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偷牛的,賣那些牛肉的也得抓起來重判,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都是這樣,......”李一鳴想了想又說道,“我覺得就得這樣,在治安問題上,聖母是不行的。”
“什麼是不行的?什麼?”李建國沒聽清。
“聖母...”李一鳴拿手指蘸着桌上的一點豆漿,在桌上倒着寫出字來,方便父親看。
李建國對兒子會的一些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了:“我還以爲你是說什麼,那這是什麼?”
“是一個說法,就是很容易姑息養奸縱容壞人的一種行爲。”
李建國皺起眉頭:“你就對那人說了?”
“還沒說,他就是三閩鋼鐵廠的銷售員,這事跟他說也沒用。”李一鳴含糊說道。
就怕你見人就說大道理,李建國鬆了口氣:“你怎麼知道他是那廠的,他跟你說的?”
“他左手心裡寫着字,一個機械廠採購科長的名字和電話,還有幾個標號產品的價格。不過他是右撇子,那應該是他記性不好,所以用來提醒自己的。”
李建國的手頓在半空中,目光盯着兒子,然後又轉向遠處那邊那個男子。
“主要是他帶着那個包,上面有他單位的名字,三鋼的,如果只是這個,那也可能是別人給的包,但加上手心的字,就能肯定了。爸,你覺得他有幾歲,我覺得像有三十五。”
李建國瞄了一眼:“二十五最多。”
“差這麼多?”李一鳴有些不解。
“成天在外面跑,曬黑的,而且會在手裡寫東西,那是年輕人才幹得出來,我這樣全都記在腦子裡。”
“哦...原來是這樣。”
“哦,你說那荷蘭,......是不是那個鄭成功趕跑的那個紅毛鬼子?”
“對,是歐洲的一個國家,很小。”李一鳴看着牛奶,“爸,那種牛很厲害的,真的能一天產奶幾十公斤,還有一百多公斤的。”
李建國聽到這數字都合不上嘴:“擠奶能這麼多,不是擠出尿來了吧?”
“就是這品種,這種牛黑一塊白一塊的,又叫作黑白花奶牛。好像說是很容易本土馴化的一種牛種。”
“這太專業了,你以後這種事說說就好了,別一頭扎進去研究。”李建國越聽頭越大。
“嗯,這肯定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養牛要讓全國人都能喝上牛奶,那技術很複雜,冷凍胚胎什麼的,我只看到書裡提到過,牛都很貴的,特別是那種種牛。
光是配一次種都要花很多錢,還有曰本那裡有一種叫和牛,肉非常貴,書裡說他們把這牛像寶貝一樣養,喝的是啤酒,天天洗澡按摩還給聽音樂。”
“啊?”李建國咬在嘴裡半個荷包蛋掉進碗裡,給牛這待遇,這些曰本人是瘋了麼。
“不過那牛肉真的很貴,一小塊,”李一鳴指着碗裡的荷包蛋,“就得幾十塊美元。”
“幾十...美元?”李建國剛把碗裡的蛋夾起來,被這麼一句又嚇到掉回去。
“這是真的,就是不知道這種牛怎麼養出來,牛肉有評級的,那種很好的,切開像雪花大理石紋,肥的和瘦的都分配得很平均,......”
李建國剛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勁,看着碗裡那荷包蛋,仔細一算,這一個蛋大小的牛肉相當於這幾千個蛋了幾千個蛋,他腦子裡立刻浮出一個畫面,一個蛋大的牛肉,中間一個等號,另一邊是堆成山的雞蛋。
他滿臉懷疑問道:“這牛肉有什麼好處?營養很豐富?”
“沒什麼,營養可能...比這個...”李一鳴夾着蛋,看了看,“能好點,但我覺得,主要它有另一種比較神秘的東西!”
“牛黃?”李建國低聲探頭問。
“不是牛黃,應該是牛逼...”李一鳴一邊搖頭一邊想,“吃了會增長一種叫逼格什麼的,有人需要這個,......”
“那是什麼東西這麼好?”
“不是好,這種東西,不好解釋,......”
李一鳴搖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說。
兒子不想說的,李建國當然不會逼他說,指了指東西讓他快點吃。
李一鳴加快了速度,先把油條吃完,配着牛奶,這油條其實應該配豆漿比較好,但誰讓他要多補鈣呢。
餐廳里人一會多一會少,多數人都是結伴而來,因爲賓館有時就是讓不認識的客人直接住到一起,一晚上下來,兩人大多就交上了朋友。
喧鬧聲裡,父子倆一邊吃,一邊看着每一個人。
李建國尤其注意着分析這些人的身份,暗自跟兒子的眼力做着對比。
李一鳴則是看着哪些人像是公安戰線的,結果很令他失望,這說明至少一件事,沒人關心這事到他想要的程度,否則早就會有人盯着自己了。
唯一跟自己說話的,就是那個鋼鐵廠的銷售員,他要了一碗麪和兩個包子,李一鳴目光掃過去,那傢伙正一臉深思的表情。
嗯?
然後他就看到那人站起來又去排隊買飯票,是沒吃飽的意思?
“爸,你看那個人,他又去買東西了。”李一鳴輕輕努嘴。
李建國擡頭看去,仔細觀察了一會:“沒吃飽,可能是單位補貼比較多。”
“正常嗎?”
“不知道,也可能正常吧!”
兩人用眼角餘光看着那個男人又去窗口要了三個包子和一碗豆漿。
“如果我們現在走,如果有人盯着我們,他一定會不正常,比如不吃完東西就跟上來。”李一鳴低聲說道。
“真正來說,應該是得配合着,得兩個人,一個人的可能性不大。”李建國含糊開口,說着他對偵查工作的理解。
李一鳴深以爲然,看向門外。
“行了別想了,吃你的吧,別多想牛的事,也別管別人正不正常......喏,這也是你的。”李建國推了推碗,裡頭還有一個包子沒解決掉。
“那些人寫書也不好好寫......特別是那個志村鳥!”李一鳴氣憤地咬了一口包子。
“又怎麼了?”李建國剛觀察完一個疑似政府人員的客人就聽到兒子的抱怨。
“那個人,他總喜歡寫自己怎麼吃東西,東西怎麼好吃,烤牛肉都能寫很多,就不寫這些牛繁育的技術細節,還學霸,我看他就是個吃貨。爸,我懷疑他可能是個曰本人......他們很會保密......”
“小點聲,這些資料你自己要注意,特別是以後上交國家的時候要說清楚!”李建國低聲叮囑。
李一鳴重重地點頭,當然,比起這個疑似曰本人的志村鳥,他更討厭別的那些作者,幾百萬字的書裡,幾乎就沒有這些搞生產的細節,難道那個時候的人就不看這麼重要的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