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單于睿就不得不說老太后安排人手對單于睿的多方干預。單于睿手上掌握的很多武器全部都被劫走了。而且單于睿手下的一些關鍵人物都被威脅,最近朝上有不少大臣莫名其妙的告老還鄉的。單于睿都快要氣死了,因此最近也沒有給單于澤找麻煩。
單于睿知道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勢力展開了一系列針對他的舉動,偏偏經過多次的打探,他依然沒有辦法知道敵人是誰,單于睿到現在爲止也只能肯定一點,那就是他的對手絕對不是單于澤。
多次和單于澤手下的那些人交手,單于澤手下那些人的行事風格單于睿多少還是瞭解的,而且,如果那個人是單于澤的話,抓住了他這麼大的把柄纔不會讓他繼續逍遙自在的,早就抓住他這個把柄把他打入萬丈深淵了。到時候即使是太后也沒有辦法辦法再求情的。
那麼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呢?在單于睿看來,這件事情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只是想要阻止他去奪取那高高在上的皇座罷了。
單于睿不是沒有懷疑過太后娘娘的。只是任他怎麼查都查不到這件事情和太后娘娘有一丁點的關係。如果真的是太后娘娘的話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不顯山不露水的。
而且,這些年來明裡暗裡和單于澤多次交鋒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要是真的要阻止的話,那早就應該阻止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就是因爲這種種的原因,單于睿在最初的疑慮過後,他就已經不再懷疑這件事情是太后娘娘做的了。反而,單于睿把目光盯上了秋家。這許多年,秋家都在默默的沉寂,可是沉寂並不代表秋家已經被漸漸的淹沒在歲月的河流之中。
陸暖伊因爲阮桑,讓秋慕藉由這樣的機會和單于澤站在了同一陣線上面。雖然秋家不知道有多少真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希望看見皇帝的位置會是單于澤在做。
至於單于澤和秋家進行了多少利益的交換,單于睿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比如其中通向各國的城市都有秋家的人在任官,比如秋家的人考取進士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被單于澤安排到了一些重要的職位,比如單于澤手上的錢一下子變得鬆泛起來,國庫不再那樣緊巴巴。這一切都是單于澤和秋家聯合帶來的一些後續效應罷了。
單于睿甚至覺得,秋家之所以不對自己直接動手其實也不過是因爲他們希望看見的是單于澤的頭上隨時都能夠懸着一把危險的劍罷了。那些該死的世家大族,果真是把皇室的人都不放在眼裡,當成他們可以肆意的操縱的棋子不成?
總有一天,如果讓他登上那高位,他一定會像大良那樣,對所謂的世家來一次徹底的大清洗的。這些世家真的是已經夠了。
單于睿卻不知道他這一想差了,就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再也摸不到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單于睿雖然用原來的辦法沒有辦法對付單于澤,但是他卻並沒有放棄,既然這樣不行,那麼聽說單于澤過幾日要去盛京郊外五百里的朝名山祭天祈福,保佑朝國一年以來順順利利,單于睿讓人用錢買通了朝國的幾個惡名昭著的殺手組織,他不會讓單于澤好過的,絕對不會。
單于睿現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單于澤死。爲了這個,他已經不顧一切了。單于睿認爲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單于澤搶走的,不管是這錦繡的壯麗河山,還是阮桑還有陸暖伊,還有母親的寵愛。
只是單于睿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母后是如何爲了他哀求單于澤不要傷害他的孩子。他沒有想過阮桑曾經也想過要回頭,是他自己驕傲到不屑接受,是他自己即使心中還剩下一點阮桑的影子卻要狠狠的踐踏阮桑的心,是他自己非要去得到陸暖伊。
