皇宮裡,說不定是會出現岔子的,到時候給他家王爺招惹了麻煩可就不好了。
楚穆自然是明白趙良的意思,他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現什麼問題,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帶聶華容前去,她那張揚的性格必定是會惹出事端來的。
拿過一旁的摺子翻看,一邊開口道:“去庫房挑選一些好一點的首飾和衣衫給側妃送過去,讓她明日準備一下。”
趙良見楚穆下了命令,立刻領命走出了書房之中去安排事宜了。
已經連續五日的時間楚穆都一直剋制着自己不去蕭莞的庭院裡,可是越是這般的剋制自己,腦海裡就越是會想起她的面容來,導致他心中的思念就更加的深了。
王府之中的消息總是傳得最快的,趙良這邊才領命出來沒有多長的時間,整個王府都已經知曉明日側妃蕭莞要陪同王爺入宮去赴宴了。
原本大家都以爲蕭莞再一次的失寵了,畢竟楚穆自那日在良臣閣吃午飯後就開始時常流連,已經連續五日的留宿在良辰閣了,奈何真到了有事情的時候,楚穆不帶正妃娘娘聶華容,居然帶上她前去,這讓府中的衆人都不知道楚穆心中到底寵愛誰了。
良辰閣之中一陣陣摔碎瓷器的聲音傳了出來,還伴隨着聶華容憤怒的尖叫聲:“她蕭莞算什麼,居然敢搶走屬於本王妃的事情,憑什麼,憑什麼?”
一衆丫鬟跪在良辰閣的正殿之中瑟瑟發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的,只能夠是小心翼翼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但願聶華容在發怒的時候不會拿自己出氣兒纔好。
正殿裡能夠摔碎的東西都已經是被聶華容給摔在了地上,滿屋子的碎片也沒能夠讓她的怒火消失一點。
喘息着粗氣,胸口猛的一下疼痛了起來,額頭上瞬間出現了豆大的汗珠,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纖雲見此不對勁兒快速的起身攙扶着聶華容,一邊大聲的吼道:“纖花快去拿王妃平日裡所吃的藥來,快。”
跪在地上的纖花聞言快速的起身朝着聶華容的寢殿而去,這聶華容的心疼毛病犯了,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事情,說不定還會出人命的,絕對不能夠耽誤。
聶華容臉色蒼白的蹙着眉頭,全身無力的癱軟在了正位上,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滴落了下來,心間的疼痛讓她再也無法忍受悶哼出了聲來。
纖雲嚇得臉色也蒼白了一點,一邊幫聶華容按摩着心臟周圍,一邊大聲的勸解着聶華容道:“王妃娘娘,你放鬆,千萬不能夠着急,放鬆下來,放鬆下來。”
纖花第一時間將聶華容的藥給拿了過來,纖雲快速的遞給了聶華容吃了下去,沒多久的時間就已經是恢復了常態。
見聶華容並沒有什麼大礙,纖雲和纖花兩人齊齊的鬆了一口氣,纖雲蹙着眉頭擔憂的看着她道:“王妃娘娘,你可不能夠再發怒了,身子要緊。”
聶華容雖然心中不甘心,不服氣,可是自己的身子是怎樣的她心中還是有數的,她可不想就這麼死去。
慘白着一張臉輕輕的點了點頭,橫掃了一眼滿屋子的碎片輕聲道:“命人打掃一下。”
纖花帶領着衆人打掃着屋子,纖雲小心的伺候着聶華容,見她已經完全恢復了神色,心中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聶華容雙眸惡狠狠的微眯着道:“既然是穆哥哥親自下的命令讓蕭莞那賤人一同前去,那本王妃也應該好好的去祝賀一下她纔對。”
說着聶華容就要起身,纖雲趕緊上前阻止道:“王妃娘娘不可,王爺已經命人前去蕭側妃的庭院了,娘娘此刻前去必定是會跟王爺身邊的人撞上的,到時候被王爺誤認爲娘娘小肚雞腸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聶華容憤怒的側頭看着纖雲,猛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直指纖雲的鼻尖道:“放肆,你居然敢說本王妃小肚雞腸?”
纖雲顧不上臉頰上的疼痛,立刻跪在了地上給聶華容額頭道:“王妃娘娘饒命啊,奴婢一時情說錯了話,還請王妃娘娘責罰。”
聶華容見跪在跟前的纖雲全身顫抖着,想起方纔自己心疼時的場景,朝着纖雲冷哼了一聲道:
“起來吧,下次再敢這般口無遮攔的,本王妃扒了你的皮。”
纖雲驚恐的臉頰上瞬間放鬆了下來,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起身,朝着聶華容微笑着行禮道:“奴婢謝王妃娘娘。”
聶華容蹙着眉頭看着纖雲,臉頰上全都是思索的神情道:“那你說本王妃難道就這樣算了嗎?要是什麼事情都不做,這府中的人今後還不都以蕭莞那個賤人馬首是瞻了嗎?”
纖雲聞言低頭細想了一會兒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輕輕的靠在了聶華容的耳邊低語了幾聲,只見聶華容原本怒火的臉頰逐漸的浮現出了笑意來。
當纖雲離開聶華容的耳邊時,聶華容輕輕的點了點頭,心中的一股悶氣兒舒暢了不少,滿意的看着纖雲道:“不錯,本王妃看來是沒有白疼你,關鍵的時候還是你頂用,晚上去廚房自行煮一盅燕窩,本王妃賞你的。”
纖雲高興的朝着聶華容行禮道:“奴婢多謝王妃娘娘賞賜。”
聶華容一邊起身,一邊看着不遠處正在指揮着下人擺放瓷器的纖花道:“纖花,過來伺候本王妃梳妝,要用本王妃最好的首飾。”
纖花不明白聶華容此刻梳妝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不敢詢問,上前攙扶着聶華容朝着寢殿而去。
而另外一邊趙良命了王管家在庫房之中尋了一些首飾和衣衫來到了蕭莞的庭院,這可是楚穆親自吩咐的事情,王管家可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奴才給側妃娘娘請安。”王管家帶着一種家丁站在正殿之中給蕭莞行禮着。
看着眼前這一幕,蕭莞眉頭微蹙着道:“不知王管家親自前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王管家微胖的臉頰上笑容浮現着,微微的躬了躬身子,側身示意着端着漆盤的下人上前一步,擡手示意了一下漆盤中的綾羅綢緞,還有那成色不錯的首飾道:“這些都是王爺親自命人交代奴才給側妃娘娘送來的,讓娘娘好生的準備一下,明日陪同王爺一同入宮赴宴。側妃娘娘,這可是王爺的對您的榮寵呢。”
蕭莞和凝兒一直都在這庭院中不曾出去過,因此不知道府中早就已經傳遍了的事情,此刻聽見王管家說出來,那是有人欣喜有人愁呢。
凝兒當然是高興得差一點兒蹦了起來,王爺這麼多天都沒有來她家主子這裡了,府中的人雖然不敢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們,但是日子也是有些不好過的。
可是如今王爺命人送來這麼多的好東西,好讓自家主子明日一同入宮,這顯然是最大的榮寵了,府中的人再也不敢小看她家主子了。
蕭莞認真的掃視了一眼那些首飾和綾羅綢緞,的確都是上品,可是隨楚穆入宮的人應該是王妃聶華容,輪不到她這個側妃的。將這一份殊榮給了自己,怕是聶華容那邊又要整點什麼十七了。
不過這既然是楚穆親自吩咐的,她自然是不敢命王管家回去的,蹙着眉頭道:“辛苦王管家了,放這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