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國慶黃金週,再加上三天年假,我有了整整十天假期。這麼多天怎麼打發呢?平日裡工作單調,所以每次到放假時我都會出去旅遊,但也經常爲去什麼地方發愁。太近的沒意思,太遠了又費錢,比如新疆和西藏,走一大圈的話,沒個萬把塊根本下不來。
我畢業於吉林大學神經病學科,目前在瀋陽一傢俬立醫院做化驗員。每次在向別人介紹我的大學專業時,都會招來一陣嬉笑,其實很多人根本沒分清“神經病”和“精神病”的區別。神經是人體的興奮傳導器,而精神纔是思想。嚴格地說,那些行爲不正常的人應該叫“精神病”,而不是“神經病”,把二者用錯的人太多了。
正在我爲如何度假糾結時,下午卻接到了大學同學牛林的電話,他說同班的女同學李爽建議去L省F市郊的深山裡玩野營,同去者還有李爽在F市的閨蜜和同爲大學同班的陳小強。
這可真是好事!想親人來了孩子他舅,想吃奶來了親孃。牛林、陳小強和李爽都是我當年在吉林大學唸書時的同窗,那牛林長得五大三粗,我們都叫他牛驢子,畢業後去了H市體育局;陳小強在北京搞IT工作,長得很瘦,和蟑螂差不多,但體質也像蟑螂那麼好,極少生病;李爽則嫁了個公務員,也不用工作,整天閒得無聊。她長相普通,但身材很好,側面看是S型,正面看是葫蘆型。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和她還有過那麼一小段羅曼史。當然已是舊事。
我們四位各自乘車或飛機來到J市。同學碰面,分外親熱,吃飯聊天中才得知,李爽的那個閨蜜家住J市下屬的F市。當地有一座山名叫五頂山,風景還不錯,主要是沒被開發成景區,遊人不多,很適合探險。
說去就去,我們四人乘客車來到F市,當我們看到李爽的女友黃玲豔時,還真感到有點意外。這女孩長得真漂亮,身材雖然不如李爽那麼豐滿性感,但也是曲線動人。聊天時一打聽,敢情人家在上海歌舞團當老師,國慶回F市老家看爸媽。
我們五個人都喜歡旅遊,當下便到野外用品店買了很多野營用的東西,如雙人帳篷、軍用鍋、罐頭面包、壓縮餅乾等。牛驢子甚至還帶了一把可裝卸的“健威”汽步槍,說是爲了打野味用。
我們早上六點出發,直奔F市東南山口。那裡已經遠離公路,山腳下只有一條簡易的土路。路兩旁全是濃密的樹林,基本看不到什麼民房。
“你們知道嗎?這條土路還是當年日本人修的呢!”漂亮的黃玲豔邊走邊指給我們看。她的聲音很好聽,聽了讓人渾身發軟,骨頭都要酥了。
我連忙搭訕:“日本人爲什麼要在這裡修條路?”
“好像是在山裡修建了一個秘密軍事基地,我也不太清楚,小時候爺爺講的。”黃玲豔把頭髮一甩,一股特別的香水味鑽進我的鼻子,迷得我雙腿邁不開。
我故意跟在她身後走,就是爲了能多聞聞那種特別的香水味兒。黃玲豔邊走邊說:“五頂山是當年日本人侵華時給起的名字,以前叫烏爾古力山,是赫哲語。F市有很多少數民族,赫哲族、滿族、錫伯族,還有俄羅斯族呢,這裡離俄羅斯邊境只有幾十公里遠。”她邊說邊指向北方。
牛驢子嘿嘿笑道:“那下回我們乾脆來個偷渡探險七日遊,咋樣?”
小強冷笑着說:“探險?沒等你跨過國界線,俄國老毛子的AK74早把你丫爆頭了!”
