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族都是在網上定的酒店,聽得說他們也要改住客棧,一個個的都熱心的幫聯繫起來,他們人多車多,又將近五一假期,小客棧空的房間都不多,那些徒步族便自己開始調整客棧和房間,最後硬是將一個客棧的房間都給他們騰了出來。
那是個標準藏式四方大庭院,客房是由有半個世紀歷史的藏式大樓改建而成各有風情的房間,庭院裡鮮花盛開,樓下還有火塘酒吧,池塘裡養着一羣悠閒的魚,貓和狗攤開肚皮曬着太陽,任你喧譁熱鬧,連眼皮都不給你一下。
方放和董霆以前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一路上聽那幾個徒步族說起見聞,得到了一個最簡單的認識,那就是,不是奢華纔是快樂,雖然簡單簡陋,但是每一步都能體驗到樂趣纔是快樂,所以對這樣的地方不光沒有意見,反而一再的問陪着他們住進來的兩個同車的徒步族,是不是要更簡陋,最好是連洗手間空調都沒有的才叫特色,直接被影十三給踹進了角落裡那三角型的小房間。
兩個徒步族都是年輕小夥子,來自河南,地方跟趙吟風駐紮多年之地很近,雖然相隔了千年,三人也找到了很多的共同語言,聽到說他們準備轉住客棧,這兩人是最熱情的,下車之時,就已經和趙吟風稱兄道弟了。
高原之上的溫度要比平原低了很多,風一起就涼颼颼的,女人們都換上了厚衣,方放和董霆本想跟着影十三他們學習長袖t恤加外套(看上去又酷又帥)沒得幾分鐘就凍得回去加了厚衣。
這裡的海拔已經很高,一路顛簸過來,男人們都還好,女士們和陶卓等人卻是有些暈,更別提那吐得臉都發白還想學人裝酷被凍出了鼻涕的兩貨,一衆人便沒有出去,在客棧裡熱熱鬧鬧的吃了藏式晚飯,不舒服的人自去休息,沒事的人就上了四方街。
方放和董霆兩人還想跟着去,被樑嘉榮和吳坤笑着勸阻還不聽,最後是被影十三淡淡的一句在這樣的高原如果感冒了可是會要人命的話給留了下來,乖乖的吃了蘇姆熬的薑湯和紅景天,躺牀上睡覺。
凌清羽本也有些不舒服,可是看自己不動,男人們也不動的模樣,便喝了紅景天帶頭走出了客棧,這裡天黑得晚,時鐘指着七點,依然是陽光燦爛的天色,客棧前面便是一片開滿了鮮花的草原,一條小溪從中蜿蜒而過,不遠處還有一個馬場。
在麗江,就有人牽着馬可以讓遊人騎,但是那種溫馴矮小的馬實在是引不起男人們的興趣,現在看到那馬場裡有一些剽悍的高頭大馬,幾個男人心便有些癢癢。
凌清羽回頭找了客棧老闆,問能否進馬場騎馬,那馬場正好是客棧老闆親戚的,老闆一口答應下來不算,還親自帶了他們進了馬場,只是在看到男人們挑選的都是那些脾氣有些暴躁的駿馬之時,好心的道:“客人,那馬烈,生手不好騎的。”
孟蘇已經靠近一匹棗紅大馬,聽得他說,笑道:“無妨,我跟馬是一家的。”說着,在那馬耳朵便嘀咕了幾句,翻身便上了那光溜溜的馬背。
馬場主人扛着馬鞍從馬棚裡出來,一見之下驚叫道:“客人下來,那馬烈,還沒馴服,鞍子都沒上呢。”話還未落,就見那馬嘶鳴着躍起了前蹄,想把馬上之人給掀下來,忙轉身去找工具,想抓住那馬。
馬場主人轉身的腳步停在了半途,看着無論那馬怎麼折騰,那年輕男人都如同一片紙一般輕盈的貼在馬背上,張大了嘴喃喃道:“高手!”
駿馬並沒有折騰多久就在孟蘇的安撫下安靜下來,一邊撫摸着馬脖子,孟蘇對馬場主笑道:“我可以跑跑它嘛?”
“可以!當然可以!我給你拿鞍!”馬場主激動的叫道。
“不用,不用鞍,這馬馴着呢。”孟蘇說完一聲斷喝,策馬飛躍過柵欄往草原疾馳而去。
馬場主人驚訝之聲還未出聲,就見其他三個人也上了那三匹沒有上鞍的烈馬,就這麼躍出了柵欄,一路呼喝着你追我趕的衝了出去。
聽他們的意思,是開始賽馬了!
樑嘉榮和吳坤兩人跟着喝了十天的紅景天,身體底子也不錯,所以也跟着一起出來玩,看到四人就這麼騎着光馬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一下就沒了影子,饒是他們已經對他們幾個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將那體又再投入下去了一些。
這技術!他們可是見過蒙古騎手賽馬的,他們這技術比那騎手更牛啊!
“姐姐,我們去拍照吧!”見楊昭他們跑得沒影,估摸着那幾位放開了跑只怕一時半會不會回來,葉十一笑眯眯的道。
“好啊!”
