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前面有災民,我看我們還是別去了。”徐謙拉着姚宇,阻止她進一步。
“怎麼這麼嚴重啊。豐都,你快要變成死都了。”姚宇登上城樓,看着遠處聚集的災民,在想京城這個方向靠近。大片的人流擠壓着,荒野上,不知道有多少災民,餓死的,累死的。可憐啊,她們怎麼就不知,這新皇登基在即,怎麼會關心她們的死活。
容止從蘇州寄來消息說,豐城周邊用來防禦的衛城已經有災民流入。於是她來這裡一看,果然不假。這大片的災民,怎麼就會往這個方向來了呢?蘇州,相距幾百離得地方還有幾個相對富裕的鎮子,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她們應該去那裡的呀。捨近求遠,是爲何。
詭異,因爲這個姚宇冒了很大的風險溜出城來親自查找原因。而此刻豐城最大的煙花巷,正流竄着“端親王”的身影。特別是專門從事花娘生意的玉仙樓。生意是正好。估計鳳飛是一邊做戲一邊在想心裡罵她。假姚宇,真鳳飛。假逍遙,真作孽。
“王爺,”徐謙抓了姚宇的袖子,姚宇怎麼會是聽他的勸,找到那天徐謙受傷的地方一按,徐謙就自然的鬆了手。“不能去,不能,要不然,我陪你去,王爺要注意安全。”
“恩”姚宇,點點頭,“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回來。”說着,下了城樓,奔上一騎,徐謙也,騎上一匹馬,看看遠處的災民,越來越近,心下一顫,那都是餓極了的災民,什麼都吃,看來這踏雪神駒是要短命了。
“看,徐謙,你覺得我是暴君吧。”姚宇指着荒野上的人羣開口,“看,那人羣,死人多過活人,女人多過男人,小孩和老人相應的也少。想起楊朝雲說的一句話,易子而食。人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動物,她們比誰都冷血。”
“王爺,你大可不必這麼說,”徐謙低着頭,“這一切都是因爲貪官污吏的作祟。”
“不對,是因爲制度缺陷。當一種制度有了缺陷,人們就會拼命的鑽空子。上位者,如果不思進取,不改革圖強,等待她們的就是死亡。”姚宇策馬又前行了一段距離。徐謙跟上,眼瞧着距離災民越來越近,一股惡臭傳來。兩人不約而同的住了馬。
不遠處幾個災民衣不蔽體,髒亂的身上發出死人死的惡臭。“好心人,好心人,給口吃的吧。”一個老婦喊着,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就來了幾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來,立刻就要搶她們的馬。
“走開,”徐謙用馬鞭揮了幾下,一個婦人逮住他的鞭子,想要把徐謙拉下馬來。
徐謙警覺的給了她一腳。老婦摔倒在地下,叫了起來,“好心人,我們只是要吃的啊。你看看我們的孩子,都餓成這樣了。”那個樣子卻沒有半分的乞食的卑微,分明有你不給我就搶的架勢。
“徐謙,給她們吃的”姚宇喊道,徐謙從馬鞍裡拿出僅剩的餅子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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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城端親王府:
姚宇出門了,臨走之前讓知書和柳文軒徐謙一起去了,唯獨留下他,像個守門的似地,還特意叮囑要好好看好王府。就想是主任臨出門給家裡的看門狗說,你要好好看家,不要讓人把東西給偷了一樣。
雅禮越想越氣,看着滿園的九月雪,手指就不由得掐了進去,白色的花蕊被碾碎,風一吹有飛進了風裡。身邊的小侍小五勸他,可是勸着勸着就提到王爺是去了煙花巷,雅禮手一折,花枝斷,滿枝的白色抖落,像是層層的雪鋪在地上。
不行,我要像個辦法,不能總是這樣。想到她又去瞎混,去煙花巷也不曾對自己動過心思,雅禮一陣傷心。那個人有什麼好,就是笑的比他雅禮妖媚,說話比他雅禮能藏掖,虛僞做作,外柔內狠。或者她就是喜歡這樣妖冶的男子,雅禮也曾這樣想過,可是回憶起她們在一起的每一次,雅禮都告訴自己她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好色,大膽,任意妄爲愛得罪人的人嗎?雅禮又搖搖頭。想來想去,從來到豐城遇見柳文軒到容止離開,再到上次的西苑打鬥。雅禮覺得自己很沒用,想要的東西總是得不到。或者說在她眼裡他連青樓的小倌都不如?甚至是連阿貓阿狗都不如?她說過的,阿貓阿狗呆在一起時間久了都會產生感情,可是他對她產生了感情,她呢?