李爽看着牛驢子那副尷尬的表情,捂嘴笑個不停。她今天雖然穿着一身“日高”野外衝鋒衣,但健美的身材仍然可見。
我們就這樣說笑着朝山裡走去。腳下的路變得越來越不明顯,雜草也多了起來,不時有什麼東西在草裡竄來竄去。牛驢子揹着那支汽步槍,像二戰時狙擊手似的縮頭縮腦,四下觀察,好像在找德軍目標。我和小強一路拿他開涮,但這傢伙心理素質很強大,無論我們怎麼諷刺,他仍然還那樣。
雖然已是十月,但樹木仍然很茂盛,有時我們不得不從樹林裡橫穿,高一腳低一腳的。走了幾公里後,前面出現了一條幹涸已久的小河溝,溝裡滿是東北特有的靰鞡草。牛驢子彎腰拔了幾把扔給小強說:“這是傳說中的東北三寶之一,你帶回去墊在鞋裡,保證過冬不凍腳。”
小強把草扔還給他說:“我可用不上!北京冬天壓根兒就不冷。”
繼續走了一段路,幾條筆直的寬溝出現在我們眼前,溝挖得很整齊,有點像戰壕。小強跳進溝裡左看看右摸摸,問:“這是鬼子當年挖的戰壕嗎?”
“是坦克壕,爲了防止坦克穿過而挖的,應該是日本人當年修的,爲了防備蘇軍,那時候中國還沒有坦克。”我回答道。
小強很意外:“是嗎?你丫的連這個也懂?”
我笑了回答:“廢話,我怎麼也算半個軍事迷,還能不知道這個!誰像你,就知道那些程序、堆棧啥的。”
樹葉落了很多,腳踩上去能淹沒小腿。我們都穿着野外生存專用的高腰靴,倒是不用擔心被松枝扎傷。見李爽走得吃力,我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她朝我嫵媚地笑了笑,頓時令我想起當年在校園裡的親熱往事來。真是便宜了那個王八蛋公務員官二代,不然估計她早給我生倆大胖小子了,我在心裡罵着。
小強手裡握着新買的iPhone4S手機,他事先下載了谷歌地圖,自己又在上面標註了一些地名。他指着屏幕上的GPS定位圖說:“再往前走應該有條小河,不知道有沒有水,如果有,我們就用河水做午飯。”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果然聽到有水流的聲音。牛驢子跑過去,大叫道:“還真他媽的有水啊!”
“廢話,這就是高科技的力量,你丫真是少見多怪!”小強笑罵着。看看錶已經是11點半,我們就地取材,男士們用軍刀砍下樹枝做支架和燒柴,再把隨身帶的餐鍋裝上河水;兩位女士則把事先帶的牛肉和土豆切成小塊,開始做牛肉燉土豆,另一個鍋用來煮米飯。
不多時飯菜都熟了,牛驢子取出五罐青島啤酒,這傢伙沒酒吃不下飯,大家甩開腮幫子吃喝。席間我還不忘了給李爽夾塊牛肉,其他三人開始起鬨,我是無所謂,李爽的臉倒紅了,畢竟她是有老公的人。我們幾個是死黨,基本都知道我和她之間那段情史,也就沒人在乎。
酒足飯飽後,小強指着手機屏幕說:“再往西南走是大姑娘溝,地勢可能好走點兒。”
黃玲豔道:“我爺爺活着的時候告訴我,說山裡還有日本人的碉堡,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
“走過去看看唄。”我像首長一樣把手一揮,五人開拔。路越來越難走,到後來根本就沒有路了,只能按照GPS指示的大致方位,在樹林之間穿行。忽然雜草叢中簌簌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竄了過去。黃玲豔和小爽嚇得大叫,牛驢子倒興奮了,他立刻端起汽步槍,把不知道他從哪裡淘弄了一支槍用瞄準鏡安在健威汽槍的頂端,把自己搞得像狙擊英雄瓦西里,貓着腰朝發聲的方向摸去。
我怕他出意外,連忙在後面跟着。手裡握着瑞士“獵人”軍刀。那片雜草還在晃來晃去,顯然裡面有東西藏着,就在牛驢子剛走到近前時,蹭的一下地跳出一個灰突突的東西,直向牛驢子面門撲去。
啪!牛驢子下意識開了槍,但那東西來勢太快,還是抓到了他,牛驢子揮槍托把那東西打翻在地,我持刀上前一看,原來是一隻灰色的黃鼠狼。
黃鼠狼脖子中彈,鮮血直流,小腿一蹬一蹬的抽搐,幾分鐘後就不再動了,小圓眼睛卻睜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牛驢子喘着粗氣說:“打、打死了吧?”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不過這可不太吉利——你把黃皮子打死了。”我蹲在地上察看。
小強和兩位女士走過來,縮頭縮腦地看。小強咧着嘴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黃鼠狼?完了,牛司令,打死了大仙,你丫看來要倒大黴了!”
