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裡唯獨就只有中宮此刻燈火通明着,楚穆本是不想打擾蕭莞的,可他實在思念着她也就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帶着一絲睡意起身看着今夜本應該是宿在永琴宮的楚穆,疑惑的眨巴着眼睛:“發生什麼事情了?皇上今夜不是應該在永琴宮的嗎?”
這大半夜勞師動衆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連御前侍衛都來中宮了?隨身跟在楚穆身邊的趙良也不見了蹤影。
將蕭莞攬進懷中,低頭心疼的看着她:“吵到你睡覺了是嗎?去休息吧,朕這裡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會兒處理好了就去寢殿找你。”
越是不讓她知道的事情那就越是嚴重,蕭莞堅定的看着楚穆,緊拉着他的手臂眉頭緊蹙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皇上不告訴嬪妾,嬪妾是睡不着的,好端端的怎麼會半夜來嬪妾的宮中呢?趙良去了什麼地方?”
知道蕭莞的性子,楚穆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擡手將她耳鬢的髮絲聚攏到了耳後:“永琴宮朕已經去過了,只是這半夜思念你得緊,可誰知在來的路上遇見了刺客,趙良已經帶人去追了,不會有什麼大事情的,別擔心。”
楚穆才登基多長的時間啊,這皇宮裡居然就出現了刺客,擺明了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他說得輕鬆可這其中的嚴重性他心裡比誰都明白,這般說只是不想讓自己擔憂而已。
顧不得永琴宮那邊了,只好等這件事情過後再跟蘇雨漪解釋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刺客的事情。趙良親自帶着人去追,那必定是會有一個答案的。
着急的等候在中宮裡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趙良風塵僕僕的帶着人回來了,手中緊握着的長劍上還滴着鮮紅的血液,單膝跪在楚穆的跟前:“稟皇上,刺客抵死反抗,奴才無奈只好將其斬殺,屍體已經帶回來交給了宗人府查看。”
看來都是有些死士,看着趙良氣息不穩的狀態,必定是拼死想要抓一個活的回來,奈何對方太不要命了,他纔會下令斬殺的。
雖然有着一些失望,不過楚穆還是很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是有人耐不住性子了,陪朕去宗人府走一趟吧,有些事情親眼見過才能夠放心。”
並不是不信任趙良,而是不信任宗人府裡的人,既然能夠將刺客安排入宮,那麼這背後的人必定是有着強悍的勢力的。
不論是哪一方的人,既然做得出來,那麼就別怪他容不下此人。
這是蕭莞第二次走進宗人府,如此陰冷寒森的地方讓她很是不適應,明明已經開春了,即便是這半夜也不應該如此的寒冷啊。
無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蕭莞朝着楚穆的懷中躲了躲,眉心一直緊蹙着沒有鬆開過,眸中閃爍着一絲不安和緊張。
攬着蕭莞的手臂狠狠的收緊了一分,橫掃了一下眼前白布遮擋着的屍體,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要是承受不了這裡的氣
氛就先跟凝兒出去等朕吧。”
即便是蕭莞曾經殺過人,可是在這樣平靜的場面下讓她見一個死人,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一些緊張的。
艱難的吞下了一口唾沫,蕭莞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說好要一起走未來的路。你能夠看,嬪妾自然也是能夠看的。”
溫柔的在蕭莞的眉間落下了一抹香吻,側頭看着仵作:“有什麼發現?”
仵作誠惶誠恐的上前一步,雙手作揖的道:“啓稟皇上,並沒有任何的發現,屍體上很乾淨,他們牙齒裡都藏着劇毒,是通常的死士行爲。”
果然跟自己猜測的沒有錯,不過楚穆還是有些不放心,眼角輕輕的挑了一眼趙柯,隨即就看見趙柯上前再一次認真的掀開兩張白布檢查屍體。
輕輕的朝着楚穆搖了搖頭,趙柯也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兩具屍體趕緊得好比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深邃的眸狠狠的眯了起來,居然敢在京都養死士,最好別讓他查出來是誰,不然他必定會將此人凌遲處死!
心焦的看着楚穆,蕭莞低頭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的頭緒,最近宮裡都很平靜,就算是表面上的也沒有絲毫的不對勁兒,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差錯讓刺客入宮的呢?
