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暖伊絕對不會知道雲大夫是怎麼動了心思把一身的本事全部都傳給陸暖伊的,剛剛開始聽見雲大夫這樣說的時候,陸暖伊甚至覺得,雲大夫絕對是在開玩笑的,因爲除了開玩笑陸暖伊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了。
每個人都有一段黑歷史,因爲陸暖伊和秋蕪之間的關係,所以在大良雲大夫動過心思讓她學的,但是看陸暖伊總是把那些藥材弄混之後,他說,你還是不要謀財害命的好。
當時雲大夫是真的不對陸暖伊抱希望了,可是這一次讓他發現了驚喜,只要事情牽涉到那些蛇的時候,陸暖伊的記憶出乎意料的好,甚至哪些病情用的到什麼蛇的什麼部分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而且,最厲害的就是長得再像的蛇只要它不是同一個種類,陸暖伊都能認出來。
所以雲大夫這纔開始動了心思的,而且順帶的欺壓一下單于澤,讓陸暖伊在某種微妙的心理之下和單于澤突破了那些橫在他們之間的隔閡。
在雲大夫發現自己教育的方法不對之後,他就死命的逼着單于澤學,只要單于澤被他逼得厲害了,陸暖伊就會變得特別好教。
不過,雲大夫倒是發現單于澤學東西特別快,重點是他的態度特別的端正,陸暖伊一直以爲是他故意讓他那麼累的,卻根本不知道,是單于澤自己死命的往裡面跳,而且死命的想把他的老本都給挖出來。
雲大夫本來不太瞭解他這種執着的,可是在單于澤和他說過之後,雲大夫就知道單于澤爲什麼會執着到這種地步了,單于澤很認真的對雲大夫說道:“雲大夫,雖然外人對你的評價褒貶不一,但是我是真的尊敬你,我的眼睛如果在當時遇見一個你這樣的大夫,或許還能救回來。就算救不回來,至少不會讓我中毒到需要用那麼激烈的手段來救我自己的地步,許大夫那個時候告訴我,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雲大夫本能的說道:“當然不是,雖然你當時的情況嚴重了一些,但是如果鍼灸一些隱秘的穴道,限制那些毒素,還是可以做到的,在這個時候再用一些劇毒直接作用在你身上。其實是可以意外的起到解毒的效果的。當然這個要好好的把握分量才行。”
雲大夫意識到什麼忽然之間住嘴了,他在單于澤的面前居然可以這樣自在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對着一個朋友一樣的。
雲大夫也瞧見單于澤嘴角的笑容了。其實他的師門那一套認爲只要不是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任何病情都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要是找不到一定是還沒有找到對的方法。換言之,雲大夫的師門灌輸的不是死板的
,而是不斷前進的醫術,而且被教育出來的大多數是研究狂人。
單于澤接着說道:“雲大夫,雖然說去雲楓谷的人很多都瘋掉了,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你每一次在觀察一段時間之後,都會讓那個人回覆正常,只是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謠言,一種可能是那人恢復正常之後就躲到外地去了,一種也有可能是他清醒了卻不能面對一些東西所以繼續裝瘋賣傻。”
雲大夫驚訝的瞧着單于澤說道:“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單于澤看着雲大夫說道:“我說我是猜的,你相信嗎?”
雲大夫看着他死命的搖頭道:“我不信,當然不信。”
單于澤瞧着雲大夫說道:“好吧,那我告訴你,因爲你曾經弄出的瘋子,我正好也認識一個,他告訴我的。”
雲大夫狐疑的看着單于澤道:“那個瘋子是誰?”
單于澤笑眯眯的說道:“那個瘋子就是每天都很在伊伊身邊的流嵐,看來果然是過了很久你不認識她了。”
雲大夫失聲道:“流嵐,這個名字怎麼這個耳熟呢?”
