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滴血驗親

楚鸞這話一出,頓時滿殿皆驚!

她竟是……受大皇子的指使?!

可是……他怎麼會派人去刺殺自己的孩子,畢竟皇長孫之於他的意義,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兒子而已。

皇長孫背後代表的含義實在是太過重大,以至於夜傾瑄想來都是將他藏着掖着的保護的很好,如今又怎麼會做出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聽到楚鸞這般說辭,慶豐帝也是不禁一愣,但卻是明顯懷疑的目光望着她,並沒有接話。

聞言,夜傾瑄方纔送至脣邊的酒盞卻是忽然一頓,不覺眸光微閃的望着楚鸞。他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慶豐帝,見後者並沒有因爲楚鸞的一句話而對他有所懷疑,夜傾瑄方纔是放下心來。

然而慕青冉在從楚鸞的口中聽到“夜傾瑄”這三個字的時候,卻是掩在袖管之下的手猛的一下握緊。

她果真……是準備爲了她放棄自己了!

從她方纔進殿開始,慕青冉便明顯感覺到她與往日的不同。她太瞭解楚鸞,她根本不是那麼會掩飾自己心思的人,可是如今竟然這般,那想必一定是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說成刺客押上殿,隨後與她對視的那一眼,慕青冉便已然明白,她做了什麼樣的決定!

可是鸞兒……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你爲了我做傻事!

而此刻楚鸞的心裡卻是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只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讓青冉有事!旁人既是要利用自己害她,那她便是以身爲盾也要護她周全,絕對不會讓旁人的奸計得逞,從而欺負了青冉。

她本來便是臨水宮中最不受寵的公主,或者說……根本沒有人將她當做是公主!

沒爹疼沒娘愛,她的存在好像對於所有人來講都是一個負擔,是一個欲先處之而後快的累贅。時日愈久,連她自己都要這麼以爲了……可是後來,她遇到了青冉,那個讓她覺得,是全天下最溫柔的女子。

這世間之人何其多,但是將她放在心上的卻好像只有青冉一個。

那幕後之人抓了她,並未曾對她嚴刑拷打亦或是審訊逼問,只言語之中皆是爲了挑撥她和青冉的關係。那個面具人說的那些話,若是換了不是青冉,或許她會相信,可是如果是青冉,那麼一切都是不成立的。

在這虛浮人世,她最相信的人就是青冉,所以不管別人說了什麼,拿出怎樣的證據,她都不會相信!

“照你所言……竟是大皇子自己估計了這一齣兒?!”慶豐帝的聲音略顯深沉的響起,眸光銳利的盯着楚鸞。

“嗯……這民女就不清楚了!”聞言,楚鸞竟是略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可是偏偏說出的話,令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方纔她不是還說,自己是受大皇子指使,怎地這陛下一問,她竟是又說不清楚了?

“那你方纔之言……”豈非是在騙人嘛!

“猜的!”說着,楚鸞狀似不經意的挑眉。

猜的?!

只是猜的就說的那麼篤定,她這是刻意爲了要往大皇子身上潑髒水啊!

“是一個帶面具的男人抓了民女,還將民女帶進皇宮,陪他們演一場刺殺的戲。”楚鸞越是說下去,夜傾睿他們的臉色便越是難看。

可是奇怪的是,倒是夜傾瑄一直平靜的坐在那裡,臉色未變,眼神饒有興味的望着楚鸞,也不出聲辯駁。

“若果真如此,那他目的何在?”聽聞楚鸞的話,慶豐帝的目光掃了一眼夜傾瑄,方纔繼續追問道。

“那人吩咐民女,若是待到陛下問起,便只言是受六皇子指使,這答案豈非是不言自明!”說完,楚鸞的目光似是朝着皇子落座的那邊看了一眼,隨後便再次低下了頭。

豐鄰城中的局勢,她也不過是偶然聽青冉提起,事實上,她根本連誰是六皇子都不知道!

衆人聞言,方纔明白了楚鸞話中的意思。原是她被人擄走,然後威脅她前來刺殺皇長孫,再故意被擒,待到將事情鬧出來的時候,再將矛頭直指六皇子!

