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樣子好像很不服氣嘛!”
李一鳴一邊畫着圖一邊嘴裡還沒閒着,“但你們六個人昨天都比不過我一個小孩子,你們不普通誰普通?”
王江平:MMP!
伍海德:MMP!
“再看你們今天帶來的這些人,都是實習生,比你們更差更沒經驗,不用說也是普通人了!等下,這些也拿去吧!”
李一鳴對着陪着他們一起過來的員工說道:“這裡一共是十個產品,你每張圖複印兩份,原稿拿回下來,一份給他們,一份交到頂樓貼在牆上,給工廠的人看。”
“是,李生!”
“對了,你們倆等一下。”
“什麼事?”王江平伍海德轉身。
“昨天那些做完的,一會要送到專利局去。你們要看一遍。”
“還要看?”伍海德愣了下。
李一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所以說昨天一輸,前面做的都是廢紙了嗎?你就是這樣當律師的?對得起你們發過的誓言嗎?對得起客戶的信任嗎?”
王江平拉了下伍海德:“好的,我們會看一下的。”
“看完之後,我會讓人送過去,這些我都有記錄,現在我是跟你們有協議,但以後這些東西如果因爲你們的原因審不通過,那也是你們的責任。”
“我們有什麼責任,我們寫得好好的。”伍海德忍着氣說道瞎。
“嗯,最好如此,”李一鳴頭也不擡,“希望你們有點職業精神,別亂來。”
王江平:MMP!
伍海德:MMP!
艾迪方是頭一回見到李一鳴畫東西,動作真是行雲流水,下筆半點不含糊,再聽到李一鳴跟這兩律師的對話,就知道自己有事可做了:“李生,我去盯一下。”
李一鳴點點頭,就這麼一會,艾迪方在遊戲裡都死了十六回了,要讓他這麼個不懂遊戲的人像自己一樣查出那麼多問題,根本不可能,還不如讓他做自己擅長的事。
“你多看一下各個地方,回頭我有事安排你做。”
艾迪方:“什麼事?”
“當然是你最擅長的事了!”
“我最擅長的.......”艾迪方一頭霧水轉過身。
李一鳴看着幾人出門,又拿起電話,撥了個曰本的號碼:“莫西莫西,小野鬼先生,......”
一大堆人物資料記在腦子裡,他打起電話半點都不客氣,而且這越洋電話打起來也真是痛快,香江這點就是好。
…...
叔侄二人到一樓默默地看了一圈,按着李一鳴的提議,一樓北面的大廳被加了幾張桌子,在這裡進行人員分流,還有東亞的員工來引導。
昨天來過的工廠,今天要簽訂單的,從安全通道上五樓交工廠資料看合同條款。
昨天沒來過的工廠,先上三樓交資料,然後分批上頂樓看產品圖。
只是爲拿申請單或是交表的,二樓有請。
“這些錄像帶要好好保管,以後作爲培訓要用。”李福兆指着大廳裡三個方向的攝錄機說道。
兩人找了個清靜的辦公室坐下喝水。
李國寶自口袋裡掏出一板藥片,分給李福兆一片,自己也拿了一片喝下。
“兆叔,你怎麼看李生買股票這事呢?”李國寶虛心地問道,他雖然是個銀行家,但比起六歲就能炒股,還一手創辦了遠東交易會的小叔,在股市的見識上還差着火候。
李一鳴眼下看起來只是普通的一次股市狙擊行動,在香江,這種事層出不窮。
從當年的置地牛奶大戰,到後來的九龍倉,再到今年的艾美高,......但這些都是本地操盤,艾美高更是公司所有人劉覽雄自己主動砸自己的盤,把股價從四塊打到七毫,反手又收回來。
但這些案子,玩家能進場的前提都是資金雄厚,並且需要合縱連橫,炒作收購的週期長達數月。
可是李一鳴玩的卻是遠過重洋的曰本股票,這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還真是讓李國寶看不清。
“先看吧,......”李福兆微微搖頭,李一鳴把這麼大一筆資金一下子投到遠在曰本的交易所裡,買了一支股票,實在是一種很衝動的行爲。
僅僅因爲這家公司剛發行了一款新遊戲?
而且看起來開始是要先買漲,然後要反手賣出,甚至賣空做差價,這其中還有兩重消息要放出去。
但那家公司市值近三十億美金,李一鳴現在丟進去的不過是少少的兩千萬美金不到,就算是用上了全部的槓桿,相對於公司的市值也太少了點,小棍子攪水,翻不起大浪的感覺!
…...
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東亞銀行大樓地下車庫,車裡坐着四個人,除了司機,後座兩個中年男子,副駕駛座上是個小青年。
四人都是表情嚴肅。
後座一個戴着黑邊眼鏡的男子往窗外看了一會:“好像沒車位。”
“沒有車位,那先把我們放下。”他邊上的男子說道,“這裡車位總是比較緊張。”
“小江,一會注意點。”
“是,主任。”
“老劉,一會這事以你來主談吧!”
