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容顏有些擔憂的望着張浪和徐晃,眼裡滿是不解和擔心之色。
趙雨也有些想不通,只會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兩人個個神情自若的表情,芳心頗爲奇怪。
很快,鷹衛等衆人騰出一個圈地,都退到林子邊上,張浪從楊蓉那裡接過鋼刀,徑直走到場。
徐晃望着場中昂然挺立的張浪,靜靜等待自己的進入。濃眉不由輕輕跳動,眼裡時暗時明,臉上更是閃過絲絲複雜之色。好半響,好似下了決心般,臉色豁然開朗,毅然立起身來,走進場中。
張浪做了個手式道:“公明,請。”
徐晃輕輕把雷刀舞了一圈,一時勁風四射,飛沙走石。然後輕輕把刀柄插在地上,兩手抱拳,若有所指道:“張將軍小心了,晃手中的刀,不出則已,一出必見血而歸。”說完兩眼緊緊鎖住張浪,氣勢一下開始強力提升。
衆人心中一懍,所有眼睛一下望向張浪,看他有什麼反應。因爲徐晃已說的很明白,這場不在是普通的切磋較量,最少要一人落傷,纔會分出勝負。
張浪心中也是一愣,望着徐晃強壯的身軀,越聚越強的氣勢,立在那裡有如崇山峻嶺般不可撼動的堅韌。雷刀開始閃耀出惑人的光芒,好似能開天劈地樣。而且氣機開始從四面八方慢慢像延伸過來。
“是殺氣。”張浪心中大驚想道。爲什麼徐晃會對自己起了殺意?
徐晃見張浪滿臉驚訝望着自己,心中極爲複雜上下翻騰,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開始吧。”
張浪忽然捕捉到徐晃有點無奈的眼神,心中一動,臉上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道:“公明請。”
徐晃也不在客氣,腳懷輕輕一踢,雷刀斜側,兩手飛速抓住刀柄,直指張浪,動作看起十分輕靈,偏卻有股雷霆之勢,而且刀鋒輕顫,抖起陣陣幻影。徐晃的身手,不可不謂高明。
張浪斷絕五根雜念,環鐵大刀在手,心與天地相融,四周一下平靜下來,神感變的無比犀利。
徐晃低吟一聲道:“張將軍,不用顧忌什麼,出手吧。”
張浪臉色平靜道:“那公明小心了。”
語音剛落完,張浪疾行兩步,左腳紮根,右腿一跨,手腕一抖,環鐵刀從空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夾着狂風之勢,從上直劈下來。如若一擊而中,必將對方活生生劈成兩半。
徐晃一懍,想不到張浪氣勢如此之足,刀鋒凌劍無比。如若是平時,必會硬接張浪霸道一刀,但現在傷勢剛有起色,你中實在沒有把握。雖然如此,爭強好勝的心還是油然而起,全然沒有一點顧忌,身體快速一晃,雷刀全力側身擊環鐵刀最爲薄弱地帶。
“當”一聲交響,張浪兩臂發麻,刀式一垂,傷口隱隱做疼。
徐晃濃眉大皺,想不到張浪臂力不輸自己多少,不過雷刀還是稱機纏繞而上,本來堅硬的刀片,出人意料的如雪花一花柔軟,刀身上下輕搖,鋒芒四射,從多個角度,直取張浪全身各大要害。
張浪見徐晃化剛爲柔,柔中卻又帶剛,不敢有絲毫大意。借剛纔對方雷刀之力,順勢一轉,後退兩步。環鐵刀隨手橫在胸中,刀氣四射。而兩睛卻如虎豹之眼,緊緊盯着飛速而來的層層刀幕,見對方雷刀虛虛實實,摸不清哪條是真,哪條是假。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徐晃眼裡閃過驚訝之色,自己這招雖然算不是什麼絕殺,但每次使出之時,也會迫使對方連連後退,難攝鋒芒,像張浪這樣氣定神閒,以靜制動倒是頭一個。
雖然腦裡想法一閃而過,但手中卻沒有停滯半分,疊疊刀幕在離張浪不足一尺時,忽然萬流歸宗,所有刀影合爲一體,伴着強烈的嘨風,只朝張浪面門而去。
張浪敏銳觀查能力在這時發揚淋漓盡致,見徐晃一變招數,然後整人殺氣騰騰撲了上來,當下臨危不亂,側身同時環鐵刀隨手揚起,緊緊護住自己中宮要害,不讓徐晃前近半步。
“噹噹噹”接連數聲大刀碰撞交響,聲音清脆,火星四射,徐晃如猛虎下山,一旦取得先機,便不像開始那般穩紮穩打,而是變的更加主動,全力搶攻。雷刀更是呼嘯生風,帶有雷霆之色。
張浪也不是吃素的,兩手揮動環鐵刀,左封右擋,寸步不讓。