流嵐在雲大夫身後看着他說道:“雲哥哥,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真是可惡。”
雲大夫知道流嵐是誰了,可是他卻情願他根本不知道,雲大夫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流嵐瞧着雲大夫道:“雲哥哥,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願意認嗎?”
雲大夫瞧着流嵐道:“我沒有什麼親妹妹呀,你不要胡說了。”
流嵐站在雲大夫的身後看着他道:“雲哥哥,我知道你不想回家。”
雲大夫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辦法鎮定了,他道:“從小就是師父把我撿回去,我只記得我是雲楓谷的主人。”
流嵐固執的看着雲大夫道:“雲哥哥,娘當初不是故意丟下你的,她也很傷心一直想要找你回去,只是你當時的身子太弱了。”
雲大夫看着流嵐臉色變冷了,他道:“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流嵐,如果你真的是爲我好的話,那我請你不要再和我提這些了好嗎?我現在過的很好,我有了自己的妻子,我也覺得我和她一直都會這樣好。倒是你,有空來管我還不如管管你自己。”
流嵐指着自己的鼻尖疑惑的問道:“我自己,我怎麼了?”
雲大夫看着流嵐道:“你說你怎麼了,你根本不是什麼丫鬟,要是你真的是當丫鬟我都放心了,可是你到底爲什麼要做他的手下,你做這些是爲了什麼,你一個女孩子,你……”
流嵐固執的說道
:“我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從來沒有委屈過我自己。”
當年流嵐想要把雲大夫帶回家,雲大夫拒絕了,而且讓她嘗試了一次瘋掉的滋味,之後把她治好了,卻催眠了她,讓她根本記不起他的事情,他以爲一切就這樣過去了。
雲大夫疑惑的看着流嵐道:“你爲什麼還會記得我?”
流嵐瞧着雲大夫說道:“雲哥哥,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纔會那些東西,我何其幸運,才遇見了一個和你有一樣本事的人,讓我想起了一切,只是,你還是太厲害了,我想起我有個哥哥的,可是我就是記不住你是誰你在哪裡,我也是這次再看見你纔想起來的。哥哥,我真的很想讓你回家去看看娘,她是真的很想你,那個時候不是娘扔掉你的,是因爲大夫都說你根本活不了的,還不如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直接告訴娘你已經死了。”
每個性格古怪的人都有一段讓他變得那麼古怪的理由,可是雲大夫一點都不想面對這個理由。
這家人真奇怪,丟了他就算了,偏偏還把師父的長相記下來了,還有能人畫下來了師父的長相。然後這家子最後苦苦尋覓,還愣是讓他們給找到了。
雲大夫很煩,這個流嵐七年前就是這麼自來熟,看見他就叫他雲哥哥,他後來老是裝成他師父的樣子完全是爲了騙人,以前有這家人來問過他這個假師父,當時雲大夫說他自己出去了並且永遠不會再回雲楓谷。這家人就這樣被他騙了。
可是他真的是很倒黴,好不容易來次盛京,還能看見這個便宜妹妹。
不是雲大夫不想有親人,只是這個便宜妹妹根本不知道,那個家也只有她是對他真心的。至於那個女人說什麼想兒子,根本就是她自己生不出兒子吧。
雲大夫不管當初是怎麼回事,他知道的只是現在,人心易變,那個女人對他早就沒有一個做母親的那顆善心了。
雲大夫瞧了流嵐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件事情我不想多說,總之,不要把我的行蹤告訴那家人,我不想再這個時候惹上一身的麻煩,如果你說了,我就一輩子都不認你這個妹妹了,聽見了沒有?”
流嵐瞧着雲大夫態度強勢,於是就說道:“嗯,哥哥,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雲大夫很是嚴厲的看着流嵐道:“你記住了,說到就要做到。”
流嵐再一次點頭,這樣的雲大夫是單于澤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在他的認知裡面雲大夫是個醉心醫術,但是性格古怪不遵循常理的人,可是現在單于澤卻開始明白了。每一個不遵循常理的人的背後都有一篇血淚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