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內院,阮桑隱瞞一件事情隱瞞的很辛苦,她私底下自己出宮去看過大夫的,當時蒙了面紗不爲別的,只因爲她懷疑自己懷孕了,這件事情阮桑沒有驚動宮裡面的任何人,萬幸單于澤對她不待見。所以原先有的很多福利現在都沒有了,比如只有皇宮的皇帝皇后貴妃太后才能享受的每十天一次的太醫診脈,純粹就是有病看病無病養生,要不然一年到頭的能有多少大病,就這麼養着這羣太醫也實在是太浪費了,自然是要人盡其用才行。
要是原先阮桑還會露出一臉幽怨的模樣,可是現在她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萬幸,要不然她現在就真的倒大黴了,因爲很不巧的是,她是懷孕了沒錯,可是她很不巧的是有的依舊不是單于澤的孩子。想要從前的一些事情阮桑就在不停的苦笑,單于睿真的就是個王八蛋,既然已經鄙視她鄙視到那個程度了,可是偏偏卻還是要了她的身子,現在她真的要被單于睿害死了。都不知道怎麼的,明明選擇的是冷酷無情怎麼就偏偏在那個時候有了想要回頭的念頭呢?所以還是她自己活該。
阮桑想到從前,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單于澤要是知道這件事情,這一次肯定不會再放過她了,沒有哪個男人容許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即使他已經把那個女人看的連一件垃圾都不如,也依舊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地方。
阮桑覺得自己挺失敗的,她錯的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不能達到絕對的冷酷無情,也不能做到絕對的有情有義,或許正是因爲這樣老天看她纔會格外的不順眼,讓事情演變到現在這樣無法收拾的地步。
阮桑到了如今,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了,可是她還有孩子,她想要保護這個孩子。阮桑不能向她的父親求助,因爲她最瞭解她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向單于睿求助嗎?那個冷血起來比從前的她還要厲害的男人。阮桑心中終歸還是有一絲絲的不甘心,那個男人到底憑什麼那麼囂張,她現在最應該做的或許是不要要肚子裡這個孩子。卻偏偏不能這樣做。那個大夫說了,她連番受了太多的刺激,現在要是貿然不要這個孩子,那麼久只能是大人小孩一起沒了。
阮桑不想死,她死了,她的孩子就真的失去了庇佑了,阮桑對單于睿太失望了,她甚至都不相信單于睿那個男人會對這個孩子好,儘管這個孩子可以說是他唯一的兒子。
在猶豫再三之後阮桑還是決定尋求單于睿的幫助,要不然她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想到這裡阮桑毫不猶豫的決定出宮,單于澤儘管對她收回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是總歸她還是得以出入自由的。至於單于澤的暗衛,阮桑有的是辦法甩掉那些討人厭的傢伙,誰叫單于澤那個時候對她太過好,把很多事情都告訴了她呢。現在她正好可以抓住這些漏洞,要不然這還真的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當然那是上次她那麼幹的,這次她卻是直接通過密道走到賢王府的。
單于睿在書房裡面只是單純的圖個清靜,他現在是不想去陸暖伊原先住過的地方,省的觸景生情,也不願意去若紫那裡,免得整天看若紫的那張怨婦臉,更加不願意去招惹別的女人,現在他就是沒有那種心思,
單于睿對於太后失蹤的說法是,太后決定去靈韻山探訪上古先賢的足跡,已經動身離開盛京。而且也確實有太后的懿旨在那裡,單于澤卻不這麼認爲,來到單于睿的府上警告他還說,要是太后出了什麼事情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過事實上卻真的有一大對人馬在招搖過市的從盛京正兒八經的離開,要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太后身邊的人就跟在旁邊。事實上那些人全部都是太后身邊的人,只不過太后不是太后罷了。
那一天誰也不知道太后和賢王說了什麼,只是太后再次開口卻是說要出去祈福去了。
單于睿自然不會認這件事情,他看着單于澤說,太后只是心煩,所以去祈福。
單于睿這樣說單于澤倒是信了三分,他忽然之間就想到太后是一直都希望他們兄弟兩個可以和睦相處的,只是這終究只能是一個空想罷了,或許老太后是真的累了,再也不想理會他們兄弟兩個的事情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單于澤終究還是懷疑的成分居多。單于澤已經讓人去查了,可是根據暗衛傳回來的消息那些人還真是太后跟前的人。如此,查探了個兩三回,單于澤才總算是放棄了。
且說單于睿今日在書房裡面,耳朵卻是聽見了他很久都沒有聽見的機關轉動的卡擦聲,他纔想要起身看看卻看見了很久都沒有看見的阮桑。
阮桑這回穿的同樣是紫色的衣服,只是卻已經從厚厚的變成了
薄薄的春衫。一眼看過去還可以看見她身上玲瓏的線條被得體的衣服勾勒出了冰山一角,倒是讓人更加有了想要探尋她整個身子的衝動。
單于睿很無情,只是他沒有發現,他以爲他心中還是念着一點情分的,因此,他並沒有說別的什麼,倒是先請阮桑坐下了。阮桑果然坐在了他的身邊。單于睿敏銳的感覺到阮桑似乎和以前又是有些不同了。以前的阮桑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見着他的時候多半隻會露出一種清媚的姿態,總是在變若有若無之處撩人心扉,可是現在的阮桑卻更多了幾分自然,姿態之中還透着幾分嫺雅。單于睿都不知道是他和這個人女人相識多年始終沒有看透過她,還是有什麼使她發生了改變。
終究還是單于睿先開口問道:“桑桑,你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因爲,單于睿知道要是他不開口說一些什麼的話,阮桑恐怕很久很久都不會開口。
聽見單于睿依舊較她桑桑,阮桑不免多看了單于睿幾眼,神態之中卻陡然透出了放鬆。阮桑沉吟片刻看着單于睿說道:“我懷孕了?”