不可否認最後他把整顆心都賠給了陸暖伊,可是他會去關注陸暖伊,在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因爲陸暖伊是單于澤的女人,只是因爲單于澤愛上了陸暖伊。就算是到了後來他真心的愛上了陸暖伊卻仍舊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他要讓單于澤難堪。他要把單于澤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償還到單于澤的身上。
單于睿對陸暖伊的感情從來都不純粹,也沒有辦法純粹。陸暖伊心知肚明,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他都註定了得不到陸暖伊的心。
單于睿從來不願意去想這些細節,他也不願意去想。自從他輸給單于澤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已經跌入了谷底,每一次他都忍不住傷害靠近他的人,他做的實在是太過了,讓所有的人的忍耐對他都已經到了極限。
單于睿已經站在危險的懸崖邊,不知道何時有人輕輕的一推,他就會跌入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單于睿的宿命註定了就是這樣。
人生有無數的岔路口的,單于睿的可悲在於他每一次都選擇了錯誤的道路,並且在錯誤的道路之上越行越遠,一直到他再也無法回頭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就算是他的母后恐怕也再也沒有救他了。
單于澤的心卻同樣在煎熬。陸暖伊沒死,也沒有去秋家的老宅,這一次因爲嶽冉晨對整個大良的一些世家都用了雷霆手段。所以單于澤派去大良的那些人把目光都花在了他的身上。而陸暖伊之所以會暴露出來還是因爲她和嶽冉晨去雲楓谷的路上,曾經在路邊停留了很久,那些人只是把嶽冉晨身邊的重要的人畫出來罷了,並沒有特別的關注的,只是在後來陸暖伊和嶽冉晨再返回的時候,陸暖伊和嶽冉晨的手上都戴上了戒子,那些人又聽說岳冉晨很久不回王府,因此才順帶的把他們的畫像一起畫下來了。
不過,那信函上卻是約略提了,只是說月王極端額迷戀這個女子,無人之後月王是從哪裡帶回來這個女子的,卻爲了這個女子硬生生的闖過了雲楓谷的所有關卡,並且爲這個女子延請到那位名醫,那位女子身上的怪病得以治好。
單于澤對於大良的其他情報都已經沒有心思看了,他的心狂烈的跳動,那節奏脫離了他的控制,好像要跳出他的胸腔一般,快要已經四個月了,這個女人的消息從那個時候以後他第一次聽見,單于澤 這才覺得他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單于澤的指尖輕輕的撫摸着畫上的那個女子的眉眼,長成這樣,眉眼之間透着一絲倔強一絲驕傲一絲堅強一絲英氣一絲嫵媚,也只有這個女子,也只有這一雙眼才能將那麼多複雜的東西全部都表現出來。而且,也同樣是生病。
單于澤低聲的呢喃道:“除了你,還會有誰?除了你,不會是別人了。伊伊,伊伊,爲什麼你會嫁給他呢?”
單于澤的手忽然停在她還有嶽冉晨的指尖,那黃金寶石戒子看起來是那樣的刺眼,他都沒有給陸暖伊的手上戴上這樣一個戒子,這個叫嶽冉晨的憑什麼笑的一臉幸福,憑什麼可以讓陸暖伊的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單于澤用手指拿起那張畫,一點一點的撕得粉碎,紙片就像紙蝴蝶在漫天的飛舞。單于澤痛苦的嘶吼道:“陸暖伊,你不可以這樣,你是我的,你一定只能是我的。”
可是,單于澤的眼中卻帶着晶瑩的淚珠。恨,恨的眼裡血絲遍佈,愛,愛到黯然神傷。
單于澤努力維持的平靜終於被他自己親手打破。他恨不得讓陸暖伊就那樣馬上回到他的身邊,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大良。
可是單于澤知道這個是不可能的事情,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做一天皇帝他就要好好的守在這個位置上面,就要接受他作爲一個皇帝應該受到的制約。他不可以因爲自己的任性而造成不能挽回的後果。
可是,他的心卻在烈火上燒着。真的不甘心的,陸暖伊,陸暖伊,陸暖伊,他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帶回來。
不能親自去,沒有關係,他可以安排別人去。只要把陸暖伊帶回朝國,那一切就是他說了算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即使這等待再讓他難以忍受,他也只能這樣。
單于澤閉上雙目,卑微的祈求天上的諸神,一定讓陸暖伊順利的歸來。只要她可以歸來,他願意用他的福祿去換的。
單于澤臉上蒼白中透着幾許紅潤,臉上的神色虔誠的讓人心折。