牛驢子也是一臉苦相:“我怎麼知道是黃鼠狼?它二話不說上來就抓我,連個招呼都不打,我也是正當防衛啊!”
李爽有點迷信,她沒好氣地搶白說:“它會說話嗎?難道先問你是誰?從哪來的?”
我連忙打圓場說:“算了算了,老牛這也是下意識動作,換了我也會開槍。都21世紀了,還信這個幹啥?走吧,別管它了。”
五個人灰着臉告別了黃皮子的遺體,繼續向前趕路。
一個多小時內,誰都沒怎麼說話。大姑娘溝到了,山坡上堆着大量混凝土碎塊,有的還能看出圓弧形,上面有方形缺口。
“沒錯,這就是碉堡,怎麼塌了?”我問道。
黃玲豔心情很差,因爲她和剛纔被牛驢子打死的黃皮子同姓,很忌諱剛纔牛驢子的行爲,所以路上沒怎麼開口,不時還用眼角瞪他,好像被打死的不是黃鼠狼而是她堂弟。聽到我問話,她才說:“解放前蘇軍空襲這裡的日軍基地,這座三層碉堡被炸壞了。”
牛驢子開始緩和氣氛:“怪不得,可惜被炸了,不然我們可以進去探個險。”
“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縣裡還有人從這堆廢墟里翻出幾臺日式發電機呢。”黃玲豔說。我走上前,看了看這些巨大的混凝土塊,每塊的澆濤層至少有半米多厚,可見其“生前”時的堅固程度,也只有飛機轟炸,否則再過一百年也塌不了。
我和小強取出數碼相機拍了些照片留念,牛驢子非要摟着李爽照相,氣得我故意關掉防抖功能,他到時候洗出來的照片什麼也看不清。再轉過幾個山頭,看看錶已是下午兩點左右,小強問:“到了晚上,我們是不是得找個平坦的地方扎帳篷?山裡會不會有狼?”
“不會的,二十年前F市就已經看不到狼了,我們只要防着蛇和毒蟲就行。”黃玲豔看來對老家的情況還是很熟悉。
牛驢子是個野營老手,他看了看腕上的波爾軍表,說:“五點鐘開始紮營,現在繼續往前走,如果遇到地勢平坦、適合紮營的地方就住下,明天再說。”我們都點點頭,這裡樹木太密,容易被毒蟲襲擊,於是我們朝東南方向而去。剛走了十多分鐘,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有條短信!我很奇怪,從進山開始就沒信號,現在怎麼會有短信息呢?
