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兆手指了指李國寶:“這香江一事一物,就沒有他不敢用不能用的!我們把事做到前面,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你是說讓一鳴把這些膠片重新弄成電影賣出去?”李國寶一陣吃驚。
“沒錯,”李福兆活動了下脖子,“他覺得香江電影不健康,那總不見得每個鏡頭都流氓吧!”
“可是兆叔,他好像在香江也留不長時間吧?......”
“你怎麼知道他沒辦法?”李福兆反問道,看了看李國寶,又道,“有些事等他回去就更不方便了!”李福兆莫名感慨。
“爲什麼?”
“你以爲以後他會那麼容易讓你見着?”李福兆悶聲反問,一屁股坐回沙發,看着有些發愣的李國寶。
八樓李辦。
門外無人,門裡卻傳出雜亂的聲響。
李建國推開門,看到兒子好好坐在桌後在捏着什麼,他終於鬆了口氣。
再看這房間,又變了一番模樣,李一鳴正對面擺着四臺電視機,下面接着錄像機,正在快放畫面。
大辦公桌上,兩臺三用機也一起開動,居然也是快放模式。
吱吱嘰嘰!
嘰嘰吱吱!
沒完沒了!
李建國只覺得耳朵一陣發麻,這麼多聲音全混在一起灌到耳朵眼裡,簡直比刮玻璃還讓人難受。
李一鳴拿起一個耳罩遞給他,示意他帶上。
李建國一肚子話要說,一堆問題要問,心煩地坐在邊上,這才注意到兒子已經捏了一堆東西放在案頭。
一個認不出來的動物模樣的小擺設。
啪!
兩臺三用機同時跳起,磁帶已經放完了。
“昨天后來去哪了?”
李一鳴看了自家老頭一臉憔悴,笑道:“就是那天說的印刷廠,我後來都能看到你們船,就是沒過來跟你說話。”
“怎麼不過來?”
“事情比較多,......”李一鳴又捏了一團泥,在手裡輕輕揪出個腦袋,看了看,又拉出四隻腳。
“這是什麼?”
“恐龍,濠江那邊光弄幽靈船不夠,我準備把橫琴島佈置成恐龍島。”
“橫琴島?在哪?”李建國站起走到牆邊,這裡已經掛了一幅濠江地圖。
“原來在這裡,離得很近,是濠江的還是......”
“不是濠江的,珠海的。”李一鳴一邊說一邊把捏好的小恐龍擺在桌上,“按着這樣子做些機械恐龍,再寫一本書叫作侏羅紀公園,回頭那裡就熱鬧了!”
“可你不是已經讓他們去做寶藏的事,怎麼又加了這個?”
“這不矛盾,一起上,......寶藏和神秘事件,然後有這個恐龍,這是遠古生物,幾千萬年前的,都說已經滅絕了,其實它們進化成了鳥類。”李一鳴笑道,“你看我捏得怎麼樣?”
“那什麼恐龍我也沒見過,你說進化成了鳥類...這......”李建國失笑,“這可不像鳥啊!”
“嗯,誰也沒見過,......”李一鳴笑了笑,“我說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有爭議是好事。”
李建國看着地圖,那濠江東面還有一些小島:“爲什麼不挑這些島?這東澳島看着還可以吧?”
“離得太遠了點,開發不方便。”
“開發什麼?”
“得建房子,濠江有水泥廠,在橫琴建設更方便。東澳以後再說了。”
李建國想了一會,點了點頭。
“我聽阿勁說你扣了一條船?”李建國問道。
李一鳴點點頭:“是啊,已經讓人開走了,順便把昨天晚上抓到的人一起運走。”
“運去哪?”
“花城,”李一鳴說道,“那船是500噸的散貨輪,吃水深度是兩米八,這裡碼頭開船沿珠江往上可以到花城。”
“不會被攔住?”
“審過那個船長,他們都是三點啓航,慢慢開,基本上沒人會攔,然後只要越過這條線就可以了。到了那邊就是深城海域了,工委會的人在上面,就算是被扣也是直接押回去,結果一樣。”
“那......”
“協調的事交給他們了。”李一鳴笑了笑,“其實是三個團伙,一個是專門運走私貨的,一個是偷車的,還有就是那印假鈔的,一起裝過去。”
“安全嗎?”
“人全都綁好關到底艙,不到那邊絕對不能放出來,應該是沒事,再要出事,那就不是能力問題了......我又不是他們的保姆!”李一鳴淡聲說道。
…....
李福兆端着熱茶,打量着李國寶這辦公室。
看着自己這小叔心思沉沉的模樣,李國寶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李福兆整理了下思緒,低聲問道:“你昨天是怎麼想到讓他們拉肚子的?”
李國寶微微一愣:“怎麼...這不妥嗎?我跟他通過電話的。”
李福兆看着自己這大侄子:“我是說,你怎麼想到這主意的?”
李國寶摸了摸下巴:“我是見這時間要到了,他還不回來,我又是公證人也不好明着去......這不前兩天那考察團集體拉肚子,一鳴說要藉機做空雀氏的股票,我就記得很牢......”
“所以...”
“正好我這裡有那藥還有那咖啡,就用上了。”李國寶看看李福兆,“怎麼了?”
“真是你自己想的?”
“是啊!”李國寶很肯定地點頭,“我是先給你發了消息,我想你應該不在他邊上,所以我乾脆再給他打了個電話,他當時可能在打電話,後來回過來,我跟他說了下,他覺得這主意挺好!”
李福兆搭着眼皮一動不動。
“到底怎麼了?”
李福兆長長呼了口氣,喝了口茶把杯子放下:“我在想個事。李一鳴他是不是就料到你會這麼做!”
“怎麼可能,這是我......”
“你自己想的?你靈機一動?”李福兆探身看着李國寶,“阿寶,你不知道這小子多厲害!我這次跟他去濠江,算是開了眼了!”
“對了,濠江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李國寶急切問道。
李福兆擺擺手,不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往下說:“他那個眼力,昨天應該就看到你這裡有什麼東西了,藥,咖啡,他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你肯定記得住,他不回來,我們又不能任憑人贏走那錢,這不是明擺着嗎?”
李國寶被驚出一身熱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算了,這也是小事,反正你想得也沒錯,曰本人拿這事沒辦法,他們不講規矩在先,而且一鳴他正希望這些小事用來挑撥那些商社的關係。”
“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萬一聯合起來做價,我們肯定會吃虧。”李國寶捏着下巴說道。
“是啊,曰本人賣東西貴了,雖然付錢的是大陸,但回頭李一鳴肯定得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多半還得落在我們身上,......”
李福兆伸手拿過那份洛城時報的傳真件仔細看了起來,看完又是一聲長嘆。
“兆叔......昨天我發給你了。”
“我知道......”李福兆輕輕嘆息,“手提電話沒電了,我也不好回。”
昨天晚上李國寶給他發的消息只不過說那邊報紙上已經有了這個報道,並沒提及具體內容,可現在一看,觸目驚心的報道在頭版,而且這報道可不只是說遊戲害人,甚至還提到了曰本航空公司在飛機上發放流氓雜誌敗壞風氣的事情,......
這位議員開的炮還真是準星十足!
可誰會知道這件事是香江這裡一個小孩子拿電話引發的呢?
對了,難道他還把我手提電話沒電這事也算計到了?
李福兆一身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