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慧站在樓上,眼望着柳羽新遠去,大眼閃爍着複雜的光芒,心想: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歷?幾次碰面都有嫌疑在身,看似不像個好人,可是爲何領導們對他都如此尊敬?
在警車上,戴均生關切地道:“小新,看你臉色不大好,不如你先去派出所休息一會,我拿住段代福之後,再跟你去會合。”
說起來柳羽新確實有些疲累,面色蠟黃,不過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黑社會老大,而且即將充當審訊者的角色,心情略略有些激動,精神顯得很亢奮,搖頭笑道:“今晚可是打硬仗的時候,你老戴的身子骨好,我的體格也不是蓋的,等會辦了大事,來兩瓶酒慶祝慶祝比什麼都強啊!”
戴均生也笑了:“原來你也好這兩口,等事情辦妥,給你開兩瓶珍藏的白蘭地,讓你好好過過癮。”
柳羽新聽了挺高興,不過馬上想起上次酒吧裡陳可魚喝白蘭地惹出的風波,瞬間酒蟲消失。晃晃腦袋,想起口袋裡的手機沒來得及看看,趕緊掏了出來。
卻發現未接電話不少,除了楊文海和李九民之外,還有林小晴、方月和沈玉嬌的。
柳羽新閉上眼睛想了想,這林小晴估計是看自己一天沒上班,所以打電話來問情況的,想到這裡,眼前似乎出現她甜甜的笑容,心裡涌起一絲暖流。
方月找自己幹嘛呢?她前幾日說父親生病向公司請假,難道現在病好了有事情找我?算了,等明天上班再問她吧。
至於沈玉嬌又有什麼事呢?想來想去沒有頭緒,這個漂亮的大美女可不能怠慢了她,看看時間才11點,不算太遲,柳羽新趕緊撥通了她的電話。
柳羽新剛“喂”了一聲,還未說出肉麻的“玉嬌”二字,裡面就傳來了銀鈴般的聲音,不過顯得有些焦急:“柳羽新,你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怎麼一整天都沒人接電話?”
柳羽新一頭霧水,趕忙道:“你別急,有話慢慢問。我沒出什麼事情啊,今天早上有點事情,手機拉在別人那了。”
沈玉嬌“哼”了一聲,道:“你還騙我,今天早上我去你們公司大廈辦事,看見一羣警察把你帶上警車,你如果不是出了事情,警察能把你帶走嗎?”
原來是這樣!柳羽新急忙解釋道:“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早上警察是來抓傳銷組織的……”
“什麼?你不在九民叔那好好工作,居然還參加了傳銷組織?你現在是在公安局嗎?”沈玉嬌有些生氣地問。
柳羽新哭笑不得,道:“玉嬌,你真的誤會了,我跟傳銷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現在在警車上,不方便在電話裡說……”
“你怎麼還在警車上?是送去看守所嗎?還是拘留所?”沈玉嬌有些吃驚。
柳羽新快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感覺有些崩潰,只好轉換話題:“我真的沒事,明天你就知道了,你打電話找我就是這件事嗎?”
沈玉嬌沒好氣地道:“本來是想告訴你,我爸已經恢復職務了,他說好幾年沒見你,想叫你晚上來家裡吃飯,我本來還準備親自下廚呢,哪想到你卻被警察抓去,我只好跟我爸撒謊說你出差了。”
柳羽新眼睛一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爲難了,不過明天也不錯,我明天去探望你爸好嗎?”
沈玉嬌嗔道:“你以爲我家是旅館想來就來嗎?錯過了這機會以後就別想有啦!我睡覺去了,你今晚就好好吃牢飯吧!”說完,迅速掛斷了電
話,只留下一陣忙音。
其實沈玉嬌也不是個糊塗人,雖然柳羽新沒有解釋清楚,但是她從電話裡能聽得出來柳羽新沒有什麼大礙,否則手機是不可能留在身邊的。
柳羽新“喂喂”了幾聲,依依不捨地收起手機,臉上悵然若失。
戴均生打趣道:“怎麼了?女朋友誤會你了?生氣了?”
柳羽新反應過來,啊了一聲,道:“不是女朋友,只是認識而已。”心裡卻想:要是玉嬌真是我女朋友就好了,我他媽的少活十年也願意。
戴均生笑道:“你就別隱瞞了,都要上門拜訪老丈人了還不承認啊。明天好好跟人家解釋一下,一點小誤會沒事的。”
頓了一頓,繼續道:“本來我還想介紹我們的警花給你,看來她是沒這個緣分了,你以後前途無量,誰要是嫁給你那可是她的福氣,呵呵。”
柳羽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什麼警花?你指得是哪個?”
戴均生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唐佳慧了,今天早上她也在訊問室,你應該有印象。”
柳羽新本來也猜到幾分,聞聽真的是她,裝作不屑地道:“也就馬馬虎虎吧,算不上什麼警花,哥我還不一定看得上。”
戴均生仔細地觀察着他的臉色,突然笑道:“怎麼了小新?你好像對她有點意見?”不待他說話,繼續說道:“其實小唐是個挺好的姑娘,人漂亮不說,而且富有正義感。她父親和哥哥也是公安戰線上的同志,她受家庭的薰陶,才毅然投身公安隊伍中來。”
柳羽新“哦”了一聲,略感驚奇,本來早上在訊問室以爲唐佳慧和餘黑子有些牽連,看來估計是受了餘黑子的蠱惑,問道:“老戴,你怎麼了解這麼清楚?”