然後他驟然睜開眼睛,他的眼睛重新變得乾淨明亮,他的眼中透着志在必得的決心。他在信函上寫着讓那些人把陸暖伊帶回來,並且讓他們繼續關注有關於月王的一切動向。而把陸暖伊帶回來這件事情變成了他硬性要求的務必完成的任務。
陸暖伊還不知道在朝國,那坐在最高位置上面的君主已經知道她還活着的消息。
若是知道了,陸暖伊說不定會催促嶽冉晨早點離開。就算那天在雲楓谷的時候和嶽冉晨已經把這件事情說開了,可是這件事情也終究還是一個疙瘩,在短時間裡面並不是刻意那麼輕易就消散的。
事實上,單于澤讓人去尋陸暖伊,他的心中也並不如他的表面那樣是萬分肯定的,他只不過是忍不住想要去試一試。單于澤不相信,他在感情的道路上每一次都會走的那麼難。好不容易刻意再有勇氣愛上
一個女人,他不希望再是無疾而終的結果。這一次,以前困擾他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他不希望他和陸暖伊還是會那樣慘淡收場。
此時此刻的單于澤,什麼也都當做沒有看見,他不想知道畫中的陸暖伊和嶽冉晨是怎樣的再眼角眉梢全部都透露着幸福,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戒子是多麼的耀眼。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他都想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和陸暖伊好好說話的機會。即便知道可以喝陸暖伊在一起的機會是那樣的渺茫,可是單于澤依舊想要最後一搏。
單于澤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認輸的男人,要不然的話,他當初也不可能在那樣艱難的環境下面還可以翻雲覆雨,奪得皇位,改變既有的結果。
而陸暖伊此時此刻的狀況卻並不是那樣好,如果說來到這個時空以後陸暖伊經常都覺得很倒黴的話,那麼今天可算是她人生當中難得的其中幾個倒黴透頂的日子了,甚至可以和她被陸暖姿弄去窯子裡面的那一天想媲美。
當一個人倒黴的時候,就是喝涼水都會倒黴的,這一點陸暖伊算是深有體會。因爲,最近這段時間弄出這一系列事情的原主終於來了。陸暖伊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面看見月王妃。月王妃手上的那把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面。月王妃的眼神看起來是那樣的冷漠,讓陸暖伊整個都覺得害怕的不得了的。
嶽冉晨看着月王妃聲音冷的如同掛了霜一樣,他道:“木楚夢,你到底想怎麼樣?”
嶽冉晨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派去假扮木楚夢的人竟然沒有成功。嶽冉晨可以很是肯定的說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就是原本那個正品的木楚夢。看來,他還是低估木楚夢所在的這種世家大族的實力了。
嶽冉晨的鐵拳狠狠的握在一起,他沒有辦法忍受被木楚夢這樣威脅,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不忍着,因爲陸暖伊就在她的手上。
木楚夢鄙夷的看着嶽冉晨道:“月王殿下,你還有臉問我想要幹什麼嗎?難道你的記性這樣差嗎?你不要忘記了是你先對不起我,是你不顧念夫妻的情分,不但把笙兒抱走了,而且還要對我孃家的人趕盡殺絕,嶽冉晨,你自己說,這些年來,我木楚夢有哪裡是對不起你的。我木楚夢何時都幫你把你的王府管理的妥妥帖帖的,就換來你這麼狼心狗肺的對我嗎?”
木楚夢今日穿着一身江湖人士的勁裝,顯得特別的利落,她看着嶽冉晨的眼神怨恨深的讓人看不見底。陸暖伊的身體害怕的縮着,她的眼就只能看見眼前那片雪光,她所有的精神都在防備眼前的這個女人會忽然之間把那把刀放下來傷害到她。
嶽冉晨試着和木楚夢交流,他道:“夢兒,就算是我嶽冉晨對不起你了,可是,請你放了她好嗎?畢竟她是無辜的,你不管想要做什麼,就都衝着我一個人來就好了。我嶽冉晨全部都認了。你想要怎麼樣我嶽冉晨都答應你。夢兒,你知道的,我嶽冉晨說一不二,絕對不會欺騙你的。”
木楚夢忽然之間就笑了,笑的特別的慘烈,笑的讓所有在場的聽見她的笑聲的人全部都在害怕。可是木楚夢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衝着嶽冉晨接着笑,笑的有些癲狂,她道:“好,好你個嶽冉晨,好你個說一不二。如果你真的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你就不會把我木楚夢弄到現在這樣的境地。你嶽冉晨有過無數的女人,說過無數的甜言蜜語,你說的話誰能相信?”
