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開心的起來啊。陸暖伊苦笑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整整三日,男人真的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
吃飯,他對着她笑,會說:“伊伊伊伊,我要吃蝦,螃蟹。”
陸暖伊狠狠的瞪他,他端着溫柔的語氣戲謔的眼神看着陸暖伊。陸暖伊在心底恨恨的罵,男人是個小心眼的傢伙。那一次陸暖伊剝好蝦沒有送到他的嘴邊,於是頓頓都有蝦和螃蟹。
“你不膩嗎?頓頓吃。”
他衝着陸暖伊眉開眼笑的說:“只要伊伊肯餵我,我頓頓都不膩。”
陸暖伊把碗一推嘴角往上撇,橫了他一眼說:“喏,自己吃。”
他絕對是有病,陸暖伊發現他只是喜歡看她幫他剝好蝦和蟹,其實每次剝好了他並不吃幾口。那種寂寞成灰的眼神真的是讓陸暖伊看的很刺眼。
陸暖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還有,不要叫我伊伊。”
男人的眉頭擰成一個結巴,然後混不在意的繼續叫:“伊伊,我們出去走。”
陸暖伊煩躁的看着他,對他的死不悔改一點辦法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他總是極盡溫存,再也沒有讓陸暖伊受一點點的傷。
甚至總是把她輕輕的攬在懷裡。陸暖伊每回都在他睡着之後狠狠的瞪着他。心裡的不安越發嚴重。
不過陸暖伊發現他每天晚上都會叫着一個人的名字。他說:“桑桑,桑桑……”
時而甜蜜,時而猙獰的表情讓陸暖伊很是費解。
“桑桑,到底是誰呢?”
因爲這個陸暖伊每晚都幾乎會一直盯着他,直到今晚,他忽然狠狠地拽着陸暖伊的手大吼:“你這個賤人,竟然背叛我,阿睿到底哪裡比我好,母后偏心,你也偏心。”
啪,狠狠的一巴掌毫不留情。陸暖伊的嘴都氣的直哆嗦。她,竟然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被打了一巴掌。
啪,男人白皙俊俏的臉高高的腫起,劇烈的疼痛把他從夢魘中驚醒。
“誰打我。”
從夢魘中驚醒的人總是特別困頓,又加上莫名奇妙捱了一巴掌,男人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他的神智回籠,整個房間裡面只有他和陸暖伊兩個人。他一把把陸暖伊的肩膀扳過來,太過重的手力捏的陸暖伊的臉色煞白,自從被打折過肩胛骨,陸暖伊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扳着肩膀。
陸暖伊氣怒的瞪着他,一臉的不痛快。
“你這個死女人,竟然敢打我,你活膩歪了你。”
陸暖伊不說話只是瞪着他,男人驚愕的看着陸暖伊臉上的紅痕,那紅痕把一片白膩的皮膚都給毀了,腫着半邊的臉和她那半張依然美麗如惜的臉看起來及其不對稱。
“你、先、動、的、手。”
陸暖伊咬牙切齒的說。不管他還處於愣神之中,這種虧她絕對不吃。再說她已經受夠了。眉舒沒有讓她繼續服用浣花草,每過一日對她就是一份
煎熬。
“我先動的手?”
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佈滿血絲的眼顯得有些可怖。
啪,啪,啪。男人一連打了陸暖伊三下。把她打得一張臉都看不出原樣。
“我先動的手又怎麼樣,你竟敢打我。你弄清楚你是誰,看來是我最近太寵你了,讓你忘記了要守規矩。”
陸暖伊諷刺的看着他笑,眉眼彎彎,白皙的手摸着自己紅腫的臉蛋,僅僅是輕輕一碰,就痛的她直吸氣。多日的忍耐在一刻化爲烏有,她陰冷的說:“規矩……哼,寵愛……我呸。是你逼我把話講的太難聽。我好好的日子全部都是被你破壞的。我討厭你,是你逼着我只能呆在這個方寸之地。是你逼着我做你的女人。”
男人的眉邪氣的往上挑,他歇斯底里的說:“你說我逼你,那不知道是誰不知羞恥的讓我不要停。”
陸暖伊嘴角邪氣的往上勾,眼睛鄙視的往他的下三路看,不屑說:“是男人都可以做到,有什麼好值得得意的。不能反抗也只好選擇接受。但是這不代表你這個人有什麼可取之處,你簡直是一無是處。除了長相好,位高權重。可是……呵呵呵,這兩樣都是你爹孃給你的。而你自己……”
男人隱忍的用手捏着被子,眼睛都快噴火了,他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就是個可憐蟲,不但身體有病,心裡更有病,脾氣糟糕透頂,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這樣的你。你就是個失敗者。桑桑也不喜歡你。”
陸暖伊一句話比一句話狠毒,徹底的踐踏他的自尊,否認他的價值,打擊他的自信,抨擊他的人格。
男人捏着被子的指關節咔哧咔哧的響,陸暖伊甚至都做好了再一次被他打一巴掌的準備,誰知道他只是緊緊的咬着嘴脣,聲音單薄的要變成空中的碎片,瑟瑟發抖的問:“你就這麼討厭我?”