戴均生悵然道:“我和她父親是多年的同事了,大概五年前,在一次抓捕行動中犧牲了。我和局裡許多人都前去慰問,當時她才十七歲,不過她強忍悲傷在父親墓前立志一定要當個優秀的警察,繼承他父親的遺志。”
柳羽新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段辛秘,事關美女,不由來了精神,問道:“所以她就崇拜像她父親一樣的警察英雄是嗎?她老爸是怎麼犧牲的?”心想:餘黑子習慣在美女面前裝正經,唐美女千萬別被他給騙了。
戴均生瞟了一眼前面的駕駛員,低聲道:“現在不宜多說,這案子有點複雜。”突然車載臺對講機響了,他連忙拿起來對話。
柳羽新還在想着剛剛得到的訊息,幽幽地出神:改天要給林青木施展點手段,徹底揭露餘黑子這敗類的真面目,媽媽的,打了老子居然還敢從老子手裡搶美女,反了他了。想起唐佳慧漂亮的臉蛋和驕人的身材,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戴均生放下對講機,面色沉重地道:“不好了,偵查小組被段代福他們發現了,現在雙方僵持不下,我們的人在外面他們無法逃跑,但是由於是在居民集中的地方,我們也無法貿然闖進去。”
柳羽新皺眉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們有多少人?要不然疏散居民,然後再強行逮捕他?”
戴均生嘆氣道:“段代福隨身有三個保鏢是寸步不離的,另外他家附近有專門保護他的流動人員四五個,加起來大概有八九人。即使疏散居民,我們恐怕也不好進去,據偵查小組報告,他們手裡似乎有槍支。”
柳羽新吃了一驚,問道:“難道交上火了?段代福他們開槍了嗎?”
戴均生搖頭道:“
沒有交火,因爲偵查小組還沒開槍。倒是他們開了幾槍,差點打傷我們一個同志。”
柳羽新有些納悶,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只有像什麼尋釁滋事、放高利貸、故意傷害等有限的幾條線索指向段代福,而且並無直接證據。今晚魏其亮也不過招供涉黃和涉毒而已,他段代福需要用動用槍支來對抗警察嗎?萬一打死人,他肯定是要以命抵命的。
他將心裡的疑惑說出,戴均生也是覺得有些蹊蹺,兩人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趕到現場。
終於到了恆安小區,十幾輛警車已經停好,數十名刑警已經將那棟目標樓圍得水泄不通。本來照原來計劃,警車要在兩公里外停下,大隊人馬再悄無聲息潛入進去。現在偵查小組已經暴露,索性光明正大地拉開了陣勢。
柳羽新下了車,發現這棟十五層的大樓內各戶人家都已經亮了燈,隱隱傳來孩子的哭喊聲,但是陽臺上沒有一個人露面,各家各戶都意識到了危險,都不敢出來。
這時候六樓傳來一聲喊:“底下的人聽好了,警察已經來了,老子不怕你們!”
柳羽新與戴均生對望一眼,都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戴均生拿起喊話筒:“段代福,你跑不了的,放下手裡的武器出來投降!我是戴均生,你應該知道我既然來了,就絕不會空手回去,我勸你放棄抵抗吧!”
他這一番喊話語氣威嚴,大義凜然,直聽得柳羽新也暗暗點頭:這老戴警察腔十足,說起話來也有板有眼,一般的小匪徒估計早就尿褲子了。
誰知話喊完後,樓內反而沒了聲音。正當戴均生等得不耐煩又要喊話的時候,樓裡衝出八九個人,爲首的一條肥胖大漢聲若洪鐘地喊道:“警察哥哥們,我可等你們等得好苦啊!”
戴均生嚇了一跳,喝道:“給我站住!先把你們手中的武器放下!”
那大漢一聽連忙道:“快快,趕緊給我放下,奶奶個熊,想找槍子吃啊你們!”
後面有拿着槍支鐵棍西瓜刀的幾人醒悟過來,紛紛將手中東西拋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動作熟練之極。
旁邊十幾名刑警撲了上去,給他們上了手銬,死死地攥住他們雙臂,生怕有什麼貓膩。
戴均生定睛看了一眼,納悶地道:“段代福,你搞什麼鬼?你帶這麼多違禁器械不是要拒捕嗎?你剛剛亂七八糟的喊些什麼?”
段代福叫起撞天屈來:“天地良心啊,戴局,我可是一個良民,我哪敢跟政府做對啊?我帶這些東西都是對付蔣賢軍那小子的,你怎麼說我拒捕呢?”
柳羽新也湊了過來好奇地看着這一幕。經過稍加了解,才知道段代福的手下雖然發現了偵查小組,卻不知道是警察身份,反倒以爲是蔣賢軍派來暗算的殺手,就跑回樓內潛伏起來。而偵查小組緊張之下,也忘了通報身份,只是死守大樓,靜等戴均生前來。
就在這時,又有兩輛警車開了過來。戴均生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有人打110報警,說恆安小區有人鬧事,因此附近派出所趕緊開車過來處理。
事情真相已經揭開,才知道是鬧了個烏龍。戴均生指着偵查小組組長罵道:“看你辦的好事!”這個小組的人員是由本地公安局裡抽選的,結果在衆多外地同行面前丟人現醜,怎能讓戴均生不火冒三丈。
其實這些人員都是戴均生親自挑選的,忠心應該沒有問題,只是太久沒有打硬仗、惡戰,所以臨戰經驗不足,鬧了個大笑話。
(本章完)