那這般看來,倒好像真的是大皇子策劃的這些一般,畢竟這豐鄰城中巴不得六皇子出事的人,好像也就只有大皇子了。

便是連衆人都這般猜想,更遑論是慶豐帝,只怕心裡也是有所懷疑了。可是爲什麼大皇子要將目標鎖定在她的身上?!即便是她按照計劃,承認自己是受六皇子指使,可是沒什麼證據旁人又如何會相信?!

但是隨即衆人一想,卻是不禁有些明白,夏韜所言皆是他親眼所見,只道這女子與靖安王府中人相識。如今的靖安王府自己已經算是與六皇子同在一條船上,這麼一想,便只覺得一切都變得通情合理了。

“既然如此,那你卻又爲何當殿變了主意?”她既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受了別人的威脅,卻又怎麼會突然改了口,這豈非自相矛盾嗎?

“自然是不願牽連無辜,民女若是按照那人指使所言,豈非會平白的害了好人!”楚鸞的臉上漸漸流下細密的汗水,肩膀處的傷口沒有及時的包紮,一直在不斷地流着血,皮開肉綻的疼痛,讓她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蒼白。

沈太傅從楚鸞進殿被人摘下面巾的那一刻,便整個人都僵在了椅子上。

先不說她是爲何被人帶上殿來,但是她亡國公主的身份,便已經是足夠人頭痛了。而一旦被人知道青冉“窩藏”了楚鸞在王府,只怕是要鬧出大事情的。

可是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想來大抵如是。偏是沈太傅越擔心什麼,就越是發生了什麼!

那名言稱自己是沈仕芳副將的人,在見到楚鸞之後,便脫口而出一句“清鸞公主”,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可是十分令人驚心的。

而如今,楚鸞看似胡攪蠻纏,說的話也是顛三倒四,倒三不着兩,可是別人不明白,慕青冉卻是心裡十分清楚的。

鸞兒……是在救她!

她想必到目前爲止,也是不知道是何人要算計自己,只是記得自己此前與她說起,和大皇子是對立的陣營,所以她方纔會將話題引到夜傾瑄的身上。

想到這,慕青冉的眸中便滿是憂色,如果真的是夜傾瑄威脅鸞兒如此,那麼依照他小心謹慎的性格,不可能想不到鸞兒可能會中途反悔,或者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屈從,那他怎麼還敢這麼放心的進行這件事?

慕青冉總覺得,如果不是夜傾瑄早已部署好了一切,還有後手,那便是鸞兒有什麼把柄捏在他的手中,讓他可以篤定她不敢“背叛”他!

除非……是危及性命!

想來,夜傾瑄是沒有想到,這個傻丫頭會爲了自己,連性命都豁的出去吧!

只是這般想着,慕青冉便覺得自己的眼中漸漸變得酸澀,耳邊的聲音都漸漸弱了下來,視線中的一切好像都剩下了楚鸞一人。

便是如慕青冉一直望着楚鸞,夜傾辰的目光,也是在一直凝視着慕青冉。

他的手緊緊的握着她的,像是要給她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即便平時有些“看不上”楚鸞,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在青冉的心裡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如今眼見着她這般,青冉只怕是要心疼的,想到這,夜傾辰竟是難得的微微皺眉,隨後眸光清冷的看了一旁的老王爺一眼。

後者感受到他的視線,便不覺與他對視,隨後一愣,便不着痕跡的移開了目光。

“害了誰?”慶豐帝聞言,微微眯眼皺眉問道。

“青冉……”

楚鸞這話一出,衆人頓時來了精神,這女子說的……可不是靖安王妃的閨名嘛!

“你是……什麼公主?!爲何會認識靖安王妃?”忽然,夜傾漓的聲音驀然插了進來,提起了方纔一直被人遺忘的話題。

而初時那名被老王爺毆打的人聽到有人問起,便趕忙掙扎着往前爬,近乎是氣若游絲一般的說道,“她是……她是臨水的,清鸞公主!”

臨水的公主?!

衆人聞言,倒是也不疑有他,這說話之人雖然是個北朐人,但是他到底在臨水潛伏多年,自然對那裡的情況有所瞭解。

可是卻也不禁奇怪,這臨水已經兵敗,如何又跑出一個勞什子的公主,便是皇室中人,難道不都應該已經被充做官奴了嗎?

難道……是靖安王妃救了她?!

