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美容師的秘方,經過一個晚上的吸收,我的臉色恢復許多。醒來的第一件事,是給秦琴打手機。
“啊!差點遲到,幸虧你打電話給我。”秦琴在數步之遙的公寓裡感謝我,她忘了調鬧鐘,若不是我的電話,她一定會錯過一整個上午的課。
早知道就不打電話給她了……我微微有點後悔,看到她懊惱不已的樣子,那要比看她匆匆跑向學校有趣多了。
“我冰箱裡什麼都沒了,今天下午要去大采購。如果可以的話,我能過來你那邊吃點東西嗎?”
我在她那裡吃了幾次飯,把她這星期的食物提前吃完,說起來,我也有點責任,但我沒想表現出特別熱情的模樣,懶洋洋地說:“那你過來吃吧。”
沒多久,秦琴興高采烈地來到馨雨家。馨雨在我起牀前就已經出門,她並沒有預料到秦琴的到來,自然也沒有替她準備早餐。
“我這份給你。”我將自己的麪包、紅茶和煮雞蛋讓給秦琴。
“謝謝,我快餓死了。”她倒也不推脫,毫不客氣地將我的早餐吞入肚子裡。我估計她昨天晚上才發現冰箱裡沒什麼食物了,晚飯都沒怎麼吃。
“真好吃。”吃完之後,她順便恭維幾句。
好吃是好吃,不過相同的東西連續吃上幾個月,並不是什麼幸福的事情。
莉莎也很快吃完自己的早餐,嚷着要和秦琴玩猜拳。平時在馨雨面前壓抑久了,在秦琴面前,莉莎則顯得很沒規矩。
將莉莎送到幼兒園之後,我的車子再次獲得安靜。秦琴和莉莎在一起,就一定會有一種叫“吵鬧”的反應產生,而引發的結果就是我的腦袋發熱發脹。
“在慕尼黑習慣了嗎?”我一邊開車,一邊問秦琴。
“還可以,除了那次綁架,其他都很順利。”
“織田最近和你在一起嗎?”其實我真正想問的,是這個問題。
“這兩天沒有一起上的課,在學校裡也一直沒有碰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秦琴如實回答。
織田這傢伙,說不定在緊鑼密鼓地佈置什麼……不得不防。
“秦琴,”我通過反光鏡看着後面的秦琴,“在這裡還有什麼困難嗎?”
“沒什麼困難,都很好啊。”秦琴的回答很乾脆。
“我下個月回舊金山,可能不會再回來了。你,”不知爲何,我猶豫幾秒,“要自己照顧自己。”
有許多複雜的表情凝聚在秦琴的臉上,她沉默片刻,說:“放心吧,我會的。”
仔細想想,我們認識才將近一個星期而已,如果以時間算,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比陌生人強一點,我知道她叫秦琴,她知道我叫林天,僅此而已。
如果我回舊金山之後,織田也跟着我去舊金山,那就說明織田的目標僅僅是我,而與馨雨無關,我就沒有必要再回慕尼黑。
但願織田和馨雨無關……可是心裡的某個角落,又暗暗地希望織田與馨雨有關……真是怪異。
我安靜地開着車,秦琴安靜地看着窗外。我們都沒有再說話。也許各有各的心事。
嗚嗚嗚~~忽然右邊的路口警笛大作,一輛汽車飛快穿越紅燈,從我面前開過,接着是數輛亮着警報燈的警車緊跟其後。眼看就要撞到前方的警車,我急忙踩下剎車,猛打方向盤。忽然間,我的手猛烈地顫抖,竟然沒有力氣握住方向盤!
雖然有着良好的ABS系統,但我可憐的奔馳還是絕望地撞向旁邊的路燈。
彭地一下,車子裡塞滿了鼓鼓的安全氣囊。
我立刻將手伸到後方:“喂,你沒事吧?”
“沒事。”她的手終於碰到我的手。
握到她溫暖的手,我的心終於放下來,鬆了一口氣。
我好不容易鑽出車子,又好不容易把秦琴拉出來。她沒忘記把她的書包一起拿出來。雖然危險已經過去,但她還是習慣性地抓着我的手。
看着扭曲的前蓋板,我的心和車子一樣痛苦着。過了一會兒,有人跑過來說,警方會賠償我的損失。
“OK,OK。我還有事要辦,替我把車送到附近的維修站就可以。”我沒興趣和慕尼黑的警方因爲一輛奔馳而打交道,而且,我此時的心情和車子一樣糟糕。
“秦琴,你先去學校吧,我這裡好像挺麻煩的。”我撓着腦袋,簡直想殺人。
秦琴擔憂地看着我:“你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你快去學校。”就算你留在這裡,又能幫我什麼忙?
秦琴帶着不安,乘坐一輛出租車離開。我的手還留有她的餘溫,心裡則有些怪怪的感覺。
手續很簡單也很快,大概警方認爲此次事故他們負有一定責任。他們的這種態度,讓我的心情不至於達到最壞。
我步行去明子的埋伏地點,但今天和昨天一樣,明子沒有出現。我不認爲憑明子的智慧和耐心,她能夠花兩天時間來謀劃一個完美的捕捉計劃。也許她有其他的事情?我今天撞壞了車子,沒有人會比我更倒黴……懶得管明子這傢伙……
我忘了明子的事情,打算去啤酒花園喝酒,但胸口卻忽然撕心裂肺地疼起來。我不敢輕易把疼痛歸咎於安全氣囊的撞擊,這兩天的倒黴事件,尤其是手臂的兩次失靈,使我不敢對自己的身體掉以輕心。必須去醫院。
但醫生的診斷,不知該讓我高興還是不高興。
“暫時查不出什麼大病,但你的身體狀況的確不佳,建議多休息,注意維生素的攝取平衡。”
我無奈地離開醫院,對西醫的信任度再次下降。儘管討厭喝中藥,但我始終佩服中醫的博大精深。只可惜最好的中醫不在這裡,而在舊金山,在老爸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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