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淡綠色的信號彈升入天空,嗖的一聲,在本來有些灰暗的天空上似乎是固定住了那個美麗的色彩。姚宇也下馬,從馬鞍裡掏出佩劍,她武功不賴,雖然長久以來韜光養晦,終還是沒有落下多少。
徐謙沒來得及看她一眼,保護在姚宇身側,生怕她出個什麼意外。城樓開闊地上,幾個衣衫襤褸的粗壯婦人,成合圍之勢,把她們二人包在了中間。
姚宇沒有說一句話,上來使得就是殺招,徐謙也使出看家本事,爲姚宇阻擋側面的進攻。兩人合作默契。很多年後,姚宇還記得那時的情景,徐謙問她爲什麼勒住了馬,如果徑直自己逃開勝算也有八成。姚宇笑笑回他,因爲他是鳳飛的人,姚宇無論怎樣都不願意再多欠她什麼了。那時的默契就好像是合作多年,每每想到還是感動不已。
青鳳山莊,綠色信號,表示全部擊殺。
不一會不知從哪裡冒出了許多的箭矢,如流星般擦過姚宇和徐謙的身邊,直射向襤褸的衆人。一會優劣勢已然分曉。領頭的那人見己方破敗趕緊跪地求饒,“求小姐開恩啊,我們只是想要點吃的,絕沒有其他的意思。”
“要食?要食能要到本王頭上算你們倒黴。本王給你們啞藥你們不吃,非要吃□□。本王有怎能不成全你們。”說着,姚宇拉着徐謙往後退一步,箭矢便越發的密集了。
那人一怔,“本王?你是?”腦子裡迅速的回憶起可能有時間和心思來這裡查看的人。排除在孝期的女王,排除自己的主子,排除還未成年沒有兵權的足夠謀略的小皇女。只剩下,只剩下,三皇女和六皇女。
“沒錯我就是六皇女,姚宇,姚無雙。你可以心安的去死了。”說罷,姚宇一劍刺去,那人閃了下身,沒閃開,卻被身邊的一人擋了劍,身邊人中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正吐在領頭人臉上。她抱着快要冰冷的屍體,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失敗。中劍的人死死握着姚宇的劍對她說,“校尉,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
本來今天沒有事,她與親衛營的一幫姐妹出來看看陽城這邊的佈防。四王爺糾集了三萬精兵混合在災民中,流向京城,一方面可以用災民的事拖延新皇即位的時間,可以讓她們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大事。另一方面悄無聲息的深入京腹內從京城周邊防衛用的衛城(就是衛星城)開始,包圍京都。韓述作爲四皇女一派的葛家軍中的校尉,每天要來巡城,檢查佈防,查點兵衛,以防士兵逃走,走漏風聲,也放着某些正好路過的達官顯貴們發現她們的圖謀。
本來最後一點是可能性最小的,誰知偏偏讓她碰上了。
二人策馬而來時韓述就發覺這兩人的不同,目光炯炯,精神煥發。兩隻雪白的踏雪更是京城有價難得的寶馬。這一切都說明着這馬的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和權力。憑經驗韓述知道今天終於是不會無聊了。四皇女說過,爲防消息走漏,靠近者殺無赦。
韓述轉頭看了看周圍包圍她們的衛兵,青衣假面,精緻的鳳凰紋樣爬滿額角。那就是江湖中有名的青鳳山莊的青衣衛了吧。青衣衛又名幽靈衛,以強悍的殺傷力和詭異而迅速的行蹤聞名江湖。沒想到竟然是端親王的人。
今天看來是在劫難逃了。韓述一閉眼,復又睜開,一江湖見面禮向姚宇拱了拱手,“今日反正難逃一死,雁過留痕,人死留名,但一定要死個明白。小女子韓述敢問王爺,你是如何看破了我們的僞裝。”
姚宇仰頭大笑,“哈哈,停箭。”她語畢,四周的人又挪動幾步將包圍的範圍進一步縮小,以防她們逃跑又避免了她們中一些人耍花樣,傷了王爺。
“這太簡單了。我在城樓上的時候就發現,遠處災民雖然遍野而布,在災民外沿的人卻是井然有秩。”姚宇解釋,銳利的眸光如才穿堂之箭。徐謙一怔。她居然是早就知道了的。