兩人只在不到一分鐘時間裡,便交招三四十招,可見速度之快。一點也不像受傷之人。
這時張浪一刀託空,破綻大出,徐晃怎會放過機會,雷刀飛騰而來,整人如泰山壓頂,氣勢如虹。
那知張浪此乃誘敵,虛晃一刀,見徐晃中計,身影硬生生壓住,如老樹盤根,環鐵刀忽然貼身左右飛舞,直削徐晃小腹,速度之快如電光火石,看來張浪也盡全身力氣。
徐晃大驚,雷刀回守,立住中宮,同時不忘吸腹後退,這才堪堪避過張浪此招。
兩人同時分開,第一輪打個平手。
邊上楊蓉和衆鷹衛看的大氣不出,個個神色充滿驚訝和擔心。
主公和徐晃到底是真的受傷了嗎?一個鷹衛心裡疑惑嘀咕想道。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打死也不會相信兩個有傷在身之間的決鬥,會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全然看不出來他們有何問題。
徐晃輕輕皺着眉頭,傷口好像在流血了,感覺又麻又疼。雖然如此,臉上仍是平靜如初,只是濃眉開始有些彎曲起來。緊緊握住手中的雷刀,手臂竟然輕輕開始發抖,看來剛纔的那番比鬥,讓自己有點用力過度的感覺。如此看來,張浪實力絕不輸自己多少。
而張浪輕輕喘着氣,滿臉驚歎的望着徐晃剛強的虎軀,散出強者特有的霸氣,就好像一道難於跨越的鴻溝一樣,讓張浪感覺無可戰勝。果然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在傷的比自己重上兩三倍的情況下,還有如此驚人的能力。如若是正常之下,自己不是要輸定了?
右肩的傷口已經開始破裂滲血了,如果在接下去,身上另幾處傷口也會步入後塵。
兩人靜靜的對立着。
徐晃如一座高聳的深山,平靜的讓人感覺不到他的險峻。便卻又讓人望而止步,感覺難已翻越。
而張浪卻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雖然靜靜站在那裡,但無論是誰,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強大的氣勢,深信着下一輪的風暴已在慢慢蘊釀之中。
時空忽然靜止,衆人緊張的屏住呼吸,兩眼一轉不轉的盯着場中。
半響,兩人忽然同時吼叫一聲,倒拖武器,以風的速度衝向對方。
沒有兵器交響聲,沒有誰的慘叫聲,兩人卻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緊緊貼在一起,誰都沒有一點表情。
楊蓉和趙雨同時不可至信的捂住小嘴,芳容失色,一時間驚呆了。
而衆人也一時間傻了,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場中,徐晃的雷刀,被他用手捉住刀柄,整把長刀貼着他的鐵臂,橫在張浪的脖子。薄薄的太陽光線下,竟然閃着耀眼的光芒,只要他輕輕一劃,相信張浪便馬上會死於非命。
而張浪的環鐵大刀卻頂着徐晃的小腹,只要一用力,必可切腹而入。
兩人一動不動,就以這樣奇怪而又驚險的姿勢站着,四眼交熾出激烈的火花。
到這時,張浪才發覺徐晃真的有殺自己的打算,貼在脖子上的雷刀,不時冒着冷冷的殺氣,感覺已 裂開一寸左右的傷口。而他冷澀的雙眼,極爲複雜的望着自己。
張浪忽然明白剛纔他爲何有那樣的說法,定然是看出自己的野心,不忍漢室在危危之時,又出現自己這號有心稱帝之人。而他之所以下不了手,只因自己救過他的命。以徐晃忠義姓恪來說,這是絕不容許發現的事情。
捉住他心裡的微妙想法,張浪手腕一鬆,環鐵刀就這樣“噹噹”落地,然後平靜的望着徐晃兩眼,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如若你真的想殺我,這是個大好機會,不然以後可沒有了。”
張浪在賭,賭自己的眼光,賭自己的姓命。
徐晃身體劇烈抽畜,牙齒格格作響,看着張浪平靜而又堅定的臉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假如自己真的想殺張浪,剛纔必是兩敗俱傷、雙雙戰亡的局面。但此時張浪出人竟料的放棄,着實讓他接受不了。直視了半天,心靈在經過天人交戰後,終是忍不住澀聲道:“爲什麼?”