按照夏韜所言,幾次見她出入王府,她方纔自己也承認了,她是認識靖安王妃的。當初又是王爺帶兵攻進的皇城,想來依照他對王妃的寵愛,若是她求王爺放了何人,也是不難的。

所以這位清鸞公主明明身爲臨水的皇室中人,卻是可以依舊安然無恙的站在這,並沒有如其他人那般或發配或被賣。

可如此一來,那說不定刺殺皇長孫也是她自己的主意,爲的便是報復豐延對她的滅國之仇!

“靖安王妃!她果真是臨水的公主嗎?”慶豐帝的聲音中隱隱含着一絲怒氣,似乎是有些不悅慕青冉會“私藏”臨水皇室之人。

慕青冉聞言,卻是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猛的一下打翻了案几上的碗盞,裡面的綠豆細粥頓時便灑了出來,濺到了她的手上。

見狀,夜傾辰趕忙拉過她的手,拿出手帕爲她輕輕擦拭。

但是這一幕落到衆人的眼中,卻是不免覺得慕青冉這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否則怎麼會陛下方一提起,她便是那般“激動”的樣子,豈非是有些不打自招!

夜傾睿遠遠的看着這一幕,也是不禁心下微嘆,她素日都是那般淡然冷靜的一個人,如今卻是這般“慌亂”,想來這女子果真是對她尤爲重要,否則她絕不會這麼失儀。

然而衆人驚詫的目光,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到慕青冉一般,她好像對外界的一切都全然不知一般,只目光遠遠的望着楚鸞,忽然起身走向了她。

看着向自己走來的一抹倩影,楚鸞卻是眸光直直的望着她,但是心中卻隱隱有逃開的念頭。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太過依賴青冉了,不管發生何事,她總是下意識的要去找青冉,好像有她在,就什麼都可以輕易的解決。

所以……青冉你看,這樣的一個鸞兒,似乎什麼都幫不上你。不僅如此,可能還會因爲我的存在,而給你帶來無盡的災禍,既是這般,你說我如何還能牽累你!

青冉……不要怪我輕言放棄,別的什麼情況她都可以堅持,可是唯獨關乎到你,我不能!

越是走近楚鸞的身邊,慕青冉越是能清楚的看到她眼眸中的決絕之意。

方是走至楚鸞的跟前,慕青冉慢慢蹲下身下,與她目光平視。她拿出絲帕動作輕柔的爲她擦拭着額頭的汗水,眸中滿是隱隱閃動的淚光。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鸞兒她其實……是最怕疼的!

“回稟陛下,她是……”頓了頓,慕青冉的脣邊慢慢揚起了一抹微笑,仿若春風化雨一般,竟是讓楚鸞覺得原本鑽心刺骨的痛意也好像緩和了似的。

“她……是青冉的姐姐,名喚——慕青鸞!”隨着慕青冉的話音落下,不要說是慶豐帝和衆人,便是楚鸞自己也是一驚!

青冉她……在說什麼呀?

可是即便知道這是一個再容易不過被揭穿的謊言,可是楚鸞震驚過後,卻是也穩下心神,她相信青冉!

只要是她說的,她便信!

但是楚鸞會對慕青冉無條件的信任,卻並不代表人人皆是如此。夜傾瑄微微皺眉看着殿中央的那兩名女子,眸光漸漸暗了下來。

如果今日是換了別的人說這樣一番話,那夜傾瑄會覺得那人不過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而已。可若是慕青冉……他卻是隻能提起一萬分的小心來應對,因爲她的心思實在是轉動的太快了。

之前幾次交手,他事先無不是準備的妥妥當當,可是事實證明,不論是哪一次,最後都是被她輕鬆化解了。

那這一次……她又是有了什麼樣的謀算,方纔會開口如此說?!

“靖安王妃……出言要慎重!”慶豐帝的語氣與其說是警告,倒不如說是在提醒。

她如今這般說,若是最後被查出來並非如此,那可是欺君之罪!

楚鸞便再是腦子不靈光,可是慶豐帝的話他也是聽明白了的。

青冉是爲了救她,甘願冒這樣的風險!

“青冉……”想到要犯“欺君之罪”,楚鸞便不覺下意識的開口,想要阻止慕青冉。

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方纔出口的話,便被人直接打斷了。

“不是!她分明就是……”誰知一開始道出楚鸞身份的那人卻是忽然不敢置信一般的說道。

夜傾瑄聞言,想要阻止卻是已經來不及!他太瞭解慕青冉了,如果真的想要擊敗她,便只能一擊即中,不能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否則一旦被她尋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便必然會被反咬一口!