小強擡眼看了看天空:“也許是因爲這裡地勢高,山下的移動發射塔信號能夠直射吧!”我再看手機,信號又沒了,看來只是偶爾纔有。打開收件箱,是我家的鄰居小王發來的:
“我的腿從下午就開始疼個不停,估計晚上要下大雨。你是不是到山裡去野營了?小心大雨造成泥石流,建議你儘快下山。”
我頓時傻眼了。小王以前在雲南當過武警,有一年瀾滄發洪水,他泡在泥水裡十幾個小時,連凍帶累,最後落下了個老寒腿的毛病。說來也怪,他的腿在大雨來臨之前肯定會疼,屢試不爽,比中央臺的天氣預報準多了,導致後來鄰居每次遇見小王,經常用“你今天腿疼了嗎”來問候他。
我沒敢大意,馬上向大家宣佈了這個事,結果招來一片嘲笑。李爽笑着問:“你這個鄰居現在在哪裡?他的老寒腿遙控範圍也太廣了點吧?”
“他和我一道來的F市,也是閒着無聊,到時候我還要和他一起回去。小王腿不好,不能爬山,否則就和我們一起來了。你們要相信我這個鄰居,他的腿真的很靈!我建議大家立刻原路返回下山!”我鄭重地說。
牛驢子撇了撇嘴,不以爲然的說:“得了吧,現在都什麼季節了,怎麼可能還有大雨?頂多是中雨或小雨,沒事兒,別疑神疑鬼的。”
小強和黃玲豔也贊同他的話。因爲無法說服大夥,我很是沮喪,但仍然堅持我的立場。沒想到這四位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說什麼也不願意下山。我把李爽拉到一旁,勸道:“親愛的,別人不相信,你總得信我吧?咱沒必要冒這個險啊!”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迷信?北方哪有深秋季節還下大雨的?算了吧!山裡風景這麼好,我可不想下山,要走你自己走!”她撅起嘴,顯然很不高興。
黃玲豔譏笑我說:“你不是害怕了吧?那就自己回去吧,沒人攔着。”
我氣得半死,心想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半夜真下起大雨,連個救援的都沒有。我要是在山下,還能憑藉手機的GPS定位點來尋找他們,所以我也不再多作解釋,辭別大家順原路返回。
回到旅館已經是六點多了,小王坐在牀上,正在呲牙咧嘴地揉腿,旁邊桌上放了幾樣熟食和幾瓶啤酒,見到我回來,他才長吁了一口氣。此時天色見黑,烏雲擠擠挨挨,好像還真要下雨。我倆吃完飯下了一會兒象棋,到了晚上十點多鐘,這雨也沒下來。我不禁問:“小王,難道你這腿也有不靈的時候嗎?”
“我也奇怪呢,從中午就開始疼,按理說現在早就應該下雨了呀!”小王仍然疼得直咧嘴。
既然不會下雨,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但睡覺前我還是給牛驢子、小強和李爽各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們注意安全。
次日早晨醒來,這雨還真就沒下,但小王的腿卻腫得跟大象腿似的,我連忙送他去醫院看病。折騰了大半天,到下午的時候都沒吃上飯。
經診斷,醫生說小王的腿骨髓已經開始病變,如果不及時醫治,不出五年就有癱瘓的危險。小王苦着臉說:“大夫,我的腿都看過不下五十家醫院了,也沒效果呀!”
