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穿好了新衣裳,又開始問衛蘭若:“側母妃,我們還有壓歲錢,是嗎?”
“是的,你們到廚房去,每人揭開一個鍋蓋,快去吧!”衛蘭若笑着說道。她記得小時候,每年除夕拿壓歲錢都是最開心的一件事。
果然,幾個孩子都歡呼着向廚房跑去:“拿壓歲錢咯!拿壓歲錢咯!”
望着孩子們向廚房奔去的背影,衛蘭若難掩笑意。回過頭,她對軒轅銘說道:“殿下沒有前去參加宮中宴飲麼?”
她以爲,太子軒轅銘與太子妃楊蒹兒今晚應是在濯龍園參加宮宴的。
“孤去了,只是心中突然掛念蘭兒,所以便藉故提前告退了。”軒轅銘道。
軒轅銘本以爲在宴飲中會看到衛蘭心,可是攝政王與攝政王妃今夜都沒來!
失望無聊之至,他藉口身體不適提前告退了,把楊蒹兒獨自一人丟在了宴席之上。反正,楊蒹兒不就是喜歡這樣熱鬧的聚會嗎?
而他,既然看不到那個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的人兒,那麼來到思蘭閣,看看那相似的身姿面容也是好的。
聽着軒轅銘那似是而非的話語,衛蘭若不禁微低了頭。她自然明白,太子心中真正掛念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側母妃,我們拿到壓歲錢了!”四個孩子手中各拿着幾吊銅錢,興奮異常地跑了出來。
自一出生便住在宮中,他們都是第一次知道有壓歲錢這個東西,也是第一次拿到壓歲錢,怎不叫他們心花怒放呢?
看到軒轅銘陰沉的臉色,他們稍稍收斂了一下驚喜不已的言行。
軒轅銘道:“你們退下吧!”
看着孩子們意猶未盡的臉,衛蘭若笑着道:“除夕夜,新衣裳也穿了,壓歲錢也拿了。你們都乖乖地回去睡覺,明早再過來向側母妃拜年可好?”
“是。”四個孩子乖巧地向父親和側母妃行了禮,和婢女們一起退下了。本來,側母妃答應他們今夜還要一起看煙花,還要一起守歲的。但他們亦知,父親既然在此,那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衛蘭若看着他們小小的失落背影,也不禁暗暗嘆息遺憾。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陪着孩子們看煙花,守歲,也不願面對這個喜怒難測的軒轅銘,然後在他眼中成爲另外一個女人。
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她最親愛的九姐呢?
但是,除了用一顆堅強的心提醒自己不要難過,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反抗和拒絕。
正想着,軒轅銘已突然從身後一把抱起她,往未點燭火的寑室內走去。
在黑暗中走到牀榻前,軒轅銘將她輕輕地放了下來,然後輕輕地覆了上去,口中溫柔說道:“蘭兒,蘭兒,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
帶着酒香的氣息告訴衛蘭若,他定是又喝了不少。此刻,他正在麻痹着自己,刻意把她當成了九姐!
心中突然翻涌上來的痛意與羞憤,讓衛蘭若再也無法沉默,在預感他纏綿的熱吻就要落下來之前,她冷冷開口道:“殿下,賤妾是蘭若,不是什麼蘭兒!”
軒轅銘明顯動作一滯,聲音竟突然變得冷狠無比:“是嗎?那孤就要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
他的動作開始變得粗暴無比,狠狠地撕扯開她的衣服,毫無前奏地進入,然後像一頭猛獸般在她身上肆虐着。
身體的不適與疼痛讓衛蘭若倒吸一口涼氣。
她咬牙強忍,沒有淚水!寧願清醒地痛着做回自己,她也不想在溫柔纏綿的幻像中做一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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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覺雨苑雨梅閣屋頂上。兩個人影相依而坐。
遠處皇宮上空,朵朵煙花正在絢麗綻放。
洛都城內各處高地上,一羣羣民衆發出的驚歎聲遠遠傳來。
“澈,我們今夜就宿在雨梅閣如何?”
“好。”
“今年的煙花比前年更大、更美呢!”衛蘭心感嘆道。
“嗯。”軒轅澈輕應,用身上的狼毛大氅把面前的衛蘭心捂得更嚴實,生怕冬夜的寒氣讓她受涼。
“去年除夕夜,你是在何處過的?”衛蘭心突然扭頭問他。
“也是在此。”軒轅澈望着她,淡淡說道。
“一個人,坐到深夜子時嗎?”衛蘭心緩緩問着,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軒轅澈靜靜地望着她,沒有說話。
很久,他才湊近她,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輕聲道:“坐到天明。”
衛蘭心靠在他懷裡,擡起頭看着他完美的下巴和璀燦煙花閃耀下俊魅的雙眼,用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心中頓生憐意:“真可憐!”
她記得,去年除夕夜,她與六哥、淡紫、啞叔四人,在吳郡迭翠山中歡聲笑語。只是,夜深人靜之後,她獨自坐在房中,卻無法抑制地想起雨梅閣屋頂上,那璀燦絢爛的煙花景象!
“不,我一點都不可憐!我現在只覺得我實在是太幸運了。我甚至有些害怕,老天爺會突然後悔,要再次把你奪走!”軒轅澈望着她,輕輕說道,“你回來四個多月了,可有時候,我還是禁不住懷疑我是不是又在做夢!你離開那一年,對我來說,就像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澈,心兒小小一個女子,如何值得你如此緊張?”衛蘭心嘆道。
軒轅澈沒有回答,擡起頭,看向了遠處。煙花已經燃盡,城內各處聚集的人羣,都開始散了。
“不知六哥如今在邊關怎樣?今夜,他又是如何度過呢?”衛蘭心神思飄遠。
兩個月前,六哥率幷州四十萬大軍支持西北邊關,一舉將北匈軍隊趕出了東昊境內。
捷報傳來,東昊人心大振。所以今年除夕,皇宮的慶典也比往年隆重得多。
“你那假六哥,倒確是個軍事奇才!”軒轅澈收回目光,認真說道,“如今北匈雖被逐出東昊,卻沒有收兵的打算,所以兩軍還在對峙,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必要時,我或會親赴邊關!”
“澈……”衛蘭心難掩驚訝與憂慮。
“我只是說必要之時!除非北匈率百萬大軍再次大舉入侵,否則有薛景墨與霍大將軍在,便已足夠!“軒轅澈似是有意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