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夫人都有個說法了,那還有什麼可着慌的,再不趕緊將孩子生出來遲早要出事。與其一屍兩命,倒不如……
於是有兩個婆子互相使了個眼色上前對已經痛得幾次昏死過去的劉氏幾處大穴下了針,劉氏便又恢復了幾分精神。
“少奶奶,您使勁兒啊,孩子再不生出來,怕是會活生生的捂死在腹中,您如何忍心吶……”
劉氏大約是聽見了這話,呼吸也粗重了幾分,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一個婆子又一針紮下去,劉氏掙扎了一下開始用力,眼看孩子的小腦袋已經探出了半個。
她卻再次昏迷過去,兩個婆子一急,扒開劉氏的上衣,在檀中穴上又是一針,劉氏大大緩過一口氣來,頭頂上金光大盛。
劉氏像是恢復了精力和體力,這回不用吩咐,拼了命的將孩子送了出來。
隨着孩子出生,劉氏頭頂上的金光消散,她迷離的目光看了看那個黏糊糊的小嬰兒,長嘆出一口氣來。
兩個婆子將孩子交給了身後的醫女盥洗,正要一一拔掉劉氏身上的針,卻見原本止住血的宮口,再次將牀單染得通紅一片。
“這是……血……血崩了啊……”
片刻之前,雲層之上,白袍老者氣急敗壞的往上空連連打了幾道印決,“你看看,你看看,你這性子到底什麼時候
能改改,好歹叫我施個遮掩的法術。咱們幾次三番修改與這孩子有關之人的命輪,到底違背天規,要是叫神王知道了,免不了又是……”
話音剛落,天邊紅日躍出天際,一道金光隱隱的打在公孫府清風院上空。公孫芫眯着眼睛看着,彷彿也看到了這一奇景。不仔細看並看不出來,可公孫芫跟着老道士盯着清風院這麼長時間。自然察覺出,清風院上空的這道金光不是陽光,太陽是在東邊,陽光照過來應該是斜着的,可這道金光分明是垂直向下,直直從穹頂之中籠罩着那裡。
天上那二人此時也是停止了爭執,武將老者呆呆道,“玄青老道,你還能再烏鴉嘴一點麼?”
白袍仙尊也沒有了同他吵架的心思,恭恭敬敬的垂着手等着金光中一道威嚴四射的聲音傳來,“玄青,天輪,你二人擅用法術干擾輪迴,還不速速回天庭領罪!”
“遵命!”
“遵命!”
二人即刻飛身離開,臨走之際白袍老者似有不捨,“我那可憐的徒弟喲,生來喪母,若無我照看,還不知過得怎樣悽苦。”
武將老者忍不住唾道,“臭不要臉,怎麼就成了你徒弟?告訴你,老子可是在她身上留下手段,這孩子日後定是要拜我爲師的。”
白袍老者聽罷眉頭一擰,即刻揮了揮拂塵,又一道金光打下,而後喜道,“天輪,這下我也留下
了手段,你的心思全然白費了……哈哈哈哈……”
笑聲漸遠,張觀聖收回目光,滿臉呆滯。公孫芫此時也發覺清風院上空的金光漸漸暗淡了些,被東方的陽光取代,遂也收回目光一臉凝重。
張觀聖愣了許久,醒過神兒來捏起指尖不知推演起了什麼,好半天只見他嘴角滲出一絲殷紅的血跡。“算不出來了,算不出來了……”喃喃了半天,看見仍舊站在他身邊的公孫芫,神色一整。“這孩子要出生了罷!”
公孫芫聽罷正疑惑間,一聲啼哭打破了黎明的寂靜,他面上也有喜色,“哭聲這麼響,看來這孩子應是能活下來了!”
老道長長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貴人既已降世,我便該告辭了。”
公孫芫急道,“道長留步,我看你與這孩子有緣,不如收這孩子爲徒?”
這本意是要拉攏張觀聖,卻不料他面色一冷,“糊塗!這孩子自有師傅,我修爲淺薄,哪裡夠資格!”說完這番話後,他無意中看了看清風院的上空,琢磨着那孩子日後的造化,又看看眼前這人,應是那孩子的生父。遂語氣和緩了一些,“不過,能與這位小友結個善緣我倒是願意的,你既是孩子生父,若有所求,我必應允。”
公孫芫眼看事情七拐八繞的總算是到了重點上,遂忙不迭道,“道長請入室詳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