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暖伊最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應該拿單于澤怎麼辦纔好,她乾脆就躲了出去,在淨月山莊裡面好好的呆着,沒有人告訴單于澤陸暖伊的去向,這一次陸暖伊愣是生生的躲過了他的那些暗衛的查探,陸暖伊此時坐在淨月山莊的船上,船上只有船孃還在慢慢的撐着竹篙,陸暖伊的手中拿着一隻笛子,船孃已經聽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是一樣的曲調,聽着倒是挺好聽的,這個主子其實還是比較好伺候的,沒有很多人那麼多的麻煩,因此船孃覺得這幾日的日子倒是過的挺舒心的。
單于澤這幾日倒是沒有再去打擾陸暖伊,其實他的人是沒有查到陸暖伊去哪裡了,但是隻要陸暖伊還在盛京的話,她能去的地方其實也是並不多的,明知是單于澤知道她這一次是真的膩煩了,因此也就放過陸暖伊讓她的耳根子可以清淨幾天。而且在單于澤看來陸暖伊這個時候躲出去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因爲單于睿那個人已經快要回來了,單于澤敢肯定,回來之後知道陸暖伊的消息他一定不會像他一樣把陸暖伊好好的放在陸府的。也不知道單于睿這次出去是幹什麼去了,據說他這次出去倒是挺低調的。回來他倒是要好好的問問看,他們的母后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那個人越是到了現在就越發的不像話了,單于澤其實有讓人一路跟着去,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他這個心裡就是一點都不踏實,說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的信任單于睿的。
在單于澤看來太后對單于睿是好的沒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幼子比較受到疼愛的緣故,單于睿一向對太后也是尊敬的很,只是只有這一次不一樣,單于澤總覺得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之間發生改變,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很不安,卻不知道這樣的不安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那個生出來的。
單于澤料的果然沒有錯,單于睿只是在兩天之後就進入盛京了,他進入盛京之後自然是先好好的歇了。單于澤其實收到了消息的,那個假扮阮桑的人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被廢了,不過在單于睿心中這倒不是一件壞事,因爲他這次把阮桑弄出來就沒有打算再把阮桑放回去。該死的單于澤,他要讓他一樣也得不到。
只是單于睿心中其實也有些隱隱的不安心的,比如那個假的皇后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被廢掉的呢?單于睿可不相信那種表面文章的說法。還說什麼皇后善妒害死了後宮的誰誰誰,那個女人沒有他的吩咐沒有那個單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他得到的消息分明就是帝后當晚大吵一架,至於內容是什麼,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或許那些人不是被單于澤控制起來了,就是已經變成枉死鬼了。
心中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單于睿決定今天晚上見一見那個假皇后。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那些東西的時候,因爲若紫又在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最近單于睿已經有些煩若紫了。每天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是個什麼意思,簡直就是討厭死了,若紫卻絲毫不知趣,每天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單于睿真的是有點厭了,倒是若紫身邊的這個丫鬟挺勤快的,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小意殷勤的,單于睿記得他有碰過這個丫鬟的,因此眼睛微微眯着,單于睿說道:“從今天開始,倩倩,你就不要再在若紫的身邊呆着做丫鬟了,做本王的侍妾吧。”
若紫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着單于睿,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待她,不但不安慰她,反倒是這樣做,等於是硬生生的在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不比這個還要來的嚴重,他簡直是想要她心痛到死。
沒錯,單于睿就是故意要讓若紫難看,省的整天給他臉色看,他要讓若紫知道她在這個王府是處在什麼樣的位置。
單于睿挑眉看着若紫說道:“怎麼了,本王的好若紫,你是不是有什麼意見?覺得本王慢待了你嗎?”
若紫看着單于睿就覺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看着單于睿說道:“妾不敢,妾怎敢,妾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安排罷了,不管王爺是怎麼樣妾心中都是無怨的,妾早就和王爺說過了,妾只要能跟在王爺的身邊這輩子就已經覺得足夠了,妾說的是真的,就算是到了現在妾還是這樣想的,王爺,妾只是沒有想到什麼時候再王爺的心中妾成了這樣的女人了。”
倩倩假裝委屈的看着單于睿說道:“若是小姐不願意,那倩倩就是一直都跟在王爺的身邊做一個無名無分的丫鬟,倩倩也是毫無怨言的。
單于睿指着倩倩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的心眼還不如一個丫鬟的心眼大,你的心中還能裝下什麼東西。若紫,是在爺的心理面你變了嗎?你本來就變了,要不然的話你現在爲什麼不去
好好的給倩倩安排一下?”