這個蠢貨!

眼下這個時候,最不應該開口的人就是他!只要他們在一旁要緊了不鬆口,逼着慕青冉證明她所言非虛,到時候她拿不出證據,自然便漏了底。

可是現在,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東西開了口,慕青冉定是會以他爲突破口,開始還擊的。

果然……

慕青冉並沒有讓夜傾瑄失望,聽聞那人的話之後,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楚鸞,示意她不要因此而擔心。

隨後便將目光轉向倒在地上的那人,聲音淡淡的說道,“本宮問你,你既是言明自己是舅父的副將,那何以至今方纔來爲他報仇?”

話音方落,那人卻是不禁一愣,他原本以爲她會問自己“清鸞公主”的事情呢!誰知道她卻是忽然又提起了方纔之事!

“我因爲受了傷,一直在……”如果慕青冉是和慶豐帝一般盛氣凌人的逼問他,或許他也會情緒激動的顧左右而言他。

可是偏偏慕青冉聲音柔柔的問着他,雖是質問,但卻實在不像逼問,他便也不覺下意識的爲自己辯駁,便也越說越多。

可是在場之人有很多人都明白,自從老王爺出現之後,他不管說什麼都成了笑話。

而且……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便是要爲舅父報仇,卻緣何會找上王爺?他既非下旨征戰之人,也非領軍作戰之帥,你竟是不覺得自己選錯了復仇的對象嗎?”

那人聞言,卻是不禁一愣,並沒有想好要如何回答。

旁的人聽聞慕青冉這般一說,也是不禁奇怪。只覺得王妃說的對啊!他要報仇應該直接刺殺陛下或者是老王爺纔對,又關如今小王爺什麼事!

“舅父當年便是戰死,想來你的下場也並不好過,爲了復仇,你原應是多在豐延逗留,以便尋找時機下手,是也不是?”方纔他說自己受了傷,那想必是一直在養傷的。

“……是。”說完,那人卻是猛的瞳孔瞪圓,手指狠狠的扣着地面。

中計了!

而慕青冉在聽到他這一聲“是”的時候,卻是脣邊的笑意愈見明顯。

他的確是錯了,錯在他的態度!

他既是一心爲舊主報仇,方纔也是寧可一死也絕不屈從,卻是緣何會對她的幾句提問便想要百般解釋。他本該是不屑一顧的隻字不提,任是他們百般逼問亦或是嚴刑拷打也絕無反應纔是,可是他太過心急讓別人相信他了,這不是一個刺客該有的反應。

正常情況下,他的最終目的應該是完成刺殺,而非像是如今這般,像是爲了講述他的一段經歷!

“舅父死於十幾年前,這之後你一直萍蹤浪跡,隱姓埋名,卻是如何得見臨水久居深宮的公主殿下?”

“是之前……”

“便是之前你曾入宮,偶然見過公主,可想來那時她也不過是兩三歲,僅是兒時模樣你便這般記憶深刻,如今便是已經到了亭亭玉立的年紀,你仍是一眼便能認出,本宮倒是也佩服不已!”話中的嘲諷之意雖是明顯,但是慕青冉的臉上卻是一直掛着溫婉的笑意,如果不去聽她口中的美容,那定然是一副極其賞心悅目的畫面。

“到底是你真的認識那位公主殿下,還是今日只要這般情況進殿的女子,你便會將她認作是清鸞公主!”

慕青冉的話音方落,那人只覺得自己的衣服都要被冷汗浸溼了。方纔被老王爺打的傷口此刻因爲被汗水浸泡着,滿是難耐的痛意,可是他卻是恍若未覺。

眼前這個女子的頭腦……實在是太過不簡單,只三言兩語便將他之前所言均是毀於一旦!

衆人聞言,也是不免有些恍然大悟,王妃說的的確是在理啊!

不要像他說的那般是一國公主,便是尋常人家未出閣的小姐,卻又豈是旁人隨便見得的。更何況,身爲公主,自然是久居深宮,他便是在其幼年偶然見到,如今女大十八變,卻又如何能夠斷言!

