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菀覺得有意思,多嘴問了他一句道:“你還知道女人吃飯什麼樣子呢?”
其實她覺得有意思的是小遠這麼小就知道女人了,要是放在現代,這個孩子最多還只是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在爸媽懷裡撒嬌的孩子吧。
說到這個,小遠像是十分有經驗地和蕭菀分享道:“當然了,女人吃飯小口小口的,哪像我們大男人一樣吃飯粗魯,兩口一個饅頭就下肚了。”
“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蕭菀知道軍營裡這種常年缺少女人的地方,有些人閒來無事的男人會講上幾個黃段子也不奇怪。小遠在這種環境下被同化了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提到女人,小遠的眼裡滿是憧憬地道:“我娘說了,只要我勝利凱旋之後,就張羅着爲我娶個媳婦。我們村上的大壯不過是比我大了一歲,他早就娶上了媳婦,只怕我回去的時候連大胖兒子都有了!”
“你多大了。”蕭菀一口一口地吃着饅頭,問道。
小遠得意地說:“我十三歲了!”
看來和她猜得差不多大。
這麼屁大點的孩子就春心蕩漾要娶媳婦了,她幾口解決掉了剩下的饅頭,一把拍在他的頭上道:“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也快洗完了。”
“我幫你一起洗,反正現在也沒人看到。”說完小遠就挽起了袖子,跟她一起解決了剩下的衣服。
洗完之後,她跟着小遠一起去了他們睡覺的營帳中。
小遠指了一個靠裡的位置說:“這是我特意爲你留的,我就睡在你的旁邊。”
放眼望去,橫七豎八地躺着一片的“屍體”,打呼聲此起彼伏。
小遠早就習慣了這些,自然看不出來蕭菀眼裡的意思。
於是脫了外衣滾進了棉被裡道:“小碗你要是冷得話,可以到我的被窩裡,我們兩個一起睡。”
蕭菀自然是搖頭的。
她自覺地睡到了小遠身邊的空位上,被子上的汗味和腳臭味即使是東西還是那麼地明顯。
或許,在王府裡楚穆對她的處罰並不算什麼,來到這裡,她才發現那時的那些是多麼地微不可及。
身邊小遠的呼吸聲也漸漸趨於平緩,就算蕭菀的身心再怎麼疲憊,她還是睡不着。
……
楚穆的營裡。
楚穆辦完了公事後,怎麼也沒等到蕭菀的身影,眉頭越發地收緊。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搞定那堆臭衣服!
下意識地,他從牀榻上起身重新穿上了衣服去到了後營裡。
直到趕到了後營,他才發現那裡哪還有個人影。
他倒要看看蕭菀千方百計地讓副將們帶她過來,又要用什麼法子躲他!
來到了後營的營帳中,他一個一個地查看熟睡中的臉龐,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看到閉着雙眼的蕭菀。
好,很好!
楚穆咬牙,毫不留情地把蕭菀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蕭菀好不容易纔有了些許的睡意,半醒之間見到楚穆還以爲是做夢,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還敢繼續睡
?
楚穆冷哼一聲,直接把她拖到了外面,扔到了雪地裡。
“本王倒不知道你這麼地不知廉恥,是不是習慣了?在金軍的時候,也是和一堆男人睡在一個營帳裡?半夜的時候,他們到底有沒有對你……”
“啪”地一聲,所有的聲音都在這個時候停下了。
楚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敢打他!
蕭菀一時的衝動散去之後,還是有些後怕的,她梗着脖子說:“這巴掌是因爲你污衊我的清白。”
清白?
真是可笑的一個詞彙。
楚穆毫不留情地鐵掌返還了她一巴掌,“很可惜,本王並不覺得你還有清白可言!”
被打的左臉火辣辣地疼,蕭菀咬脣反問,“楚穆,你到底是不是男的?”
“本王是不是男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月光之下的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語帶嘲諷。
蕭菀死死地咬着脣,拒絕和他說話。
楚穆並不理會她的小情緒,鐵腕箍住她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軍營裡拽,“你不是喜歡女扮男裝嗎?本王這次就允你一直男裝示人,當然你也不可能再是那個受人敬仰的側妃娘娘。”
“我並不知道我哪裡受人敬仰!”蕭菀倔強地反駁。
進了軍營之後,楚穆一把把她扔到了牀榻上,如猛獸般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白天你是本王的士兵,晚上你還得侍奉本王入寢!”只要一想到她居然睡在了一堆男人中間,他的心就像是被貓抓似的難受!