若紫那個模樣說實在的單于睿也覺得看着有點不痛快,可是他就是不想讓若紫好受。若紫忽而嘴角彎起一個大大的笑,她毫不在意的看着單于睿說道:“王爺,既然在你的心中妾是這樣的,那妾也不在乎了,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又不是妾,你明明有王妃,你怎麼不去交你的好王妃好好的幫你安排,妾沒有這個功夫。”
若紫擡腳就走,她的心現在冷極了,這個男人讓她失望透頂。單于睿從來沒有想過若紫會有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的,在單于睿的眼裡若紫一向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現在卻是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她的心中定是恨急了的,可是單于睿現在心中更不痛快,沒錯他是有王妃在,那個王妃甚至到現在爲止還是沒有和離,她甚至也沒有死,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面。嶽冉晨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他現在氣的厲害,看見誰都想要找麻煩,可是若紫這一次竟然也不給他好臉子看了,一個個的都膽子大的沒有邊了。
倩倩在一邊怯生生的叫了一聲;“爺。”
單于睿不知道爲什麼剛纔還覺得看着還行的一張臉,現在看着就覺得討厭的要死,他不耐煩的說道:“管家你好好的安排一下他。”
站在一邊的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是。”
然後單于睿就沒有再看倩倩一眼,一個人出了門去。也不管倩倩在他的背後是把他的背影差不多給瞪出了一個洞。管家這個時候看着倩倩說道:“有些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再如何的蹦躂,你也不可能越過了你的主子去。”
倩倩瞧着管家低眉順眼的說道:“是。”
不過倩倩心中倒是累積了不少的怨恨,總有一天她要讓所有看低她的人付出代價,就算是主子又怎麼樣,就若紫那樣的女人生出來就是給女人丟臉的。要是換了她一定不會讓那個叫陸暖伊的好過。聽說陸家的三小姐回府了,等到她回到王府,她會好好的給這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的。
管家卻不再看倩倩,一個丫鬟而已,有什麼好高傲的,這種高傲的丫鬟最是讓人討厭了,就不信這樣的女人還能翻天不成?
單于睿卻是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城外的莊子裡面,護城河的水還是那樣的清徹嗎,只是天氣熱了願意出來遊玩的人並不多,因此單于睿一路策馬狂奔,路上卻也沒有遇見什麼人的,他覺得心中全是火氣,因此單于睿把馬停下就直接在護城河的水裡,泛舟而上,這天氣熱的倒是還好,至少偶爾還是有微涼的風慢慢的吹在臉上的。
單于睿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手下的人划着槳他忽然就直接跳進護城河的水裡面去了,只是他身邊的人看神色卻是並不知道及的,他們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的習慣,他整個人的水性好的很,只是在夏日的時候心情不順就會直接跳進水中,然後憋氣到接近窒息然後就會從那清粼粼的水中游上來換一口氣。只是他若是跳進水中一般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會再出來的,因此他的兩個僕人現在倒是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只能在那裡等着。
單于睿倒是真的挺厲害的一路游過去,卻是進了淨月山莊的那湖水的範圍,淨月山莊的湖雖然是個湖可是卻有一邊是和護城河的水那裡連着的。因此單于睿倒是划進來了。
划進來以後單于睿依舊是在深水之中享受那種接近窒息的感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睜開眼睛然後游到睡眠上面躲進那些遮天蓮葉無窮碧的荷葉之中,單于睿會游上來只是在水中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陣陣的曲子的聲音,因此不免想要看看是誰在吹奏那好聽的曲子。這個時候到了水面上面,聽的更加的清楚,這曲子倒是一首聽了讓人心中覺得暖烘烘的曲子,只是那吹奏曲子的人,單于睿輕輕的笑,嘴裡面輕輕的說道:“倒是有人比我現在還要煩悶。”
這樣一想着單于睿的臉上倒是露出了笑容,他現在這種心態真的有點要不得,就是那種當自己痛苦的時候看見有人比他更痛苦於是馬上就覺得不痛苦了,單于睿就是這種賤人。
只是那個人一遍又一遍的也不換首曲子吹奏。單于睿可以聽的出來這個人吹奏的水平也就是一般般,只是或許對這首曲子特別的有感情,所以讓聽見她吹奏的人會覺得特別的有感觸罷了。美好的東西總是易碎的,他雖然不知道那首曲子是說什麼的,但是吹奏曲子的主人肯定是得不到曲子裡面所描述的,又是一個求而不得的人,也不知道會是誰?不免的單于睿倒是升起了好奇心的。
那個人長的什麼樣子呢?單于睿忽然就想看一看,他忽然聽見那曲子好像是越來
