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夫心情很不好,看見不想看見的人總會想起不想想起的事情。連帶的雲大夫瞧着單于澤都沒有了好臉色。
單于澤卻還得受着,因爲他還有事情想要問一下雲大夫。
在流嵐走了之後,單于澤瞧着雲大夫繼續問道:“雲大夫,你說的,伊伊只要有人對她催眠就有自毀傾向是什麼意思,你能告訴我嗎?”
雲大夫有些糾結的看着單于澤,然後對單于澤說道:“我一點都不想理你,現在你自己利索的離開。”
單于澤眸光閃閃的看着雲大夫道:“雲大夫,你不是很想知道流嵐爲什麼會甘心做我的手下嗎?雲家可是朝國僅次於秋家的大世家,你說她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做,怎麼就跑到這裡任我差遣呢?我讓她做丫鬟他就做丫鬟,我讓她化身青樓女子去套情報她就得照做,你說對不對?”
雲大夫在單于澤每多說一句話,瞪着他的眼神就更兇了。單于澤在心中想着,這個人明明就是很關心自己的妹妹的,偏偏整個人都這麼彆扭。
雲大夫已經耐性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單于澤才瞧着雲大夫說道:“你放心,我纔沒有這樣,雖然我手下有這樣的人,雖然流嵐該接受的訓練一樣都沒有少,可是偏偏有人護着她,我有什麼辦法,不能人盡其用,我也是很苦惱的。”
雲大夫一臉風雨欲來的樣子,這纔不見了,他敏銳的挑眉,瞧着單于澤道:“這樣看起來那個人就是幫流嵐把我的催眠的禁錮解的差不多的人,那麼厲害在你手下也應該有個不錯的職位的,只是這樣的人就是再好,也是見不得光的人,難道流嵐腦子出問題了不知道輕重,雲家的那些人也能由着她胡來嗎?我怎麼記得,早就很久以前她就訂婚了。”
也不知道單于澤是不是故意膈應他的,反正單于澤就說道:“你的妹妹的脾氣,你還沒有領教過嗎?當時她可是隻有十三歲的,就能直接一個人找到雲楓谷去。你想想雲家離着雲楓谷有多遠。我的手下愛將其實被她這樣一直纏着也是很苦惱的。可是,也許她太纏的厲害了,纏着纏着都纏出真感情了。所以我明明訓練出一個好手卻總是隻能看不太有用。”
單于澤有時候也很黑心的想着要是這個姑娘能發揮最大的功用的話,他手上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情報來。
雲大夫瞧着單于澤很是認真的問道:“你手下那個,叫什麼名字的?”
單于澤道:“我手下那個叫秋棟。”
雲大夫眯起眼睛說道:“姓秋,和秋家是什麼關係?”
單于澤愉快的瞧着雲大夫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雲大夫瞧着單于澤還繼續瞪着他,單于澤也跟着瞪回去,單于澤瞧着雲大夫道:“你瞪我我也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秋家有名有姓的我全部都知道,但是這個秋棟,誰知道他是誰呀,但是他和秋家確實有關係倒是真的,我只知道他武功很好,別的你自己去查好了。”
雲大夫纔不要自己去查,他決定回去直接問秋蕪,他就不明白了,怎麼他們家的人全部都栽在姓秋的手上了,而且秋傢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怪胎了,好好的不在秋家呆着,去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人,果然這年頭正常的人就沒有剩下幾個了。
雲大夫在想事情,但是單于澤卻沒有打算走,雲大夫瞧着他在那裡磨蹭過來磨蹭過去的看不過去了,他道:“你真的那麼想知道我爲什麼說她有自毀傾向嗎?”
好不容易纔說到點子上來了,單于澤心想真拖沓。
雲大夫瞧着單于澤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娘想過要她忘記嶽冉晨,那個時候我沒有答應,不僅僅是因爲我看嶽冉晨還算順眼,更因爲在更早的時候我已經試過了。”
單于澤奇怪的瞧了雲大夫一眼,雲大夫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道:“你在想爲什麼我好好的要在她的身上試這個是嗎?”
