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又和我對罵了幾句。我剛想用暗室中絕密文件的事來套他的口風,可轉念又想,如果我說出真相,那他肯定會死守在外面,搞不好我還真得活活餓死;乾脆還是先不說,這樣他也許認爲我還沒發現控制箱後面的暗室,會想辦法將我引開,然後他再想辦法銷燬文件,這樣我倒還有機會帶着文件逃出去。
果然,渡邊開始用話來套我:“唐虎先生,我的臥室還算不錯吧?你這麼留戀它不想出來,是不是找到什麼財寶了?”
“狗屁財寶!你以爲我願意在這裡待着?如果不是你非揪着我不放,我早就離開醫院,自己逃命去了!”我假裝氣憤地說。
渡邊道:“哦?你是說,你想逃命?那爲什麼還這樣拼命的跟我作對?我還以爲你腦子壞掉了,想充英雄好漢呢!”
我哼了幾聲:“醫院附近幾公里的居民都被疏散了,公安局和軍隊的人就駐紮在附近,而且警方已有所覺察,現在警車已經到了醫院樓下。他們看到醫院門窗被鎖,電源切斷,肯定會通知軍方迅速包圍這裡。我要是獨自跑出去,那就是罪人,沒什麼好下場!”
“哈哈!”渡邊大笑起來,“這麼說,你和我一樣,早晚是中**隊的甕中之鱉了?”
我假裝氣憤地說:“不然又能怎麼樣?真是倒黴!”
停頓了一會兒,渡邊說道:“唐虎君,你想不想知道f市病毒事件的真相?”
我很意外,渡邊對我的稱呼居然加了個“君”字,他是什麼意思?我試探性地問:“那又怎麼樣?”
渡邊道:“如果你想知道,就讓我來告訴你。也許等你知道了真相之後,會改變某些想法。”
“那……那你說吧。”我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順着他往下說。
渡邊說:“1943年7月,在北非戰場的德軍無意中搜集到一條情報,在剛果王國境內爆發了一種非常厲害的病毒,該病毒由當地的果蝠傳給居民,這種病無藥可醫,感染者必死無疑。德國專家從果蝠身上提取了該種病毒並製成培養基,希特勒決定用這種病毒當做生化武器,以此瓦解北非戰場敵軍的意志,但德國專家以沒有疫苗就無法控制局面爲由,堅決反對打細菌戰。希特勒也怕局面失控會蔓延到整個歐洲,於是沒有進行細菌戰。作爲‘三國公約’成員的大日本帝國,也得到了德國方面用u型潛艇運送到日本的病毒樣本,我們原先也想在中國開展這種病毒的攻擊,但同樣因爲還沒有研製出抗體而作罷。”
我在屋裡聽着他的講述,心跳越來越快。
他繼續道:“當時負責研究該病毒的部門由野田忠一郎大佐負責,內部番號是730,因此我們也稱這個計劃叫‘730計劃’,同時也是伊博拉病毒的代號。後來的731部隊,其番號也是沿用了野田部隊的番號排序。”
這個731細菌部隊中國人太熟悉了,我頓時血往上涌,恨得牙根發癢。
渡邊又道:“當時在研究過程中,病毒不慎發生泄露,感染了一名軍醫,三天後軍醫病發身亡。誰知這纔是事件的開始,野田部隊開始陸續有人莫名其妙地發燒、發熱病死,越傳越快,越傳越廣,居然連野田大佐自己也感染了病毒。石井博士怕事態難以控制,就隔離了野田部隊,最後整支部隊七百多人竟沒有一個活下來,全部死亡。”
“空氣傳播!”我脫口而出。
“是的,空氣傳播。”渡邊聲音低沉地說。
我冷笑道:“所以你們就把病毒樣本封存起來,埋在f市五頂山的水泥洞裡?”
“什麼?你怎麼知道是水泥洞?你是怎麼知道的?”渡邊突然提高了警惕。
我大笑起來:“你們日本人消息很靈通,應該知道2004年遼寧電視臺曾經播放過一條新聞,在五頂山做勞工的老人竇桂和,向記者講述了當年他在日本軍隊的逼迫下,到f市五頂山修築工事和在山裡挖水泥洞的事。可惜這個木箱事件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渡邊哈哈大笑:“中國人就是這樣沒出息,做不成大事,否則也不會被我們佔領十幾年了!”
我默默不語。
他繼續說道:“不過,你還是有些聰明頭腦的。沒錯,這種病毒如此厲害,我們也無法控制,於是石井將軍下令暫停對該病毒的研究工作。本來我們打算將病毒運回日本,但害怕途中發生泄露,於是只好暫時留在中國。我們設計了一大批金屬鋼罐,將病毒封閉在罐內,然後全部埋在五頂山深處。一轉眼幾十年過去,我們都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卻沒想到六十八年之後,這些鋼罐因長時間受潮而開裂,病菌又被幾個遊客帶到f市,這真是天意,哈哈哈!”他得意地大笑起來。
“你們這羣喪心病狂的混蛋!”我罵道。
渡邊毫不在意,接着講:“作爲該事件策劃者扶桑社的新成員,我非常榮幸地看到了這一天,真是激動無比。說實話,這個‘如意計劃’一直在高度絕密下默默地運行着,它是上天賜給大日本帝國的禮物,已經不受某個人或某個團體所控制,而像一列從山坡滑下的列車,誰也不能阻止它前行!”
“什麼如意計劃?”我忙問。
渡邊得意地說:“這種病毒放大後的形狀很像玉如意,所以我們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作如意病毒。這個龐大的病毒傳播計劃,自然就是如意計劃了。”
我冷笑着說:“什麼如意病毒,這分明就是伊博拉病毒,你還真以爲別人都不知道?”
“哈哈!”渡邊笑了,“知道又怎樣?其實這種病毒從外形到症狀,都很容易就能查出是伊博拉病毒。當然,你們知道了也沒用,因爲你們找不到伊博拉病毒的抗體!”
聽了這話,我也是又氣又恨,恨這些以陳主任爲首的專家組太沒用。還沒等我說話,他又說道:“現在病毒的傳播已經不可避免,外面那些中國警察和軍隊早晚會破門而入,他們可沒有你這份耐心。到時候病毒從h市傳播開來,然後是l省、最後則是整個中國。你阻止不了的,知道嗎?”
我感到脊背一陣陣發冷,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外面那些公安局和衛生局的人只看到了我寫的幾行字,他們能意識到這件事的危險性嗎?萬一真的派出特警或軍隊衝進醫院,那可就……
我越想越害怕,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這麼說,你們已經掌握了研製伊博拉病毒抗體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