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冉聞言看向夜傾辰,他眸光冰冷,神色嚴肅,不似玩笑,看來是真的想要殺了流鳶!看着被墨錦和墨刈圍住的流鳶,慕青冉轉頭再次看向夜傾辰,緩緩的開口說道,
“王爺若果真如此做,豈非讓豐延的皇帝陛下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淡淡笑着,說的話卻是前言不搭後語,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夜傾辰卻是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倏地將銳利的目光“射向”她,手也猛地攥住她的,將她拉近自己,聲音冰冷的說道,
“你知道些什麼?”夜傾辰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彷彿下一秒慕青冉便會逃跑一樣。
“眼下臨水的送親隊伍尚在豐延,王爺若是在此時殺了我的婢女,只怕事情會變得很麻煩呢!”慕青冉淡淡笑着,好像根本不相信夜傾辰“敢”動手殺了流鳶。
紫鳶在一旁看的緊緊皺眉,靖安王的那兩個屬下都在戒備流鳶,她不知道小姐有什麼辦法,不過她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趁他們注意力都沒在她身上的時候,紫鳶悄悄的將手探向袖中的“荷包”,那裡面是她自己配製的一些強效藥粉,是用來防身用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用這些東西,只是現在,也管不了許多了……
“你威脅我?”夜傾辰微微挑眉,眼中似是很是不屑。
“不過是想提醒王爺罷了。士卒雖微,卻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個道理想必王爺不會不明白。”慕青冉原本是打算在靖安王府中“韜光養晦”,當一個“身嬌體弱”的“病秧子”就好,可是誰知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怕以後的日子只會更加艱難。
“何況,若是流鳶出了什麼事情,只怕我身爲主子也難心安。”慕青冉很清楚,夜傾辰若是真心要除掉流鳶,旁人自然不敢置喙,畢竟堂堂一國王爺處置一個丫鬟,任誰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只是,流鳶不能讓他忌憚,自己“護國公主”的身份他還是會斟酌一番的。畢竟就算臨水是戰敗之國,可也須知困獸猶鬥,孤注一擲的道理。若是她這個和親公主剛剛到了豐延連結婚大禮還未行,便出了差錯,到時即便豐延國力雄厚,也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世人都會言豐延是有意破壞和親,意圖挑起兩國紛爭,到時候就算豐延攻下了臨水,只怕也是民心難得。這個道理,她明白,慶豐帝明白,而夜傾辰,自然更明白,正是因爲明白,她剛剛纔一開口,他便知道她是話中有話。
夜傾辰漆黑的眼眸緊緊盯着慕青冉,而後者淡淡的回望着他,半晌,夜傾辰方是說道,“放了她。”
“……是。”墨錦和墨刈雖說很是奇怪爲什麼王爺會放了這小丫鬟,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照做,畢竟王爺需要的只是服從命令的屬下,其他的,他們不需要管,也沒資格管。
看着墨刈撤回了架在流鳶脖子上的劍,慕青冉這纔算是放下心。一旁的夜傾辰見了,一把抓起她的手,依舊想要帶她一起走開,臨走之前還頗爲挑釁的看了流鳶一眼,而流鳶也果然不負衆望的炸毛了,幸好紫鳶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這纔不至於又惹上夜傾辰。
慕青冉頗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怎麼上一刻還冰冷冰冰的嚷嚷着要殺人,下一刻卻忽然變得這麼幼稚。不過他究竟一直拉着自己要去做什麼……夜傾辰沒有再理被氣得鼓鼓的流鳶,而是徑直拉着慕青冉離開了,走過紫鳶身邊的時候,夜傾辰不含一絲情緒的眼眸冷冷掃了一眼紫鳶的衣袖,接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是這一眼卻是讓紫鳶如墜冰窖,他——不會是發現了自己剛剛的小動作了吧?!這個靖安王果然是個難對付的角色,想到這,紫鳶不禁爲慕青冉擔心,只是想到剛剛慕青冉走過去時給自己的那個眼神,她還是聽小姐的,一切靜觀其變吧!
慕青冉一路被夜傾辰帶回了主院,她看着走在前面的男子,感覺握着自己的手很大,掌心有一層很厚實的繭,卻意外的很溫暖。她微微用力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畢竟這樣青天白日的有些不合禮法,只是手沒有抽出來,反倒是被那人更緊的握住,慕青冉不得其法,也只好作罷。一路回了浮風院,夜傾辰直接拉着慕青冉進了正房。慕青冉心下奇怪,不知夜傾辰這是何意,可當她進到房中,看見屏風上掛着的一襲大紅嫁衣,便是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這是……”慕青冉看着眼前的華服,心下微思,這好像……是玲瓏坊的繡藝?
“五日之後便是結婚大典。”言下之意便是,那日她要穿着這身嫁衣和他拜堂是吧?
“嗯。”慕青冉淡淡應道,她實在猜不出夜傾辰這個舉動背後的含義。畢竟,嫁衣應該是女子自己準備的,何況從臨水“出嫁”來這裡的時候,宣德帝也是命宮中最好的繡娘趕製了嫁衣,難道到了豐延,他竟是“瞧不上”嗎?
“大禮就在王府舉行。”還是一貫冷冰冰的聲音,只是慕青冉卻是聽出了別的意思。結婚大禮自然是要在靖安王府舉行,可他爲什麼要強調一遍,還是說他的意思是,不需要花轎遊街,直接便在王府拜堂?!
“大婚前一日……不需要住到宮裡嗎?”慕青冉頗爲疑惑的問道,不過她已經隱隱猜到了答案,若果真如她所想,那她只能說這位王爺的任性程度可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不必,就在王府。”
主人家都這樣說了,慕青冉自然是沒有異議的,或者說,對於這樁親事,她從來都是不放在心上的,隨便別人去怎麼折騰,她都是一副淡然無謂的樣子。
等到慕青冉終於回了自己的房間,看着在屋中急的直轉圈的紫鳶,不免又是一番安撫。
“流鳶,以後切記不可如此行事。”今日之事實在太過危險,若是流鳶不能吸取這次的教訓,只怕以後類似的麻煩不會少。
“小姐……”聞言,流鳶的頭更加的低了下去,好像意識到自己給慕青冉惹了麻煩。
“我不是責備你的意思,只是這樣太過危險了,我會盡量保護好我自己,如果下次再遇到同樣的情況,我若應付不來,自然會想辦法告訴你,知道嗎?”
“是,小姐。”聞言,流鳶這纔算又露出了笑容。
“小姐,靖安王他……爲什麼不再追究了?”紫鳶一度以爲他是真的要殺了流鳶的,畢竟那人眼中的殺意實在太過明顯,根本就是毫不掩飾。
“可能,是嫌麻煩吧!”慕青冉知道,今日一事之後,夜傾辰便會注意上自己了,畢竟她一句話便道破了慶豐帝的圖謀,他不起疑心纔怪,這以後的日子只怕會是很“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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