嶽冉晨看着這樣的木楚夢有些無奈,他道:“木楚夢,那你開出你的條件,我說過了,不管你要我怎麼做,我都會照做。”
木楚夢陰蟄的看着陸暖伊道:“原來這個女人對你來說這樣重要嗎?以至於重要到可以讓你連性命都不顧惜,什麼都願意做的地步嗎?那我就偏偏要讓這個女人從此就消失在你的眼前,我就偏偏要讓你嶽冉晨嚐到這個世界上面最痛苦的滋味。”
嶽冉晨往前走了一步說:“木楚夢,你冷靜一點,木楚夢,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你不要這樣。木楚夢,你不要這樣。”
然而木楚夢整個卻變得更加的瘋狂了,她絲毫都聽不進嶽冉晨的聲音,她用一種特別嚇人的語調說道:“王爺,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你一直在逼我,我是哪裡不好,讓你每每流連青樓,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你根本就不屑我對不對?從我嫁給你的第一天開始你對我就不屑一顧,你憑什麼不屑一顧?就因爲我出身不如你尊貴嗎?”
嶽冉晨連忙說道:“我沒有對你不屑一顧,我嶽冉晨發誓,絕對沒有。”
木楚夢諷刺的看着嶽冉晨說道:“你那種發自骨子裡面的高高在上是裝不出來的,是,你沒有不屑一顧,可是你卻根本就看不起我,你不喜歡我,甚至不喜歡我擁有你的孩子,爲什麼?你說,你到底爲什麼這麼討厭我,我是哪裡對不起你了?讓你從一開始就討厭我到這種地步?”
嶽冉晨的眼往下垂,他疲累至極,要不是木楚夢手上還抓着陸暖伊,他一定不會在這裡繼續和木楚夢浪費時間的,真的一點都不想再搭理眼前的這個女人,嶽冉晨真的是厭惡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嶽冉晨又開始了,他的脾氣開始不受他的控制,明明就知道眼前是什麼樣的情況,可是嶽冉晨就是忍不住,他甚至想衝上前去狠狠的打她一巴掌。
木楚夢挑眉看着嶽冉晨,挑釁的說道:“不說,不說我就殺了她。”
木楚夢操縱着那把刀果然向着陸暖伊的脖子移動了。陸暖伊甚至都被嚇得閉上眼睛,以爲那刀光就真的要招呼到她的脖子上面了。她真的沒有想到,今日不過是比以往起的早些,想要在院子裡面好好的走走,結果就碰上了木楚夢這個災星。
最終那刀光還是沒有招呼在陸暖伊的脖子上面,因爲嶽冉晨在關鍵時刻說:“你停手,我說,我說。”
木楚夢的手停住了,陸暖伊的髮鬢上被微微的汗染溼,沒有辦法否認的一點就是,陸暖伊剛纔是真的被嚇到了。木楚夢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嶽冉晨的答案。
嶽冉晨瞧着木楚夢說道:“呵呵,我以爲我做的不太明顯,沒想到卻還是被你發現了。”
一邊說一邊笑,只是嶽冉晨不管是那笑容還是眼神都帶着一種誰也掩飾不了的蒼涼。本來他以爲這輩子都不用再提起有些事情了些。
嶽冉晨緩緩的看着木楚夢說道:“討厭一個人有什麼理由呢?我討厭你,也不過是因爲你長的這張臉恰巧和一個人特別像,我討厭這個人,所以自然討厭你。”
木楚夢淒涼的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的那種淒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就連陸暖伊這一次都覺得這木楚夢也實在是太可憐了些,她這樣的,明顯就是無妄之災。
木楚夢看着嶽冉晨恨聲說道:“好好好,好的很啊。”
木楚夢忽而又悽婉的一笑道:“所以,你就爲此付出代價吧。嶽冉晨你知不知道,你的第一個孩子就是我害死的?就算你再不喜歡看見我,可是作爲你的王妃,你就算是妝模作樣的,每個月馬也也得在我這裡呆上三天,那個孩子生下來雙眼就是瞎的,我就在想,要是你知道了,肯定會更討厭我,你肯定不會對這個孩子好的,所以我就親手把它溺死在水中了。”