留了影九和樑嘉榮吳坤在馬場邊玩邊等人,其餘人又到了草原上,找了一片開滿了鮮花青幽幽的草地,悠然自得的躺在草地上看着那藍天白雲。
一直到天黑,楊昭他們四個才盡興而回,將馬還給了馬場主人,不顧主人的推辭付了錢,幾人回到客棧之時,凌清羽已經睡了。
夜魄燕七影十三等人坐在客棧的火塘邊,上着網喝着客棧主人推薦的青稞酒聊着天,見幾人回來,讓了幾個位置出來。
舒家的事,夜魄和影十三已經大致說了,騎馬回來的路上,楊昭也已經說給了何離和趙吟風聽,衆人便沒有再提起那幫渣貨,只是在一杯青稞酒入肚後,楊昭問道:“那個蘇玉竹?”
“什麼蘇玉竹?”雖然只得一個名字,葉十一的耳朵卻猛的一動,放下酒杯問道。
“是我們在新別墅那裡碰到的一個人,說是清羽的朋友,聽方放他們說,那人是個厲害角色。”影十三看着ipai上墨蕾蕾傳過來的設計圖片道。
“什麼朋友?”葉十一更加緊張了,追問道。
“一個她自己都記不起來的人,”何離喝了口酒,愜意的將身體靠在了木椅裡,笑道:“對她來說,那是四十年前已經遺忘在記憶裡的人,是她大學時候的前輩,一起玩帆船,嗯,有過那麼一段曖昧,但是被那男人以一句不合適就結束了關係,對了,還有羅伯特,也不過是她大學同學兼經常消失不見的朋友。”
衆人沉默了半晌,燕七道:“意思是那男人甩了清羽?”
“甩得好!”葉十一一聲喊出在衆人的視線裡馬上道:“我是說,姐姐甩他甩得好!什麼臭男人,居然敢欺負姐姐!等我見了他一定揍他個半死!”
“消失不見的朋友?”楊昭笑着轉回視線,看向何離問道。
“嗯,那羅伯特只怕和意大利的黑手黨有牽涉,經常會失去行蹤,清羽說,她從來不會主動找他,只是在他出現的時候找她玩纔去一起玩玩,那非洲的地便是被羅伯特喊到英國去玩的時候被他忽悠着買的。”何離頓了一下道:“他們家族在那個小國也買了大片的地,清羽的地和他們家的地交界,只是,他們家族的地還有利用價值,清羽這邊的地,如果咱們沒回來,只怕就真是一片荒蕪的不毛之地。”
那片地羅伯特家族都勘探了幾年一根毛都沒探到,凌清羽一回來她的地就出油,他們只想到一個解釋……
只是,羅伯特家族跟黑手黨有關,就算羅伯特和凌清羽關係好,這麼大的利益面前……
如果石油只在凌清羽地的下面,而他們那邊依然一根毛都沒有……
“那就是說,姐姐跟羅伯特其實沒有任何關係了!”葉十一高興的叫了一聲,在衆人的視線下清咳兩聲道:“要不,我們跟陸大哥說說,要他去查一下?”
“陸堯的人脈在東南亞,歐洲未必清楚。”何離拳頭抵在了脣上,壓住了嘴角的那絲笑意道。
“問問也好,總比我們認識的人多。”楊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幾人不覺都沉默下來。
是啊,在那邊他們呼風喚雨,但是在這邊卻是沒有幾個能用的人,看樣子還是得放開心門多結交些人脈纔是。
這次在上海,雖然左鍾是被他們的威脅給直接嚇住了,但是也不能不說是因爲方放董霆和龔大律師在,後面聽得他們的想法,龔大律師介紹了許天道給他們,據說是上海最厲害的刑事案件的律師,厲害到左鍾一看到他,就乖乖的什麼話不說的簽字。
而如果沒有李東海的幫忙,就算許天道出面,經警那邊也沒有那麼快的出動,何況,還是在被他們搞殘了舒家兩兄弟後。
“我覺得,向東西和樑嘉榮吳坤都不錯。”孟蘇出聲道。
“嗯,那兩愣頭青人也不錯。”影十三視線又轉回了ipai,將圖片拿給程嘉看,一邊說,一邊和程嘉將看中的圖片畫圈。
“你們有什麼想法?”楊昭看着兩人道。
“銀樓這塊,我想和方放合作,那傢伙其實一直很介意自己被當做紈絝,但是他有兩個很厲害的姐姐和姐夫,家族事業也插不上手,咱們的銀樓需要有後臺還有人推廣,讓他入點股佔些小股份,然後給他安排好事,我覺得,他應該能做得不錯。”影十三將回復給墨蕾蕾的郵件發了,擡頭道。
“庭院的草圖我會先出兩個大致的給樑嘉榮和吳坤,先示個好,至於利益,我覺得以後的回報比收設計費要大。”程嘉淡淡的笑道,在麗江,他就已經將一副不是很滿意的畫作爲禮物寄給了鄭總,然後接了一小時鄭總激動感謝的電話。
人脈嘛,只要有點心,再加上時間,總能建立起來的。
就如同在那邊一般,凌清羽將圖畫好框架,他們再一筆筆的細畫,一點點的着色,總有一天,會交出讓她欣喜滿意的絕世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