而且,慕青冉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實在說的巧妙。衆人聞言,只滿心懷疑,這個人到底是真的見過那個所謂的清鸞公主,還是受人指使,只需要張張口,隨便指認他們定好的女子便可?

“公主?!呵呵……”慕青冉輕聲的冷笑了一聲,隨後微移蓮步走至楚鸞的身前。

她伸手執起楚鸞未曾受傷的一直手臂擡起,隨後朝着衆人說道,“一國公主,金枝玉葉,便不若是膚如凝脂,也該肌膚細嫩,可是這樣一雙手……便是連一般官家小姐也不如吧!”

聞言,衆人便隨之望去,雖是未至近前,但是看着慕青冉的手握着她的,對比之下,足可見二人的明顯差別!

楚鸞的膚色較之慕青冉要略黑一些,加上她本來骨架就比慕青冉大,這般對比之下,實在是太過鮮明。

“還有……你既是這般憎恨豐延之人,怨恨他們鐵騎破壞臨水大好山河,那如今既是見了皇室的公主,你難道不應該好生掩護她,爲臨水保留一線生機嗎?爲何還會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一般!”

事已至此,殿內衆人皆是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這人定然是北朐的奸細不說,竟然還意圖再借題發揮!

想來是開始挑撥王爺和王妃的關係不成,便準備讓衆人誤以爲是王妃私藏了臨水皇室之人,這般居心叵測實在是令人髮指!

“原是他在胡說八道,可是……這女子當真是王妃的姐姐不成?”接受到夜傾瑄的示意,夜傾漓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相信大哥不會判斷錯,這個女子一定便是兩年前在臨水下落不明的清鸞公主!

可是如今慕青冉生生否了她的身份,他們無法用別的證人來證明事實的真相,因爲一個弄不好,便會暴露了大哥身後之人!

“自然是!”聞言,慕青冉眸光溫淡的望着夜傾漓,不急不躁的緩聲說道。

她既是能證明她清鸞公主的身份是假的,便也可以證明她慕青鸞身份是真的!

其實慕青冉一直隱隱感覺到,楚鸞一直都想要擺脫自己的身份。明明她的出身高貴爲公主,可是這一生命數與待遇卻是截然不同,她想來……很早便厭惡那個身份了吧!

既然如此,鸞兒,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幫你達成。你若然真的不喜歡公主這個身份,從今往後,你我便果真成了至親姐妹,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唯有這般,方纔是鳳鸞於天,重獲新生!

衆人聽聞慕青冉所言,方纔明白,原來這女子是尚書府一直養在外室的一位小姐,一直不被世人得知。慕青冉的孃親是尚書府的正夫人,可是慕振德卻在她之前便有了一個孩子,但是爲了順利迎娶她,便唯有掩飾這個孩子的存在。

而慕青冉自然對此事也是不得而知,她也是在和親之前方纔得知此事,本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卻最終在戰爭爆發的時候,讓夜傾辰救了她一命,將她帶回了靖安王府!

這一番秘聞說出來,聽的衆人皆是怔愣不已。敢情王妃的孃家,竟是還有這樣的秘聞,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這般一想,卻是讓衆人都有些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這女子看起來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原是一直不被養在府中,生於鄉野。

旁的人倒也罷了,唯有沈太傅,聽着慕青冉一字一句的說着這些話,雖是不禁有些皺眉,但卻是到底沒太過表露出來。

沈太傅倒並非是不願慕青冉救楚鸞,他只是覺得楚鸞畢竟是貴爲公主,這般輕而易舉的被青冉改了名字姓氏,會不會有些太過“大逆不道”了!

只是……想來只要能救下這丫頭,青冉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

“本殿倒是相信王妃所言非虛,只不過……到底要讓衆人信服纔是。”夜傾瑄看着慶豐帝的臉色漸漸變得似有緩和,不覺語氣淡淡的說道。

他到底還是小瞧了她,只不過單憑着三言兩語,便已經將局勢扭轉的這般。

可是,他偏就是不信這人果真與慕青冉有血緣之親,而且,只怕不只是他,想來這殿內之人有不少都十分的好奇才是。

“如此……那便滴血驗親吧!”說着,慕青冉眸光中滿是笑意盈盈的望着夜傾瑄,一時間,衆人只覺得那笑容美不勝收,有些被迷了心智一般。

偏偏她越是笑,夜傾瑄便越是覺得有些不安,他總覺得事情已經隱隱有些脫離了他的控制。

待到回神的時候,卻是猛然一愣,王妃方纔說……滴血驗親?!

