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面色似有鬆動,慕青冉不疾不徐的說道,“二則,你們劫走我的馬車,卻並不知道這是靖安王府所有,只怕也是幕後之人有心隱瞞。三則,我既爲豐延的靖安王妃,又是臨水的和親公主,我若出事,不止兩國朝廷不會就此罷休,就是百姓也會以爲是有人刻意挑起戰亂,引起兩國紛爭,說不定……是北朐的探子!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屆時諸位,就算身處江湖,只怕也難以立足吧!”這一番話,真真假假,被慕青冉說的神乎其神,卻忽的這一羣江湖草莽一愣一愣的。他們是不明白什麼大道理,但是“民不與官鬥”這句老話,他們混跡江湖的都明白,更何況是牽扯上皇家,那更是能避則避!
頓時,他們有些泄了底氣,只是若是就此罷手,又顯得有些太沒骨氣了。
“那……就算我們就此收手,也難保靖安王不會秋後算賬!”怎麼樣都是死,這次的活計真是騎虎難下了!
這人……也不是全無腦子嘛!慕青冉剛要開口,卻忽然看見門外快速走來幾位同樣身著黑衣之人,周身氣質卻與屋中之人截然不同!流鳶見此,不着痕跡的將慕青冉護在身後,手中也備好了蓄勢待發的暗器。
見到來人,這邊爲首的刀疤男說道,“人既然抓回來了,銀子付清,我們走了。”這羣人裡面沒一個是好惹的,他還是趕快拿了錢走,免得惹禍上身!
卻不想話音還未落,便被人一刀封喉,瞬間,血流如注。
“大哥!”其他的人見此,紛紛拔劍相向,頓時,屋中兩方人馬廝殺在一起。雖然一方人多,一方人少,只是卻很快見了分曉。流鳶緊緊的將慕青冉擋在身後,冷靜的看着屋中的打鬥眼睛快速的跟着他們的動作,心底暗暗記下他們的武功路數。
等到勝負已分,屋中已是鮮血四濺,滿地屍體,而那幾個暗衛受了些皮外傷,卻於性命無礙。這等血腥殺戮場面,就算是男子見到,只怕也是心驚肉跳,只是端看這主僕三人,只慕青冉臉色略微蒼白,神色卻並未見其慌亂。
慕青冉目光越過這幾名黑衣人,遙遙望向門外,聲音沉靜的說道,“襄陽侯這是要造反嗎?”
靖安王府
從慕青冉被人劫走之後,夜傾睿片刻不敢耽誤,立刻快馬加鞭趕到靖安王府,不想卻被告知,夜傾辰進宮去了。墨錦見七皇子火急火燎的趕來,心下一驚,細問之下方知,竟是王妃出事了!他一邊備馬準備進宮去告知王爺,一邊聯絡墨清和墨瀟,讓他們先行帶人去探查。誰料這時,夜傾辰竟是回來了。聽聞墨錦稟告之事,夜傾辰向來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此刻彷彿蒙上了一層薄冰,墨錦和墨刈見此,急忙跪下請罪,這種時候的王爺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的眸光凝視着遠處的一個地方,聲音冰冷的說道,“一炷香的時間,找不到人就自行了斷。”
“屬下遵命!”
見下屬都匆匆離開,夜傾睿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言的夜傾辰,不覺有些背脊發涼,這人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更讓他好奇的居然是,夜傾辰這樣的冰塊居然也會這般在乎一名女子,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另外一邊,幾個黑衣人聽到慕青冉突然提到“襄陽侯”,均是神色一凜,而偏偏是這一瞬的表情,已經足夠她知道很多事情了。原本她還不是很確定,現在,倒是十分清楚了。若是有人存心要對付夜傾辰,拿她作爲威脅,絕不會這般拙劣的手段,這一些都像是小孩子家的鬧劇,更多的是想羞辱她,而不是殺了她。相反若是針對她而來,那範圍就很小了,她初嫁來豐延,並未樹敵,若說真的惹到什麼人,也只有那日進宮遇見的襄陽侯世子和小姐。偏偏今日這一齣戲,特意找來了一個乞丐想要奪去她的清白,這手段怎麼看都像是女子所爲,而衛茹身爲侯府的千金,自然不會接觸到這個乞丐,但衛霖就不一樣了,他是男子,平日狐朋狗友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良莠不齊,想找一個這樣的人來噁心她還真是沒有難度。
“世子和小姐既然來了,竟沒膽出來嗎?”
一牆之隔的屋中,衛茹氣的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刻衝到慕青冉面前和她理論,不過卻被身旁的衛霖一把拉住。
“三姐,她不過是激將法,逼你現身罷了,怎麼如此沉不住氣?”不過,他倒是小看了這個靖安王妃,竟然能猜出他們便是幕後主使,倒是有些腦子,不過那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栽在了他們手上。
“你們不敢現身,自然也是對的,他朝東窗事發,有人查到襄陽侯府上,屆時侯府上下百條人命,只怕皆因你們所累。”
屋中的幾名黑衣人本來是打算奉命制住她們三人,將她們丟給那臭乞丐,只是乍一聽慕青冉這般說,竟是生生頓住了動作。
“謀害當朝一品王妃,殘害鄰國和親公主,刻意挑起戰亂,引起兩國紛爭,這坐收漁翁之利只能是北朐人!要麼,襄陽侯是通敵叛國,要麼,他就是蓄意謀反!而這兩種不論是哪一種可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慕青冉的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很是氣定神閒,只是心中到底是不是也如這般淡然自若,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衛茹雙目微瞪,很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衛霖,真的這麼嚴重嗎?她不過就是個戰敗國的公主,她的死有那麼重要嗎?或者……只讓乞丐玷污她就好,反正她本也不是打算要她的命,只是想讓夜傾辰厭惡她而已。衛霖卻是比衛茹鎮靜一點,只是額頭上隱隱跳動的青筋也說明了他此刻內心的激動,慕青冉這一番話不免有誇大其詞之嫌,但也的確存在這樣的問題,他們只爲逞一時之快,竟是忽略了這最後的結果。忽然,衛霖腦中靈光一閃,臉色瞬間陰沉,他大步走向門外,直奔隔壁的屋子……
“好一個靖安王妃,這招緩兵之計用的實在好!”衛霖剛剛纔反應過來,她這般不予餘力的和他們周旋,不過就是爲了夜傾辰營救她來拖延時間,他還真是小看了她!
聞言,慕青冉心下一震,面上卻依舊是淡淡笑開。她的確是在拖延時間,流鳶武功雖高,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還要保護不會武功的她和紫鳶,更是分身乏術,所以她才遲遲不敢讓她行動。她在馬車行來的路上,已經暗中扯下裙襬上的流蘇在沿途做了記號,希望夜傾辰的人見到,能快點趕過來。她的手撫上頸間的那枚玉佩,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和這個人有和牽扯,只是現在,保命要緊!
衛霖奪過身旁黑衣人的劍,竟是直接揮嚮慕青冉,流鳶一把將其拉到身後,立刻迎了上去一掌“劈向”衛霖。身後的黑衣人見此也紛紛拔劍混戰其中,幾人纏鬥住流鳶,衛霖藉此機會,寶劍森森的泛着寒光,竟是直衝着慕青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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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姐弟實力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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