單于澤微微頷首,他的確是很奇怪這個。雲大夫在那之前沒有什麼理由要對陸暖伊催眠的。雲大夫看穿了他所有的表情,雲大夫瞧着他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不是爲了別的,只是因爲我不自信。我把秋蕪看的很重要,所以有關她的所有事情我自然都想知道,沒有什麼比問伊兒更合適的了。”
單于澤瞧着他開口說道:“可是你當時其實並不相信伊伊會對你說實話是嗎?”
雲大夫看着單于澤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在想陸雪華和秋蕪畢竟纔是她最親的人,她就算沒有對我說實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單于澤耐着性子接着往下問道:“那你當時和她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你問了什麼?”
雲大夫微微側過頭,似乎是陷入回想之中,當時的情景每一個都在他的腦子裡面變得生動鮮活起來。雲大夫這才說道:“我只是按照很正常的問法先問你是誰?”
單于澤這個時候都覺得奇怪了,雖然他對這個不熟悉,可是這句話卻是很正常的。沒有誰會因爲被問了這個問題就怎麼樣吧。
只是瞧見雲大夫這個表情,單于澤就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的。他卻是沒有着急,雲大夫既然願意說就會把這個說完,他現在的表情更像是在琢磨着應該怎麼說纔好。
果然,過了一會兒,雲大夫像是想明白應該怎麼說了,他道:“就只是問了一個名字而已,她有必要滿臉掙扎,不但把我的手抓傷了,還掙扎着去撞牆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不認爲可以對她進行任何的催眠,她連她自己都不承認
,那還能指望問出一點什麼來。”
雲大夫不告訴陸暖伊是因爲他不想讓陸暖伊他想要催眠她的動機是因爲秋蕪,因爲這個原因實在是太丟臉了。還好後來和陸暖伊熟悉了,在他們的影響下,他和秋蕪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想想當時的那些事情,就覺得真是挺不容易的,又有點爲嶽冉晨可惜。
單于澤卻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在不斷的迴旋,她連她自己都不承認。單于澤心中的第一個想法是怎麼可能,這種說法也太奇怪了。
不管是他平時和陸暖伊的接觸,還是別的他都不認爲陸暖伊是一個連自己都不承認的人。她只是脾氣有些大,但是卻真的是萬分承認自己的,陸暖伊從來不會誇大自己的能力,但是也從來不會小瞧自己的能力,而且單于澤總覺得她在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還是能學會低頭的。
只是,這樣的念頭只在一開始,可是越是想到後來,單于澤就越是發現更多的不對的地方來。比如爲什麼很多事情明明陸暖伊只要肯妥協就能變得不一樣,她爲什麼不妥協呢?比如那個時候真的絕望到要從白玉階上滾下來嗎?比如爲什麼她總是希望有人能緊緊的抓住她,而不是她去抓住別人呢?比如爲什麼總是帶着一種遊戲人間的態度?
單于澤不相信,陸暖伊有能力到那個地步就真的甘心只是做一個循規蹈矩的小姐或者別人的妻子。單于澤總是能感受到,陸暖伊應該能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的,不是因爲缺錢也不是因爲想要掌控些什麼,只是單純的留出屬於自己的餘地。
可是陸暖伊做的一切卻都和這個背道而馳,單于澤腦子裡面又閃過嶽冉晨能讓她跳舞,而所有的一切又都指向陸暖伊以前不跳舞,是不喜歡還是發生了什麼?
單于澤越想越心驚,他總算知道爲什麼他在嶽冉晨面前沒有底氣了。嶽冉晨太瞭解她了,瞭解的程度讓單于澤覺得只要陸暖伊不告訴他那最關鍵的東西,他和陸暖伊之間就永遠隔着一層他看不明白的東西。
或許嶽冉晨應該能知道爲什麼陸暖伊連自己都不肯承認自己。
單于澤相信雲大夫說的話,雲大夫還說了,這些是人最深處的想法,如果不是偶然他想這樣對陸暖伊,他也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些東西。
單于澤明白雲大夫的意思,雲大夫是想說就算知道了,也不要現在就和陸暖伊說,她現在的情緒纔剛剛穩定沒有多長時間,好不容易纔恢復了平靜。
雲大夫還說如果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那麼真的揭開了反而會讓人受到傷害。
單于澤憂鬱的想着,所以這又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他能說他這段時間陪着陸暖伊總是看見蛇,他都看累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