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瑋琴進到裡間的時候,便見到慕青冉輕倚在牀榻上,正面色紅潤的喝着湯藥。
聞着那味道,倒是微微帶香,似是回奶茶的氣味。
“王妃氣色瞧着倒是不錯!”袁瑋琴方是進到了裡間,便笑意盈盈的朝着慕青冉說道。
這按理來說,慕青冉應當是在正廳接見大皇子妃的,一來這臥房較爲私密,非是相熟之人,輕易不會進來;二來這也未免有不敬的意思在,難免讓人覺得她託大。
可是眼下她方纔生產完不久,還在坐月子,倒是也顧不得許多。
何況袁瑋琴今日前來,也不是爲了對這些不打緊的小事挑三揀四的。雖是兩人站在對立面,但是袁瑋琴也不得不承認,依照慕青冉的性格,她倒是不像那般持寵而嬌的人。
“大皇子妃有禮,我這般……卻是有些失禮了。”聞言,慕青冉不覺望向來人,聲音輕柔的說道。
袁瑋琴在一旁準備好的繡墩上落了座,接過紫鳶奉上的茶水,不覺笑意恬恬。
“王妃這是說的哪裡話,如今自然是你的身子要緊。”說完,她的目光慢慢在屋中看了看,方纔不經意的說道,“怎地不見小世子?”
“奶孃方纔抱下去餵奶了。”眼見袁瑋琴的目光似有探尋,慕青冉也只當不知,依舊是笑意彎彎的與她說着話。
“王妃和王爺均是這般天人之姿,這小世子將來,想必是要將這普天下的姑娘都迷了去纔是!”
聽袁瑋琴這般一說,慕青冉卻是不禁輕笑。
怎地所有人都以爲陌兒會長相如何出衆,雖然她沒有像夜傾辰那般嫌棄自己的孩子如何,可是到底平心而論,他也並沒有長得如何出衆,不過就是和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罷了。
“大皇子妃說笑了,陌兒他實在是相貌平平,稍後見到你便知道了。”誰知慕青冉這般一說,袁瑋琴卻是並沒有當真,只以爲她不過就是謙虛罷了。
“陌兒?這是小世子的名字?”並沒有聽說父皇爲這孩子賜名,那這名字……
“嗯,名喚夜安陌。”
“安得心源處處安,陌上濛濛殘絮飛……這名字倒是極好,卻是不知是何人起的?”難不成,竟然真的是如殿下所言,是夜傾辰回來了,而爲這孩子取得名字!
“是外祖父爲他起的名字,原是王爺和父王都不在,我不好一人做主。”說着,慕青冉似是有所感傷一般,眸中不復方纔的幸福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神傷。
“早前便聽聞太傅大人的盛名,這名字確然是極好的。”袁瑋琴的神色看不出一絲作僞的跡象,好像真的只是覺得這名字極好一般。
一旁的紫鳶聞言,卻是不禁微微一愣,小世子的名字……不是小姐起的嗎?
而慕青冉之所以選擇說是沈太傅,爲的便是事後他們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若是換做平時,夜傾辰尚在王府,便說是她爲孩子起名,這也沒什麼。可是此刻他不在,她自己自作主張,難保不會有人趁機生事。
說是外祖父,卻是說得過去一些,畢竟他老人家的身份擺在那,才學也擺在那,卻是容不得被人置喙的。
“皇長孫現下如何,身子愈發康健了吧!”自從滿月宴之後,慕青冉倒是再不曾見過皇長孫了。
夜傾辰走後不久,她便被紫鳶發現懷有身孕,之後便不怎麼出王府了,宮中的宴會也是從不露面,倒是並未見到。可是據聞不止是她,便是其他的人,對這位一出生便萬衆矚目的皇長孫,也是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也不知夜傾瑄是想要將他保護的太好還是如何!
慕青冉本也就是隨口一問,可是誰知袁瑋琴的臉色卻是忽然一變,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便趕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笑道,“嗯,已是好了許多了。”
那稍縱即逝的一抹憂傷卻是被慕青冉真真切切的看在眼中,大皇子妃她……在悲傷什麼呢?
據說她生產的那一日,差一點便難產而亡,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但是身子卻實在是虛弱了些。
也正是因此,此後皇長孫便一直小病不斷,身子倒是沒有十分康健。
而夜傾瑄也是以此爲由,並不經常讓他露面,想來也是爲了避免遭到他人的毒手,將皇長孫保護的很是周密。
兩人正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說着話,卻是不想墨錦忽然神色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啓稟王妃,金吾校尉夏大人求見!”
金吾衛指揮使——夏韜!
他來做什麼?!
“可有說是何事?”
“回王妃的話,夏大人說是正在抓捕一名逃犯,瞧着他是往咱們府上過來了。”這夏韜可是有些不好對付的,不比袁徽一流的那些無用之輩。
慕青冉聞言,卻是眸光淡淡的望了大皇子妃一眼,隨即才吩咐墨錦說道,“夏大人是要搜查靖安王府嗎?”
