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三人連連換了幾個眼色。
十五天送一批二手自行車給內地,這也算是極大的貢獻了,本錢十天就能回來,一輛還能賺五十塊,還有偌大一筆押金,......可惜這話居然讓李福兆先說了,可嘆!
“哦對了,還可以在車上夾帶廣告吧?”李國寶又說道,看向李一鳴同時心想我說出來你不會生氣吧?
李一鳴點點頭:“自然花樣很多,就算那車卡也可以做幾種生意,不過現在不用太具體...幾位,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李生放心!”何馬崔三人同聲開口。
李一鳴淡笑。
“一鳴放心,些許小事!”李國寶哈哈一笑。
李福兆點頭微笑,目光一掃左右,儼然信心爆棚:“一鳴,既然有自行車,那麼還有傘之類的似乎也可以提供來着。”
李一鳴拍拍手:“說得不錯,能提供的公共服務很多,香濠兩地聯動,這是一盤大棋,諸位加油!”
“可是別的地方......”李福兆又問,“曰本呢?”
兆叔你有點飄啊,李一鳴斜了一眼李福兆:“不是不可以,但短時間內光自己這點地方都沒法滿足,直接殺去曰本不太妥當。
如果真要做...還得讓那些商社參與,回頭結合這次訂單一起吧,現在大家先顧眼前!”
李福兆心中恍然,李一鳴這是不願多提那投標的事,當下打了個哈哈:“沒錯,找廠的事我去安排。”
何五也開口:“這麼簡單的事,濠江直接建一個廠也沒什麼,我們濠江工廠有兩千七百家,工人八萬人,地皮這個稍有緊張...呃,可以放在珠海。”
李一鳴瞄了他一眼:“可以,儘快吧!”
“好!”何五說道,看了眼馬有禮和崔世平。
馬有禮開口:“李生,還有什麼我們可以做的?”
李一鳴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還要做事?”
“當然!”崔世平笑着點頭,“李生安排的這些事並不複雜,工廠我們協調生產,濠江那邊人力充足,官面上也是毫無問題,......”
何五接口:“既然有餘力,就想多做一些!”
李福兆嘴角輕抽,有些無奈,他也沒料到何五這短短時間就已經摸透了李一鳴的脾氣,只要你肯做事,就有一堆事讓你來做。
當然,也可能是馬萬其崔德祺提前叮囑過。
李一鳴點點頭,露出笑容:“確實是有個事,昨天我說過,要備冬衣。”
他看向李福兆和李國寶:“交給你們的事有點多了!”
“我其實也在考慮之中.....”李福兆嘴上應付心中暗驚,自己怎麼忽略了這個大事,光想着李一鳴對外擴張的那些宏偉計劃,沒想到的卻是冬天要到,李一鳴也許最重視的是這一件!
這小子雖然賺錢夠狠,但只要一提內地百姓,好像就會心軟,我怎麼又把那陳查理摘金鍊子換助學雞蛋的事給忘記了呢!
“是,...咳......”何五點頭,笑了笑,“若是要香江這邊全力生產,我們也可以想辦法,......球伯那裡......明天好像有個週三會?”
他瞄了眼李福兆。
…...