“沒關係,你先說也可以。”
三個人從安全通道走上去,到了一樓,被這擁鬧場面嚇了一跳。
好在大家都在排隊,倒也沒太亂,就是有點吵。
“這裡麪人也這麼多?”那個叫小江的男子輕輕扯了一個男人問:“先生,這裡是做什麼活動?”
“哦,唔系工廠來簽訂單的啦......”
小江看了看四周,注意到有人扛着機器在拍攝:“還有那是做什麼的?”
“唔幾啊!”
“小江,過來,電梯到了。”
比他們更快的是別人,現在也是上班的點,這樓裡也不光是東亞一家。
“算了,我們等下一班。”
“不,就這個,沒時間了!”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人擠進去,看着這樓里人這麼多,要等到電梯空閒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頂樓到了。
被擠得幾乎永久形變的三個人扶着牆努力解壓。
兩邊看去,電梯這邊有銀行員工在引導着,若是工廠方面的人,就往右走。
三人往左來到一個佈置得很是豪華的小廳前,兩個膚白貌美的制服秘書坐在大桌子後。
“您好,請問找誰?”
“我們找李國寶先生。”
白安妮看了一眼人臉,很普通的一張:“有預約嗎?”
“有的。”
白安妮檢查了下預約表,看了下其中一人遞來的名片:“稍等!”
三人在沙發處坐下,一個女職員泡來了咖啡,桌上還擺着一些糕點。
三人一邊看着這頭的熱鬧場面一邊吃東西,驚訝於這兒的人氣。
…...
李福兆終於緩緩搖頭:“風險最大的不是買,他現在已經賺了,我擔心的是他那些利空消息能不能真的利空。”
“那怎麼辦?”
“下午再看吧,最好他別賣空,差價倒是可以做。”李福兆也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
他當然不希望李一鳴虧了錢,但如果虧了,那少年至少就沒那麼張揚了,倒也是好事。
叮鈴鈴~~
電話響起,李國寶接起電話聽了兩句,看向李福兆:“是志遠,那些個曰本人已經到了六樓。兆叔,你什麼時候過去?”
“嗯。”李福兆想了想,接過電話聽了一陣,開口說道,“志遠,你先把訂單給他們看下,按着之前的安排做事。”
放下電話,李福兆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幾十億美元的訂單,來的人比我請的人多。”
“李一鳴倒是坐得住。”李國寶笑道。
“他有什麼坐不住的,每逢大事有靜氣,坐不住纔有鬼。”李福兆笑道,“裝也得裝出來!”
李國寶呵呵一笑,想起李一鳴那樣子:“且看上午,下午時再提醒他,落袋爲安。”
李福兆輕輕喝了口水:“他未必不知道這道理,只是人若窮時,便想要急財,我也正好看看他的心性。”
“窮......”李國寶嘀咕了這窮字,輕輕嘆了口氣,“窮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總是急心冒進,富也不可久......”
李福兆看看這侄子:“你這性子倒是適合管這東亞。”
李國寶臉作正色:“兆叔,你剛纔又摸弄那戒指了。”
“哦?”
“剛纔進來,有六次。”
“你還有空算這個?”李福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把戒指摘下來在眼前看了看,沉吟不語。
李國寶嘆了口氣,李一鳴昨天指出李福兆是共濟會時,兩人都嚇了一大跳,好在那小子似乎並不知道李福兆本人就是香江共濟會的壇主。
“他昨天說聯交所這位子不好坐,也不知道是不是別有用意。”李福兆低眉嘆了口氣。
香江共濟會上一任的壇主是利家的利銘澤。
這利家和李家,還有何東、羅文錦,正是香江四大世家,四家有爭有鬥還有合作。
所謂世家,自然是指是華人世家,如出一轍的是他們往往第一代起家暴富,下一代都有着英國留學的背景,和英國關係緊密。
“當年英國人搞出沙基慘案,利銘澤帶着留學生在英國搞抗議,想來他的感觸比我要深......”李福兆把戒指重新戴上。
利銘澤前年過世,李福兆被“推舉”爲壇主,不僅因爲他年資深厚,更因爲他付出不少的代價,都是些很不愉快的記憶。
別說港督都是共濟會的,香江好多英國高官都是共濟會成員,李福兆這壇主之位坐得有多不自在就別提了。
共濟會裡頭也是矛盾重重勾心鬥角,財富到了他這個程度,多一些少一些真的沒大區別,重要的是財富能不能換來權勢和別人的尊重。
說起來還都是因爲華人地位不高的緣故!
電話鈴又響。
李國寶接起電話聽了兩句放下:“中銀的人來了。”
來得這麼快?
李福兆站起身:“你去見見,我去六樓看一下。”
“對了,你暫時不要通知李一鳴,先看看他們想做什麼。”李福兆仔細交待。
李國寶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