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玹燁忍不住一笑,“娶妻是一輩子的大事,哪怕郡主再好,也不見得這世上所有人都會對你一見傾心,感情,又豈是這一眼,便能產生的,郡主你說是不是?一時好感,並不代表能相伴一生,還望郡主考慮周全。”
他笑着,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自認爲說的有條有理,希望南問瑤能明白。
可他的笑容帶有魔力,就在他一個人仰頭喝悶酒時,他的眼睛,他的眉角,他的輪廓他的表情,都叫南問瑤一一看了去。
竟是那麼驚豔,他底眸苦澀的一笑……彷彿全世界都與他無關一般,別人都被她吸引,彷彿她身上散發出的光芒就是全部,可她的眼睛卻被他吸引,而他一個人遺世孤立,卻讓她感覺,他纔是全世界。
此刻眼眸微垂,淡淡的勾起脣角,這樣輕輕一笑卻是叫南問瑤看傻了眼。
哪裡還聽得進去他說了什麼,只是固執道:“我不管,反正我是第一眼,就對你一見傾心,就是想要嫁給你!” wωω¤тTk дn¤¢O
“哈哈哈……”一旁上官玄鈺看了半天,像是總算遇到一個有趣的人了,猛然拍手叫好,喊道:“郡主果然是情深似海,看來五弟這樁婚事,是盛情難卻了,朕今天能當上這個媒人,也是覺得十分有趣呢!”
說着,上官玄鈺轉悠,看向身旁沉默良久的頌欽,笑道:“欽兒,你說可好?”
頌欽呆愣的擡眸,轉動着眼睛,看到上官玄鈺的笑臉,他在問她?
爲什麼,他爲什麼要問她?
頌欽的脣微微的顫抖着,張了張嘴,卻彷彿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一般,可她還是聽到,那有些僵硬的聲音笑起來,她竟是道:“郡主與安王爺……真是一對璧人。”
這一句,叫一旁的上官玄月微微的皺眉,叫上官玹燁有些驚愕的擡起頭來,看着她這邊,這一看竟才發現,她的臉色已是如此蒼白。
她的眼睛似乎看向不明的方向,眼底一片淒涼,像是墜入絕望的深淵一般,沉默,死寂。
上官玄鈺笑了笑,哪怕他能看到頌欽的不自然,也是不介意了。
因爲他無需介意,因爲他是皇帝,而上官玹燁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王爺,他說什麼……上官玹燁就得做什麼!
“那就這麼定了吧……”上官玄鈺的話還沒有說完,上官玄月猛的站起身來,大叫道:“皇上且慢!”
皇帝說話,哪裡允許有人說不字的,如今上官玄月竟是敢打斷,在東陵,可偏偏就只有他敢,他猛的站起來,然後看了一眼頌欽,深沉的道:“強扭的瓜不甜,五弟無心娶妻,皇上又何必以聖旨訂婚,倘若日後夫妻矛盾,豈不是委屈了郡主?還請皇上三思!”
雖然這句話是對着上官玄鈺說的,可那句強扭的瓜不甜聽在南問瑤的耳裡,竟是那般的刺耳!她什麼時候要別人強娶了?
向來高傲的南問瑤自是受不了這種刺激,於是上官玄鈺還未開口,她就搶先道:“謝皇上擡舉,只不過問瑤從小就是倔脾氣,喜歡挑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王爺不願意娶,我自然也不會強求,只是我不會就此放棄……問瑤向來認爲喜歡的東西都是需要靠追求得來的,所以問瑤會去追求想要的幸福,直到王爺……願意點頭爲止,到時候問瑤定親自來向皇上請旨,你看可好?”
南問瑤說的那般堅決,那種自信彷彿就是天生的,好像她說的事情,一定都會變成真實,好像她說上官玹燁會點頭,到最後他就一定會愛上她一般。
只是想着,卻就那樣說了出來,轉身看向上官玹燁,一字一句,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宣佈道:“王爺……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娶我爲妻的。”
上官玹燁滿意說話,因爲他已經被逼得無話可說了。
上官玄鈺雖有些不高興,但也不能勉強,只是身旁忽然傳來一陣咳嗽,嚇了衆人一跳。
“唔……”一看,竟是如今最得聖寵的欽妃,捂着脣強忍着咳嗽,上氣不接下氣。
剛纔那蒼白的臉色因爲此刻劇烈的咳嗽而變得腥紅,上官玄鈺忙一把扶住了她的身體,“怎麼了?怎麼忽然就成這樣了?”
頌欽不敢看,她的眼睛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只是止不住的搖頭,然後強撐着,“我沒事……咳咳……皇上,臣妾……先退下了。”
說着竟是站起身來就要走,然後腳步一陣搖晃,若不是上官玄鈺眼疾手快扶住了,怕是要一跟頭從臺上栽下去了。
“快叫太醫!”上官玄鈺此時哪裡還有心思想別人,忙扶着頌欽快速的走了。
上官玄月的手移動,卻也沒有伸出去,只是忍不住狠狠的捏緊了拳頭,將所有的不甘都藏在袖中。
長眠頓時陷入一片尷尬,倒是南問瑤不經意的說了句:“那位娘娘……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一句話,卻是一把雙刃劍,狠狠的插在上官玄月和上官玹燁的心上。
上官玹燁走的那麼快,卻還是叫南問瑤緊緊的跟在了身後,哪怕南奉司在後面怎麼喊,也是喊不住。
看着自己女兒那歡脫的追着別人跑的模樣,他也是隻能搖頭嘆息,有人走到他身邊,也是不免笑道:“南將軍,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呵呵……可不是嘛!”南奉司笑了起來,然後隨着人潮走了出去,他倒是不太在意這個安王爺無權無勢。
其實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在王孫貴胄中給南問瑤找夫婿,他知道,那樣她會活的很累。
如今,自己女兒的眼光似乎也不錯,這個上官玹燁雖然沒有權勢,也沒什麼成就,但是名聲在外,也還不錯,生性淡然,爲人低調,從不爭奪名利,更多的是寄情于山水,他就是希望女兒以後能過安安穩穩的日子,與世無爭。
而上官玹燁這樣的人……南奉司,還是很滿意的。
宴會上的人散了七七八八,只有玖蘭瑾漫步的從裡面走出來,眼裡喜滋滋的笑着,掩藏不住的喜色,讓隨身的宮女都忍不住問道:“娘娘,何事這麼開心啊?”
“你懂什麼,剛纔……可算是看了一出好戲。”玖蘭瑾冷冷的笑起來,上官玹燁和玄月早已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