誰不知道這金吾衛是掌管豐鄰城安危的部門所在,夏韜要緝拿逃犯,旁人自然是不會懷疑什麼。可靖安王府是什麼地方,容得他說進就進!
“夏大人只言,是爲了避免王府中人遇害,方纔想要進來搜查刺客。”慕青冉的話,墨錦自然是已經先行與夏韜說了一番,只是他的分量到底是比不得王妃的。
“他此舉……是在說王府會窩藏罪犯嗎?!”
墨錦聽聞慕青冉這般一說,便微微低頭不再應聲。
憑着王府的銅牆鐵壁,莫要說是一個逃犯,便是這豐鄰城中數一數二的暗衛只怕也是有來無回。這位夏大人,明顯就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也難怪王妃不願讓他進來。
“你只出去告訴他,若要求見,便只他一人進來,若是要搜查,那邊去陛下那裡請了聖旨再過來!”
袁瑋琴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偶爾便會不着痕跡的看慕青冉一番。
這女子……當真是不簡單!
先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不讓夏韜進門,單是這說出的話,便讓人毫無把柄可抓。
“王妃爲何不願讓夏大人進來呢?”墨錦走後,袁瑋琴便狀似不解的問道。
“王爺現下不在府中,夏大人滿口嚷嚷着要抓賊人,若是我讓他進來搜查了,只怕這城中又要傳出什麼污言穢語了。”聽袁瑋琴這般一問,慕青冉便也不覺有什麼的,直接將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對方聞言,卻是微微點頭,眸光不覺劃過一絲暗光。
不多時,就在慕青冉以爲墨錦已經打發走了夏韜的時候,卻是忽然聽見外面響起了刀劍相博的聲音。
隨後便聽到外面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看來是不止一人!
“下官金吾衛指揮使夏韜,拜見王妃,拜見大皇子妃。”忽然,外面傳來了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
慕青冉聽聞,卻是不禁淡淡一笑,還真是好手段,說是進來便進來了。
“夏大人好大的官威,竟是這般不請自來,擅闖靖安王府!”慕青冉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從房中傳出,語氣之中好似也沒有半分苛責之意,只是這說出的內內容嘛……卻是不禁讓夏韜眉頭一皺。
這位王妃,還真是如傳言一般不好對付呢!
“回王妃的話,方纔是見有罪犯逃匿到這附近,下官方纔會貿然帶人進府,墨管家也是看見了的。”說完,夏韜便看向一旁的墨錦,後者不覺進了房中。
“啓稟王妃,確然是見到了幾名黑衣人,夏大人想必是一時情急,便沒有知會屬下,直接帶着人進來了。”墨錦的這一番話,看似在爲夏韜解釋,卻是實際上,只讓人覺得他冒失無禮,不懂禮數。
“人在何處?”聽墨錦這般一說,慕青冉便也不再揪着夏韜的事情不放,反倒是較爲關心那羣逃犯之事。
“回王妃的話,有兩人已經被流鳶拿下,還有一人……不知所蹤!”說完,墨錦似是面有難色一般,有些難以啓齒。
“既是如此,左右夏大人在這裡,便煩勞他帶着人去查一查吧!”慕青冉聞言,卻是好像根本不在意府中進了罪犯一般,只眸色平靜的望着墨錦,聲音淡淡的說道。
“屬下遵命!”說完,墨錦便直接帶着夏韜一起去搜查。
紫鳶聞言,卻是趕忙到外面吩咐流鳶,去將小世子接過來。
直到流鳶護送着奶孃,一路抱着夜安陌而來,慕青冉眸中的笑意才愈加明顯了一些。
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袁瑋琴總覺得慕青冉好像並不怎麼擔心一般。依舊是目光平靜的與她說說笑笑,絲毫未受到一點影響。
再說另一邊,原本墨錦是在王府的門前便攔住了夏韜,可是卻是正在兩人交涉之際,忽然見到有三名黑衣人從王府的屋頂上一躍而起。
夏韜見狀,未等知會墨錦一聲,便直接帶着人追了進去。
那三名黑衣人直奔浮風院而去,卻是在剛到院門處的時候,便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流鳶給攔了下來。
那三人武藝不低,加上配合默契,流鳶也只壓制住了其中的兩人,卻是被另外一人給逃走了。
而待到夏韜他們追趕到浮風院的時候,卻是隻見到流鳶腳下踩着兩名黑衣人,神色狠厲的瞪着他們。
直到回明瞭王妃,墨錦才又帶着他們在王府中查探那黑衣人的行蹤。可是不知爲何,竟是幾下探尋,均是一無所獲,夏韜帶來的人,搜查的也是極爲仔細,邊邊角角均是不曾放過。
待到他們來到一間空置的院落時,夏韜的腳步頓時一頓,隨後略有疑惑的看向墨錦。
“不知這一處是……”怎地瞧着很是冷清,並無人居住的樣子。
“只是間空着的院落……”想到什麼,墨錦又似乎解釋的說道,“原是供奉老王妃的靈位,只是先前出了袁家大公子的事情,王爺恐老王妃仙靈受擾,便換了一處地上,這裡……便也就空下來了。”
說完,墨錦便擡腳欲向裡面走去,卻是不想,夏韜竟是一時遲疑了。
這裡便是上一次袁列犯事的地方,瞧着卻是冷清,但是裡面花草樹木倒是修建的極爲雅緻,的確像是極爲重要的所在。
“既是這般,便只你們兩人進去查探一番,切記不可損傷一草一苗!”說完,夏韜便朝着墨錦微微頷首示意。
後者見狀,便也微微含笑施禮。
他就說夏韜是個聰明的,他已經說了老王妃的靈位早已不在此處,可是他卻還是這般小心翼翼的。單是這份謹慎,就非當日的袁列可比!