單于睿在一時片刻之間有些不能理解阮桑說的話,阮桑抿了抿嘴脣緩解緊張,然後繼續開口說道:“你的孩子,那之後他都沒有再碰過我的,就是那次我推拒你不過,沒有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睿哥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想告訴你的是,在來你這裡之前我去外面看過大夫,也曾經想打掉這個孩子,只是大夫說我現在的體質不能這麼做。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不能死,我的毓兒我總是要照顧好的。”
單于睿在阮桑說了這麼一大串之後才忽然清醒過來,他憤怒的道:“你竟然想打掉我的孩子?”
單于睿的第一反應很古怪竟然是因爲這件事情在憤怒。
阮桑也不確定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因此只是說道:“如果你肯幫我的話,我當然也希望有其他的選擇,可是孩子到現在也快瞞不住了。
單于睿冰冷的眼睛看着阮桑道:“所以你到了快要瞞不住的地步纔想着來找我,如果可以打掉這個孩子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打掉是不是,阮桑,你夠可以的,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把骨氣全部都用在了這種地方。難怪我覺得不對勁,你的衣服從了都不會大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你這是爲了把你的肚子藏起來是嗎?”
阮桑瞧着單于睿說道:“是,我是沒有辦法了纔來求你,你要是不願意幫我就算了,你以爲我真的願意一個人苦苦的隱瞞到現在嗎?單于睿,你沒有做什麼讓我相信的事情,如果,我一開始就來找你,你會開心的看着我生下這個孩子嗎?”
阮桑其實心中更想問的是,你會要這個孩子嗎?
可是阮桑終究還是問不出口。
單于睿一臉奇怪的看着阮桑說道:“這是我的孩子,我沒有任何理由不要他。”
阮桑並沒有因爲這樣覺得放心之類的,她只是本能的不願意相信單于睿說的話,至少他對毓兒從來都不夠好。那不是因爲陸暖伊來了才發生的事情,而是更早以前就是這樣。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忍受毓兒用那樣的親暱的姿態叫單于澤父皇,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忍受這個孩子把他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當成至親。毓兒是個可憐的孩子,他並沒有做任何事情,卻一輩子都註定了和單于睿註定是離心的,因此,阮桑不想再出現一個這樣的孩子,真的一點都不想。她是真的知道錯了,她可以爲她所有的罪孽贖罪的,只要不要牽扯到她的孩子,只要讓她可以看着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
單于睿的臉上忽然出現一個特別奇怪的笑容,他詭異的看着阮桑說道:“只是,這一次只有我纔是他的親爹,阮桑,我再也不會忍受我的孩子認賊作父。”
單于睿的口氣特別的重,臉上又是那種詭異的笑容,阮桑覺得整個背脊都發寒。眼前的單于睿陌生的讓她不敢認。多年的恥辱和憋屈已經把一個溫文爾雅的青年變成一個心性不定性格詭異的男人。
阮桑看着單于睿的眼睛問道:“那你想要怎麼做呢?”
