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眼睛微眯的望着紅翎離開的方向,隨後眸光幽暗的望了望自己的手掌。
好想一掌拍死她怎麼辦!
若是換成往常的話,雲舒指不定也不會如此動怒,只是今日見到牆上的那些鮮血和院中敗落的景象,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是以心氣兒便不順的很。
紅翎是吧……
以爲她的姨母是夜傾昱的奶孃便無人敢將她如何了,想的倒是挺美!
不知想到了什麼,雲舒周身的氣勢頓時一凜,隨後眸光凌然的回了房間。
既是將她禁了足,那她不出去了便是。
但是雲舒沒有想到的卻是,她不得出去,卻不代表旁人也無法進來。
瞧着翠珠一臉幸災樂禍的站在院中,雲舒的心下不禁覺得好笑。
今兒倒是也奇了,怎地一個兩個的都往她這破院子跑,難不成還都希望如她這般禁足於此嘛!
“早前你與我說風水輪流轉,可是怎麼時至今日這風水還是沒轉過來呀!”說着話,翠珠不禁好笑的看着雲舒,眼中充滿了諷刺和嘲笑。
聞言,雲舒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按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不能激動!
雖然身體叫囂着想要狠狠的暴打翠珠一頓,但是雲舒還是儘量壓下了自己心中躁動的情緒。
可是翠珠瞧着她這般,只當雲舒是一時沒了氣焰,也好像忘了早前被雲舒嚇得連滾帶爬的樣子,竟又不知死活的湊了上來。
“怎麼?不會真的是被惡鬼纏住了吧,竟是連話也不會說了?!”
生怕自己一個衝動上前給翠珠一巴掌,雲舒神色涼涼的掃了她一眼,隨後便轉身欲走。
“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給我站住!”看着雲舒似乎並不打算理會她的樣子,翠珠頓時便被激起了怒氣。
儘管翠珠的聲音很大,但是似乎對於雲舒而言並沒有任何的震懾力,她依舊頭也不回的進了房中,還順帶一把關上了房門。
見狀,翠珠被氣的狠狠一跺腳,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該死的雲舒,竟然敢無視她!
就在兩人一個屋裡屋外的在僵持時,卻見雙兒端着一個托盤來了此處。
“雙兒,你來這做什麼?”神色不悅的瞟了一眼雙兒手中端着的托盤,翠珠的眼珠不禁轉了轉。
“我來給雲舒姐姐送些吃的!”
一聽這話,翠珠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忽然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給她送去吧!”話落,翠珠便朝後退了一步,示意雙兒先行。
見此,雙兒不禁有些奇怪的看了翠珠一眼,隨後伸手輕叩房門,“雲舒姐姐,我來給你送吃的過來了。”
雙兒的話音方纔落下,隨後便見雲舒打開了門,而與此同時,翠珠卻忽然一把奪過了雙兒手中的托盤!
“這兒沒你的事兒了,去忙你的吧!”
聞言,雙兒神色無措的轉頭看了一眼雲舒,隨後又有些不解的望向翠珠,不明白她爲何要這樣做。
不過仔細一想,雙兒卻又覺得這事兒並不與她相干,便趕忙低下頭快步出了院中。
嘲諷的看了雲舒一眼,翠珠便當着她的面兒打開了罩着的膳食,卻只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咦……”或許是因着下意識的舉動,翠珠竟忽然鬆開了手,直接將托盤上餿了的饅頭和青菜丟到了地上。
“咣”地一聲,瓷質的碗盞頓時摔得粉碎。
看着灑了滿地的菜湯和沾上灰塵的饅頭,雲舒的眸光漸漸變得冷凝,隨後她緩緩的擡頭,看向了正滿臉嫌棄的翠珠。
明明已經是春季和暖的氣候,可也不知爲何,翠珠忽然覺得自己周圍寒氣森森,背脊也有些發涼的感覺。
察覺到雲舒正目不轉睛的瞪着她,翠珠盡力穩住心神之後,隨後頓時換上了一副不以爲然的嘴臉,“你瞪着我做什麼,那飯菜本就是餿的,我如此失手打翻了也算是幫了你。”
說完,翠珠還微微彎了脣角,像是對自己的行爲感到極爲滿意一般。
可是雲舒聽她所言卻完全不買賬,她朝着翠珠走近了幾步說道,“失手?!”