這四個字一想起來,楚鸞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

青冉她……到底準備做什麼?!

“來人!去取銀針和清水來!”慶豐帝倒是覺得這主意非常好,既能證明青冉所言皆是屬實,又能堵住衆人的嘴巴,自然是一舉兩得。

慶豐帝的旨意一下,很快便有宮女端了清水上殿,先是走到楚鸞的身邊,拉過她的手便刺了下去。

楚鸞神色呆愣愣的任着那人動作,卻是滿心的不可置信。這血液又做不得假,青冉到底是有何把握?!而且……方纔聽她講述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她心裡清楚青冉慣會這般不動聲色的騙人,連她都要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是皇室的孩子!

“奴婢得罪了,還望王妃見諒。”那宮女取完了楚鸞的血液之後,便端着托盤走到了慕青冉的身邊。

聞言,慕青冉慢慢的伸出玉手,衣袖的邊上,還沾染了些方纔灑落的綠豆細粥。

夜傾辰遠遠的坐着,見到這一幕卻是忽然起身走到了慕青冉的旁邊。

“本王來!”既是要受這一針,他雖是心下不忍,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照着青冉的意思來。

“王爺也要避嫌纔是,否則的話……也難以堵住衆人的悠悠之口!”說完,慕青冉仿似意有所指一般,目光淡淡的掃過夜傾瑄的方向。

聞言,夜傾辰的眉頭狠狠一皺,隨後目光中劃過一抹幽光。隨即他的目光慢慢掃視過衆人,卻是生生嚇得他們均是低下了頭。

王妃這豈非是“害人不淺”,他們哪裡敢在背後隨便議論她!被王爺知道了,豈非要被活活打死!

那宮女見夜傾辰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王妃的手指看,連她下手的時候都不免有些害怕。萬一王妃若是嚷嚷了一聲疼,王爺會不會直接一掌劈死她?

慕青冉見那小宮女連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卻是不禁失笑道,“本宮自己來吧!”

說完,她接過那宮女手中的銀針,想也未想的便直接刺了下去。頓時,白皙的之間涌出了紅色的一個血點,她翻手之間將那滴血珠兒滴進了清水之中……

蔡公公一直在一旁恭候着,準備將結果呈報給慶豐帝。

楚鸞的目光一直緊緊的望着慕青冉,這種時候,她誰都不信,只相信青冉。

到底……她做了些什麼呢?

朝華殿內一時寂靜無比,所有的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盯着那碗清水,想要知道究竟是何結果。夜傾瑄雖是掩飾的比較好,依舊是眸光略顯平靜的坐在那裡,只是握着酒盞的手卻是下意識的收緊。

他懷疑過慕青冉是虛張聲勢,故意主動提出滴血驗親。可是後來注意到夜傾辰,他方纔反應過來,從一開始這個人就沒有一點的反應!

可是怎麼可能呢?

事關慕青冉,夜傾辰怎麼會這麼冷靜!他什麼動作都沒有,方纔更讓他驚心!

“相融了!”忽然,蔡公公的聲音傳了來,直接解開了衆人心中的疑惑。

聞言,夜傾瑄手中的酒盞卻是忽然掉在了地上,只是此刻,已經是沒有人再去注意他的反應了。

居然真的……相融了!

楚鸞深深的低下了頭,掩飾住自己略顯驚訝的神色。

青冉……是仙女嗎?!

怎麼可能真的會相融,她到底是做了什麼?!

“啓稟陛下,這兩滴血,當真是相融了!”蔡公公端着托盤呈到了慶豐帝的面前,爲了讓他眼見爲實,倒是也引得皇后瞅上前來仔細看。

可是不管怎麼看,都是相融在一起的血液,卻是實在作僞不得了。

“即便是王妃證明了她的身份,可是她刺殺皇長孫是不爭的事實,難道也就這般算了不成!”只要一想到又是被慕青冉躲過了一劫,皇后心頭的火氣便騰騰的往上冒!