單于睿看着阮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要你在我的視線範圍之下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只能是我的孩子,之後我會宣稱這個孩子是若紫生的,反正她也想要一個孩子,想的都有些瘋了。”
阮桑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她看着單于睿說道:“妹妹不是有些瘋了,是真的瘋了,都是你把她逼瘋的,她不會喜歡這個孩子的,你不能把這個孩子交到她的手上。”
單于睿的手觸碰着阮桑的臉頰道:“你放心,我只說名義上是你妹妹的孩子,我自然不會把這個孩子交到她的手上的。”
阮桑
竟然覺得她額角出了許多的虛汗,她道:“這樣就好,你剛纔說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又是什麼意思?”
單于睿看着阮桑說道:“阮桑,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阮桑看着單于睿說道:“世界上面就連樹葉都沒有一模一樣的,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人?雙胞胎都會有區別。”
單于睿卻只是笑,他道:“自然不會像到那種地步,可是隻是真的有一個人,和你本來就有七成像的,再化妝的畫就能變得和你一模一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找到這樣一個人的?你不用問,我來告訴你,在我因爲你嫁給那個人最痛苦的那段日子裡面,我在外面遇見了一個人,真的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不過我沒有碰她,我不能常常看見你,但是我可以常常去看她,不過,後來我很久不去看她了,卻也是一直都安排別人照顧的好好的。”
單于睿的嘆息,阮桑明白,單于睿說很久不去看和她長的很像的女人的原因她也明白。只是如果可以的話阮桑其實希望自己什麼都不要明白的。他會這樣也只是說明他的心中一驚沒有她阮桑這個人的存在了。
阮桑不可思議的看着單于睿,她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找個女人假扮我,那我的毓兒怎麼辦?”
單于睿只是看着阮桑慢慢的說道:“你回來了自然就可以親自照顧他了。”
阮桑依舊只是用帶着懷疑的目光看着單于睿。
單于睿看着阮桑又說了一次道:“是你讓我幫你的,我願意幫你,你現在卻這個樣子,桑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了?”
阮桑也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沒有什麼值得讓人算計的,不過她到底不是愚笨的女子,她只是看着單于睿那張依舊俊逸無雙的臉道:“睿哥哥,我不相信你會就這樣幫我,我只想說不管你想要那個假扮我的人去做什麼,做這件事情之前請你想想會不會傷害到我們的毓兒。我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了,如果你真的還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情分上面,就請你答應我這件事情。”
單于睿的眼神變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最後只看見他說:“好,我答應你。”
阮桑也不知道他最後會不會做到,她只是想要在心中多尋求一份保證罷了,就算那份保證呢個看起來那麼無力,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第二日,阮桑屏退了所有的人,房間裡面就只還剩下單于毓還有阮桑的時候,阮桑那個看着單于毓說道:“孩子,娘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娘想和你說,從明天開始娘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會有一個和娘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來假扮娘。你不要問娘會去哪裡,娘或許能回來或許不能回來。你切記不可告訴別人你知道這件事情,除非那個女人欺負你。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就把實話告訴太后,這個陰險的皇宮裡面,除了孃親也只有她是真心的心疼你的,雖然她並不喜歡孃親。”
單于毓果然一直都只是睜着那雙如同黑葡萄一樣招人喜愛的眼睛看着阮桑,在中間並沒有打斷阮桑說的任何一句話,他那明明害怕卻故作堅強的小模樣,讓人心疼的不得了。單于毓雙手捏緊拳頭,努力的做出小小男子漢的模樣,他看着阮桑說道:“娘,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叫她母后,就像對待你一樣,如果她打我罵我就去告訴太后,如果我告訴太后,娘你是不是會受到牽連?”
阮桑違心的說道:“不會。”
單于毓又一次確認道:“真的嗎?”
阮桑溫柔的說道:“真的,只是如果你說了娘會遇到天大的麻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說。”
單于毓看着阮桑說道:“嗯,娘,毓兒知道了。”
第二天單于毓醒過來的時候,果然發現他熟悉的孃親不見了,他要那個女人抱抱他,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是孃親身上的那種香味,而且這個女人只是抱了他一下就根本再也沒有碰他,單于毓覺得這個女人可能真的不會對他好,她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帶着幾分惡意的。
不過單于毓沒有說什麼,他答應了孃親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同一時間,單于睿安排了一輛馬車送阮桑離開,讓阮桑不解的是他竟然一路上親自跟着,看着阮桑很訝異的樣子單于睿說道:“我必須親眼看着你在雲城到我安排的地方爲止,現在的盛京毫無安全可言。我正好在這個時間離開也合情合理。”
事實上單于睿的確是去別的地方有事,這樣也的確不會讓人把視線盯在阮桑的身上,現在的盛京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洶涌,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的眼睛盯着,單于睿可受不了這個。這樣他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還不如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