思索不然,蕭莞的心開始煩躁不安了起來,猛然擡頭看着楚穆的側臉很是堅定的道:“是聶宣,一定是聶宣。凝兒,立刻去查看皇后這段時間是否讓外臣進宮覲見,將整個皇宮進出的記錄都給我拿過來。”
只有這唯一的一個解釋,不然刺客是不可能找到機會入宮的。楚穆纔剛剛登基沒有多久的時間,這皇宮的安全尤其重要,蕭莞已經再三的叮囑過看守皇宮大門的將領,進出必須要嚴格,每一個出入的人都要做登記。
看着蕭莞情緒激動了起來,楚穆知道她是擔心着自己的安危,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好了莞兒,朕的事情朕會處理好的,你就別操心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都能夠猜測得到是聶宣做的,但是他們手裡沒有任何的證據,只能夠是懷疑,就算楚穆盛怒之下處決了聶宣,也沒辦法給朝臣一個交代。
到時候怕是他還會被按上暴君的稱謂,所以只能夠是暫時隱忍了。而蕭莞去調查皇宮進出的人也根本就沒有用,既然他們能夠進來,那麼也就想好了如何應付看守皇宮大門的將領。
自己回去也好,她回去調查出入皇宮的人,楚穆在這裡再一次的好生查看一番。輕輕的朝着他點了點頭,眉宇之中全都是不放心的神色:“那好,嬪妾就先回去了,時辰也不早了,一會兒皇上還要上早朝,也趕緊休息一下吧。”
搖曳的紅燭忽明忽暗的,蕭莞都已經將冊子給翻看了好幾遍了,可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有些疲累的輕捏着鼻樑嘆息。
凝兒推開寢殿的大門走了進來,將屋裡的紅燭都給熄滅了,疼
惜的看着蕭莞:“小姐,你差不多一整夜都沒休息了,先歇息會兒再看吧。”
她也想要休息啊,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出現楚穆被刺殺的場景,嚇得她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來。
思來想去蕭莞還是決定親自去找上皇后,不論這冊子裡有沒有記錄皇后的外臣來過皇宮,她也要引蛇出洞。
手中的冊子仍在了小木桌上,側頭認真的看着凝兒:“馬上給我梳妝,立刻通傳下去我要去皇后宮裡,命人把軟轎擡來。”
微微的瞪大了一分瞳孔,凝兒雖然不解蕭莞爲何要這樣做,但還是十分乖順的按照她的吩咐去通傳了。
如此大張旗鼓的去皇后的永寧宮可是第一次,同時也是蕭莞入宮後第一次進入永寧宮,要不是爲了刺客的事情,她今生都不願意主動找上聶華容。
“蕭貴妃娘娘安好,娘娘這是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嗎?可惜娘娘還沒有起身,請蕭貴妃娘娘在此等候一下吧。”站定在永寧宮大門前的纖花不急不慢的說着,那臉龐上沒絲毫恭敬的神色。
深深的看了纖花一眼,蕭莞雙眸微眯了一下冷聲道:“趙柯,給本宮將這不懂規矩的東西拖開!”
如影隨形的趙柯當即領命把尖叫之中的纖花給拖到了一旁,爲蕭莞讓出了一條路來。
沒有絲毫的通傳蕭莞就強行的闖進了永寧宮裡,聶華容憤怒的坐在正位上惡狠狠的看着她:“蕭貴妃你放肆,本宮好歹也是這樑國的皇后,即便你手握後宮大權,也不能夠如此不敬重本宮,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攏着袖子的手臂狠狠的在半空之中一揮,強勢的看着聶華容沒有絲毫的畏懼:“你給我聽好了聶華容,今日我不放肆也放肆了,有本事你就去皇上那裡告狀。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裡,不論你有沒有讓你的外臣進入這皇宮,只要別讓我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否則我可不會理會你是什麼皇后。”
氣得差一點兒吐血的聶華容憤然起身擡手直指蕭莞:“好你個賤人,居然敢直諱本宮的名字,你這是要反了天了。”
“反了你又怎麼樣?聶華容,我勸你想明白,皇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這皇后的頭銜也就保不住了,到時候還會被淪爲陪葬。別以爲有些人登上皇位你就是絕無僅有的皇太妹,樑國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孰輕孰重好好的動動你那豬腦子想一想。”
憤怒之中的聶華容聽見這話語後,整個氣焰都熄滅了不少,眼神慌亂的不停轉動着:“你……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宮沒閒工夫陪你閒扯,滾出去。”
如此明顯的表情蕭莞要是再看不出可就當真是白活了,當即氣得差一點兒沒直接對聶華容動手,死死的緊咬着嘴脣:“當真跟我猜測的一樣,聶華容你當真是豬腦子啊,從今天開始你別想再給我離開這永寧宮一步,至於來宮裡探望你的外臣一律不準入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