醫生又例行公事的說了一堆廢話,然後讓我們去拿藥,一千多塊錢的藥被大夫幾筆就開出來。我扶着小王往藥局走,邊走邊勸他:“彆着急,改天我帶你去北京、上海的大醫院,找幾個頭髮鬍子全白的老中醫瞧瞧,他們都是祖傳老中醫,專治老寒腿,我就不信治不好你這病。”
“唉,我這是祖傳老寒腿,專治老中醫啊!”小王仍然是一副苦瓜臉。
晚上六點鐘,牛驢子打電話給我,說野營提前結束了,他們剛出山。我很奇怪,不是原計劃要在山裡待四天的嗎?怎麼提前下山了?他說昨晚四人在一個山洞裡過的夜,今天上午都感到頭暈噁心,體溫也有點升高,好像受寒得了感冒,準備去醫院看一下。
我連忙說陪他們一道去看看,牛驢子拒絕了,說擔心感冒會傳染,因爲昨晚他和小強並沒在洞裡過夜,但今天也病了,很有可能是李爽和黃玲豔首先得了傳染性感冒,然後又傳給他倆。我聽了後只能安慰了幾句,也就不再勉強。
這幾天,我每天都會給牛驢子和李爽打電話問候,轉眼到了十月五日,再打他們的電話,卻都無人接聽。我想可能是在做檢查,人不在病房吧。次日依舊,第三天再打卻都變成關機,顯然是手機沒人管,沒電了。
今天已經是十月七日,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有點着急,又不知道他們在哪家醫院,當初怎麼就沒問清楚呢?小王說:“只能到醫院打聽了,反正F市的醫院就那麼幾家。”
我一想也是,連忙找來當地的地圖查看,找到F市中心醫院、第二、第三醫院、中冶醫院和鐵路醫院等,打電話查詢,最後終於在鐵路醫院問到了“牛林”和“李爽”的名字。
我連忙乘出租車趕到醫院。一般來講,中國的醫院基本都是人滿爲患,可那家醫院卻很冷清,好像沒營業似的。我到諮詢臺問了護士,那中年女護士從上到下打量我,最後問:“你和牛林他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大學同學,怎麼了?”
“哪個大學的同學?” 女護士的話冷得像冰,好像我欠她錢沒還清。
我笑了:“探望病人還要查戶口啊?我們都畢業於吉林大學。”
“你們最後一次接觸在什麼時候?都去了什麼地方?”女護士後退幾步,離我更遠了。
我感到有些不對勁兒,忙問:“他們的感冒很嚴重嗎?”
女護士又追問道:“感冒?怎麼,你知道他們得了感冒?那時你們在一起嗎?”
我連忙擺手解釋說:“沒有沒有,他們去五頂山探險,第二天打電話對我說都感冒了,要去醫院看看,我想去探望,他們怕傳染我就沒讓來。這幾天電話突然打不通,我就找來了。”
“你確定沒和他們一起去探險嗎?”
“我們是一起去的。”我答道。
女護士眼睛立刻瞪得比牛眼還大,又退了好幾步,指着我問:“你、你和他們一起去探險,他們感冒了,你沒事?”
“哦,中午的時候我臨時有事下山了,他們是第二天才生病的,可能是晚上受了涼,或者被毒蟲叮了吧?”我心想你還是醫生呢?至於這麼怕我嗎?
女護士半信半疑,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對講機,眼睛一面盯着我,一面講話:“604病人的朋友來探視,說是一起去過五頂山,自稱沒事,你們快來!”她的聲音低沉而急促。
我連忙聲明:“我真沒事,他們生病的時候我早就離開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從門診室裡快步走出幾個高大的男醫生,邊走邊往頭上戴一種防毒面具似的面罩,然後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走廊裡架。
我生氣了,大聲喊道:“幹什麼?你們這是違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我要報警了!”
從門診室裡又走出兩名同樣戴着防毒面具、身穿藏藍色警服的民警,隔着面具甕聲甕氣地說:“我們就是警察,這裡發現了攜帶高危傳染病毒的患者,整個醫院現在已經被清場隔離,就等着他們有同伴來找,你必須接受檢查,請配合!”
我傻了眼:“什麼高、高危傳染病毒?不就是個感冒嗎,太小題大做了吧?”
警察冷笑幾聲說:“感冒?感冒會在六天之內病死四個人嗎?帶走!”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變大,大聲質問:“什麼病死四個人?我的同學現在怎麼了?我要見他們!”
根本不容我分辯,幾名男醫生和警察將我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觀察室。
我被醫生想到觀察牀上,四肢也被皮索固定住,那時的我像手術檯上的實驗小白鼠。我嚇得臉色發白,他們會不會把我給解剖了?在檢查過我的眼底、口腔、體溫後,又抽了點血,問了一大堆話。半小時後有護士回來,對其中一名男醫生說:“檢查結果正常,看來604的病人感染病毒後,確實沒再和他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