越靠近這裡了,或許那個女人快要到這裡了,單于睿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那樣的曲子應該不是一個男子在吹奏的。
單于睿躲進荷葉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等到那船靠近了,他先看見的是一個船孃,那個船孃看樣子三十多歲還是有些風韻的,只是單于睿的眼神卻沒有停在那個船孃的身上,他的目光是盯着船上的那個姑娘看的,那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他許久都沒有看見的陸暖伊。
單于睿屏息的看着她,她穿着一身翠綠色的薄衫,身上的打扮顯得特別的樸素,只是單于睿卻盯着她的頭上的髮釵,耳朵上面的耳環還有手腕上的鐲子,以及手指上面閃着光的戒子看。她通身所有的裝扮就只剩下這些東西。單于睿分明記得,以前就算是陸暖伊懶得打扮也不會素雅到這個地步的。
這樣的她分明就是隻想要身上有那些東西就夠了,不,她的身上還掛着一個長命鎖。
單于睿的眼神裡面帶着一些黯然,或許眼前這個女子所在意的就只有在那一端的大良的那個男人,所以纔會褪盡了身上的繁華只戴上他送給她的東西。
單于睿把阮桑安置好之後沒有多久他就知道陸暖伊已經回到陸府的消息,而大良的月王被刺客殺死的消息他也全部都知道了。
現在這個女人看起來是這樣的恬靜,無論怎麼看他都覺得不應該去打擾她的。單于睿在心中想着她會一直吹奏這首曲子,到底是爲什麼呢?他明明記得這個女的根本就不通曉音律的,現在卻吹奏着這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
不過,出乎單于睿的意料的是,這個女人沒有多久竟然放下了那首曲子不再吹奏了,只聽見她嘆了一口氣,聲音破碎的如同消散在風裡面。陸暖伊的口中念念叨叨的說道:“冉晨,你說過的,要是有一天我們分開了,可以用這首曲子相認的。你說過的我就聽着,如果有一天你吹奏這首曲子我就再唱歌給你聽。冉晨,你看我傻了不是?你明明就已經不在了,又怎麼可能再吹奏這樣一首曲子給我聽呢?”
單于睿心中卻豁然涌起一種酸澀,他現在有種覺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明明送戒子鐲子髮釵耳環給陸暖伊的人應該是他的。可是他竟然一樣都沒有送,所以現在算是報應了,陸暖伊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冉晨,現在想想,和你在一起那麼久了,以前你吹奏曲子的時候我有時候竟然還睡着了,現在想聽你再吹奏曲子給我聽卻是再也做不到了。”
陸暖伊在嘆息着,船孃就當做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單于睿卻是一句一句都聽進了耳朵裡面,他在心中想着,或許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得到的時候都不懂的珍惜,等到有一天失去了,次啊後悔知道自己曾經失去的東西有多麼的寶貴,但是往往到了那個時候再去追悔莫及卻是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這個世界上面總是後悔的人更多一些的,然而時間從來都不可能再倒退回去。陸暖伊又看着這碧綠的水面說道:“可是,冉晨,我聽話了,就算你不在了我也會好好的活着,你看我現在就活得還不錯,冉晨,可是我的心很空很空,沒有了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才知道我失去了的是什麼。這個世界上面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爲了我放下一切了。這個世界上面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對我細心體貼到像你一樣的地步了。這個世界上面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夠像你一樣爲了救我付出一切了。這個世界上面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和你一樣讓我全心全意的信賴了。這個世界上面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和你一樣讓我笑的那麼開心了。”
說完這些,陸暖伊竟然哭了,在淨月山莊,在這裡不是在陸家的人跟前,她不用把自己的眼淚硬生生的吞回去,她可以好好的哭一場,在這裡沒有人會笑話她的,陸暖伊想着這些,眼裡面的淚更急了。
單于睿看着陸暖伊的方向慢慢的跟過去。
陸暖伊嘴裡又在念叨:“嶽冉晨你這個混蛋,你讓我記着你一輩子,你爲什麼要死,你爲什麼要擋在我的面前?嶽冉晨,嶽冉晨,嶽冉晨……”
陸暖伊最裡面一直都在念叨着這個名字,然後漸漸的,她哭累了,睡着了,船孃把船停了下來,就是那種小船。船孃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姑娘你這是何苦呢?都已經哭了整整三天了,你這樣我看着也是心疼的。”
單于睿心中一愣,原來這個女人已經哭了整整三天了嗎?
看着陸暖伊的眼睛果然是腫腫的,船孃從一個水盆裡面拿出一塊溼巾,幫陸暖伊仔仔細細的把臉上的淚痕給擦掉,然後在嘴裡唸叨着道:“老爺還有少爺看見您這樣是要心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