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騎兵連,準備衝鋒!”和敵人相距已不足千米,肖明冷冷地發出了指令。

“是!”武定邦慢慢地拔出戰刀,立在耳畔,大吼一聲“騎兵連!”

“有!”戰士們厲聲迴應,戰刀在清晨的陽光下發出奪人心魄的寒光。

“殺鬼子!”

“殺!”

“進攻!”武定邦一聲怒吼,刀往上指,率先衝了出去。

“殺!”戰士們紛紛催馬,衝向敵陣。

對面的日軍接到長官命令,發現一支中國騎兵,疑似襲擊黑田少佐的那支隊伍,要求務必將其殲滅,以挽回皇軍的聲譽。指揮官帶着手下輕裝上陣,一路狂奔,終於在天亮前把肖明他們攔了下來,不過聽說對方火力十分兇猛,自己又沒有攜帶重武器,不敢貿然發動攻擊,遂向長官發報,請求火力支援。

當看清對手只有百十號人,並且主動向自己發起了衝鋒,指揮官正中下懷,拔出佩刀,聲嘶力竭地喊道:“爲天皇陛下立功的時候到了,勇士們,進攻!”士兵們高舉馬刀,怪叫着拍馬衝了上去。

在相距還有五百米的時候,雙方的衝鋒速度達到了極致,炮連抓住機會開始炮擊,炮彈在日軍的隊伍裡爆炸,死傷的戰馬倒地翻滾,後∑,..面的士兵來不及躲避,一起飛了出去。甚至有兩發炮彈落在了指揮官的附近,引起了一陣騷亂,氣急敗壞的指揮官破口大罵“卑鄙的支那人!”

然而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在雙方相距二百米的時候,對方忽然變陣,後面亮出了十幾挺噴着火舌的機槍,紛飛的彈雨無情地收割着士兵和戰馬的生命,日軍的攻擊速度爲之一緩。在一百米處,幾十支衝鋒槍噴射出的金屬風暴,徹底打亂了日軍的進攻節奏,戰馬互相沖撞踩踏,士兵哀號連天,自顧不暇。

雙方終於短兵相接,飛虎寨的戰士們一手短槍,一手馬刀,毫不猶豫衝進敵陣,開始了新一輪的絞殺!

山娃子手持雙槍正打得高興,忽然聽到肖明大喊:“娃子,前方五百米!”擡頭一看,日軍的指揮官騎在馬上,正直愣愣地看着戰場發呆,便將盒子炮往腰間一插,把狙擊步槍摘了下來,推彈上膛瞄準,全然無視周圍的日軍士兵。

啪啪兩槍,肖明打落了衝向山娃子的兩個鬼子,沒想到旁邊的一匹馬肚子下翻上來一個鬼子,揮刀向他劈來,肖明就勢往旁邊一趴,馬刀擦着他的肩膀劃了過去,濺起點點血珠,幾乎是同時,肖明的刀捅進了對方的馬屁股,那馬疼得躥出幾步,一長身站立起來,肖明趁機反手一槍,把那個鬼子打落馬下,瞬間被後面的戰馬踩得血肉模糊。

肖明索性把戰刀往口中一咬,給衝鋒槍換上彈匣,一手二十響,一手衝鋒槍,在自己和山娃子周圍打出一道彈網,讓日軍不能靠近。

山娃子終於瞅準機會開了一槍,子彈穿過馬脖子,打中了日軍指揮官的腹部。指揮官捂着肚子栽下馬來,軍醫一看說是腸子斷了,部下連忙把他擡起來送往醫院。日軍一陣慌亂,再也無心戀戰,向西退了下去。

戰士們長舒了一口氣,馬六策馬欲追,被肖明喝住,不捨氣地跑去撿起一挺機槍,對着遠去的日軍一陣掃射,特務連的戰士紛紛效仿。

見敵人沒了蹤影,馬六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說道:“當家的,你們先撤,我來斷後!”

肖明點了點頭:“好!小心點,快點跟上來!”策馬奔騰,帶着戰士們向東北方向衝了過去。

剛跑出十幾里路,後面一隊特務連的戰士跟了上來,身上長槍短炮的背了不少,對着肖明喊:“當家的,我們連長去追那個受傷的鬼子去了,讓我們不要等他,說是辦完了事就回山寨了!”

馬六在後面打掃戰場,看着一具具自家弟兄的屍體,不由得血往上涌:要不是自己帶錯了路,他們原本不會犧牲的!想想那個受傷的鬼子指揮官,肯定官不能小了,去看看他死沒死,沒死就把他辦了,給弟兄們報仇!遂命令部下回去向肖明彙報,自己帶了五個人,一路追蹤,找日軍指揮官去了。

“奶奶的,這不是添亂嗎!”肖明大怒,“留下五個人,跟我去找你們連長!娃子,和你貓叔帶弟兄們進山,中午我們還沒回來的話,你們就先回山寨!”

山娃子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夜貓子嘆了口氣說道:“當家的,帶娃子去吧,這孩子離不開你!放心,我一定把弟兄們帶回去!”