男人的眼睛透着悲傷的光芒。讓人看了不忍。陸暖伊微微避開那樣的眼光,微不可查的把頭輕輕一撇,殘忍的說:“沒錯,你這是這麼討人厭。”
男人一把把被子掀開,怨毒的看着陸暖伊,穿着中衣光着腳丫子就那麼跳下牀,大吼一聲,也不嫌冷。只是太生氣了頭又開始痛起來,於是脾氣就越發的差。聽到外面男人又在砸東西,陸暖伊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輕輕的在嘴邊念:“阮桑,哼,一個女人就把你刺激成現在這樣了,真是老天有眼。”
男人的臉已經變得扭曲,他砸了一地的東西,手疼的狠。眉舒在外面敲門,男人只是不理,就像是一個困獸。
你就是那麼討厭,你就是個失敗者,桑桑也不喜歡你。
這三句話和魔咒一樣,不斷的在他的頭腦裡面不停的轉。他又看不見了,男人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上,好疼,疼的整個頭都要裂開了。
他坐着,沒有意識到他的眼睛裡面流下來的是眼淚,已經整整半個多月了,他每天每天都過的失魂
落魄。他的眼睛很空很空,帶着一種絕望的死灰色。
不是第一次看見男人那樣坐在椅子上,卻只有這次讓陸暖伊的心也被牽引的變得痛楚起來。
只要走過去幾步,就可以把男人帶回牀邊。可是這一次陸暖伊卻只是死死的看着。然後心煩意亂的扯起被子,把臉蒙着。他的眼神太悲傷,陸暖伊不想被繼續牽引下去。被子裡面窒息的感覺纔是現在的她最需要的。
男人整整的坐在椅子上面坐了一晚上。天烏沉沉的,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站起來走到牀邊,冷笑一聲,這個女人,心腸居然這麼狠。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不睡,也不讓陸暖伊睡,他拉起被子就纏上陸暖伊。渾身冰涼的氣息鑽進被子,他咬着陸暖伊的耳朵說:“伊伊,你說你討厭我,那我就偏偏要和你纏在一起,偏偏讓你日日對着我。”
他的舌滑過她高高腫起的臉,讓陸暖伊痛的直皺眉頭。昨晚他真的下了死手,有好一陣的時間,陸暖伊甚至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你真噁心。”
兩個人的臉都不像樣。在經過昨夜之後再被這樣碰觸,只會讓陸暖伊心焦火惱。
“是嗎?哈哈哈哈,那我就讓你嚐嚐有多噁心。”
他的脣碰着她的脣,陸暖伊不舒服的皺眉,卻是因爲乾裂的喉嚨和嘴脣。這樣的接觸讓大吵之後喉嚨沒有恢復過來的陸暖伊特別的難受。
陸暖伊覺得胸中的空氣都要全部被擠掉了。男人今天發了狠。把陸暖伊的脣一直到身體的每一塊都咬的青青紫紫。他粗暴不堪,把陸暖伊的身上弄的寸寸都是傷痕。
他的心碎了,也要帶着這個可惡的女人一起下地獄。
一牀的血,甚至比第一次的時候更加的濃郁。那猩紅的血刺激的男人理智全失,他的心裡只想着狠狠的把這個女人教訓了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他整個人徹底的疲倦,他陷入黑濛濛的夢鄉。
陸暖伊卻睡不着,即使身體缺失了大量的血液,即使她的臉色發白。即使她身子骨痠軟痛,雙腳不像是自己的走一步都艱難到極致。可是她竟然真的站起來了。只是拿起牀上的毯子狠狠的把自己擦乾淨。然後陸暖伊穿好衣服推開門。
冰冷的風吹得穿着單薄的陸暖伊受不了,她卻沒有返回,只是一直的往前走。已經過了三更,現在是這裡守衛薄弱的時候,陸暖伊穿着一身白衣走在黑夜裡面看起來像是一個鬼魅。
她神情恍惚,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也不知道能走去哪個地方,她的腳步卻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只是因爲冷,所以抱緊了雙肩。
陸暖伊不知道穿過幾道拱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着走着竟然順着百餘階梯,一級一級的往上攀爬。爬的越高,看的越遠。這裡很高,視野很好。
等到爬到最高的那級階梯的時候,陶桃竟然雙手抱着腳就那麼把頭靠在大腿上面,靜靜的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