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揭開了黑夜沉重的大幕,喚醒了沉睡的世界,也預示着全新一天的來臨。
從睡夢中醒來的克洛斯,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沒有人,他連忙起身,看到紫月正身着睡衣站在鏡子前,梳理着她瀑布般的金髮,他默默地望着,回味着昨夜與她溫存纏綿的感覺,心裡得意極了,這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兒,終究還是屬於自己的。
“殿下,您醒了?”紫月從鏡中看到了他,回過頭來,報以嫵媚的一笑,克洛斯心花怒放,他原本擔心紫月會因爲昨夜的事和自己拼命,剛剛還在考慮要不要拉鈴召洛克來護駕,卻不料她竟然表現得如此溫順,不禁爲自己徹底征服了這朵令男人們望而生畏的玫瑰花兒而感到暗自得意。
他下了牀,走到她身後抱住她柔軟的腰身,輕輕地吻她尖尖的耳朵,紫月羞怯的把頭轉開,克洛斯見狀越發心動不已,一邊親吻她的耳根一邊在她耳邊柔聲笑語的說:“怎麼害羞起來了?你不是從來都不怕羞的嗎?”紫月聞言,羞答答的掙脫了他,躲到一邊去了。
克洛斯笑着望着她羞澀的樣子,心想,平時看她有多厲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姑娘而已,只要被自己抓住了她的咽喉,還不是像小綿羊一樣溫軟柔弱?他心裡正暗自高興,只見紫月拿着一件外衣,走到他面前,鶯聲燕語的說:“殿下,我來幫您更衣。”克洛斯又驚又喜,沒想到一夜之間,她竟有如此變化!心裡正美呢,紫月已經將衣服穿在他身上,仔細的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又拿來他的褲子,幫他穿好,又去拿他的靴子,克洛斯見她服侍的如此細緻,比從前那些只會撒嬌賣俏的女子強百倍,心裡反倒多了幾分憐愛,心裡盤算着自己若有登基爲王之日,而紫月又對自己始終如一的話,就封她做自己的王后,想到紫月身穿王后的拖地長禮服,挽着自己的手臂接受人們的跪拜和瞻仰,克洛斯的心裡涌起了無比的自豪感與成就感,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的困境,彷彿他明天就要加冕爲王了一樣。
“殿下,都穿好了,該走了。”紫月將長袍的束帶仔細的束好,微笑着擡起頭望着克洛斯,克洛斯下意識的答應一聲,不覺站起來走向門口。忽然,他愣了一下,回頭笑問:“你讓我去哪啊?”
“您不用問了,跟着她們走就好了。”紫月微笑着指了指他身後,克洛斯好奇的回頭看過去,只聽背後紫月小手輕拍,房間的門忽然開啓,五六個全副武裝的女兵衝進來,將克洛斯死死的按住,兩把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克洛斯大驚失色,想要掙扎卻已經沒有用了,他這才明白中了紫月的詭計,不禁暗暗叫苦,大聲的呼喚洛克,盼着洛克能夠跑來救他。
“別叫了,洛克他大概已經把你的金庫席捲一空,溜之大吉了。”紫月走到他身邊,俯下身望着他,用嬌嫩的小手輕撫着他的臉頰,千嬌百媚的望着他笑道:“殿下,月兒不得已,暫時委屈你了,不過看在咱們一夜‘夫妻’的份上,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說罷衝着女兵揮揮手,幾個女兵押着克洛斯出去了。
就在這時,風魅兒從外面走了進來,與克洛斯擦肩而過,克洛斯望着她,她也望着克洛斯,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嘴角掛着冷笑,直到這時克洛斯才明白,原來她早已經是紫月的內應,自己早已衆叛親離,成了孤家寡人,心中懊悔不已。
“月兒!”風魅兒走進房間,倍感輕鬆的笑道:“終於結束了,魯因軍隊已經全都投降了,一切都結束了!”紫月看了看她臉上愉悅的笑容,答道:“是啊,對你來說是這樣,而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什麼事?”風魅兒走到紫月面前,笑眯眯的問:“是不是打算,回去之後,給烽冥俠生個可愛的寶寶?”紫月頓時紅了臉,輕輕的推了她一把,嗔道:“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麼,還說我不知羞,你纔不知羞呢!你怎麼不趕快嫁給洛楓,給他生個小王子?”說的風魅兒滿面羞紅,低頭咕噥道:“你別胡說,我可沒說要嫁給他!”
“哼哼,這個可就由不得你嘍!”紫月笑嘻嘻的在她暗紅色的小臉上捏了一把,風魅兒把她的手推開,羞答答的低着頭不說話。紫月望着她面含嬌羞的樣子,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對了,昨天晚上,洛克走了。”她惋惜的嘆道:“只可惜,你們沒能見上面,道個別。”
“那倒不用了,”風魅兒擡起頭來,露出一絲恬淡的笑容,“你不是,已經替我吻過他了嗎?”紫月一愣,看到風魅兒臉上會心的微笑,也不禁露出了相同的笑容。
……
一週後,隨着克洛斯與他的黨羽被送上了絞刑架,持續一年之久的魯因之亂塵埃落定。
行刑的那天,刑場上人山人海,人們都憤怒的高聲痛罵克洛斯和他的黨羽,他們給無辜的百姓帶來了太多的痛苦,人們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以雪心中之恨。
就在刑場對面,一棟二層樓的一個窗戶裡,他默默的眺望着刑場,看着克洛斯被套上繩索,伴隨着絞刑架下方的地板塌陷下去,克洛斯雙腳離地,苦苦的掙扎了幾下,四肢無力的垂了下來。他轉過身去,聽着背後人們高亢的歡呼聲,喃喃慨嘆:“克洛斯啊克洛斯,我曾說過,終有一天,你會死在女人手裡!只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是她。”他忽而又露出一縷由衷的微笑與讚歎:“不過,也許只有她,才能讓這個預言變成現實……”
他似有留戀的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刑場,隱約中,似乎看到她從監刑的地方向這裡望過來,他靜靜地注目良久,回過頭去,嘴角流露出一縷會心的微笑,將高筒禮帽帶在頭上,一手提着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另一隻手柱着手杖,大步流星的向城外走去,黑色的燕尾服在晚秋的微風中瀟灑飄逸,消失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