一羣人均是在院外等候,不多時,便見到夏韜派去的那兩人一無所獲而歸。
最後到的一處地方,是老王爺的廖雲軒,夏韜方是要帶着人進去,卻是忽然見到從天而降兩人,轉瞬間便落到了衆人的眼前。
“何人敢擅闖廖雲軒!”
乍一逢此變故,夏韜下意識的便要拔劍相向,幸好被一旁的墨錦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慢着!”說完,墨錦便先行上前攔住了正要出手的兩人,卻不是墨瀟和墨音,又是何人!
夏韜目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兩人,均是一身墨色深衣,目光冰寒的望着他,蓄勢待發。
“夏大人只怕是有所不知,這一處廖雲軒乃是我家老王爺居住的院落,自從上一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王妃便命人將老王妃的靈位請到了此處,王爺還特意調派了高手過來此處,以防老王妃仙靈受擾。”
墨錦這話一出,夏韜的臉色便是頓時一變。
這般說來,如今老王妃的牌位便是供奉在此處,那……他們豈非是無法進去搜查了?!
“這……”
忽然,墨瀟飛身而起,一掌便將一個什麼物件打向了人羣這邊。
待到落地之時,衆人方纔瞧見,可不是他們苦苦追尋的黑衣人嘛!
“擅闖廖雲軒者,殺無赦!”說完,墨瀟便又退回了院門中站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態勢。
夏韜見此,卻是心下不免“咯噔”一下。
這下,可是有些不好辦了……人已經被他們打死,而且是死的透透的了,他們也沒有了搜查的由頭。
可是這般大張旗鼓,好不容易纔進來了王府,難道竟真的這般空手而歸?!
“夏大人,罪犯均已落網,不知可還有何事?”說完,墨錦的目光似是不經意的掃過一旁的廖雲軒,隨後才又看向夏韜。
後者見此,便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再不離開,豈非是打擾了老王妃的清幽之地。
“既是確保並無隱患,本官便可放心了。”
縱是萬般不情願,夏韜也唯有帶着人離開。
然而此刻的廖雲軒中,夜傾辰和墨刈兩人,正一坐一站的待在房中,好不悠閒自得。好像根本就不擔心夏韜會帶着人闖進來一般。
其實事實上,夏韜也的確是不敢,有了袁列的前車之鑑,還有誰敢這麼做!
更何況,那所謂的三名黑衣人,均是已經被靖安王府的人屠殺殆盡,他也沒有理由再進去廖雲軒中查探了。
而此刻慕青冉卻是怡然自得的抱着夜安陌待在浮風院中,等着夏韜的人無獲而歸。
相比於慕青冉的淡然閒適,倒是大皇子妃這位客人,顯得尤爲緊張一些,時不時的便忍不住向外張望一下,慕青冉見此,也只當她是擔憂有刺客進府,簡單的出言安慰幾句,便也作罷!
可是與此同時的宮中,卻是有人又上了奏章,只道靖安王不遵王命,擅離職守,私自回了豐鄰城!
因着前幾日宵禁之後,有人手持靖安王府的令牌,令守門的將士大開城門,是以這事便被人宣揚了出來。
一時間,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段時日的豐鄰城,再次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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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門女剎
前世,她信奉天地,祭拜鬼神,卻得了個天地棄,鬼神拋的下場。
身爲瀾氏王朝護國大將軍府的嫡出小姐,父母疼惜,哥哥關愛,雖身在將門,卻比其他世家貴女活的肆意飛揚!
奈何,一朝入情網,終身悔恨纏。
他是朝臣稱讚百姓擁戴的三皇子,溫文爾雅氣質出衆,卻把權術玩弄得爐火純青。
將軍府一百二十三口,滿門抄斬,只因爲他的一句“不負初心”!
浴血歸來,她不信天地,不拜鬼神,手握翻雲覆雨劍,斬斷千難萬險事。
含笑間,昔日渣滓片甲不留!
重活一次,她不要做養在深閨的嬌嬌女,只願當人見人怕的女羅剎!
結局1v1,爽爽爽,寵寵寵,重要的事情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