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
“哼,即便不是失手又如何,你以爲我如今還怕你不成!”想到什麼,翠珠的語氣又變得有些強硬起來。
她如今已非當日茗湘苑的那個小丫鬟了,她現在可是在殿下身邊伺候的人,若是雲舒再敢與她不客氣的話,那她就去稟報殿下。
想到這個人,翠珠不覺忽然來了精神,眼珠一轉,她便又接着說道,“不怕告訴你,我如今的身份可是不比從前,我可是在殿下面前伺候的人!”
聞言,雲舒不禁微微挑眉回道,“那又如何?”
伺候夜傾昱有什麼了不起嘛!
“不怕告訴你,殿下他可是對我青眼有加,若是你今日與我爲難的話,來日殿下他必定不會饒了你!”
“你說什麼?”聽聞翠珠的話,雲舒一時間不禁有些怔愣,隨後下意識的便問了這麼一句。
她有點不明白,若說夜傾昱寵愛鄭柔那種類型,雲舒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翠珠……這是什麼鬼!
但是雲舒此刻的表現,卻讓翠珠誤以爲她是出於震驚方纔無話可說,一時間倒是變得愈發得意起來。
“殿下昨夜在書房中處理公事一直到天明,我可是一直在一旁伺候的。”
聽翠珠說到這,雲舒卻不禁挑起了眉頭。
夜傾昱昨夜一直在書房處理公事,騙鬼的吧!
那與她一道來此“捉鬼”的人難不成是她的幻覺嘛!
想到這,雲舒不覺感到好笑的看着翠珠,覺得這姑娘竟是連撒謊都這般點子背,一下子就被人拆穿了。
不過就算是真的,雲舒覺得她也不會在意,依照她對夜傾昱的瞭解,那人不像是一個色令智昏的人,是以也絕無可能會因爲翠珠的幾句話而針對她。
如此想來,真不知道翠珠方纔與她嘚吧的那一堆到底是何意!
“我今日本就沒什麼耐心,偏你還倒黴催的湊了上來,那便莫要怪我了。”一邊說着,雲舒一邊慢慢的朝着翠珠又走近了幾步。
“你……你離我遠點,這院外可到處都是人,你若是敢與我動手的話……我隨意大喊一聲就會有人進來收拾你的!”
聞言,雲舒卻一時沒有說話,只眸光專注的盯着翠珠的脖子,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猜我一隻手,能不能輕輕鬆鬆的扭斷你的脖子?”
“什麼?!”聽聞雲舒的話,翠珠頓時被嚇得一驚。
“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前與你說的話了,今後不管我遭受到了什麼,也不管是何人施加在我身上的,我都會通通報復到你的身上!”
看着雲舒漆黑的瞳孔中映着自己充滿恐懼的一張臉,翠珠垂在身側的手不禁開始微微顫抖。
“你在嚇唬我……你不敢的……”她怎麼敢殺了自己,她一定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實話與你說,雲瑤的確就是被我設計害死的,你覺得一條人命和兩條人命有區別嗎?”
“你……”
“反正我如今也被禁足在此,想來大抵是出不去了,既然如此,你又撞了上來,那不若拉你當個墊背,我也不虧!”
話落,便只見雲舒忽然伸出手去,猛地一把掐住了翠珠的脖子,眼中在一瞬間迸發出了無限的狠意。
她微微偏着頭,脣邊的笑意一點點的擴大,掐在翠珠脖子上的手也漸漸收緊,可她的眼神卻變得越來越亮。
雲舒的神情似是正在欣賞什麼美景一般,可是眼前翠珠猙獰的一張臉着實是令人覺得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