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有話要說?”
謝正當然有話要說,他都忍了半天了。
“三郎,咱們現在科考在即,最重要的乃是行卷!
何必節外生枝,幫助這個李旭?
他雖然是你同窗,不過二哥說一句不當說的話,這個人的人品,實在是堪憂啊,就算幫了他的忙,也不見得能落下什麼好處。
這種費勁又不落好的事兒。何必呢?”
謝直卻搖了搖頭。
“正是因爲你我科考在即。這纔要幫他。
二哥請想,有楊銛在洛陽權貴之中對你我兄弟大肆詆譭,我們還如何才能行卷?”
解正聽了一愣,開口說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總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楊銛不過也就是河南副士曹參軍的公子,便以爲他能夠在洛陽城一手遮天了嗎?
巧了。
你二哥我正是河南府法曹參軍的公子,從身份上比他一點都不差!
他能夠在洛陽權貴中詆譭你我兄弟二人,不過就是因爲你我一心參加國子監的出監考試,根本沒有留意洛陽城中的風言風語,這才讓他楊銛竄了空子而已!
現在咱們都知道了,他還敢嗎?
你剛纔有句話說的對,以前不搭理他,是咱們謝家不願意惹事,不過既然他敢詆譭咱們兄弟,哼,咱們老謝家就沒有怕事的人!
真當咱們老謝家都是泥捏的不成!?”
謝二胖子這話說得硬氣,謝直頓時來了興趣。
“二哥,那你說,怎麼辦纔好?”
謝正聽了,頗爲自傲地微微擡頭。
“他楊銛可以遊走在洛陽權貴的家中,我自然也可以!
只要你我兄弟上門,我謝正是不是愚笨,你三郎是不是跋扈,豈不一眼可知?
再者,你二哥我求學國子監整整五年,有數不清的同窗好友,如今你我行卷,他們也在行卷,等他們聽到楊銛詆譭你我之詞,哪有不憤然反擊的道理?
這便是清者自清!”
謝正說完,還頗爲自得看了謝直一眼,那意思,趕快來崇拜我,我是你親哥,崇拜我,不丟人。
謝直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都給謝二胖子笑懵了,怎麼個意思?不崇拜我還笑?難道是三郎聽出我厲害來,由衷地高興?不過,看他這意思,好像……不像啊……
“三郎,你笑什麼!?”
謝直看着謝正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更是爆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給謝二胖子笑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謝直一看二哥真的要急,這才面前收斂了笑聲。
“都說二哥是老實人,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那楊銛都欺負到咱們眼前了,你就想出來個清者自清?
真按二哥所說,就算流言止於智者。
那他楊銛有什麼損失嗎?
難道咱們兄弟就看着他詆譭完二哥你,然後全須全尾地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也太便宜他了!”
謝正一聽,臉一紅,要照謝直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那楊銛高興了就一頓詆譭,完事了啥事都沒有,這……好像是有點說不過去哈?
“那三郎你說怎麼辦?”
謝直一笑,卻是一絲笑意都沒有,兩隻眼睛也微微地眯了起來。
“怎麼辦?
教訓他!
讓他以後只要想到咱們兄弟二人,就嚇得他不敢說話,我看他以後還如何詆譭二哥!
可巧,有了李家這件事。
給不給李家幫忙,再說,不過呢,咱們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楊家!”
謝正一聽,噢,原來如此,我說三弟怎麼願意出手給李家幫忙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只不過……
“三郎,你準備如何教訓他?”
謝直冷冷一笑,“四個字,幹就完了!”
說完,高聲召喚,“小義!人死哪去了?給我出來!”
小義連忙進門,“三少爺,您找我?”
謝直直接吩咐,“去,帶着人出去,給我把那楊銛盯住了,他要不要出門,去哪?都給我打聽清楚了,尤其看看他最近有沒有計劃去參加什麼飲宴,要是有的話,最好使那種天下才子齊聚、洛陽權貴出席的,打聽清楚了,馬上回報!”
“是!”小義領命而去。
謝正一聽,臉都綠了,尤其想起剛纔謝直那句惡狠狠地“幹就完了”,急得他連忙一把抓住了謝直的衣袖。
“三郎,這可是洛陽城,你可別胡來!
我知道你在汜水的時候飛揚跋扈,但是那是老家,還有祖父大人爲咱們遮掩,就算事情出點格也不怕什麼。
但是,洛陽城中權貴衆多,你也不知道誰的背後站着什麼人,有可能街上一位不起眼的老者,就是朝中的堂堂三品大員!
你要對付楊銛,無所謂,但是你可得留神啊,千萬別不經意間惹了別人。”
謝直嘿嘿一笑。
“二哥,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傻子,幹什麼去招惹別人啊?
不過呢,那楊銛詆譭咱們兄弟的時候,也有一句話沒有說錯……”
“什麼話?”
“他說你二哥愚笨,自然是扯-淡,但是,他說汜水謝三郎跋扈,倒是恰如其分!”
謝正一聽,腦海裡面就剩下了一個字,完!我說怎麼讓小義去打聽楊銛的行止呢,原來三郎這是本着直接打上門去啊,還是那種“天下才子齊聚、洛陽權貴出席”的場面,直接就莽進去!這要不是跋扈,那還什麼事跋扈?
就在他還要開口勸說的時候,謝直突然對着他一笑。
“對了二哥,小弟前來洛陽多日,一直沒有機會見過二哥的詩文,正好兒趁這段兒時間沒事,把二哥的詩文集的拿來給小弟見識見識?”
謝正聽得不明所以,咱不是正說“打上門去”的事兒呢嗎?怎麼又歪到詩文集子上了?難道你還想吟唱着我的詩歌去打架嗎?我那是詩,又不是戰歌!
“詩文集子一會再說,三郎,你得先答應二哥,千萬別直接破門而入啊……”
謝直聽了哈哈一笑:
“有了二哥的詩文集子,何必破門而入?他們八擡大轎來請咱們兄弟也說不定啊,這就是咱們的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