……
一夜的抵死糾纏之後,蕭菀只覺得渾身就像散了架子似的。她剛醒來,楚穆早就不在了身邊。
一想到早上還有一堆的活計等着她之後,她只有掙扎着起身。
回到後營之後,小遠見到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視線面前後,這才問她,“小碗,一覺醒來我發現你不見了,還以爲你出事了……”
畢竟小碗是將軍派遣下來的人,雖然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可是小遠覺得她似乎挺不錯的。
蕭菀摸了摸他的頭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接下來的幾天裡,蕭菀驚覺軍中的氣息越發地肅穆。後營的伙食數量每一天都在減少,每夜她回去的時候,常常是深更半夜時才模糊地感覺到了楚穆回來。
金軍三不五時地遞上開綻書,兩軍的傷亡都十分嚴重。
蕭菀光在洗衣服的時間,就看到不少的士兵被擔架進了身邊的營帳裡。
楚穆一把扔掉了來自京中的八百里加急,一邊重新佈置着作戰方式。
“將軍,糧草又一次告急,這次就連守城都撥不出多餘的糧草。每天又有不少人的傷亡,藥草也開始告急。現在軍中上下人心惶惶……”趙良把調查來的情況如實地彙報給了楚穆。
“從今天起,健康的戰士一天只吃一頓飯,受傷的將士一天兩頓。”楚穆緩緩給出了命令之後,又開始繼續手上的動作。
“是。”
只要京中沒有押送糧草一天,他們也就只能這樣
下去了。
當蕭菀得知要再一次減少做飯數量的時候,她就知道糧草應該又是要告急了。
小遠在蕭菀的耳邊說:“小碗,軍中上下都在傳這一戰我們是輸定了,還有不少人提議要和金國談和,你說將軍會同意嗎?”
“不會。”蕭菀想也沒想地說。
小遠也贊同地點了點頭,“我也認爲將軍會帶我們凱旋而歸的,我還等着到時候回家娶媳婦呢。”
“恩,將軍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的。”蕭菀低頭繼續手上洗菜的動作。
當晚,蕭菀回營的時候,見到了正在獨自斟酒自酌的楚穆,有些許的驚訝。
楚穆見到她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倒是舉起了杯子對她擡了擡手道:“夜裡寒涼,來一杯嗎?”
蕭菀這才發現,楚穆的營帳裡的火盆都撤了。應該是把所有的炭火都留給了那些受了傷的將士。
不得不說,楚穆是一個好將軍。
她上前奪去了他身前的酒杯道:“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誰知楚穆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直接越過她拿過桌邊的酒罈又往嘴裡灌了口酒,“你給本王說說,京中遲遲不撥糧草。聽聞金國與鄰國勾結,更是又不少的大臣提議要商和,你說本王到底是該從還是不該從呢?”
原來,皇帝已經有了商和之心了。
“金國,本王從不曾放在眼裡!可是現在呢,父皇把國庫大多都用在了尋找長生不老之術上,再這樣下去,只怕大梁就會同下一個晉國!”楚穆忽然打翻了酒罐,一臉的陰鶩。
東倒西歪地站了起來,指着蕭菀道:“跟本王說實話,看到這種結果,你的心裡是不是早就樂開花了!”
“晉國已經亡了,我也從未想過再次光復晉國。這一切都不過是你心裡自己的想法而已。”難怪楚穆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原來是皇上在背後拖了後腿。
楚穆走到了營帳外,直接呵斥退了在外守夜的士兵後,進門把蕭菀拉了出去,指了幾個方向道:“你知道嗎?不出幾日,這幾個方向就會被金軍還有協軍包圍,本王將會負面受敵。這場仗要打贏,一沒有援軍的支持,二沒有糧草爲後盾,幾乎沒有可能!”
蕭菀掃了眼這幾個方向,有些不解地看他,“既然你已經預知了之後的事,又爲何……”
“又爲何死守在這裡,不節節後退?”現在的楚穆哪來半點的醉意,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在雪後倒立出了修長的身影。
蕭菀大致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楚穆自顧自地回答,“本王要是真的退了,就真印證了軍中的傳言了!”
“王爺難道不覺得這陣傳言傳得有些詭異?”蕭菀細細回味了一番小遠和她提過的話後,小心的說出的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軍中是何等嚴肅的地方,一般傳言都會被抹殺。更何況所有的人都是大梁的子民,又有誰願意自己的國家低人一等?
所以縱橫下來,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就是有人在軍中散步謠言,故意鬆動所有戰士的心,企圖瓦解內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