補充了一些彈藥,肖明帶人向馬六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多少日軍巡邏。一直追出三十多里路,終於發現了馬六留下的痕跡,沿着蹤跡走了不遠,就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槍聲。

肖明等人連忙趕到近前,一個戰士正在附近警戒,連忙迎上前來。“你們連長呢?”肖明問。

“連長帶人進去了,跟我說要是出不來,就讓我回山寨捎個信兒……”

“放他孃的屁,我看這小子命硬的很……帶我去看看!”

一片空地上停着幾輛汽車,二三十個日軍遠遠圍着一頂碩大的軍用帳篷,似乎有所顧忌,不敢開槍,也不敢進攻,倒是帳篷裡面不時的有子彈飛出來,搞得日軍甚是狼狽。

肖明當即下令:“你們倆人一組,隱蔽接敵,從東、西、北三個方向進行攻擊,把他們往南趕,快!”又吩咐山娃子:“幫他們一把,小心鬼子狗急跳牆!”說完,也走了。

馬六一路跟蹤,來到了日軍的野戰醫院。由於日軍已向南方推進,野戰醫院開始搬遷,別的地方都已裝車完畢,已經拉走。唯獨這頂打帳篷乃是手術室,軍醫在做完手術,將傷員轉移後,正要拆卸,那個指揮官被送了過來,軍醫見是個大佐,肚子被打了個洞,不敢怠慢,馬上組織手術,就耽擱了下來。那些騎兵見醫院守衛薄弱,只有兩個班的士兵,在留下一個班協防後,趕着去給同伴們收屍去了。

馬六靈機一動,叫一個戰士扮成傷員人人都渾身是血,這倒不用化妝!一路衝了進去,守衛的日軍剛要阻攔,被一陣槍彈打了個屁滾尿流。馬六帶人直接闖進了帳篷裡,幾個護士嚇得縮成一團,軍醫倒是不慌不忙地繼續手術,還不時呵斥旁邊的護士幾句,見到馬六他們竟然操着生硬的中國話說:“請出去,我正在爲傷員進行手術……”

馬六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說:“好吧,你幹你的。呦,這幾個是不是東洋娘們兒,等會得好好看看!”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着,考慮是現在就殺了那個鬼子,還是綁着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眼見外面的日軍已經把帳篷包圍了起來,雖然不敢開槍,但要是往外衝的話,那可保不齊了,自己吃虧在沒有長傢伙,出去只有捱打的份兒!

心裡想着,手下也沒閒着,開着槍把日軍壓制住,讓他們不敢露頭,一邊尋找空檔,準備衝出去。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爆豆般的槍聲,這手法太熟悉了,馬六笑了:奶奶的,自己人!留下兩個人看守,閃身竄了出來,一看,戰鬥基本結束了。

馬六的部下配合默契,再說日軍士兵心中掛念長官的安危,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置之了度外,敵人來到了背後也渾然不覺,被幾個戰士一輪長短點射,斃命了一大半。肖明轉到了汽車後面,輕輕鬆鬆放倒了幾個負隅頑抗的鬼子,剩下的都被山娃子練了槍法。

馬六嘿嘿笑着湊了過來,剛要開口,肖明一擺手:“廢話少說,趕快收拾東西!”

“不是,當家的,裡面有一個軍醫和四個東洋娘們兒,你看怎麼辦?”馬六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奶奶的,老子還沒收拾你,你倒生出花花腸子來了!走,去看看!”肖明怦然心動。

進了帳篷,軍醫正在縫腸子呢,肖明轉到他旁邊,一掌把他打暈了過去,說了聲“綁上帶走”。呂繼祖帶來的那個軍醫也就是包個傷口打個針的水平,上次在山陽,趕到醫院的時候人已跑了個精光,要不按肖明的意思是直接綁兩個上山。

馬六問:“當家的,這些娘們兒怎麼辦?要不……”

突然,一個護士開口了:“不要殺我們,我們是中國人!”

“中國人?”馬六很奇怪。

“奉天的,被日本人徵來的。”

“你孃的,搞了半天是假的啊!”馬六很失望,這還碰上大當家的老鄉了。“當家的,你看……”

肖明想了想說:“問問她們想不想走,要走就先把她們帶走吧,留在這兒,日本人也不會放過她們!”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事肖明就懶的管了。

有了汽車就輕鬆多了,把東西打包裝好,馬拴在車廂後,突突突就上路了,直到實在無路可走,才把汽車扔了,東西放到馬背上,得虧又繳了十幾匹馬,纔算勉強夠用,緊趕慢趕,總算在中午的時候進了山。夜貓子早已安排人接應,衆人很快匯合。

武定邦見綁了一個日本人,還有幾個女護士,好奇的問馬六:“六子,你小子搞了半天,就是爲了去搶幾個日本娘們兒?”

“對!那個參謀長不是老說什麼全民抗日嗎,咱就是帶回去讓他們都抗日一回!”馬六一本正經,幾個姑娘驚慌失措。

山娃子撇了撇嘴說道:“小六,別高興的太早,司令還沒找你算賬呢!這次要不是司令去救你,哼哼!”

馬六馬上換了副笑臉:“好兄弟,謝謝你去救哥哥,哥哥請你喝酒!上次二狗還說手下幾個人沒有婆娘,急得不行,回去也能換壺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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