“小五我要去一下賬房,你記得把這裡打掃乾淨,不要讓王爺看到了不高興。”雅禮吩咐完,徑直就去了東亭,賬房,客廳和廚房一起的地方。
我不想,我不想,可是我沒有辦法。
一張小小的紙條,塞在衆多花盆中的一個底下。按着某種規律,每一次都不一樣。然後會有人來取走這張小條。王爺我也不想,可這是雅禮的命啊,不要怨我。有人讓我盯着你,我不能不報告,有人讓我給你下藥,我也不能不下。我不放她們會派別人。至少,至少我可以控制着量,悄悄的偷工減料,可以悄悄的在你的茶裡放窮荼,提醒你提防,那個對人不會有太大的傷害,不會······算了防一包也是放,放半包也是放,背叛不分次數。我不如,不如,做的乾脆徹底。
不,我不能。雅禮痛苦的搖搖頭,我要自己做主。想着,紙條已經被重新抽出然後過了一會,被換上了一張新的紙條。
王爺,我不要你這樣,世上女子多花心,好自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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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小心”徐謙拉過姚宇,姚宇一甩鞭子,擋開幾個人,剩下的又撲來。“怎麼辦,王爺?”徐謙後悔還是帶姚宇來了這邊。方纔投給她們餅子的時候姚宇偏了下頭,就那一霎那就看見了雪亮雪亮閃光。是劍反射的太陽光芒,如此刺目。
姚宇一拉馬,雪駒嘶嘯一聲,前蹄着空,徐謙,趕緊也奔向他的馬,倒黴的白馬,被幾個人捉住,一人一掌擊出,原本壯碩的馬駒,趴在地上就幾乎氣絕。
“上這來,”姚宇喚道,徐謙一閃身,輕輕一躍,坐上姚宇的馬,馬因爲背上的重量徒增,躍起一下,像是要把悲傷的人摔落一樣。姚宇趕緊把辮子遞給徐謙,用手拍拍馬背安撫的梳理着白馬背上的鬃毛。“乖踏雪,快帶我們走,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白馬像是聽懂了她的話,轉身就奔向了來時的城牆,姚宇哈哈的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馬兒歡快的奔跑着,健步如飛。身後的人居然也跟着跑,一直跑了近一里地,居然還是亦步亦趨,沒有絲毫落下。
快到城樓下了,姚宇朝城樓喊道,“放箭。”城樓上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姚宇卻摸到馬鞍裡的箭筒,射出一枝枝小臂長短的鐵箭。鐵劍如破冰長戟呼嘯一聲嘶叫着,衝到了追來的人身上。幾個沒有躲開的被射了個通體而過。最特別的是,透過去的箭居然、毫無停滯又繼續的破開了洞穿了幾人的身體。
一隊30 人左右的追擊隊伍,去了一半。但剩下的人憑藉人數優勢,又追上,其中武功高強的幾乎毫髮未損。徐謙看這不是辦法,一躍下馬,拍了拍白馬的,叫它趕緊把主人送到安全地。
“回來,你給我回來,”姚宇喊了一聲,徐謙,依然和幾人交了手。“徐謙。”姚宇勒住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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