木楚夢一邊說一邊笑的更加毛骨悚然,所有的人都在看怪物一樣的看着木楚夢,此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再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多可憐,所有的人都只覺得陰寒遍體的。
木楚夢聽見沒有人說話於是又接着說道:“你知道那個縣令的女兒爲什麼會死嗎?因爲你那麼喜歡她,她不過是一個縣令的女兒,憑什麼你你就可以把心思全部都放到她的身上,你的眼裡沒有我,而且那個女人竟然也能擁有你的孩子,我絕對不能讓那個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去死。我的孩子都死了,別人都不要想好過,笙兒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的孩子。可是,我就是要讓你唯一的孩子沒有一個好的出生。”
一邊說着,木楚夢的整個五官已經扭曲變形,顯得猙獰可怖。
嶽冉晨已經有很久的時間沒有想到過那個女孩子了,那個縣令的女兒,可是現在他卻又一次想起那個女子,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有孩子了,難怪記憶中有幾次她滿臉喜色的欲言又止,怕是想和他說這件事情的吧。可惜,那個時候他只是以爲,這個女子什麼時候看見他都是一臉高興的過了頭的表情的,她會用這樣的臉看着他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結果,他竟然什麼都沒有知道,她就那麼無辜的被木楚夢害死了。
難怪……她死了那麼久他都沒有辦法忘記,她肯定是不甘心那樣死的,她肯定是不甘心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面的。所以她纔會讓他把她記住那麼久,把她曾經的溫柔留給他,另外也是想讓他除掉這個女人的吧。只是,原來礙於很多的原因,嶽冉晨才讓這個女人好端端的活到這個時候,早知道若是早些除掉這個女人就好了。
想到這裡,嶽冉晨的心中就起了殺心。
他的好脾氣早就已經用光了。
嶽冉晨突兀的上前一把握住刀柄的反面,那把長刀脫手而出,陸暖伊的精神一直都專注在那柄刀上,徒然生出這樣的變故,她卻能在轉瞬間抽身脫離木楚夢的控制,陸暖伊的身體近乎是本能的條件反射,很迅速的,陸暖伊就躲進了王府的護衛之後,讓木楚夢再也沒有把她當做威脅的籌碼的可能。
今日陸暖伊倒是沒有受到別的精神上的傷害,可是她卻受到了極大的精神上的折磨,這個女人可憐可惡可怕。
嶽冉晨在此時想要一劍殺了眼前這個愚蠢的女人,此時此刻,嶽冉晨的心中早就忘記了他預先佈置的那些計劃,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把眼前這個女人給殺了,滿腦子都是陸暖伊剛纔受到驚嚇的表情。
陸暖伊一直以來都被他保護的那麼好,他絕對不能容忍有人企圖他一直都視若珍寶的陸暖伊,因此嶽冉晨下手就更加的不留情。
只是可惜,木楚夢並不是弱者,他最凌厲的一擊被木楚夢擋住了,後面的攻擊,木楚夢的同伴出現幫她一起抵擋住了。然後,木楚夢就在一陣煙幕彈過後消失不見,嶽冉晨縱然是再氣也沒有辦法。可是今日的嶽冉晨似乎是沒有理智的,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抓住木楚夢。
“冉晨,你別去,我害怕。”
