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近來很是頭痛,他時常一個人坐在御書房中不許人在一旁伺候,臨水戰敗,他身爲帝王自然是責任重大,只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委曲求全,方可保一方平安。
自古以來求和的方法不外乎割讓城池,還有便是——和親!而如今豐延國虎視眈眈,臨水國這到嘴的肉他們怎可輕易放棄,所以,宣德帝別無他選,只能兩法並行方能解臨水之危。而這和親的人選······宣德帝心中已有了思量,宮中適齡的公主只有兩人,一個是劉貴妃所出的清怡公主,楚玥;一個是,楚鸞。宣德帝略爲沉吟,這個女兒好像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沒什麼印象,她自小養在太后身邊,他偶爾去給太后請安,還會見到她幾次,後來太后她老人家殯天,那孩子他卻是不知如何了。她,是叫清鸞吧!這樣一想,宣德帝心裡恍若有些愧疚,他身爲帝王沒能保住自己的疆土,身爲父親,更加沒能保住自己的女兒,可現在再如何慨嘆也不得不走下去了。
“來人!”
“奴才在。”宣德帝身邊一直伺候的太監總管,李公公急忙而入,陛下近來心情不好,也因此宮中人人自危,唯恐陛下將火撒在自己身上。
“清鸞,她現今住在哪個宮殿?”宣德帝用手微微按壓眉心,眉頭也緊緊的皺着。
清鸞公主?!
李公公微一挑眉,又立刻恭恭敬敬地將頭埋的更低。有多久沒聽人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如今只怕後進宮的這些奴才裡甚至根本不知道宮中還有一位“清鸞公主”。
“回陛下,清鸞公主她如今安居在朝陽宮。”
“去朝陽宮。”或許是如今處境艱難,令宣德帝爲數不多的愧疚之心氾濫起來,儘管他對這個女兒沒什麼感情,但如今要將整個國家的安危繫於她身上,他無論爲君爲父,都應當親自告知她。
宣德帝坐在轎攆之上,看着周圍越來越荒廢的景象,心一點點的不自在起來。他知道宮中有個殿宇喚做“朝陽宮”,只是他好像從來沒有踏足過這裡,原來當年太后仙逝後,清鸞她便一直被人安排在此處嗎?越走下去,連下人都很少見到,李公公在一旁偷瞄着宣德帝的臉色,見他眉頭皺的死死的樣子,李公公一時卻是摸不清這位帝王的心思了。他原本還奇怪陛下爲何突然想起這個像是透明一般存在的公主,後來纔想到如今要和親的事情,陛下想來是準備安排清鸞公主出嫁,這樣是最好的,不會損害任何一方的利益,因爲犧牲的本就是一個對大局無關緊要之人。但如今看陛下的臉色,他又有些說不準了。
終於到了朝陽宮的時候,宣德帝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尚在自己的皇宮之中。宮門前沒有人把守,院中滿地的落葉無人打掃,也並未見一個伺候的下人在,整個宮殿蕭條破敗的就像是無人居住一樣,比之“冷宮”也不爲過。李公公見此,忙吩咐一旁的小太監道,“快去找人,這院中人都死哪去了?”
一旁的小太監聽言立刻急急忙忙跑去叫人,不多時,纔有兩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見駕,見到宣德帝后,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公主呢?”宣德帝的臉上漸漸有些不耐煩,這諾大的庭院卻不見半個下人,成何體統!
“這······公主,公主她······”其中一個宮女一邊支支吾吾的說着,一邊拿眼睛偷偷瞄着另一個人,附在身前的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這下可怎麼辦啊?
另外一個人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急得滿頭大汗。今日她們兩人本來還像往常一樣,無所事事的坐在房中玩牌,誰曾想忽然有太監來傳話說陛下來了,嚇的她們將牌都扔了,急忙跑過來接駕。這朝陽宮恐怕是整個皇宮最清淨的地方了,在這當差雖說沒什麼油水可撈,但也樂得自在,這宮中的正主實在是好伺候得很。
“你們一直跟在公主身邊伺候,竟是不知道她的行蹤嗎?”宣德帝雙眉微立,語氣森然。嚇得兩個宮女雙雙俯身在地,唯恐下一刻就聽到殺頭的旨意。
“奴婢,奴婢確實不知,公主常常不在宮中,奴婢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說完,便感覺身邊腿邊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她看向身邊之人,後者用一種埋怨的目光看着她,果然,宣德帝聽完她說的話,情緒非但沒有緩和,眼底的戾色越來越重。
不在宮中?!
堂堂一國公主竟然不在宮中?!
“你是說她出宮去了?”宣德帝的語氣很是危險,素日在他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只不過這兩個宮女已經被嚇得分不清狀況了。
“是,是,公主她出宮去了。”還以爲是終於找到了說辭,先前開口的那名宮女急不可耐的說道,全然不顧身邊女子阻攔的目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公主便經常很久很久的不在宮中。她們兩人是幾年前因爲犯了錯,被罰才調來朝陽宮的,伺候這樣不受寵的主子她們也是滿心不願的,很多活計能躲就躲,好在這個公主自己也沒把自己當個公主,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爲,漸漸的,她們也樂得偷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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