韓述搖搖頭。表示讓她繼續。
“第一,我去了之後,發現外圍的流民,就是你們幾個,雖然衣衫襤褸看似饑民卻一家子只有女人男人老人。和襁褓中的孩子。一大羣人,居然沒有半大的孩子,豈不是奇怪。二來······”
“什麼?”韓述對她的話很是感興趣。
“二來,我把大餅拋給你們的時候,我看見沒什麼人關心大餅倒是對我的白馬情有獨鍾。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怕是沒有吃過大餅吧。呵呵。”
“韓述心服口服”韓述跪下,一個軍禮之後向周圍的人打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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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在哪,”那人問,冷峻的眉峰蹙着一絲絲的不安,徐謙沒有見過她,但是看她的精神氣度也猜得到她應該是王府的侍衛,而且是一品侍衛。
“王爺在鬼獄。”徐謙淡淡的回答,“王爺說誰也不能去打擾,若思小姐請留步。”
“發生什麼事了?”若思問。並沒有注意他猜出自己身份者一個事實。
“王爺,恩,王爺在審問一個疑犯,被山莊的人帶回來的。”
“見鳳飛小姐也一樣。”
“鳳飛小姐在氣頭上,我勸你······”
“我是給鳳飛小姐帶來好消息的。”若思如是說,然後悠然的走入了藍心小築。
好消息嗎?徐謙搖搖頭,看着若思的背影發呆。聽說容止與若思去了蘇州,那麼現在,是那羣人回來了吧。
齊賢見了若思眉頭皺了一下,看看在房間裡發脾氣的主子還是冒着危險去稟報。哎,主子每次和王爺鬧彆扭都是回自己屋裡就大發脾氣,偏偏在王爺面前還裝作無關緊要一般。
若思攔住他,一向不管不問,只守本職的若思突然好奇起來。知書路過,招招手,小聲的告訴她,王爺要鳳飛小姐假扮她去逛青樓,鳳飛小姐回來後就生氣了。
若思有一挑眉的笑意,轉而又滿臉的風平浪靜,告訴她們還是封鎖消息的好。
今天若思帶着去蘇州的隊伍路過了陽城,正好就看見一片綠色的火花信號。猜想是鳳飛小姐遇上了什麼事,居然發最高級別的綠色信號。於是繞道去了西門誰知去到那裡才發現人已經走空了。只留下一片斑駁的血跡。和幾具被射殺的死屍。青色的箭羽,若思認出那是青鳳山莊的兵器。警惕的若思上了城樓詢問,卻被守城的官兵告知是江湖械鬥,不要理睬。
若思帶人向士兵說的方向追去,一直到王府,居然沒有她們趕得快。
進門,就見鳳飛賴在軟榻上,看也沒看就朝若思擊出一掌,若思閃得快,迅速來到鳳飛正面,纔看到鳳飛鮮有的繃起了臉。
“鳳飛小姐。”若思喚她。鳳飛起身,兩臂交疊在胸前,面無表情。
“鳳飛小姐,容止去了。”若思如是說,鳳飛一下來了精神。
若思面無表情的把在蘇州發生的事以及今天在城樓的事情一起告訴了鳳飛,鳳飛點點頭,“真是無巧不成書。真的事態沒想到了。”
“是啊,無巧不成書,我也希望不是巧合。”若思看向鳳飛。
鳳飛嘴角揚了揚,呵呵大笑起來,“你先來告訴我,爲什麼不先告訴王爺呢,是不是巧合,她自有想法。這可是你第一次跟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第三次的時候,我就不想再看見你了,若思。”
“我也不希望有下一次。”若思如是說。“若思忠於蕭家此生不變。”
“那你就應該知道,容止爲什麼要消失。”
“爲什麼?”
“你不要說你們相處太久,相處出感情來了。因爲,那個人他姓薛,而我姓蕭。”
若思一怔。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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