陸暖伊細微的聲音一下子傳進他的耳朵裡面,陸暖伊那種軟綿綿的調調讓嶽冉晨的心中那團烈火好像遇到了涼水一樣,一下子就平息下來,那種柔軟讓嶽冉晨找回了差點就要迷失的理智。
陸暖伊看起來很堅強,可是她的骨子裡面卻是很小女人的,在經歷這樣的驚嚇之後,她本能的反應就是尋求最親近的人的安慰。
陸暖伊在她認爲應該防備的人之前裝出的那種強悍,只是一種自我防衛罷了。
嶽冉晨最是瞭解這樣的陸暖伊了。他快步上前,一下子就把陸暖伊攬進懷裡。
當嶽冉晨把陸暖伊抱進懷裡的時候,陸暖伊覺得眼睛酸酸澀澀的,忽然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個男人,真的已經爲了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陸暖伊混雜了各種心情,唯一的出口就是在嶽冉晨身上。她此時說不出別的什麼話,陸暖伊只是想吻住他。
想到就行動,陸暖伊的脣覆上了他的,在感受到嶽冉晨的柔軟雙脣的時候,剛纔受到的驚嚇就好像煙雲一樣正在慢慢的消失不見。陸暖伊甚至可以聽見她自己的心跳在慢慢的加快,也可以聽見嶽冉晨的心跳慢慢的和她一樣已經不受主人的控制。
這樣的一個吻甜蜜而綿長,卻恰到好處的讓兩人的心貼的更近,嶽冉晨的手不由自主的把陸暖伊給抱的更緊了,那樣的姿態更像是想要把陸暖伊給鑲嵌在他的身體裡面。在此刻,他真的生出一個念頭,他不想放手,不想把這個女人親手推開。
吻完,嶽冉晨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剛纔由陸暖伊開始那個吻,可是這一次卻由他開始這個吻。剛纔那個吻纏綿悱惻,現在這個吻卻透着幾分霸道狂野。
嶽冉晨真的很希望他可以永遠對陸暖伊做這件事情,而不是別人來見識陸暖伊的妖嬈嫵媚。
於是接下來的情況就是,嶽冉晨從這個下午開始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一直都死死的跟在陸暖伊的身後。陸暖伊吃的每一樣菜都是他親手夾到陸暖伊的盤子裡面的。陸暖伊都覺得自己已經從害怕的情緒之中抽離出來了,可是嶽冉晨還是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
在看見嶽冉晨第三十六次問:“伊人,你去哪裡?”
而且嶽冉晨一邊問眼神深處還帶着一種恐慌。陸暖伊說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一起來呀。”
嶽冉晨走上前去就保持着一直把陸暖伊的手拉在他的手心裡面的姿勢,陸暖伊的笑含着無奈,她道:“冉晨,你真的不用把我抓的這麼緊的,我和你說了很多次了,我沒事,冉晨,你不要再這樣了。”
嶽冉晨卻只是用很無辜的眼神看着陸暖伊說道:“我知道你沒事。”
只是那雙手卻是絲毫都不願意放開的。
陸暖伊到現在纔算是明白了,嶽冉晨這是在耍無賴。
陸暖伊拿他也沒有辦法了,她看着嶽冉晨說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都把目光粘在我的身上,這樣我會覺得很彆扭,嶽冉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真的很反常的。”
事出反常即有妖,陸暖伊的心莫名的就有些不安起來。
嶽冉晨看着陸暖伊卻說道:“是,我只是擔心你,我害怕,你不應該因爲我的原因而受到傷害的。都是我的錯,想到今天你差點就被那個瘋女人傷害,我就無法忍受。”
陸暖伊看着嶽冉晨說道:“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嶽冉晨狐疑的看着陸暖伊說道:“你還會唱歌嗎?”