便是滴血驗親,卻也不過就是證明那女子非是臨水的什麼公主,可是她刺殺皇長孫,這可是死罪,如何能輕易放過。

慕青冉聞言,不覺眸光倏然一凝,原本還淺笑盈盈的眉眼,漸漸平淡了下來。

她就知道這件事情也會被他們揪住不放,其實一開始,她本可以隨便爲鸞兒編造一個身份,可是若然她們兩人無甚關係,只怕事後她沒有立場爲她開口求情。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鸞兒是作爲她的姐姐,那她不管如何做,如何說,都不過只是姐妹情深,“師出有名”!

“啓稟陛下,便是家姐有錯,可她也是被人利用迫害,更何況,皇宮之中大內高手如雲,她如何能避過層層眼線接近皇長孫,這一點,還望陛下明鑑!”只要能保住鸞兒一命,之後的事情,她自然有辦法安排!

眼下,還是要救下她的性命是要緊!

“青冉別擔心了,陛下自然會明察秋毫的。”說完,夜焯便朝着慶豐帝看了一眼,後者見狀,卻是不禁心下無奈。

這父子倆還真是一個德行!都這麼護短!

他既是這般開口,自己自然是不能真的要了那人的性命,可是維護的太過明顯,也是不好,這個分寸,也實在是有些不好拿捏!

“先將刺殺王爺的那名刺客帶下去,立即處死!”話音方落,便是有侍衛進到殿中將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拖了出去。

衆人見狀,卻是不禁心下一震,直接處死,那王妃的姐姐……

想來,這便是要看王爺和皇長孫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皇兄,不若就將這女娃交給臣弟,她便是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難逃,總給她一些教訓的!”就在慶豐帝準備接着下旨的時候,不想老王爺的聲音卻是忽然再次響起,說出的話,卻是生生讓衆人驚歎不已。

老王爺這是……公然包庇嗎?!

“皇叔,這隻怕……”夜傾睿的話還未說完,卻是隻見夜焯“啪”的一聲,一掌便拍斷了身前的桌案,生生止住了夜傾睿接下來要說的話。

“嗯?睿兒要說什麼?難道本王還會徇私不成?!”夜焯的脾氣那是在豐延皇室中出了名的暴躁,他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哪裡容得旁人質疑他,更遑論還是一個小輩兒!

“不……不敢!”夜傾睿聞言,卻是趕忙起身向着夜焯施禮,臉上的表情滿是謙卑恭敬之態。

夜傾辰便已經算是夠“胡作非爲”了,偏偏老王爺比之他,也不過就是年齡大了一些,那種任性護短的勁兒是一點也沒有區別的!

父皇那麼寵愛他們父子倆,他如何敢當衆給皇叔“沒臉”!

“如此……那便將人交給皇弟了!”慶豐帝的語氣中,仿若還好似帶着一絲無奈,然而事實上,他的心裡已經是笑開了。

這樣一來,衆人只會以爲是他不好駁了焯弟的面子,方纔無可奈何的答應。可是事實上,他本也有心與慕青冉那丫頭做個順水人情,萬一將來辰兒哪裡胡鬧,也想着她能勸和勸和。

慕青冉倒是沒有想到,老王爺會幫自己,隨後目光看到一旁的夜傾辰,她方纔明白他這極爲護短的性子從何而來!

想來父王也是爲了不讓夜傾辰因她的事情心有不悅,方纔會這般“霸道”的保下鸞兒的性命。

事已至此,這事情也便算是有了一個結果,可是令慕青冉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除了開始夜傾睿說了一句話之後,夜傾瑄竟是對於父王救下鸞兒的事情毫無異議。

而她的這個疑惑,在看到楚鸞忽然暈倒在地的時候終於有了結論!

鸞兒居然……身中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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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女毒妃/程諾一

成婚五年夫妻恩愛,外界贊三皇妃賢良大度,擡了一個又一個美貌小妾,背地裡卻嘲笑她是隻不下蛋的母雞。

重回閨閣,蕭妧決定狠狠虐渣,絕不手軟,再擦亮眼睛,重新換個相公,

誰能告訴她,這個沒皮沒臉的男人是誰,他本是東鳴最尊貴的異姓王,擯棄王位一度從商,一躍成爲東鳴最有錢的人。

打人篇

“爺,夫人把世子妃打成重傷。”

“世子妃說什麼了?”

侍衛狂汗,“爺,世子妃說夫人滿身銅臭,是賤民。”

“記得給夫人配一副金護具,手打壞了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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