“在某碰到所有人中,也只有你偑殺張浪。”張浪聲音仍是平靜無比道。
徐晃臉色麻木,兩眉聚成一線,喃喃自言痛苦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張浪忽然張開雙眼,這次眼裡透出無比堅定的目光,咄咄逼人道:“爲什麼?就因爲舊的秩序不打破,新的時代便不會降臨。任何國家制度,沒有經過戰爭淬鍊,就不會發展進步,而沒發展,時代就會變的更加落後。漢室走到這個地步,已不是一個兩個的錯了。這包函着時代發展的規律,所謂大浪淘沙,適者生存。說就是這個道理。”
徐晃身形巨震,兩眼變的暗淡無光,失色黯然道:“大浪淘沙,適者生存?難道這真的是天意?”
張浪伸手拍拍徐晃寬大的臂膀,好似感受到他的無奈,也有些神傷道:“是啊。天意不可爲。如若非要逆天而行,只怕禍難纏身。”說話間,張浪已很自然的把徐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雷刀慢慢抽了下來。到底有把刀橫在自己身上,誰都不舒服。
徐晃張着無神的雙眼,慢慢凝聚在張浪刀削龐上,瞳裡射裡希望光芒,而且越來越大亮,到後來忽然捉住張浪雙臂,極爲真誠懇求道:“張將軍,就算徐晃求你,如若漢室可扶,請你勿必竭力所能;如若真的無力迴天,也請你萬萬以天下蒼生爲已念。”
張浪有些激動的望着徐晃,這一刻,竟然也爲徐晃的大忠和廣義動了情,這纔是真正的三國英豪。使勁用力點了頭,用着堅定不移口氣道:“公明請放心,張浪畢其一生,也要爲天下蒼生而努力。”
徐晃激動的不能言語,忽然退後三步,兩膝着地,抱拳磕頭大聲道:“徐晃拜見主公。”
張浪趕緊上前兩步扶起徐晃,這一刻激動的心情實在無已表達。只會狠狠的拍了徐晃一掌,興奮道:“公明,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然後控制不了和徐晃抱在一起。
徐晃爲張浪興奮而變的更加激動不已,虎目裡竟然閃起陣陣淚光。
也許終於碰到伯樂了。也許自己夢想很快可以實現了,張浪啊張浪,原來是一個如此般的傳奇人物。在他手下,一定不會辜負自己一身本領和抱負的。此刻,這是徐晃心裡唯一的想法。
場外衆人終於醒了過來,趙雨更是誇張的只拍酥胸道:“哥哥好歷害啊,又騙到一個超級高手了,好像看樣子比小雨還強呢。真是不得了。”
這時鷹衛也回過神,邊爲剛纔失神而懊惱,又爲張浪收服一流高手而興奮,同時上來慶喜。
呂翔故意苦着臉道:“主公,這個徐晃這麼歷害,他加入以後,某兄弟不是沒飯吃了啊?”
張浪哈哈大笑,心裡大爽道:“不會的啦,你們放心啦。”
徐晃也知道呂翔是開玩笑,加上自己也難得如此開心,大聲笑道:“哈哈哈,你們要慘了哦。”
這時楊蓉終於上來了,這次大悲大喜,把她給嚇的,不過還好,事情以喜劇般結束,滿心喜孜孜道:“老公,恭喜你哦,又得到一員虎將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