一說到這些嶽冉晨倒是有種全身上下忽然煥發生機的感覺。真心不是他想要打擊陸暖伊,他就從來沒有聽見陸暖伊開口唱過歌,要是她會唱歌的話,怎麼會讓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陸暖伊頂着嶽冉晨狐疑的目光卻也不生氣,反倒有些開心,嶽冉晨總算是有些恢復正常了。
陸暖伊唱的這首歌不是別的就是最浪漫的事。
嶽冉晨是聽不明白什麼叫做浪漫,可是他能聽明白一起慢慢變老。
嶽冉晨在此時聽見這首歌,心中卻是難免的染上了幾分酸澀的。他沒有辦法和陸暖伊慢慢變老的,可是這個女人現在卻是滿懷着憧憬還有幸福的在唱這樣一首歌。嶽冉晨才知道陸暖伊的嗓音其實很好聽的,而且也不怎麼走調,當然比不上專門的歌姬,卻也能讓嶽冉晨聽了覺得耳目一新。嶽冉晨覺得心口酸酸的。他不知不覺放開了陸暖伊的手,嶽冉晨從懷裡掏出那笛子,根據記憶裡面的音符,竟然就開始吹奏起來。剛開始是不連貫的,甚至有好幾處出錯了。可是陸暖伊一直都隨着他吹奏的曲子唱着,慢慢的嶽冉晨竟然也就把這首曲子給補齊了。
嶽冉晨和陸暖伊不知道在這裡停留了多久,陸暖伊最後只記得,這個晚上風裡吹來的味道特別的清爽。陸暖伊只知道這個男人很用心,一遍一遍的吹奏這首曲子。陸暖伊還以爲聽了會落淚是因爲這首曲子讓人覺得太過幸福的關係,卻不知道是因爲嶽冉晨融進了一絲絲絕望還有一絲絲垂死掙扎的感情放入其中,竟然讓陸暖伊這個不是特別的精通音律的女子都聞之落淚傷懷。
一點不懂音律的人聞之如同對牛彈琴,太明白了,會在嶽冉晨一吹奏的時候就能點破他的心情,只有陸暖伊這種半吊子纔會在爲之感動傷懷之後還不明白嶽冉晨真實的心情。
陸暖伊不明白,可是同樣出來散步的嶽冉嫣還有冷狄卻是臉色齊齊一變。這兩個人在音律上都是精通的不得了的。
嶽冉嫣看着冷狄說道:“狄,這曲子好像是我哥哥吹奏的,怎麼會這樣呢?”
冷狄斟酌的說道:“嫣兒,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的,或許你哥哥只是一時的鬱結於心,畢竟笙兒還是沒有找到的。”
嶽冉嫣卻搖頭道:“不,不會的,僅僅只是因爲這樣的話,他的曲子裡面不會含着絕望還有垂死掙扎的,你聽,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已經走到了危險的懸崖邊緣。哥哥,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的變成現在這樣的模樣的呢?陸暖伊和他真正相處在一起的日子畢竟還短,她對哥哥的很多小習慣都不夠了解,可是我卻實在是太過了解他了,讓我想想,讓我再好好的想想。”
冷狄看着嶽冉嫣在這裡着急成這個樣子也是心疼的。他道:“嫣兒,他既然什麼都不願意說,不告訴你也不告訴她,必定是這件事情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的。”
嶽冉嫣道:“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會更加的擔心。哥哥開始變得不對勁,就是在他從雲楓谷回來的時候開始,可是那個時候他們明明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
嶽冉嫣陷入到自己的思緒裡面也不理會冷狄的勸解,她就快想到了,她就是知道要是這一次沒有人拉這個哥哥一把,他真的會跌入萬丈深淵的。
嶽冉嫣其實有的時候真的很是討厭嶽冉晨這種什麼也不說的死性格。
晚上,陸暖伊和嶽冉晨睡在牀上的時候,嶽冉晨抱着陸暖伊說道:“伊人,現在你唱了一首別人都不知道的歌給我聽,那以後就算我們會分開我也一定能通過這首曲子找到你的,答應我,以後不許唱這首歌給別人聽,好嗎?”
陸暖伊看着嶽冉晨說道:“好,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唱給別人聽。冉晨,我們不會分開的呀,你今晚果然是太累了。”
嶽冉晨笑了一笑說道:“是啊,我今晚實在是太累了。”
陸暖伊吧唧一下在嶽冉晨的額頭上面吻了一下說道:“那早點睡。”
嶽冉晨道:“嗯。”
然後沒有多久攬着陸暖伊,嶽冉晨果然就睡着了。
陸暖伊的目光凝注在他的睡顏上面。陸暖伊臉上帶着笑,因爲此刻嶽冉晨放鬆的樣子,全無防備的模樣,纔算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再揹負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