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在門口小小叫了聲,然後拿着幾個紙袋進來,看眼周正,周正臉色很難看,這又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周正向前邁了幾步,擋在李一鳴之前。
離人心思變,既然已經要把盧平調走,就不能讓他再接近李一鳴了。
“七二二部隊的人已經到深城報道,要不要現在進營地。”盧平遞來一份名單,先交到周正手中。
周正看了看,就遞給了李一鳴。
這武七二二部隊是專門特訓來反劫機的,主力是15軍裡挑的人,這一次是除了要嚴保李一鳴等人的安全之外,還得讓他幫着提高這些人的水平。
如果李一鳴還是堅持去香江,那香江絕對不止放三個團,至少要放兩個甲級師,就算是濠江也得有一個特戰團暗駐。
這一批人是隨飛機過來的,有三百人。
大家還記得一鳴提過的那個龍組,這個單位以後必然也是要組的。
“這個是各地統計申請要採訪銀河機單位的名單。”
周正接過,猶豫了下又遞給李一鳴,在紙上下毒應該是瞞不過他。
“這裡是新報道的一些技術人員名單。”盧平又遞上一份資料,“這裡第三個同志,可能...可能要適當照顧一下。”
周正看眼盧平,目光落在資料上,名單上只有名字跟歲數,第三個人叫彭思路,年齡60。
李一鳴擡眼看看盧平:“爲什麼?”
“這是個化名,.....”
又要讓李一鳴照顧誰,當着周正說這話時盧平心裡還有點彆扭。
現在他的感覺像是給李一鳴拋棄似的,按說調動也正常,但回家鄉,名義好聽說盯建設,實質就是養老吧?
南充是多小的地方,我才五十八還能吃兩碗乾飯啊!
可他又不敢跟中央拍密電問這事是不是真的,也沒法活動,李一鳴有沒有權利調動他呢?
貌似好像可能大概...有吧!
他甚至在想,這或許是李一鳴的一種警示,讓他不要太亂提意見,不然爲什麼不直接調走,而是過幾天,也許就是權謀之策。
魯迅在《無聲的中國》說過,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
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事情或有轉機......憑心而論,他是很喜歡在一鳴同志邊工作,雖然壓力大,但人生經歷會變得很豐富多彩,嗯,還有刺激!
“誰的孩子?”李一鳴看看他。
盧平猶豫了下:“是彭湃同志的孩子,之前負責大亞灣的那項目。”
李一鳴點點頭,這人負責大亞灣項目,那以前是跟這種技術相關的了,彭湃同志犧牲的時候,這孩子還很小啊!
“身體怎麼樣?”
“還可以吧,挺精神的,就是身體總有點小毛病,小時候他被敵人抓進牢幾次,落下病根,剛纔我看他跟着戰士翻牆就差點傷到,......”
人員這一塊,盧平知道得比周正多,周正其實是臨時調過來,但盧平協調這方面工作好些年了。
“我有要求每個人都翻牆?”李一鳴問道。
盧平無奈:“老同志比較自覺,還有可能也是不服氣,如果不下指示的話,他們會自願跟着做。”
周正點點頭,看李一鳴目光瞄向自己,便道:“這也是應該的,還是得根據個人身體條件來,......”
按着要求,技術人員過來是必須跟着一起先勞動一圈,對生產鏈條有個感性認識,然後再進入系統學習。
這些人能出什麼成果,能不能見到李一鳴,都是未知數。
但有些活其實還真是要費點體力,或許對戰士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六十歲又是長期做技術工作的人來說,有點危險性,好比說,你讓他們上下樓都用跳的,這個.....對有些老寒腿來說簡直是要命。
還有別的那些,淺嘗可以,跟着同工肯定有問題。
周正聲音低了下:“最近還會安排一批戰士過來,都是前線負傷的,是特別的安排,也要照顧。”
前線負傷的戰士除了給榮譽之外,還必須有妥善的安排,如果說可以在李一鳴這裡得到一些意外收穫,那肯定是很好。
另外這些人爲國家負傷,肯定是值得信任的,在回家鄉之前最好在這裡培訓,未來那些信息中心,可以安排不少崗位。
這裡頭不乏有殘疾的,有的斷了手,有的沒了腿,可就算弄假肢,李一鳴能弄出來的肯定超出人的想像,......
李一鳴點點頭,對着盧平:
“你跟他們說,完不成不用勉強,也用不着跟年輕人急,作用發揮在不同領域,另外,你也要跟戰士們說,不許在嘴上搞什麼激將法,你不知道他們在年輕時候做過多大貢獻受過多少苦,......”
盧平應了聲是,看眼李一鳴,也不確定剛纔那個話裡帶了多少別的意思,還是自己已經習慣想太深。
李一鳴又看眼周正:“昨天我讓樑相他們把在本地亂來的一些人抓起來,到現在具體報告和名單都沒送過來,你猜他們是不是在想要照顧誰?怎麼照顧?”
說着在桌上紙堆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夾:“這上面都是在本地開的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上面。”
“我會盯這個事的。”
周正看眼盧平:“你不用管了。”
盧平鬆口氣眼神中有無奈,這種事如果李一鳴不發話,他也不方便多催,底下操作的空間其實還是挺大的。
說是爲了防那個愛之病而隔離,可盧平總覺得這病叫“愛資病”。
前天深城就戒了嚴,這兩天更是不停有新部隊進來,這種情況下,還管不住下半身的那些還敢燈紅酒綠,真是上趕着等人喂花生米。
也許正是想到這後果,再想到那些人背後的長輩,樑相他們估計也是覺得頭大,畢竟這些人是屬於改派的,這麼多公司開在這裡搞經濟他們最開心。
可他們不知道,這裡有個真正可怕的人物,正冷眼看着他們,等着摟草打兔子。
“花城那邊清掃黑惡勢力,還是有不少收穫的,鐵道部也在同步開展工作。”
周正又補了一句,李一鳴做事的全面性非常之非常,首先動的就是各種車站碼頭。
不分你好壞全都先進去,然後派人臥底,不打你也不審你,讓你勞動,十天半月後,那個什麼檔案全部入計算機,那什麼驗DNA的東西出來後。
犯過事的接着留下,沒犯事的回頭給你發勞動報酬,算是給國家打工。
但抓人只是表象,回頭清隊伍也是必然的一個環節,因爲會發補償,有些人就會裡應外合當成賺錢的路子,到時他們可就真的麻煩了!
李一鳴微微頷首,示意盧平口袋:“那是什麼?”
“稻種來了,那個海水稻。”盧平趕緊從口袋小心地拿出信封。
“哦?”周正眼一亮。
發現的三株稻子。
不是生拔生摘的,而是羣衆們在地邊上發現的成熟穀粒,就兩顆。中午直升機去送東西到那邊,回來順路給帶上。
“還有當地一些特產,他們在紅樹林裡養了鴨子,聽說下的都是鹹鴨蛋。還有附近的一些泥土,裝了幾個桶,另外拍的錄像帶馬上就拿過來。”盧平說着遞上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