“瑞球啊......他威望倒是可以...只不過......”李福兆開始擡頭沉思,眼角餘光微不可查地看着李一鳴的表情。
何五所說的球伯是香江紡織製衣業大亨陳瑞球,李一鳴之前說踢球過不了冬,直接就讓何馬崔三家人想到了陳瑞球的長江製衣集團。
紡織製衣業是香江製造業的一個主流,而其中的表表者有由陳瑞球創辦的長江製衣集團,陳挺驊的南豐集團等等。
60年代初期出口配額製成立時,港英政府傾向於將所有配額都分給英資和印資的出口商,時任製衣廠商會副會長的陳瑞球見事態嚴重,立刻與會長林根成聯同各大商會代表向政府力爭公平分配配額方法,最終獲政府同意出口商和廠商各分一半配額。
此舉不單爲香江製衣業奠下基石,亦爲香港成衣出口帶來這麼多年的平穩增長,使製衣業成爲本港的一個主要工業,陳瑞球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七五年全港製衣廠有八千多間,現在雖然少了一些,但總體還是不變的。
另外還有紡織廠,紡織廠規模要求更高數量更少,但兩者一加也有上萬。
這麼多廠子加上僱用的人工,這行業老大的地位不言而喻。
“他們週三開會是學曰本商社的嗎?”李一鳴笑着問何五。
“呃...這就不知道了。”何五摸了摸下巴,“或許是爲了行動一致。”
李一鳴輕哦一聲,看着李福兆,表情顯得有些好奇,心裡頭卻覺得好笑。
李福兆與陳瑞球關係並不算好,起因簡單,他六九年回香江創立遠東會,正需要華資捧場,而長江製衣卻在第二年去了香江證交所上市,李福兆心眼可不算大。
何五那三人表情也有些怪怪,大概是因爲自己說了踢球他們就亂想是不是自己對這陳瑞球有些不滿,可李一鳴真就沒那個意思。
“兆叔你考慮得如何呢?”李一鳴看了眼李福兆。
…...
紅堪隧道口。
“前面出口有些堵!”司機說道。
“沒事!”李國章無所謂地擺擺手。
兩個學生一個坐在副駕座,一個坐在他身邊,手裡拿着李國章給他們的資料。
“老師,這些都是很前沿的概念吧?”一個學生問道,臉上的表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興奮,如果說他們接下來要做這方面的研究,那真的是壓力好大。
“確實,......你們要是能做出來...功成名就,......”李國章隨口丟了一個鼓勵紅包過去。
“那也是老師指導有方!”兩個學生同時拍上馬屁,心裡都清楚,就算是出了論文,自己也絕對不可能是第一作者。
李國章有些出神,然後嘆了口氣。
其中一個學生立刻乖巧問道:“老師,怎麼了?”
“有人高興有人愁啊!”李國章嘆息道。
“進步是好事爲什麼會有人愁?”邊上那個學生問道。
“是因爲有些人可能會丟了飯碗?”前面學生問道。
“差不多,也可能是別的...好比這...”李國章伸手拿出掛在胸前聽診器,話音未落就覺得腰間一震,趕緊摸出傳呼看了一眼。
有兩件貨到了,正是實驗室所要的耗材,還有一臺二手高速冷凍離心機。
李國章立刻開口:“去機場,有東西到了。”
這高速離心機是李國章通過關係自曰本買來,但他也擔心貨物在運途中有受損,這可是實驗室的重要設備。
他剛纔那個感嘆並非無病呻吟,而是在這行業混出來的遠見,好東西從無到有是一個大坎,必然會伴隨着大量的爭議,就這幾天他肯定要和李一鳴見面,暢談一番。
他出身名門,學識豐富,又是名醫,地位這麼高,眼光自然也是高得出奇,心態更是很好。
英雄見慣亦常人,再大的領導除去權位也是個普通人,也要吃喝拉撒睡,女王拉屎也不會來個馬踏飛燕式。
但這些人無病無災時,那聊天話題可就有些講究了,可以嚴肅但最好輕鬆一些,準備幾個專業笑話緩和氣氛帶動話題是必須的,......
就他現在還掛在脖子上的這聽診器就有一個很經典的笑話:至今很多醫生都不肯原諒雷奈克!
當年雷奈克發明這玩意之前,醫生們是扒了病人的衣服直接拿耳朵貼胸貼背聽音的。
當時醫生全是男的,病人就各式各樣了。
行業的潛福利就是遇到美麗的女病人。
但雷奈克是個例外,他是一個會害羞的法國醫生,這簡直是百年難遇的稀有物種。
有一次,雷奈克出診,正好是一個大胸女病人,他害羞得不敢靠上去,就弄了個紙筒來聽音,發現這玩意還挺好用。
然後這紙筒變成了木筒,變成金屬筒,最後成爲了這結構複雜的現代聽診器......
兆叔私下遞話來說這人性格保守啊!
李國章輕輕搓着聽診器光滑的金屬面,琢磨着這個笑話能引申到哪幾個方面:醫學倫理,醫德,還是醫學資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